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广邀四海客 群集五台山

    邓八姑本师承滇西魔教开山祖师叱利老佛，乃是魔教有数好手，只是向道之心甚为坚定，难得出淤泥而不染，不与魔教徒众沆瀣一气。【】想当年即便是面对百花山潮音洞优昙神尼，依旧一身傲骨，不愿屈膝跪拜。与之相较，同门好友摩伽仙子玉罗刹，今日的玉清大师虽然多了不少圆融，却少了几分绝决。但也恰恰是这一点，让坤元十分钦佩。今日观其天魔剑有成，自然大感宽慰。又问及祭炼过程。

    八姑笑道：“本以为掌教师兄赐我仙剑，乃是无上仙福，哪知这剑如此凶险。我将此剑祭出，召来天魔，它本是修道人第一克星。对左道中人更为狠毒。来不知其所自来，去不知其所自去，心生幻象瞬息万变，稍一着相，便坏道基。便是有雪魂珠护住心窍，默念师兄所传降魔清心诀，也感如在万丈悬崖，命在旦夕。此中艰难，难表万一。好在天魔诛仙剑能暗制天魔，依法收服，倒也有惊无险！”

    坤元连连顿首，道：“不想内中如此危险，倒是我大意了，不过我五台众人也只有邓师妹你有此机缘、道心能将此剑炼成，成我五台擎天梁柱，可感可佩！”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八姑自带了寒、冰二婢在东台安置不提。龙猛也随了何章，里外帮衬。

    又过了一日，火无害自北海归来，回复师命。那无定岛陷空老祖诧异坤元居然收了这么个厉害的先天火精为弟子，又得知极乐真人、昆仑诸仙亦到期前往观礼，自然不好托大，应诺中秋之前必到五台。

    火无害又寻到了武当长老郝行健，邀其观礼。郝行健自然欣然答应，也动了回转中土之意。与火无害一起飞回，只是先行往武当一行，约定中秋前也自当赶赴五台望海峰。

    随后蕉衫道人也带了徒弟，霹雳手尉迟元，前来叩拜。蕉衫道人心火焦躁，运功不畅，乃至半身不遂，好在坤元此前命林渊前去寻他，传了九转真元决的心法，这一年多来，居然复原如初，功行越发精进。他又带了许多珍稀果品，虽不似朱果那般天府奇珍，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佳果，倒也不辜负他蕉衫之名。

    坤元又见他的弟子霹雳手尉迟元也是个不错的根骨，心性也是上佳，越发高兴。勉励了二人几句，便令其自行下去安歇。

    不几日许飞娘也行归来，还带着一男一女同行。见过坤元，通报身份，方知他二人便是昔日昆仑派的长老阴素棠、赤城子。

    许飞娘道：“掌教师兄，阴jiejie可是我至交好友，我也不怕你恼，即便昆仑派其余之人心有不满，我也是要请她来五台观礼的！”

    坤元笑道：“这倒无妨，不说**友，便是赤城子道友我也素来仰慕得紧，能与二位交好，实属三生有幸。昆仑派诸人无需担心，我前几日亲往相邀，他们已然允诺，即便是贤伉俪之事我也提及，观其态度，也早已放下，二位只安心在我五台住下！”

    阴素棠、赤城子自从因犯情劫而被众同门逐出教外，四处漂泊，身若浮萍，又有不少昔日仇人，借机落井下石，二人好不愁苦。好在那日许飞娘四处寻访旧友故交，得遇二人，忙相邀二人先行到五台落脚，再作打算。二人自然情愿，一同而来。

    坤元又知道赤城子与烈火祖师视同仇雠，本有夙怨，好在自己与烈火交情匪浅，可以就中化解，对赤城子道：“我知你与华山烈火祖师颇有仇怨，形同水火，好在他也不是外人，必然给我薄面，来日我与你二人分说，彼此放下旧日恩怨吧！”

    阴素棠、赤城子相视无语，心中也算落下快石头，忙躬身施礼，多谢坤元仗义援手。许飞娘怕她二人心中不快，忙亲自张罗着，带二人安歇。为了格外显示亲厚，请阴素棠与自己同住望海峰上，赤城子由林渊导引在中台翠岩峰暂住。

    因开府之日所邀宾客，门派众多，关系复杂，坤元乃将东台望海峰安置本派弟子和少数极亲近的好友，中台翠岩峰安置的是已然暗通款曲的同道，便如不夜城钱康夫妇等人，南台锦绣峰安置的是旁门、魔教诸位长老，北台叶斗峰由昆仑、峨眉、武当等玄门大派居留，其余散修由其在西台挂月峰自便。

    回头许飞娘又与坤元单独叙话，将此行概况细细分说。原来她来到云南雄狮岭长春岩无忧洞，拜访极乐真人，只五福仙子一人在内，然真人已然留下书简，道是中秋之日，必然亲至，且已往大荒山邀枯竹老人，卢妪一同前往，便是峨眉，也由他代为相邀。这般算来，开府所邀宾客盛况可谓空前了。

