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小千世界 205 出鞘
…… …… …… …… …… …… …… …… …… …… …… …… “不可能!黑石玉对于我义母来说是至高上的宝物,但对于他人来说却是没有半点用处。【】”柳玉否定了他的想法道。“的确不太似黑石玉,但不会是这个又会是什么?”罗洪暗道。“虽然不是黑石玉,不过嘛…”柳玉眼眸又转了起来,如同一只小狐狸般。“不过什么?”罗洪道。“不过现在它的价值却不同了。”柳玉笑道。“怎么不同?”罗洪道。 “因为我啊!一块破石头就能换一个绝世美女,你说价值大不大?”柳玉展颜道。罗洪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很放肆,也很开心。“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柳玉皱着眉头,娇嗔道。“我笑的不是你,而是你刚才的话,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也很关键的事。”罗洪笑道。 “喔?什么事?”柳玉好奇道。“到时候你便知道了。”罗洪笑了一声,便向小村中走去。“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柳玉跺了跺脚,追了上去。…… 夜。漆黑的夜。村后青山已黑山,花草,只有枯木枯石。残枝上,三两乌鸦闪着幽绿的光芒,比之鬼火也差别。往ri清秀山川,不知何时已沾染上了鬼气。山顶之上有座巨大宏伟的府院,朱红大门早已脱漆。露出了里面那已腐朽的实木。门匾下蛛密布,杂草丛生。门缝内的景。加的荒凉,惨月下让人心生寒意。静。静的可怕。 后院之中,荷塘上漂浮着几叶腐荷,散发出阵阵的恶臭。杂草拦小径,枯木做风声。几株梅花不再吐信,同梧桐树一般光秃秃的露在漆黑的夜中。 前方也有三五jing舍,一座朱红sè的阁楼上,摇曳着一盏孤灯。黑夜中。只有它静静的摇曳着、残破幔后,不知是否还有人,因为一切都静的可怕。 这让人毛骨悚然的景sè,在一阵乌风中,阵阵作响。小楼下门房半掩,风吹过,它便咯吱咯吱的响。犹如一个恶鬼正在啃食骨rou。这里像极了李国正的那间jing舍阁楼,一草一木,一物一景,都出处。不过这里却十分荒芜,鬼气森森。 久人烟。哒…哒…哒…这座宅子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划破了这里的诡秘宁静。“这颗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柳玉把玩着手中的一颗晶莹玉珠道。“宝贝。”罗洪神秘的笑道。 “宝贝?”柳玉黛眉微皱,随后展颜笑道:“既然是宝贝那你放在我这里,不怕我拿了就不还了吗。”“你若知道它是从什么地方找到了,恐怕就笑不出来了。”罗洪道。“什么地方?”柳玉知道她问出这句话一定会后悔,但她还是问了。罗洪在她耳边低语一阵。她的脸sè顿时就白了,随后是整个脸都红了起来。一把就将玉珠子丢在了地上,怒道:“你…!” “呵呵,我怎么?是你自己从我手中抢去,也是你自己管不住好奇心要问。”罗洪笑了笑,上前去捡过玉珠子,道。“你还捡它做甚?不嫌恶心吗?”柳玉脸都气红了,急道。“我说了它是宝贝,如果我们想平安的回去,它便必不可少。怎么你来的时候,麻姑没有告诉你?”罗洪道。 “我怎么知道她说的进村取明月,是…是这种东西。”柳玉红着脸又气又害羞的样子。罗洪瞧着她,他还从未见过柳玉害羞,如她这般大胆的女子,世间再也找不出一个。若她也会害羞,世间只怕没有害羞的人了。“你瞧着我干嘛?”柳玉瞪了他一眼,连忙扭过头去,道:“你不许看!”罗洪笑了。即便自己看了她身子,都未见过她如此。即便吻过她的唇,也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但是手中这颗小小玉珠,却让她这番模样。这颗玉珠是何来历?“走吧。”罗洪笑了笑,直接推开了李府旧址的大门。 咯吱,咯吱。 