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8.失落之地
在这座古朴荒凉的废墟之中，看起来能走的道路不多，很多地方都充斥着大量的空间裂缝，甚至有的地方如同一片混沌虚无，根本不是活人能够通过的地方。 两人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寻了一条小道，事实上也算不上什么小道，只是一片已经毁坏的类似祭坛的建筑，偶见有的地方雕有类似龙蛇之类的生物，刀工古拙，似乎是哪个远古年代留下来的。 祭坛右边，是一块保存得稍显完整的石壁，石壁之前，半跪着一个丈余高巨大的人形物，雾有些深，一眼看去也不知道是什么。 这一片是整个塌陷下去的，所以四周要么是断崖，要么是空间裂缝，唯一安全一点的，也被那面石壁给堵住了。 罗凡自然不惧，径直走上前一看，只见是一具无头巨尸，血已经流干了，似乎也没什么动静，倒是它身后的石壁，在流窜的元气日夜吹刮之下，竟难得还能看得清一些东西。 因为担心这无头尸体作怪的缘故，罗凡拔出镇妖，一剑下去，便将其斩作两半，只听哐当数声，那如同什么生物骨头的很色大棒，跌落在地，而那无头巨尸，也分成两半缓缓倒地。 似乎没有其他动静。 “多心了？”罗凡摇了摇头，随即看向石壁。 “罗大哥，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罗凡看了一眼，上边最多的便是水，据罗凡的理解应当是洪水，还有人与怪物，内容似乎是怪物追杀人类，还有的怪物举起大石，似当做远程攻击，画面颇为模糊，却也看得不甚清楚，具体不知是刻画的什么。 罗凡摇了摇头道：“好像没有对得上的传说，我也不大清楚，怪物杀人吧。” “怪物杀人……？”夙玉又细细地看了一阵，皱眉道，“罗大哥，你看这里……” “哪里？”罗凡看向夙玉手指的地方，虽然不甚清晰，却也能够看到，一条蛇尾，卷着一块巨石，罗凡疑惑地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夙玉觉得……这些怪物，似乎并不是在追杀人类？”夙玉略一思索，道，“罗大哥看这下面，垒了不少巨石，人类是惊慌在逃，但他眼睛望的方向……” “你是说，这上面的人类恐惧的是洪水？”罗凡有些诧异，随即仔细看了看，确实从角度上来看，人类眼睛盯着是洪水的可能性比较大。 夙玉点了点头。 “那就更荒谬了……”罗凡根本想不到有哪个传说是这样的，蛇尾？洪水？女娲补天？但那怪物面目狰狞，似与女娲也扯不上关系，更何况垒石为堤跟补天什么关系？ 四周都没有什么好走的道儿，罗凡想了想，索性一掌轰开石壁，石壁颇为坚硬，在罗凡的掌锋之下，亦只是裂不碎，最后罗凡一推，便呈三块倒塌了下去，两人这才看到，石壁后方，是一片水池，现在水已经很浅了，再加上四周乌烟瘴气的光景，倒是像一片沼地，沼地中间有一片半塌的高台。 就在罗凡轰开石壁，两块巨大的石板飞跌在沼地里，顿时仿佛惊动了什么一般，一种沙沙的响声从那片烂泥中传来，随即便听得夙玉一阵惊呼！ 只见左侧一片隆起的灰色土堆，猛地跃起三丈高，朝她所在地地方扑来！ 其面容极为扭曲，竟是一头数米长的人首怪虫，与此同时，那沼地当中，竟也有数头人首怪虫一跃而起，扑向罗凡！那恶臭的气息，即使相隔十余丈，罗凡也感到作呕！ 镇妖剑当即出鞘，强大的剑气瞬间笼罩周遭一切攻向他的怪虫，只听得一阵惨嚎，数头怪虫全都跌落在地！ 他转头一看，扑向夙玉的那头怪虫也同样被捅了数个窟窿，跌落在地。 但紧接着，他便看到那些被斩断的怪虫，不断蠕动挣扎，被斩断的地方，竟再次开始生长！ “这是……再生？”罗凡面色一沉。 而被夙玉洞穿的那头，此刻竟已经完全恢复，晃了晃身子，大口猛张，一团恶臭的液体便猛地朝两人喷来！ “什么鬼东西！”罗凡眉头一皱，此地的诡异程度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了，他当下也不留手，镇妖剑上一阵无暇火焰腾起，罗凡当即一剑扫出！ 倒看你化成灰后还能不能再生！ “罗大哥小心！”夙玉一声惊呼，罗凡只感到头顶一黑，随即望舒便从他耳畔飞了过去。 “铛！”只听得一声巨大的震响，罗凡转头一看，竟是那完全没有任何气息的巨人干尸！ 它高举的那根粗大的黑色骨棒，撞上望舒剑，不过顿了顿，随即狠狠地砸下！ 但是这一顿，却让罗凡一个纵身，从容闪避开来，随即镇妖剑劈下！ 