    许飞娘又四处寻访昔日故旧，只是按照坤元吩咐，慎重筛选，少数穷凶极恶之徒一概不与闻之。只邀请了南疆红发老祖、赤身教主鸠盘婆、滇西魔教之祖毒龙尊者、南海紫云宫宫主、海南岛五指山黎母教散仙云九姑、云翼、西崆峒虎面伽蓝雷音、竹山教中长老朱柔及门徒白首仙童任春、蓝髯道人散仙姬繁、巫山神女峰元阴洞阴阳叟司徒雷、温香教主粉孩儿香雾真人冯吾，还有麻冠道人司大虚，姑婆岭黄狮洞金针圣母、云南桂花山福仙潭红花姥姥、南海聚萍岛白石洞凌虚子崔海客、恒山云梗窝狮僧普化、太行山绝层崖明夷子、大呆山人、长沙谷王峰铁蓑道人、武当山金霞洞明珠禅师、飞来峰铁钟道人等一众旁门散仙。

    又说道偶遇了摩诃尊者司空湛的爱姬叨利仙子赛阿环方玉柔。因前次坤元废了司空湛的一个记名弟子，唤作莽头陀义彰的，回到云梦山神光洞去加油添醋煽风点火了一番，惹得司空湛勃然大怒，欲要到五台和坤元摆摆道理。

    方玉柔与许飞娘身份处境颇为类似，故而二人也交情不浅，将当时情况告知，让许飞娘回到五台小心留神。许飞娘不愿上门触他霉头，只托方玉柔代为邀请。

    坤元闻听，不由冷笑道：“他若不来倒还罢了，若来闹事，我自有收服他的法子！”

    转眼到了八月十二，离中秋之日已是不远。金钟岛主叶缤飘然而至，同行之人竟是谢山。那谢山乃是介于仙佛之间的散仙，既通禅悟，又晓玄机，与峨眉掌教齐漱溟两世至交。叶缤和他是通家世戚，二人交谊最深。

    前者叶缤往寻谢山，指望他能从中说和，化解峨眉、五台旧怨，谢山深知内中情势复杂，又不好推脱，只把白谷逸推出前台，皆因当年五台、峨眉之争和凌雪鸿关系密切，后来开元寺坐化，论起来白谷逸算是苦主，如今追云叟愿意放下仇怨，不再追究，峨眉也才好下台。不成想，白谷逸居然爽快答应，手书一封，让叶缤带到东海三仙面前。

    如此叶缤看来，说合之事，功德圆满。她离了东海，去探访凌雪鸿转世之身，如今拜在川边倚天崖龙象庵神尼芬陀教下的玄裳仙子杨瑾，哪知大雪封山，路径全失，想来是机缘未至，不好勉强。便回转武夷山千石帆潮音小筑，邀谢山一同往五台而行。

    谢山本有心拒绝，只是事出意外，峨眉诸人居然都愿放下与五台之争，心中疑惑，又听叶缤说道观礼之日极乐真人必到，峨眉诸仙也或可前往，心想不如就近观望打探一二，再作道理，便与叶缤一同而来。

    坤元看那谢山一身月白道袍，二十上下年纪，粉面朱唇，好一似翩翩浊世佳公子，九重灵霄天仙郎，二目神光内中蕴，三花聚顶散丹香。论其功行，已然在普通地仙之上。不过想到他与峨眉甚深渊源，以及日后身入佛门，乃是天蒙师弟、寒月禅师，到也难亲近起来。不过如今不好说破，面上还需应付，便让许飞娘、邓八姑等一同金牛洞中接待叙话。

    谢山看坤元也是道体通透，功行圆满，且是玄门正宗气象，不似旁门左道路数，较之前世太乙混元祖师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中也是大为惊讶。二人寒暄客套了一番，又谈天说地，议论道法。谢山所习甚为驳杂，见识匪浅，一语但出，四座皆惊。坤元有两世为人的阅历，截教真传的功底，所论自然高妙，往往令人有醍醐灌顶之感。他二人倒也言谈投机，外人反倒插不上话来，好似一见如故的至交好友。

    好在许飞娘知道还有不少预备之事，需要坤元定夺，忙借机要请谢山观赏五台胜景，便拉上叶缤一同把臂游玩。随后又因为叶缤的关系，也请谢山在东台望海峰上小住。

    这厢接待完毕，何章又领了两个人进洞请安，原来是昔日的两个弟子，火翼金刚胡式与芙蓉行者孙福，算起来二人虽是太乙混元祖师前世弟子，只是本领低微，二次斗剑后惶惶如丧家之犬，东躲西藏。最近不知怎么得了消息，说是混元老祖转世来归，欲要再兴五台。他二人乃联袂而来，叩拜师门。

    坤元本来不喜二人，只是念及他们对师门还算忠心耿耿，为恶不多，便对他二人严词训示一番，命他二人改恶从善，恪守修道本分，如有违反道规，定斩不饶。他二人骇得汗出如浆，不敢再起歹念。坤元乃命他二人先行跟随何章，里外打点帮衬，日后得暇，再传功法。

    （这章算是一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