尘灰在黑夜中飞舞,犹如一个个跳动的恶魔。一间间房屋半掩,风吹过清清的摇晃着,如同女子的手,不过却是一只要人命的手。就似经不住这诱惑,进去了便会发生可怕的事般。 门前一地枯叶,一旦踏上去,碎叶声便响彻整个幽暗的旧府。打破一切的宁静,又似乎一旦踏上去,这声音便永远不会消失,直到再没人去踩。 他是修道之人,自然懂得世间本鬼。只是当一个人在陌生幽暗的环境下,便会害怕,这种害怕是因为知,因为人在面对未知事物时,总是心虚的。 他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李府旧址之中,妖邪之气弥漫,鬼气森森。即便是他,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如果以前有人告诉他,柳玉也会害怕鬼,他一定不相信。但是现在,他一定会信。只因眼前发生的一件事。人高的杂草之中隐没了一条小径,谁也不知那小径通往何处,是天堂?是地狱?没人知道。那小径中缓缓传出‘哒…哒…哒…’的脚步声,不急不缓,十分的轻柔,但在这样的环境中却有如勾魂的声音,十分的响,也十分的重。罗洪手中握紧了黑御,沁出了冷汗。 哒…哒…哒…那声音始终不渐远,也不渐进,却也正因如此,让人心中有限的猜想。这样的环境下,会有什么猜想呢?柳玉的娇躯已经站在了罗洪身边,美眸紧紧的盯着那堆杂草丛,一滴晶莹的冷汗自她额头滑落,浸湿了一丝秀发。终于,那让人发憷的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急。罗洪退后一步,左手护住柳玉。右手已经持剑护在胸前。一点幽黄的灯火,缓缓从杂草丛中。渐渐变大。论是柳玉还是罗洪,他们都不怕有人甚至有妖跑出来,只盼它早点出来。因为任何人都受不了,这种等待未知事物的感觉。他们能做的,只是让自己不要去想,使心里平静,以面对任何可能出现的一切。不过,下一刻。他们还是心中被骇了一跳。 那是一个枯瘦难看的老妪,面sè苍白,脸上皱纹已经连着皮rou耷拉了起来。一双眼睛,一双死灰sè的眼睛!青衣袖下,提着一个淡黄的灯笼。 这里怎么可能还有人!?什么样的人能生活在鬼气弥漫的地方!? 柳玉已经握住罗洪手,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手已经有些颤抖,因为她发现那个老妪根本没有脚。竟是飘在半空的!罗洪不信世间有鬼,只是有妖!太师父曾经说过,如果一个人执念太深,恨意太浓,死的时候若被yin邪的妖怪盯上,就会变成怨灵!难道她是怨灵!老妪没有给他了解的时间。只是自己赶自己的路,提着一盏灯笼,缓缓的向前方飘去。 她忽然又回过头,冲着两人笑了起来。 毛骨悚然!她又似再招手,却又似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罗洪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尽管跟随太师父游历山川,见过不少奇怪异事。甚至有些比眼前的事还要古怪。但他却没有如同此刻般紧张,害怕。因为只要有太师父在,一切的一切都不再奇怪。 如果当初会疑惑为什么。那他现在深刻的明白了,只因他信任太师父,也知道太师父一定不会让他受伤,这便是信任。当一个人拥有可以信任,可靠的依托时,他的胆子就会大起来。他知道他现在绝对不能慌,也不能怕。因为他身边还有一个微微发抖的女子!罗洪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沉声道:“走,跟上去看看。”他没有回头,自然看不见柳玉的表情,若是他此刻看见,或许此后许多事都会改变。柳玉害怕吗? 她怕,因为她的手在发抖。她真的害怕吗?她并不怕,因为她的脸sè虽然苍白,冷汗也浸湿了衣衫,但她的眼睛里却充满了笑意。莫名的笑意。 小径的尽头是一座桥,桥的尽头是一个风亭,亭子的尽头,是一间小楼。 一间朱红sè的阁楼。一盏孤灯,静静的在风中摇曳。似乎在引着人们上前,而它就是一盏指路灯。任谁在漆黑的环境中看见一盏灯,都会不由自主的走过去,似乎只要过去,一切的黑暗就会消失。 