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一诺千金
楚军头目尴尬一笑:“哈哈哈,申候还真是快人快语哇,我既然来,这人自然是要赎回的,不过此次怎么就一个?而且赎回的时日也提前了。” 工赐一横手中长矛,架在那信使脖子上:“哪里来这么多话?他已经全部都招了,要赎人,你便回城带千金而来,不能超过一乘五骑,不然立马便让此人人头落地!” 楚军头目蒙了:“你这…不太符合规矩呀!” 楚军信使连忙道:“快回去告诉我父亲,一定要让他赎,我值这个价的,申候莫冲动。” 楚军头目似乎从这话中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但仍旧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工赐冷冷道:“本候的耐心很有限,今日老子心情很不爽,只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不够千金,或是敢耍什么花样,老子即刻便割下这颗头颅送你!” 工赐也是没办法哇:他必须要维护好这个冲动蛮横且不讲理的人设。 信使连忙道:“申候放心,我值千金的,一定值,你还不快回去更待何时?切记将我原话带到,我一定值千金的!” 潜城一众将领聚在了一起,一伙将领七嘴八舌着争论着。 “老三,你别心急,他是你儿子,也是我侄儿,但千金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便是对于楚国来说,一地一年的赋税加起来都少有千金的。” “是呀三哥,怎么能他说多少就多少呢?我们若是开了这个头,将来吴国再赎人的时候,还沿用这个套路,坐地起价,你又待如何?” 老三坐不住了,起身道:“大帅,诸位兄弟,可是我儿并非是贪生怕死之辈,不然他也不会主动请缨,前去送信了! 他分明说了,他绝对值千金的,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嘛,以你们对我儿的了解,莫非他是贪生怕死,不知轻重之人?” “三弟,大哥也没说不赎人,只是凑出千金,我们即便是集全城之力,也得废些时间,这不是在研究对策吗?贤侄少年英才,文武双全,思维敏捷,我们弟兄几个都是有目共睹的。你先坐下,我们先商量商量,听听诸位兄弟的意见。” 。。。 工赐看看天色都快暗下来了,他今天本就没睡好,对楚国留守的三骑骑兵喊道:“你们都回去报信吧,最后再给你们两刻钟时间,时间一到,过时不候,你们就来给他收尸吧!” 工赐配合孙将军演戏,自然是要活着讲此人给送回去的,但是他既要维持自己冲动的人设,又不能让此人回去地太简单了! 若是不痛不痒就随便交割了,这人即便是活着回去了,虽说的话也不会有太多分量。 但若是让潜城付出了大代价才放回去的,自然而然能减少疑心。 花费大代价,忍着rou疼才赎回的人,潜意识中,怎么也得好好利用吧? 自然而然就重视起他的话了,这样才能让这计策的效果达到最大化。 虽然只是上不得台面的将计就计,但工赐还是想着尽量把事给做好。 即便是两刻钟后,还没人来交赎金,工赐这边也会出个“小意外”的。 让工赐惊讶的是,在最后一刻钟倒计时,潜城果然来了一乘马车,五骑骑兵。 在工赐有些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果然看到大大小小的箱子。 千金虽然重量重,但是体积远不需要这么夸张。 工赐再次将长矛架在了信使的脖子上,怒喝道:“看来你们都想让我尽快杀了此人!当老子没见过千金吗?这大箱小箱的糊弄谁呢!” 这申候脾气如此暴躁,那楚军头目也是满脸无奈,根本不给半点转圜余地! 连忙道:“申候且慢,请听我一言!我这车上正是千金,潜城一时凑不出如此数量的黄金,部分用其余财宝代替了!但是在下保证,其价值只会远高于千两黄金,只多不少!” 工赐斜了他一眼,本来对方都是胆大点,玩花样的话,他还准备“中计”,“不小心”让楚军将人给救回去了。 莫非真是千金不成? “你最好别耍花样,不然马上就叫你见识到什么叫血溅五步!” “自是不敢,申候尽管放心!” 工赐:“哼!冬梅,让人去接收!” 冬梅带人去查验后,朝着工赐点点头。 工赐强忍着心中狂喜,这可是价值千金的财宝呐! “好,将东西搬上车,我便放人!” 楚军头目:“申候且慢,这不和规矩,向来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若是您拿了钱,人又被你给…这属下回去也不好交差呐!” 工赐:“踏马的,你当老子是什么人?既然你听过我名声,难道老子会因为区区千金而坏了名声吗?!” 