第四十九章 解决问题
看到熊金斗要说话，李智云伸手止住，道：“不用多说，告诉我，按照你们合同制定的利息规则，现在窦警长还需要多少钱才能还清这个债务？说实话！” 熊金斗闻言压下之前要说的话，从怀里掏出窦仕骁的借款合同，翻拉了一下，道：“初始借款3000现大洋，月息一成半，利滚利……窦警长已经还款两年九个月，截止今天，还余欠款7465个大洋。” “好买卖啊！”李智云冷笑着点头道，“熊老板这样发财，就不怕遭报应吗？” “侯爵阁下，这个可是市面的行规啊！我可真没有针对窦警长的意思！”熊金斗急忙道。 “好了！熊大老板，这笔债我接了。”李智云道，“小七，给熊老板开支票。” “是，少爷。”小七答应一声，就要伸手从口袋里拿支票。 “慢来慢来！”唐凌笑着抬手示意小七等下，他自己从怀里掏出支票簿，挥手间签下一万大洋的支票，再盖上自己的私章，“花旗银行，一万大洋，随兑随付。熊老板可以立即兑付或转账。” “啊！”熊金斗一愣下，接过了支票，发现没错，“可是用不了这么多啊？” “没关系，还清窦警长的欠款后，剩下的就算是之前那几个讨债兄弟的丧葬费和医疗费吧！”唐凌轻笑道。 熊金斗滞了下，拿着这张支票，收也不是，还回去也不是，一时间愣住了。 李智云看着唐凌，点了点头道：“谢谢王先生的慷慨，我们的朋友窦警长需要这个结果，而我也摆脱了以势压人的坏名声，两全其美。之后，山东华强公司将会和我们德国有更多的经贸往来的。” “那可要谢谢侯爵阁下了！”唐凌笑着收起了支票簿和印章。 熊金斗闻言，又看看手中的支票，感觉到自己好象失去了什么，一时有些发呆，但看着对面唐凌伸出的手，下意识的把窦仕骁的借款合同递了过去，好象完成了一个交易。 李智云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道：“窦警长，我看好你的前途，之后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联系德国领事馆。如果再有袭扰你妻儿的家伙，不用犹豫，立即击毙，我们是你坚强的后盾！” 熊金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堂口的，他一直在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感觉整个过程好象有些诡异，再看看手中的一万大洋的支票，忽然感觉到十分烫手。想了下，熊金斗还是打电话把这件事告知了在和平饭店晨的日下步。 放下电话的日下步考虑了一下，仔细回顾了德国侯爵的言行，最终认定这件事应该是一个突发事件，期间应该没有什么刻意谋划的意思，至于窦仕骁的高利贷一事，对他来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以前他也是只管从熊金斗那里拿分红而已。 日下步把思虑转向了饭店内的案件，想起了之前安排的一件事，于是叫来负责调查王伯仁身份的宪兵，问道：“联系上山东华强公司了吗？结果怎么样？” “报告大佐，我们先是电话联系了山东华强公司，证实了王伯仁确系他们公司的法人代表和总裁。”宪兵回答道，“然后，我们还联系了军部驻山东的特务机关，请求他们派出专人对位于山东QD市区的华强公司和王伯仁的住处进行了探查，了解到了十几天前，王伯仁就离开了山东到东北来探亲。各方面的情况汇总，没有发现疑点。” 日下步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就结束调查吧，把这个结果归档！对于这次调查的事，你们要严格保密，禁止外泄。” “嗨以！”宪兵答应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日下步放了一个心事，继续投入到了饭店内的调查当中，这时他心里感到有把握了许多，只要陈佳影夫妇的身份没有问题，那以陈佳影这个南铁特聘专家的工作能力，肯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日下步当然不会知道，几年的时间里，因为陈佳影的努力，原来是南铁特高课借助王伯仁的身份注册的工作站山东华强公司，早已经被红党完全控制了。