但是为什么没人发现,这样的灯火在这里,为恐怖?为怪异呢?老妪已经不见,她就如同引路人,将人引道这里就默默的消失。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但也正因这样,这条路才神秘,让人值得相信。 罗洪和柳玉踏上了这条路,也走上了这条路,这条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但小楼的灯却越来越明亮,越来越近。两人都被这种奇异的感觉所吸引,不知不觉中,他们已不知走到了那里,也不知身在何处。 …… 同样是小径,同样是小桥,同样是风亭,同样是小楼。柳玉却已不见。 桥下,似乎有棵梧桐树,树旁似乎有位姑娘,姑娘身前似乎有个小男孩。 他手上拿着一本书,《万物经》。那人似乎有些熟悉,貂绸、锦鞋、虎头帽。那姑娘也有些熟悉,华服、玉簪、玉佩。那人是罗洪,那姑娘是chun草。小孩是过去,姑娘是现在。年纪小,就要读书,身为丫鬟,就要陪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罗洪站在桥上,瞧着他们,却瞧不见自己,想不到自己。场景变化,那小孩舞剑、吹箫、大笑。景sè在变,心情也在变,唯一不变的是chun草,她就一直站在那里。她似乎看见了他,望向桥的眸子,是那么熟悉,是那么温柔。小孩不见了,她却还在,就在那梧桐树下。 她在笑,他也在笑,她瞧着他,他也瞧着她。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你还是那样好,还在等我。”罗洪想说,但说不口。准确的说,他也不知道他说没说出口。只听见温柔的声音:“我在等你,我永远都会等你。”“你为什么要等我?我不值得你等。”罗洪还是瞧着她。似乎一切都没变。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去抓住她。抱住她,再也不要她走。因为,现在他,不但眼睛是迷茫的,心也是迷茫的。 “我会等你,因为我是你的丫鬟。我在等你,因为你值得我等。”温柔的人儿,温柔的声音。温柔的笑。她是那样的熟悉、美丽、温柔。 罗洪呆呆的站在那里,就这样瞧着她“她一直在自己身边,为什么我要问她?” “那我不走了,你就陪着我好不好。”罗洪不知道他如何下的桥,身后的荒凉小径已经不见,那楼也已经不见,一切的鬼然气息忽然不见了。他已融入了另一片景sè。一片有chun草的景sè。这里只有百花,只有蝶燕翩翩,只有他的箫音、她的舞姿。累了,两人就在梧桐树下依偎,困了就伏在她的腿间。如幼时一般,只要闻着她香。枕着她的柔,感受着她的抚摸,就能很睡下去,而且很沉,很香甜。罗洪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但记忆中似乎每天都睡的这么香甜。所以他没有去怀疑,不会去怀疑。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只想就这样一辈子伏在她腿上,仍由她的手抚过自己的脸颊,抚过自己的黑发。“罗洪…罗洪…罗洪!” 梦中,似乎又有人在吵他,在叫他。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他知道,又是他赖床了,定是chun草在呼唤他。 他又沉沉的想睡去,但总如往ri一样,chun草就是不再让他睡回笼觉。一直的叫着他,喊着他。那声音越来越熟悉,越来越清晰,那不是chun草的声音。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自己还在梧桐树下,不过她却已经不在。 慌乱、害怕、迷茫、痛苦。各种情绪如cháo水般涌来,他很痛苦,双手捂住了头,指甲都抓的发白发青。思绪开始混乱,死人,一堆的死人!罗洪不愿意想起,不愿意提起。发疯的一般的用自己脑袋撞击那梧桐树,但梧桐树又已不见,前方变成了一片花海。他觉得很真实,很正常,一切都是理所当然,那梧桐树本就不该在那里。