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沃森小姐神经病!
“坐吧。” 还是那个檀香四溢的房间,古一法师盘坐在茶桌前,动作优雅地开始斟茶。沃森小姐磨蹭中带着些警惕,心里有点想要立刻跑路。 “你的手有什么问题?” “噢,有个东西。” 沃森小姐边说边开始解拉链,密封式作战服什么都好,就是穿脱起来异常的麻烦。穿过紧身衣的人都知道,那玩意穿脱是真的难受,乳胶的还好一点,质量一般的漆皮之类稍不注意还容易撕脱线。好在自己的表皮不会出汗,很轻易就把手臂扯出来。 看着眼前展开的手心猫爪印,古一法师默默喝了口茶,回复一句:“行了,穿好衣服吧,我需要点时间想想。” 想什么啊? 不会又开始谜语人吧? 沃森小姐脸上不露声色,纤细手指捏着茶杯,默默注视那些沉底的细小碎叶。 “我不止一次想要预见你的未来。” 过了半分钟,老太太轻放下茶杯:“但就像我一开始说的那样,它们并不清晰。‘外来者’在这个维度已经出现过很多次,而你显得十分特别。1990年的时候,我突然感受到你正在消散,所以我过来激活了阿戈摩托之眼,然后......” “然后?” “我看到了死亡。”古一法师目光在茶桌上晃荡一阵,终于对上了沃森小姐的脸:“那是阿戈摩托之眼头一次在你身上生效,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死亡’成了你未来中依稀可见的一部分。现在看来,她对你的兴趣并没有消退。” 1990年......是我注射超级士兵血清的那天? 沃森小姐把目光从老太太脸上移开,再次投向茶杯。在桌子的角落,一缕烟气从香柱顶端飘散,变化出令人捉摸不定的形状。 果然是我想的那样。 那只黑猫应该就是死亡的化身,可是对方图自己什么呢?有了灭霸那个紫薯精做万年舔狗,说不定还有个疯疯癫癫的情人死侍。她想找多少个男人找不到?总不至于想要再养一条舔狗?被神灵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个以堕人心性为乐趣的神灵。 她到底对我哪里感兴趣? 我立刻改可以吗? 歪念头只是出现了半秒钟,立刻就被沃森小姐掐灭了。死亡女士肯定另有所图,然而自己连面前这个古一法师的心思都猜不透,更别说要去分析创世神了。不过回归到最开始的起源,无论死亡女士想要什么,都脱离不开其本质属性———— 死亡。 漫威5大创世神,永恒、无限、死亡和湮灭……哦,还有一个最丢人的、在漫画里总是被反派祭天的行星吞噬者加拉图斯。除了整天想着吃的吞星叔叔,剩余创世神们组成了两个派系,它们之间相互对立、又相互制衡,维持着整个多元宇宙的正常运转。 因此永恒与死亡这两个派系首领,在职能上几乎算是完全相反。 前者代表着诞生和成长; 后者代表着衰败和毁灭。 在电影剧情里,古一法师放任自己的rou体死去,灵魂跟随创世神‘永恒’前往了异界遨游;而地球这个摊子,则是完全交给新任至尊法师斯蒂芬·斯特兰奇。短短几分钟,沃森小姐脑海里飘过去半个漫威宇宙简史第一章。 “所以......我其实真的死过一次?” “我想是的。” 古一法师缓缓把上身前倾:“但你立刻就被死亡召去了,然后竟然还能复生。从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件事,你是我所知道的唯一一个,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描述一下当时的情景。或者我应该这样问,从你闭上眼睛开始,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自己像一条鱼缸里的咸鱼,死亡女士把我捞起来打量几眼,然后又把我丢了回去。 “大概就是星光吧。” 沃森小姐把整个上半身子压在低矮茶桌上,就像体cao运动员做拉伸一样简单。