楚军头目争辩:“名声归名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很公平,比如我们可以同时交换战车,或是…” 工赐打断道:“我怎么知道你车上有没有做手脚,比如跑几步车轴就断了…那老子岂不是人财两空? 再说了,这里离潜城那么近,老子收了钱还杀人,岂不是自找麻烦吗? 我最后在重申一遍,老子不是来跟你谈条件的!踏马的,真是岂有此理!” 楚军头目:“申候,若是您这么说,在下确实很难办…” 工赐一棍抽在信使肚子上,疼得信使胆汁都吐出来了! “踏马的,难办是吧?!老子就行行好,这钱你拉回去,老子不在乎,这人头你现在也顺便带回去!” 工赐言罢,长矛就要往信使脖子上砍。 信使连忙吼道:“且慢!申候饶命啊!且听在下一言。” 信使见工赐手中长矛停住才暗松了口气,这申候,不愧是干正面顶撞孙将军的,闹得师徒决裂,全是这脾气惹的祸,也难怪了连孙武都压不住! 信使:“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听命于我四叔的吧?这位申候脾气不容小觑,乃是性情中人,你就听的,任何人都压不住申候的脾气,按他说得办,别讲什么规矩,一切后果,全由我来承担!” 楚军头目:“这……属下真的很难办啊!” 信使急道:“就算是你不信申候,难道还不信我吗?我说了,照申候的要求来办,我自己的命都在他手上,难道我会自愿倒持太阿,授人以柄吗?我自甘失去筹码,成为任人宰割的鱼rou吗?相信我,申候绝对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千万别试探申候的底线!” 工赐听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有那么刚烈吗?不就是暴脾气人设吗?
却不知信使也是有苦难言,这申候在中军帅营,连主帅都敢顶撞,他的先生都不放在眼里,师徒说断就断…碰上这么一位主,只能是自认倒霉。 工赐确是不知道:割袍断义,断得还是师徒情义,在这时代有多么严重! 许多人即便是以死明志,都不敢这么做! 礼治天下,这行为无异于欺师灭祖! 就算演戏都不敢这么演! 工赐确实不管这么多的,演戏归演戏吗,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就是要区分开演戏和现实。 孙武教了工赐多年,对他秉性以及价值观,可谓是一清二楚,于是才敢往这头上碰。 信使想破头也想不到会碰见这么对奇葩师徒,而且二人本来也不是真正的师徒,孙武只不过是代替孔子的临时工先生。 只是外人不知道细节罢了。 楚军头目无奈偏过头,示意他们自己搬吧。 那些大箱小箱,即便是小箱也很重,因为小箱里都是黄金,看着小,实则很重手。 工赐也没想到这计划能这么顺利,先生甚至都没事先通气过。 连吴启都是后知后觉! 一车的财货本就不多,胜在贵重,价值高,很快便搬完了。 楚军头目失去了筹码,一脸警惕地望着工赐。 工赐:“哼!算你们识相,本候乃是吴王亲封,若是失信于人,丢得是整个吴国的脸面!区区千金,还不足矣让本候失言,此当可谓之:一诺千金!” 工赐言罢,一挥长矛,割开了绳索。 那信使得以脱困,对着工赐一抱拳,便跳上了楚军的兵车。 工赐大手一挥:“你们若敢耍花样,尽管追来试试!本候虽然从不失信于人,但也不会蠢到不会防范别人,我们走!” 楚军头目深深舒了口气:“申候一诺千金固然可敬,在下负责交易赎人,自然也是极重名声的,申候慢走,恕不远送!” 果然,一行人走出十里地,己方军营近在眼前了,都没人追来。 这简直顺利到不可思议! 工赐看看满车的财货,这是冬梅亲自带人确认过的,但他直到现在都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太简单了,得到了太轻易了,反而打心眼里感到不真实。 工赐忽然发现冬梅这十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异样,忍不住道:“我说冬梅呀,你们几个,这一路上老看我作甚?莫非我脸上长出花儿来了?” 冬梅闻言,重重松了口气:“还好,确实是我们熟悉的大人。大人,您面对楚人时,简直判若两人,我们都怀疑你是被人易容掉包了!” 珠儿接口道:“大人刚才那番气势,震慑地楚军连屁都不敢响一个!为何面对我们时,总有种贼兮兮的感觉?” 工赐:“怎么样?霸气不?有没有一种霸总的感觉?” 珠儿想了想道:“刚才是挺霸气的,现在…看着挺欠揍的!” 工赐:“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昂,这么多贬义词,都是从哪里学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