也不会去想,为何刚才自己要撞梧桐树。 花海的中有一道倩影,他不知道那倩影是谁,她带了一个花圈,缓缓的走着,离他越来越远。“不要走。不要走。”罗洪去追逐,但永远也追不上,那人似他魂牵梦绕的人,又似他最想见,但却永远见不到的人。 所以,他去追,他要知道那人是谁。要紧紧的抱住她,再也不松开手。忽然,如同晴天霹雳,这片花海蓝天,突然被撕碎。夜是那么的黑,空气是那么yin寒,周围是一个充满鬼气的庄园。“这里是哪儿?”他一半在花海中,一半已看见了那漆黑夜。但他还是在追逐,也不知道在追逐什么。因为刚才的一切正在慢慢的消失,他很恐惧但是却什么也抓不住。 只有那夜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真实,天似乎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滴打在他脸上,这雨为什么是温热的,为什么是咸的?。不知道,只是越来越迷糊,但眼神中的迷茫却开始渐渐消失。他还放不下刚才的景sè,他不想忘记刚才的事情。他还在努力的去追,任凭雨点打在脸上。终于,他追上了那个女子,狠狠的抱住了她,抓住了她的手。她在哭?她为什么在哭? 这是他最后的想法。他终于醒了!李府旧址中,小径旁。柳玉美丽的脸颊已经痛苦的扭曲了起来,只因此刻罗洪正枕在她腿间,一双厚实有力的双手紧紧的箍住了她的纤腰。都让她喘不过气来,想要挣扎,但是一双玉手却被两只宽大的手掌给紧紧的抓住。皓腕上都被抓出了血痕,但她始终没有叫出声。原来是她在哭,一双眼眸委屈的看着罗洪,豆大的眼泪就是从那里滑落下的。罗洪惊醒了过来,刚才的事他已忘记了一大半,只是猛然坐起,双手抱头。因为他只觉得刚才那是梦,梦的太真实了,醒来又这般虚幻。他不是没遇见过,但这次… 柳玉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香汗已然淋漓。那本身就贴身的衣物。加贴身了。同时也加让人心疼了,她不但脸sè苍白。双手都被捏出了血痕,此刻已经肿了起来。 梨花带雨的眸子凝视着他,没有恨,没有责怪,有的仅仅是关切,仅仅是限温柔的眼波。有时候,不说话,却已说了很多。 罗洪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聪明,他知道自己肯定是着了什么怪道。若非柳玉,恐怕他也再出不去。此刻回头望着她,只觉眼眶湿润,他也说不出为什么,是感激?他不知道,只是轻轻的用手擦了擦她脸颊上的泪痕。温柔的拉起她的手。罗洪的按摩手法很特别,他的手指很修长,但却很有力。抚在柳玉伤痕处时,又十分柔软、温暖。“疼。”柳玉缩了缩手,却发现如何也抽不回来。只因罗洪抓住了她,力道不大也不疼。就只是让她抽不开。 他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只是十分专注的瞧着她的手。一点点的将那些淤血散去,轻柔缓慢,简直比女孩子还要细心。 有人说。女子都喜欢看见男人专注的神情,此话不假。柳玉就痴痴的看着他。嘴角慢慢的上扬,似乎刚才受的委屈都不见了。良久,她的眼睛里又充满了委屈,因为罗洪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她。她为什么会委屈?柳玉不笨,相反她也很聪明,他知道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抵挡她此时的眼神。即便罗洪也不例外。不错,这正是罗洪不看她的原因,因为他知道他如果在此刻回头看她。他一定会忍不住的抱住她,也一定融化在她眸子下,会爱上她!所以他不敢看,也能不能看。这一生他已经耽误了两个女子,决不能再耽误她! 他本就是一个将死之人,只愿在临死之际,报答了她这份恩情。所以,宁愿让她失望,他不会去赌,也断断不敢去赌。 依照柳玉的xing子,她定会发脾气,但是她的眸子中除了委屈,还多了一丝叹息。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听她展颜道:“你没事就好了。”