修长的两腿向左侧自然蜷开,让她半边身体呈现出一条诱人曲线:“就像在宇宙中目视星河一样,里边还有个巨大骷髅头,那应该就是死亡。可是......嗤!” 像是无聊玩耍一样,她轻轻吹了口气,把落在嘴唇上的几缕发丝赶走:“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我感兴趣,而且你说我很特别,到底特别在哪里?” 古一法师没有立即回答。 眼神平静的向前直视,像是在欣赏这副佳人侧卧的美景,然而说的话却让人愣了一下—— “如果我说,你在某种程度上和萨诺斯很像呢?” “......等一下,我和灭霸那个紫薯精哪里像了?” 沃森小姐恨不得在头顶变出一串问号,她怎么都没想到至尊法师会这样说。暂且排除掉胡扯的可能性,这女人那天到底用时间宝石看到了些什么啊?自己用黑光病毒大杀四方吗?感染无尽虫群吞灭星球吗?还是彻底疯掉、把超级英雄们全给‘吃’了? 面对这个莫名其妙的结论,她只能把原因归结到时间宝石上去。 “你总是把自己控制得很好。” 凝视着那双眼眸,至尊法师的目光折射出锐利:“你非常享受日常生活,喜欢对人表现出平和无害的一面。可当你必须要战斗的时候,就从不会对敌人手下留情。我想,死亡女士或许看到了某些强烈的毁灭欲望,或者是可能性。这不单单指心理,还有你的身体。” 看到陷入沉默的沃森小姐,老太太又淡淡地补了一句:“你很清楚你身上这些东西的本质,我说的对吗?” ...... 呼! 沉重刀锋划破空气,伴随一抹刺眼的寒芒,木桩斜分为两段。斩马刀沿着腰际转过半圈,再次回到手中。此时已经临近黎明,自从哈米尔送来了武器以后,沃森小姐再次前往演武场,在偏僻角落练了一整晚。 这柄斩马刀样式很简朴,没有雕刻什么龙头之类的花纹图腾,整个刀面也十分光洁,握柄处则是绑上了一层坚韧的皮料。若不是刀身宽重笔直,看起来甚至有点像是特大号武士刀。不过从结构上来说,这把武器将近一半的身长都被刀柄占据,这也是为了方便双手同时握持发力。 沃森小姐在心里感谢了一下发条人。 克洛南中校在冷兵器方面的天赋超绝,曾经西方世界流行过的的各种长枪短剑,发条人均有所触及。虽然他本身倾向于短兵,但是对于长柄武器,基本架式还是比较清楚的。而上次在寂静岭战斗的时候,沃森就通过那柄斧戟体验了一次。 把刀身举过头顶。 像是转风车一样旋动十几圈,生涩的感觉慢慢开始减弱了。就像是当初那两把T型剑,练它十天半个月就能熟练掌握。只要拥有原身使用记忆,黑光病毒的学习能力真的很恐怖。沃森小姐很清楚,自己身体里的黑光病毒还远未达到《虐杀原形》游戏里的程度,如果未来真有做到的那一天,想要分分钟学会开飞机,也不过是直接吸收个飞行员的事情。 但是古一法师的话仍旧让她苦恼。 ‘黑光病毒的本质’。 作为人工改进合成的产物,黑光病毒就像绝大部分同类一样,唯有生存这个最本能的行动思维。毫无感情的吞噬、吸收,永无限度的向上进化。一代游戏中的主角阿历克斯,其实在感染黑光病毒以后就已经死了,病毒继承了他的部分记忆,并因此而以为自己是个人类。 不论游戏通关时,‘阿历克斯’到底认为自己属于哪个阵营;在客观上,它本身从一开始就完全已经脱离人类这个种群了。 我也是这样。 在过去的很长时间里,沃森小姐一直选择性的不去思考这件事情。但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这具身体实在有太多自己搞不懂的地方。这具身体的主人,从那个名叫阿尔门多的小男孩,到现在这个自称为‘沃森’的存在,我到底还是不是我? 我一直都活得像个人。 这让我感到舒适。 沃森小姐想起1990年,自己回到海德堡的那一天。参观完莉亚婆婆的旧居以后,小阿尔门多的意识离开了身体,化作一滴红液落入内卡河。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自己或许才成为了完整的个体,一个完整的......
