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还的过去

    可当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这里并非海市蜃楼，而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缓缓走近。

    穿越无尽的沙漠，是古老的城池，繁荣昌盛尽现。

    这里……

    “表哥。”城门口的一个小吃摊上，方怀年坐在正对着他们的方向，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碗馄饨，上面撒了一把葱花，肆意飘香的味道，使得他饿了太久太久的馋虫，剧烈的响应着。

    也顾不上问他为什么会在这，原本疲惫的身体瞬间有了精神，急匆匆的跑过去，捧起馄饨喝起来。

    “嗷嗷嗷。”陆还被烫的嗷嗷大叫，却还是不肯放下手中的美食。

    尽管唇裂之后，饮热食会否疼痛，但比起空着肚子，那些都无所谓了。

    “表哥，你慢些。”方怀年心急的站起来，想要帮他，却不知道如何下手，停在空中的手，无处安放的焦急。

    陆还哪里还听的进话，带过来的粮食全被许善幼卷飞，要不是水袋被绑在腰上，怕是只能吃沙了。

    陆还大口大口的吃着碗中馄饨，尤如恶犬扑食，死活不松手。唇齿间泛着血腥味，却丝毫没有感觉。

    许墨语塞，口干舌燥，有气无力的朝他走去。

    店老板一身粗衣布麻，迎上了许墨欲扶住柱子的手，贴心的扶他坐下，缓缓问到，“客官要吃点什么？”

    许墨一起头，面上苍白，指着陆还说，“他那个水。”

    他饿极了，在沙漠游走半天，除了水还是水，一次不能多饮，他现在只想一碗馄饨水，解解渴。

    店老板摆摆手，“那怎么行。”

    许墨猛的站起来，扶着他的肩膀，郑重其事的哭诉着，“我饿，我现在只想先进点油水，你先给我，我怕我等不到你把馄饨煮熟，我求你了。”

    话落，许墨开始下滑，他是真心又累又渴。

    沙漠就不是人能待的，想歇一会都得冒着被活埋的风险，只能一步步的走着，根本就不敢驻足。

    店老板连忙把人扶稳了，重新扶回坐好。

    没有办法，只能先给了一碗水，让其先解解渴，馄饨已经下，静静等待着。

    这边，陆还已经吃下一碗，舔了舔血腥味，瘫软的坐在地上。

    “表哥。”一向体弱多病的方怀年根本就接不住，自己也跟着摔在地上，欲哭无泪。

    陆还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手里还捧着碗，根本舍不得放手，意犹未尽，就跟梦一样。

    黄老三一口吸溜着汤水，感觉到烫了些，吹了吹，又吸溜了一口，烫比起被渴死，宁愿选择被烫。

    好半响，陆还才缓缓爬起来，“我还饿。”

    这句话是对着方怀年说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穷。

    平日里能大肆挥霍，完全是因为有方怀年在，他有钱就行，现在只能可怜巴巴的求助于他。

    陆还从来都不明白，自己的母亲是一个大家闺秀，偏偏嫁了个穷小子，要不是娘家一直补贴，怕是连一个陆还都养不起的家庭。

    陆还不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却是唯一一个活下来，他的哥哥生病无钱医治而离世。

    但凡陆母肯服个软，求求娘家人，也不至于让孩子去死。后来过了好几年才有的陆还，也攒了些钱，才敢要的孩子，好景不长，陆母虽然一直小心翼翼的养着陆还，奈何千金之躯，到底还是不会养孩子，不知道病了多少回，手里的钱也用光了，陆父跪着求陆母找娘家借钱，陆母却是铁石心肠，坚决不回娘家。

    怪陆母年轻气盛，非是嫁给穷苦伶仃的陆父，为此还跟方家断绝关系。

    那知道陆母性格倔强，宁愿眼睁睁看着亲儿子死，都不肯低下头。

    曾有人可怜孩子，要把孩子抱养，陆母死活不肯，性子傲的很。

    后来是陆父背着陆母找了方家借钱，才挽回了陆还的一线生机。

    纸包不住火，这是被陆母知道后，陆父险些被陆母打死，后来方家来了人，把年幼的陆还抢了回去，不肯让一个恶母来养。

    也是机缘巧合，方家知道陆母嫁入陆家只是为了报复方家，让方家蒙羞。

    方家大小姐陆方氏从小受宠，脾气也不好，小小年纪就与纨绔子弟好上，还暗结珠胎，心想着事情肯定如她所愿，可却适得其反。

    孩子没了，男人也死了，消沉了好久，突然就要嫁给陆父，陆母也是不顾反对的断绝关系，从此不进方家门。

    孩子被抢，陆父重伤卧床，任由陆母哭天喊地，无人理会。

    其实陆母也是很疼爱孩子，但恨意在心里，她从始至终都不肯跟方家再有往来，恨意冲昏头脑的她，宁可死了孩子，也不肯向仇人低头。

    陆母平日从来不需要干活，全靠陆父撑着，可那一次，陆母不得不对现实低头，出去找活，把丈夫的病养好，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她对他有愧。

    她不曾爱他，他却把她当小姐养着，任劳任怨。

    本来就是陆父一个人挣钱，微薄的工钱，能撑起一个家十几年，于他而言，尽心尽力了。

    那时候，陆母不知道多少次委屈的落泪，却硬生生的挨过了。

    陆父能出去挣钱之后，陆母求着他把孩子要回来，陆父去了，方家却要求他能存够五两钱才可以归还，毕竟连生病都出不了医药费的人，还不能托付。

    方家也明白陆父并不坏，只是这方家女的所作所为令人寒心。

    陆母为要回孩子，几乎是拼了命的把钱挣到。

    陆母不想与方家有关系，方家却想与陆还有关系，变着法子让陆还拜了师。

    陆还在师傅那边，方家平时都爱找他，虽然陆母不与方家联系，不代表陆还不行，陆父心里也清楚。

    久而久之，陆母再不情愿，也无法阻止方家作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方怀年无奈的看了一眼那只空碗，那是原本属于他的，全被陆还给吃了。

    跟着表哥，一日三餐都没有保障。

    “老板，再下两碗。”方怀年认输的声音响起。

    “哎，好勒。”店老板笑着回应，手里的动作已经开始了。

    待他们吃好了，才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吃了睡，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