罗洪没有想到是她先破坏了气氛,揉着她的手也不住顿了顿,默默的点了点头,他并未出言道谢,尽管眸子里尽是感激。只是道:“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诺!”柳玉看向那小径,道。罗洪也顺着望了过去,他开始竟然没有发现!这里那里是什么鬼气森森之地,这里根本就是一个死地! 小径上,荷塘中,屋檐上,门板处。到处都躺着一具具死尸!他们身上都没有伤痕,即便有,此刻**已经腐烂,有的是只有白骨一堆,什么都看不出来!罗洪相信他们身上一定没有伤,因为他也几尽成为他们的一员! “这里生长这一种忘忧草的毒物,这种毒物若是闻了它,即便吃了它,都没有关系。一旦接触到人死时后所散发的尸气,则立刻会散发一种迷香,只要闻到这股迷香的人,便会睡去,活在梦中。直到毒气侵蚀完他们的躯体,才会彻底死去。”柳玉道。“这么说,只要一ri有死人,这香便永远不会逝去?”罗洪道。“这是自然,要驱除这种香,不但要将死人移开,还要将这些忘忧草找出来毁掉。死人越多,这种迷香就会越浓。所以乱葬岗战场之内的这些地方尸气最浓,若有一株忘忧草,就一发不可收拾。”柳玉道。“难怪,这毒物倒是害人。”罗洪心中有些后怕,若是带了清 霄等人来后果不堪设想。他没有问柳玉为何没有中招,他知道麻姑之所以说‘没有她的指点你们去了也是送死’。自然便是因为她有此毒的解药,毕竟麻姑的功夫虽不弱,但用毒才是她最大的本事。 果然,柳玉皱了皱鼻头,道:“早知道就提前给你吃一颗解药。”罗洪苦笑的皱了皱眉,女子的心思是最难弄懂的,她为什么不给自己提前吃一颗解药,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走吧。”罗洪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要么继续向前,要么回去。他自是不甘心就此回去的,他定要到小路尽头去瞧瞧,因为他有他必须要做的事。柳玉刚想起身,但却俏脸一红,忍不住嘤咛一声。只因罗洪双手箍过她的腰,若是退了衣物。定是可见她腰上的一圈乌黑红肿。“怎么了?”罗洪道。 柳玉微微的瞪了瞪,伸出藕般的手臂。道:“你拉我起来。”罗洪这时才想起,自己梦中似乎抱着谁,醒来似乎也抱着谁,顿时明白了许多。心下有些歉意,缓缓抓起她的手臂,蹲下身子侧了一个身,道:“我背你。”“谁要你背!”柳玉却是很不愿的想挣扎开他的手,谁知那手似乎有魔力一般。她就是挣不开。罗洪不理她,直接抓住她的手,将她背在了背上。她反抗已用。她为什么此时不让罗洪背她呢?因为前路的凶险谁也不知道,若他双手背着她,岂非不是容易双双丧命? 谁知罗洪竟然左手背在身后,竟然就让她这般坐在上面,而右手则直接握住了黑御。脚步坚定而稳健!“你疯了不成。放我下来。”柳玉红着脸,打了打他的背。罗洪又笑了,又说了一句风趣的话:“你不让我背着你,我就偏偏要背你。”柳玉此时的神情很怪异,她到底是喜欢听见这句话,还是不喜欢?她的眸子此刻沉默了。又是为什么? 罗洪背着她的姿势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光用一只左手如何背人?尽管不可能,他还是做到了,只因他非做到不可,一个人的腰受伤。那她的腿必然是动不了的,自然也不能缠上他的腰间。既然如此。罗洪又为何不选着回去?而非要这样艰难的背着柳玉继续前进?或许别人不知道,但柳玉却一定知道,这也是为何她的神情怪异。因为他要去取黑石玉! ‘罗洪不看她,是因为怕爱上她。’错了!这只是罗洪给自己找的理由,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爱上了她!这点柳玉看的比他清楚,也比他明白,所以委屈过后是复杂的神sè!因为柳玉也不知道当时如果他看过来,自己会不会就把一切都交给他,什么都不顾的爱上他,然后告诉他一切?她不敢说,她也不能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包袱,她也不例外,对于来她来说那个包袱或许就是接近罗洪的目的。