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又遇旧时相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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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温闻言一愣,原来赵南星不是来处决自己的,莫非是来捞人的?语气缓和了不少“赵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赵南星解释道:“我来此地,正是准备带你出去的,但能不能走,还得看你能不能当好这个差。” “还望大人明示。”徐温熟知承平律例体制,自己的罪都是大不赦之罪,从收监的那日起,自己便算个死人了。 虽说北镇司想从死牢里捞个人出去,并非难事,却也绝非易事。 自己曾在赵南星治下,与他有些许交情,但就凭两人的这点关系,似乎还不足以让他替自己说情。 而且自己一个无官无职的将死之人,能替他办什么差呢。 赵南星接着说道:“自当今圣人登基后,我司便有了统摄各州郡的边事策防之责,你我曾主仆一场,你替我办过不少难办差事,也替我做过暗桩。如今我司正招贤纳才,我惜你一身本事,便向离大人荐举了你。” 徐温剑眉一挑,面色凝重道“赵大人是想让我回军中给大人做暗桩?” 赵南星淡然笑道:“总好过在这等着杀头吧,莫非被锁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比外面逍遥自在不成?” 徐温将目光转向了别处,没再看赵南星,说道:“这个事呀,还真不好说。” “离大人如此求贤若渴,连我这么一个大牢里的待斩死囚都不惜亲自来一趟。恐怕北镇司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吧?” “说对了。”离西京从暗处走出,用力一扯,将背上的披风一把扯落,露出了他身上的玉带蟒袍。 亮明身份后,没有任何的寒暄,开门见山道:“之后与你说的,便是本朝的头等机要大事。凡是知晓此事的人,要么为我所用,要么当个死人。” 徐温没有开口,因为他明白,当他把问题抛出去给离西京,而正主也现身解惑时。此事便没了转机。 面对离西京的和盘托出,赵南星先是有些诧异,随即又暗自笑道“看来这离西京和徐温看对眼了。” 离西京缓缓说着,将自己重掌北镇司后,各州郡的部分情况,一一道出。 虽然只是些只言片语,但徐温却是越听越是心惊。 他知道当今朝堂之下波涛暗涌,也知道藩王们各怀鬼胎,州郡兵马与中央朝廷已经有些亲密而又疏远的微妙关系了,但想不到情况已经远远出乎自己的预料。 而让徐温感到更危险的是,离西京已经说了太多了,已经不是在一个自己可以知道的范围里了。 这个局面也出乎了一旁赵南星的预料,他的心里暗暗紧张了起来,离西京似乎是不准备留这个活口了。 “......即便是我北镇司倾尽了全力,但对于各州郡的谍报刺探,得回的消息依旧十分有限,只能勉强从中寻找捕捉一些有用的关键线索,提炼出些许能用的信息。”离西京的声音清澈、冷静。叙述虽多而繁杂,但条理却十分清楚。 “大人,不......”赵南星想要阻拦离西京继续说下去,却被离西京摆手示意他不要打断自己。 好在离西京也没有再说机要之事了,只是开始说着从上月开始的,京城接连发生的种种大案。这让赵南星稍微放心了些,若是再说下去,知道了太多的徐温,就绝无生路可言了。 “好了,说的够多了。” “京城的这个乱局,你如何看?”离西京说完,没再开口,只等着徐温的作答了。 赵南星知道,若是徐温答得好了,或有生机,若是答得普通或是不好,那只有血溅当场了,虽然惋惜徐温的本事,但这样的人,京城也还是有不少的。 徐温沉吟片刻,娓娓答道:“以在下所看,做这些事的人,太过欲盖弥彰,似乎刻意去让人觉得他们是在掩人耳目,而将我们的目光引往更深的地方去想。” “我倒是觉得,从来都是谋而后动,这个道理连小人都明白,若某个势力真是有所动作,不会如此明目张胆,不论他们的深意在哪,都已经打草惊蛇了,对方必定会有所防备。 “他们把动静闹得越大,反倒越能把普通的事情掩盖起来,而这些浅显而普通的东西,就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大人有没有在这些天里,发现了一些看似寻常却又有迹可循的线索,我觉得,这些可能就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离西京闻言,不由得怔在了原地,此前在北镇司中也曾有过议论,此次京城的乱局究竟是因为什么,却终究没有些许突破。 如今徐温的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让自己突然想到一些线索。 “上月的东市大火,意外烧死了三个织造局的小太监。” “上个月承安府捕快身死的时候,两个回宫的内侍太监遇上贼人死了。” “昨夜的玉兰坊厮杀中,又误杀了几个到具器坊的都造局太监,其中还有位管事。” “而北镇司虽然所有探子均不知所踪,但最先没了消息的是长州和宁州两处的探子,其余州郡的探子,很可能是对方为了掩盖这个线索,而被顺手除掉的。” 死的都是些看似无关却是又有着些许联系的人,而且其中误杀了这么多人,却是没有一位普通百姓被牵连其中,这就有些不寻常了,似乎是刻意而为之的灭口,这些人莫非并不是死于意外?
但他们的具体联系又是些什么呢? 正如徐温所说,自己因为知道了太多的其他消息,总是会不自觉的往一些地方考量,反倒是顺着他们的意思,一直往隐晦的地方去查,或许这就是对方想误导自己查的。 甚至可以一举两得,让自己也成他们的一颗棋子,替他们找出并清理掉一些潜在的局内人。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离西京刚要说话,只听徐温抢先说道“离大人,该帮的我帮你了,我徐温不当棋子。” 离西京却是没有回应他,只是没来由的说了句“赵大人,你不觉得似乎太过安静了吗?” 赵南星的脸上也是露出了警惕,回道:“是太安静了,大人,不过这个地方,楼上可是有两位二品高手坐镇的。” 犹豫了片刻,只听一声鹤鸣,离西京佩剑离鞘! 此剑乃是战国名剑吞鲸炼化而成,名曰鹤丹,长三尺八寸,重六斤九两。 离西京祖上曾率门众三十余人在当阳门外为太祖皇帝断后,死战王闯三千铁骑,杀敌一千六百,最终力竭身死。 但保得太祖皇帝李世周全,从而才有了后来太祖皇帝一统天下的局面。 而太祖皇帝为感激离家忠义,将自己手中的吞鲸剑与离家先人的松鹤剑熔铸在一起后,得此鹤丹剑,以念离家先辈之情份。 而离家的后人们,也都被留在了历朝皇帝身边,任作历届北镇司的指挥使。 离家人也曾被唤作“帝王剑”,有着专替明君诛邪斩佞的这么一段佳话,不过,那都是数十年前的事情了。 只见寒光一绽,徐温的木枷届时被劈成两段,离西京的位置离徐温足有七八步远,只是略一挥动,此中所含功力便是能将这厚重木枷斩断,却又不伤及徐温分毫,这一招看得徐温目瞪口呆。 未等徐温告谢,离西京已经往地上跑去了,赵南星一把丢过了自己的佩刀,说道:“自己小心。” 说完便追了上去。 徐温刚要跟上,只听背后一声响起。“这位小哥,我还在牢里呢,带我一起走吧。” 徐温回头,看见了这两日一直陪自己闲聊的老人,他似乎不是大恶之人,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何入狱。 此时他正趴在木栅前朝徐温求救着,沟壑纵横的沧桑面颊上,双目肿胀,满是委屈,看得徐温心生怜悯。 徐温略有迟疑,但最终还是朝他喊道“你往后退些,我替你砍了这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