黑光病毒意识体? 算了,不想了。 心里走神没注意,最后一下挥砍连带着石阶也一块劈裂了。沃森小姐缩回手臂,看到臂膀衣物下蠕动的触须,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用力过度。摇摇头,她把斩马刀放下,身体小跑两步高高跃起,爬到了附近山脊的石头上。 没过多久,天边亮起。 这一刻的喜马拉雅山脉无比寂静,沃森小姐脱掉头盔,任由寒风在脸上划过。在那条遥远的地平线,金色光辉愈发明亮,山巅云雾和白雪披上光华,有着一股让心灵沉静的美。不知不觉,朝阳已渐渐蔓下山脊,沃森小姐不是头一次看,但还是会为它那个令人难以察觉的奇妙速度感到叹服。 看着日出,你仿佛已经感受不到时间。 上一秒钟阳光还在天际,下一刻似乎就洒到了身上,如果不刻意去数着秒表,根本察觉不到过去了多久。很快,卡玛泰姬的学徒们就开始陆续出现,炊烟从厨房窗棂上溢散,木桥小道上人来人往,透露着一种安静而喧闹的氛围。 等到早餐时间过去,沃森小姐戴好头盔回到演武场,扛起自己的斩马刀向厨房走去。不少学徒向她施礼,他们都还记得昨天那场比斗。肩上这柄斩马刀视觉冲击力爆满,一路上更是没人靠近。沃森小姐完全不在意周围那些打量的目光,她现在有点饿。 昨天向哈米尔法师问了一下,王师傅下山买菜去了。所以今天应该可以做点新鲜的菜,而不是那种吃起来像是冻了一万年的腌rou。 ...... “所以,你找我就是想吃鸡?” 空旷的餐桌上,王法师再次瞥了一眼沃森小姐的胸口,他想试着礼貌一点,但那两个体积实在是没法让人忽视。天知道刚刚门口传来一声‘老王!上菜!’,然后自己走出去,看见一个扛着斩马刀的性感女彪,心里晃过去多少头草泥马。 “对啊,那不然呢?” 沃森小姐用力咬着白切鸡腿,舌头舔在肌腹上,熟练地配合牙齿撕下一整块rou。看见那个丢在旁边没动过的酱油盘,王法师终于确信眼前这个这家伙就是沃森。也就只有那个漂亮神经病,吃白切鸡的时候才不会点酱油。 咕噜! 一根鸡腿很快就被啃干净。 来了,要来了! 王师傅心里大喊着,然后便看见沃森小姐红唇大张,将一整根鸡腿骨折成两半,统统送进嘴里嚼得一干二净。见到这个场面,他心里顿时大定。是了,绝对是了,沃森就是这样吃鸡的,连一根骨头都不留,简直残忍到不像人。 “你到底为什么不点酱油?” “我应该点吗?” “你不该点吗?这可是白切鸡,没什么味道的,不点酱油你怎么吃得下去啊?” “你不懂。”沃森小姐竖起一根手指,油脂附在手套上,显得十分滑腻:“这可是东国的正宗吃法,东国人吃白切鸡从来不点酱油。” 你故意的是不是?这玩意不就是东国来的?不点酱那还要配酱油盘干什么?神经病吗?一口老血顶在喉头,王法师深呼吸几下,放弃了和沃森争论的想法。这家伙歪理邪说一套又一套,上次住在卡玛泰姬的时候,因为吃腻了饭菜,居然还想鼓动自己一起出去猎雪人。 有那闲功夫,去琢磨法术不更好? 没过几分钟,盘子里的整只白切鸡就被吃个干净,只留下两只鸡爪子和一个鸡屁股,还有死不瞑目的鸡头。这只鸡今天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可就像是命中注定的安排,死亡女士盯上了沃森小姐,沃森小姐盯上了老母鸡。 “我吃好了,多谢款待。” 沃森小姐三两下扒光米饭,随即微微低头,装模做样地施礼。 “说得好像你会给钱一样。” “下次一定。”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