所以最后她会展颜,因为罗洪始终没有看过来,她也没有瞧见他的眸子。这让她冷静了下来。 当激情的瞬间逝去,各自的包袱便会再度袭来,给予你理智,给予你沉重。这也是为什么罗洪此刻的脚步坚定了起来,应为他要去做他该做的事。论他还可以活多久,他知道他已不能容忍柳玉嫁给他人。所以他告诉自己,柳玉接近自己就是为了让他帮助自己取的黑石玉,换得ziyou身,因为他说过‘女人不是货物,也不允许任何人将女人当做货物!’也许正是此话,让柳玉找到了他。不,这一定是正确的答案,也一定是唯一的答案! 小径的尽头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你见了就忘不了的女人。鲜红的嫁衣,金sè的凤冠。那只是一个背影,一个叫人忘不了的背影,她比柳玉的背影还美丽、还**。一直纤细柔弱的玉手举着梅,残梅。她的手指是红的,鲜红。罗洪背着柳玉就在院门口瞧着她,短暂的失神过后,他手中的剑已经 握的紧了。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女人?一个让人心醉的女人? 她动了——只因她叹了一口气。梅谢了,梧桐加萧索,她一步步的向阁楼走去,轻细的脚步声带走了残夜、荒凉、萧索。 她一直没回头,却带走了一切的景与意。“红豆生南国,chun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她在吟谁的诗?为何吟的如此催人断肠? 罗洪两人瞧着她,一步步的上了阁楼,那盏孤灯下,多出了一道倩影。她又叹息了:“起风舞,弄清影,昨夜江南昨夜雨,犹记昔ri。醉卧伊人怀,听风倚楼间。箫锁月,夜清寒,孤灯伴盏琴断肠,思君念。” 她的叹息十分悲伤,令人憔悴,使得她的琴音也十分悲伤、忧愁。“小心点,这人有古怪。”柳玉凝重道。 罗洪没有答他的话,闭上了眼,紧紧的聆听着她的琴音。良久,才叹息一口道:“她不是人。” 柳玉怔了片刻,只见罗洪背着她一步步向前走去,他的步伐很奇怪。时而,时而慢。有时曲,有时直。“九鬼炼魔大阵,这人好歹毒的手段!”柳玉观察片刻道。 “没错。”罗洪寒着脸,接道:“此阵以yin阳八卦为基,乾坤二位颠倒,藏yin阳两仪眼为生死二门。一旦陷入其中,一步错,便永生走不出此阵。这本是当初武当前辈创下的真两仪阵法。却被邪魔之人,加以九鬼生yin、生阳、生寒,形成了九鬼炼魔大阵,阵中之人一步错,步步错!”柳玉的面sè也已经凝重了起来,道:“只是现在为何还未见九鬼?” “你看那株残梅、梧桐、小亭的摆设。”罗洪道。此刻被他一说,柳玉道也认真瞧了过去。那残梅所在的位置,正是生门,梧桐所在的位置正是死门。小亭所在之位是乾位,梅生yin,树生阳,乾生寒。 “好歹毒!”柳玉惊道。“的确。残梅属yin,梧桐属阳,乾乃天地正气却被改成寒,顿时天地颠倒。只要我们再向前七步,便会永世不得超生。”罗洪虽然这样说。还是一步步的在走过去。“那你为什么还要过去。”柳玉道。 “往ri我与太师父,也曾遇见过此阵。太师父说。为生,为死,生做死时,死亦生。所见,所识,残念如梦,梦如残。”罗洪道。“为生…”柳玉皱眉思索,道:“难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意思?”“不错。五步之后,你什么都不要看,什么都不要听,千万不能回头!”罗洪叮嘱道。 那是什么?这座小院里何时多了一口井?那是一个白衣女子,她穿的很普通,此刻正对着那口井哭泣。声音是那么憔悴,让人神伤。她转过脸来,那是脸吗?她没有五官,原本是眼睛的的地方只有一个洞,一个血淋淋的洞! “不要去看!”罗洪大喝一声,连忙叫住了柳玉。听见他的声音,柳玉才惊醒过来,回过神来那口井已然不在。只是那个女鬼的样子深深烙印在了她脑海,似乎随时都会回来一般。她现在就只想赶紧出了个鬼地方,一辈子也不进来。“这些阵法不必忘忧草,它为邪恶,即便我们现在走在对的位置。九鬼还魂还是会出现在我们眼前,千万不能去看它们,要是被拖入了阵中,后果不堪设想。”罗洪现在已经满头是汗,因为他发现到底还是小觑了这个阵法。