华强公司以英荷东印度公司山东总代理商的名义大做走私生意，为红党中央和山东根据地输送了大批的资金和物资，同时也不间断的给南铁特高课提供了很多经过筛选的政治、经济情报，甚至在特高课内部连续获得优秀工作站的奖励。 这次，唐凌接到了李智云护卫尼采的传讯后，把自己和陈佳影的情况向上级做了汇报，在有组织的协调安排下，坐实了王伯仁的身份，准备了完美的应对方案，这才进入了和平饭店里与陈佳影团聚，一切都配合的天衣无缝。 和平饭店里，李智云他们的早餐时间里，在饭店餐厅里发生着未遂的投毒事件时，值守在饭店总机室的女宪兵美惠子来到经理室，向日下步、野间平二报告道：“自从我们解除了饭店对外通讯的封锁后，有多个打进打出的电话，我们都进行了录音，一直在反复甄别分析，刚刚确定了一个存在暗语的打出电话。”说着，打开手中的记录本，继续道：“电话是在内尔纳被击毙前半个小时由饭店里打出的，全程英文，掺有暗语，暗语提示被叫方，在半小时后用中文与内尔纳进行交易；半个小时后，正是我方围困内尔纳之际，此时就有一个神秘电话打入，直接导致他暴力拒捕，遂被击毙。” 石原在一旁道：“这么说来，内尔纳不是红党，我们冤枉他了？” 窦仕骁问道：“暗语电话是谁打出去的？” 美惠子用日语回答道：“饭店的总机……” 作为美惠子直属上司的石原瞪了她一眼，道：“说中文。” 美惠子看看一边的那警监，换成中文道：“总机的是步进式交换系统，分机拨出，还来不及换由人工便已自动跳转，所以，我们只能监听电话，但无法识别电话来自于哪一部分机。”越说声音越低。 日下步指了指美惠子，有些不满地道：“一定要查出打暗语电话的人，这个人明显是在陷害内尔纳，有重大嫌疑。” 美惠子在些尴尬的看着石原，石原只能开口道：“我们没有这个技术能力，除非挨个上刑讯，但……这里是和平饭店。” 旁边一直听着的野间平二开口道：“有一个人有这样技术能力，陈佳影，她可是行为痕迹分析专家。” 日下步无奈之下，也只能同意再去请陈佳影来主持接下来的侦讯调查。于是，众人兵两路，石原和窦仕骁去餐厅宣布延长封锁饭店的决定，日下步和野间平二去见侯爵阁下，要求陈佳影参与调查，为了日方的颜面，还要尽量不让侯爵阁下知道这件事。 就这样，在李智云和唐凌在窦仕骁的陪同下出外游玩时，留在饭店的陈佳影和日下步、野间平二一起来到了一楼的经理室，听取最新发现的情况汇报。 女宪兵美惠子提供了暗语电话的详细数据：“电话全程是英文，但在一分零四秒至九秒、一分二十三秒至三十秒这两个时间段里，有拉丁文单词混入，已确认为暗语模式，单词分别为：半小时、坏家伙、中国文交易。” “在暗语电话十九分钟后，我们的一名警员在废物箱里找到了一个字条。”石原补充道，“上面是用法文书写的两单词，内容为：胶卷、危险。所有的信息，都把嫌疑指向了内尔纳。随后，我们便去了他的房间，对其实施了控制，而一通神秘电话打入，打给内尔纳，时间正好是暗语电话的半小时之后。” 陈佳影听完，略想了下，就道：“也就是说，有人做局，指引你们去控制内尔纳，然后安排人从外面电话进来，从而加强内尔纳的嫌疑。” 日下步、野间平二和石原闻言，都点了点头。 “中国文交易？”陈佳影继续道，“他让外面打电话的人全程使用中文，是个老手，他连监听都想到了。” 日下步开口道：“陈女士，因为这里是和平饭店，侦讯的时间必须压缩，所以，我们请你协助我们，用你的技术手段帮我们尽快的挖出这个打暗语电话的人是谁。” 陈佳影轻笑了下，道：“内尔纳不是红党，对吗？” 日下步和石原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陈佳影看着日下步，继续道：“既然恳求我的帮助，就应该对我坦诚。” 日下步示意了一下，石原才道：“是。一开始，我们要寻找的胶卷，以为在和平饭店里的红党手里，而内尔纳手中恰巧有一枚。因为胶卷严重曝光，所以导致误会之后，内容无法为其澄清，恐惧之下的内尔纳暴力拒捕，我方人员被迫开枪，误伤致死。” 陈佳影沉吟了一下，道：“回到那句暗语，‘中国文交易’，交易，胶卷是用来交易的。既然内尔纳已经知道胶卷报废，而且也恐惧因此带来横祸，那他为什么不把胶卷给扔掉呢？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