那巨人干尸虽然力气颇大，但似乎行动并不是那般灵活，一剑，便再次将其上半身斩开，轰然倒地！ 罗凡也不禁松了一口气，这巨人竟然没有任何气息，以至于心剑照影也没感应到，若不是夙玉，他方才至少也要受些伤。 此时只见那头喷吐毒液的怪虫连同毒液一起，都被罗凡剑气中那无暇的火焰所点燃，哀嚎着化作一团火球！ 而另外的怪虫，此刻被斩做两半的身体竟已经完全长好，以一化二，原本的数头怪虫此刻变成了十余头，数量增加了一倍！ “天火！”罗凡并指如剑，真元灌注，在剑锋上一抹，登时火焰大盛，一条火龙从无暇的焰中腾起，瞬间，便将在场的一切怪物吞噬！ 天火熊熊，但这些怪物生命力却似乎极为顽强，哀嚎的声音直叫人头皮发麻，但却仍是不依不饶地，朝着两人扑来！ “走！”这些东西对罗凡来说都不算强，对夙玉来说也并非不能击败，但实在是太过诡异难杀，即便是罗凡，也感到有些头疼，而这些怪物沾染了天火，也不适合让夙玉练剑了，索性抽身离开。 罗凡不惧天火，小心翼翼地带着夙玉从这些怪虫之间穿过，倒是没出什么乱子，过了这片沼地之后，有一片石廊，石廊中也有两头披甲巨尸，被罗凡斩杀之后，穿过石廊，便是一处往地下延伸的殿宇。 这座殿宇保存得颇为完好，走进去，便有一股浓烈的腐烂的味道传来，大殿很湿，很暗，但见不到任何怪物。 唯有大殿顶部中央，破了一道大窟窿，斜下方，是一尊巨大的腐尸，九头蛇尸。 一根巨大的黑色箭矢，死死地钉在它九颗头颅的连接处，一箭直接将九颗头颅全部钉死！ “这到底是怎样的存在……？”罗凡心中震撼，这箭矢已经存在了无数年，但那黑箭上散发的气息，连罗凡，都隐隐感到有些心惊！ 罗凡与夙玉二人，在整座殿查探一番，这座殿宇年代十分久远，许多物件让罗凡感到比仙剑世界那座天宫更加古朴，只是很多都散尽了灵气，除了一堆废品，竟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 除了那支箭。 但罗凡暂时没打算将其拔出，他此时也不由担心，拔出之后，那九头蛇怪也会像外面那些怪物一样，难以杀死。 “古神器！？看来你当真进入了那个地方。”就在这时，太初的声音，却是适时在罗凡脑海中响起。 “什么古神器？” “远古神灵的兵器。”太初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此时的声音中也带着一股彻骨的寒意，“古天庭竟真的还存在！！？” “古天庭！？” “远古时期，人类被流放至此后，还保留有些许力量，连同愿意护道的其他族群，在此开辟出一片可供人生存的天地，以图摆脱那些远古神灵，又建立五方天庭，汇聚五方，其统帅者，正是当初人族最强大的五方氏族。” “那后来……？” “不能说成功，却也不算失败……五方天庭尽数被毁，消失在混沌海中，大天道崩毁，只有小部分人幸存了下来；但无量渊混沌如海，那些存在，却也因此再难掌控人类的信息……”太初的声音低沉，“这里是看样子是西方少昊之国的天庭，你当年竟然在阴差阳错之下开启了这片地方……不过，这片地方没有毁去，如今确实也该现世了……当初部分大天道的失落便与古天庭有关，此地竟从失落中归来，莫非……” “大天道？究竟何意？”罗凡疑惑地道，“天道亦有大小之分？” “三千大千世界，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规则，之上更有洪荒大陆，大天道规则便是由此而来，大天道之于小天道便如树与枝叶，又怎能没有区别？” 罗凡神色微变，太初所说的很多话，都如同天地至理，一语便道破诸多天地玄奥，他不由心有所感，这一句话，恐怕便及得上他百年参道了。 罗凡不由低头沉思，过了许久，这才四下望了望，随即朝入口外示意道：“那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被困在这里无数年的亡魂，全都异变成了未知的怪物，如果你有希望掌控那部分大天道，或可有机会对付它们，否则，用你的那柄神剑，遇上弱的还好，若是遇上其中某些存在……” 太初虽然没有明说，但显然已经对罗凡颇为不看好。 闻言罗凡眼中神光闪烁不定，似在考虑着什么，过了一会，才知会夙玉一声，一个纵身，通过大殿上方的窟窿，跃上殿顶，殿顶颇高，一眼望下，恰好能够望见大半废墟的景貌。 只见整座废弃的古天庭，雾潮聚散，偶然掀起的一角，却是若现一丝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