虚中有实,实中带虚! 只见刚才那女鬼所在的地方,忽然爆shè出一根银针,指着柳玉的瞳孔!罗洪反手一转,黑御剑已经寒芒闪耀,挡住了那根银针,它竟然直接融入了地面。 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银针融入地面,忽然自下而上,爆shè出数的银针。罗洪飞身而起,剑影如雨,数的火花在空中爆裂,仿佛烟火,不过却是要人命的烟火!这平静的小院忽然yin风大作,一道道白sè的身影飞舞,它们面sè狰狞,犹如地狱中的恶鬼找人索命一般。 那株梅动了,梧桐树也动了。梅树上犹如长出了血rou一般,一道道的jingrou蠕动,看上去十分的恶心。而那梧桐树上也缓缓爬出一具具的腐尸阵阵的恶臭让人作呕。它们没有一丝的神情,仿佛是地狱中的士兵。 即便见过了西域尸魁,此时看见这些场景柳玉依旧有些脸sè发白。说到底她始终还是一个女人,这样恶心恐怖的场景,还是让她有些发憷。 反观罗洪,他倒是没有丝毫的惧怕之意,只因西域尸傀是由人变化而来。而这些东西,则是真正的妖邪之物了! 吼!那从梧桐树中爬出来的腐尸原本双眼声,随着一声吼叫,腐烂的瞳孔里竟然冒出了血红的火焰来。如同疯狗一般向他们扑来,于此同时梅树上的jingrou也似生长完毕,竟然形成了一个半人半妖的怪物。 它的上半身就是刚才在井边哭泣的白衣女人,下半身是梅树夹杂着血rou,看上去不但骇人,而且怪异。 “这些就是九鬼吗?”柳玉问道。“不错!”罗洪沉着的望着他们,道:“抱紧我!”话音一落,只见他身形如燕,从这九个怪东西夹缝中穿过。黑御剑上金芒大作,一条条符文闪现。它们如同蛇一般的缠绕上了九鬼的身子上,将它们束缚了起来。 不过也只是短短的一秒罢了。但对于罗洪来说,这短短一瞬间就足够了!只见他背负着柳玉,右手反握,那黑御剑便徒然转向,跟长了眼睛似的,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插入了原本梧桐树所在地面。 啊!刺耳的尖叫声,响彻天地之间,让着个黑sè的夜加的凄厉,仿若地狱中的鬼,正在嘶吼。 “汝等何人竟敢擅闯禁地!”地面撕裂开来,一道手持大刀的魁梧白影闪现而出,全身上下闪耀着灰白sè的光华。他一出现,那九鬼大阵顿时便消散而去,一切的异象都不复存在。有的,仅仅是他那双骇人的眸子。 他的眸子一黑一白,没有眼珠,但却叫人不敢直视。“我猜的果然没错。”刚才那一剑是罗洪有意刺出的,为的就是*他现身。“你猜中什么了?”柳玉皱眉问道。“还记得那个白珠吗?”罗洪道。 “怎么?那白珠跟眼下这怪物有什么关联吗?”柳玉道。“太师父曾经告诉过我,西域尸傀乃是至yin至邪之物,乃西莫邪僧的手段。他们所修习的心法原本来源于释迦摩尼,但后来被心魔所占据,故而成了邪法。”罗洪低声道,顿了顿又道:“世间本是yin阳并际,才为万物之道。但凡至yin至阳之物,皆有其命门所在。正所谓万物相生既相克,尸傀乃是yin邪之物,有违天地之理。所以尸傀之中也有至阳至刚之物。”“难怪你要从尸傀的屁股里拿出那白珠。为的就是要对付李府里的yin邪之物。”柳玉恍然道。 “不错,眼前这怪物,我想定是所谓的鬼王。”罗洪道。“鬼王?”柳玉疑惑道。“当初第一次听见李府旧址之事时,我曾想太师父曾说‘世间有三等奇邪,天、地、人。三者应运天地而生,天者魔也,地者妖也,人者邪也’所以那是我便怀疑上了人邪。”罗洪道。“就如你说的人死之后可能会被妖邪之物利用,便是这个意思?”柳玉道。 罗洪点了点头,目光有些凝重的望着那鬼王,虽然有白珠在手,但他也没有把握收拾这鬼王。能够利用尸体的妖邪,都拥有着不俗的手段。那所谓的鬼王一直在瞧着他们,一柄大刀在月sè下泛出寒芒,周围诡异的寂静了起来。罗洪目光凝重,缓缓的将柳玉放了下来,手持白珠上前。 “小心点。”柳玉道。他没有回头,只是这平淡的话语让他的心房不住停止了跳动一下。深吸一口气,黑御剑已经握在了手中,他的目光再度变化,一种凌厉的气势弥漫开来。如果说他是一柄利剑,现在,剑已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