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旅途的开始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千万别打起来！”威尔布雷克连忙阻止了两人发生进一步的争吵“委托还没开始就出内讧可不好。” “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好奇。”雷恩笑了笑“如果传言是真的，我打从心底的佩服，毕竟能从学院里杀出重围的一定不是一般人。”说罢，雷恩拿给希姆瑞一瓶蜂蜜酒。 希姆瑞笑了笑，接过了酒，脸上又浮现出了礼貌而又诡异的笑容。 安娜看着这笑容，只觉得心里发毛。她常与凶狠之人打交道，知道如何不招惹他们，也知道如何对付他们，就算面对杀气腾腾的雷恩她也能从容面对。但是面对希姆瑞，她只觉得此人的城府深不见底，表面上彬彬有礼，待人和善，实际上绝非如此。再者，面对雷恩的提问，希姆瑞也算默认了在学院犯下的暴行，这更让安娜警觉起来。如果他的魔法造诣真如传言般无人可比，那对团队而言定是不可或缺的，但如果他也如传言般残忍的话.... 再是希姆瑞身边的兽人，在安娜的档案之中，唯独这个兽人达达没有任何的身份背景资料。只知道他一直作为希姆瑞的徒弟而跟随他，而后者也对他很是照顾，不仅佣金平分，魔法也是倾其所有地去教导。不过兽人一族从古至今都未出现过有所创举的魔法师，学院开设的数百年里，兽人学生都是屈指可数。以上的一切都令这位兽人达达的身世越发扑朔迷离。 “现在人齐了吗？”雷恩的提问把安娜从思考中唤醒。 “委托人召集的所有探险家已经到齐了。”说罢，安娜从随身背包中拿出一卷密封的卷轴以及地图。 她先将地图平铺在桌上，上面详细记载了包括南北方诸国，西边的群岛，沙漠地带以及位于地图最中间的帝国在内大大小小的城邦和村落的具体位置。 “这个地图很详细，不一般。”沉默了良久的兽人达达终于开口说话。 “是军用地图。”雷恩开口道“委托人来头可能不小....” 安娜拿起卷轴，默念了一段咒语，卷轴顿时发出刺眼的光芒，并且缓慢地打开，上面的字迹优美而又华丽，展示出了卷轴作者的修养。 “致最勇敢的冒险者们。”安娜开始朗读卷轴的内容“众所周知，本国在近期与兰斯家族等一众贵族阶级发生了暴力冲突。在本国战士的英勇作战下，虽然兰斯等阴险小人已经节节败退，但战局一直缺少着制胜的机会，而在本国密探的努力下，机会终于如同黑夜中的黎明般出现。” “切！兰斯的人不配被称作北方人！他们令我们蒙羞！”威尔布雷克吐了口唾沫，狠狠地骂道。 “在近日，本国得知敌军正在落叶城一带活动。为查明敌军有何企图，本国派出间谍前往调查，而就在一周前，密探向我们汇报已有所进展，并且坚称这一发现足以对战局的成败一锤定音。但在汇报之后，密探便与本国失去了联系。”安娜继续朗读着。 “哈！经典剧情！这年头的密探就没几个能活到结束战争的。”雷恩笑着说道。 “本国想派遣部队寻找密探，但一方面担心打草惊蛇，另一方面担心密探已被敌方抓获，并将本国的行事手段全部透露，这样的话只会造成无谓的牺牲。”安娜朗诵的声音逐渐洪亮，众人明白接下来便是任务的重点“因此，本国委托各位前往落叶城寻回密探，假如密探已死，那请将他发现的信息带回。众人的名声早已传遍天下，本国相信各位是最为专业的，也是最为适合此委托的团队。密探的外貌以及辅助各位的地图都已送上，盼望得到各位的好消息。阿布罗迪女王，杰奎林·西古德森敬上。” 随着安娜朗读的完毕，卷轴仿佛得到了感应，文字发出光芒，照映出一个人的模样。 这人的模样没什么特点，用平凡来形容是最合适不过的。唯一亮眼的只有他那头金发，犹如小麦般的颜色，发尾微曲。 再看卷轴上的文字，不知从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名字---卡尔。 在数秒之后，卷轴的光芒消失，并且在末端烧起些许火苗。安娜将其扔在地上，任由其燃烧殆尽。火势在木头制成的地板上没有蔓延，那卷轴的火仿佛被控制一般，在燃烧完卷轴后便熄灭。 “这人会轻易淹没在人海之中，那副模样可谓是天生的密探，要找到这样的人也不容易。”希姆瑞不禁赞叹道“还有这卷轴的自毁，不愧是阿布罗迪王国，不论是信探的筛选抑或是信息的保密都能展现出其谨慎。” 雷恩的眉头紧锁，那份卷轴是唯一证明了他们被阿布罗迪所雇用的证明，现在已经烧成灰烬。而他们每人拥有的信件都没有署名，只记录了会合地点和委托的报酬。当然那信封还有一百枚金币作为定金，是这吓人的金额才令雷恩壮着胆子来赴这个可疑的约。现在这委托的内容也如他所料，并不是什么善茬，但既然来了就要完成，这是自己的职业素养，但心里也要时刻谨慎提防着危机，不然小命不保。 “各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安娜虽然知道得也不比其他人多多少，但还是问道。看到众人摇头，她开始说起自己旅途的规划，她先用自带的羽毛笔在地图中画下一个红色的叉“这是我们当前的位置。”接着她画了两条不同的前进路线，两线最后都在“落叶城”交汇。“我们正处于北方地区与帝国地区的交界，在这里没有什么城邦，只有一些零散的小村落。我们可以选择穿过零散的村落，绕一条远路到达落叶城，路程大概要耗时四至五天。这条路线的好处是我们会途径许多客栈，对各位的补给和休息会更加方便。但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这附近有许多兰斯的士兵在进行劫掠，我们作为外乡人，很容易引起怀疑，就算能够不被发现，也容易引发冲突。”安娜低头讲述着自己的计划，红色的卷发低垂着，宛如慢慢掉落的玫瑰花瓣。 “我个人更加建议另外一条路线。”安娜的手指指向另外一条路线，这条路线一路向北，直直地穿过一片名为“雾林”的森林后便到达了目的地。“这条路线虽然要穿过危险的林区，但路程更短，只需花费一天左右。同时林区也方便隐藏踪迹，据我所知，兰斯的士兵们并不敢接近雾林，我们与他们相遇的可能性较低。还有就是.....”安娜抬起头望向众人，用手将红色的卷发梳起，绿色的眼眸中充斥着自信“我有十足的信心能穿过雾林。” 众人面面相觑，思考起安娜的提议。 “你应该知道兰斯士兵不敢接近雾林的原因吧？安娜女士？”希姆瑞首先发言“雾林充斥着的不是野熊或者灰狼之类的动物。”希姆瑞眼睛眯成一条线，嘴里发出嘶嘶的响声“那里住的是食尸鬼和巨人，甚至有妖鬼之类的污秽之物。即便是经验最丰富的猎人也不敢靠近雾林半步，葬身于雾林之人可能比墓地里埋得还多。”他的眼里带着疑惑“你却说有着十足的信心？” “嗯，没错。”安娜微笑着回答道，语气之轻松仿佛他们要去的不是什么危险的雾林，而是春暖花开的桃林。 “你身上的谜团也不必我的少，女士。”希姆瑞跟着微笑，对安娜的好奇促使他说出“那我赞成第二条路线。” “我也是。”兽人达达跟随了他的师傅。 “虽然我想多杀点兰斯的牲口。”威尔布雷克思考着“但毕竟时间就是金钱，而且我也很馋落叶城酿的蜜酒。哈哈哈哈哈！”威尔说着发出豪爽的笑声。 安娜也以微笑回应，最后她转身看着那位邋遢的骑士。 “我也赞成第二条路线，让我们看看红发小妞有多强。”雷恩说道，眼里却有着几分戏谑。 对此安娜回以了一个“走着瞧”般的眼神，一边收拾起了行囊一边向已经吓得不成人样的掌柜说道“兰斯帝国的军队短时间内不会来的，在太阳下山前将死去侦察兵的尸体放在村口，我会帮忙处理。” 掌柜还想问安娜如何处理，但看着那绿色的眼眸，宛如直视着平静的湖畔一般，让她相信了安娜的话。 雷恩先走出酒馆，门外不远处便传来沉重的喘息声。只看一只棕红色的骏马被缰绳栓在一棵矮树上，一边发出断断续续的叫声，一边摇头想要摆脱缰绳。雷恩连忙抚摸骏马的鬃毛，一边低声说道“好了好了，委屈你了，等那么久。” 威尔布雷克看着雷恩与马，仔细地观察起来“这马真不错，看看这小腿”威尔一边说一边伸手想要抚摸骏马健壮的小腿。 “等等！别！” 只见那马的小腿在威尔触碰到那一刻立马朝他蹬出，速度犹如射出的箭，威尔来不及躲闪，凭借本能用双手阻挡了这一击，但还是被踢出几米远。 威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感觉顿时天旋地转，他一边摸着头一边嘀咕道“啊...这该死的畜牲！” “很强壮嘛，之前有个偷马的挨上了一脚，直接失去意识了。”雷恩笑着说道“介绍一下吧，这个脾气臭的家伙是安德鲁，这个矮个子是威尔。”安德鲁发出嘶嘶的叫声，仿佛是在责怪威尔未经他同意就擅自触摸他。 “是威尔布雷克！”威尔虽然头晕眼花但还是不忘埋怨。 希姆瑞和达达也从酒馆走出，达达从兜里踹出一个哨笛，吹响后发出的声音尖锐又洪亮，仿佛能传遍千里。过了一会，两匹马从村外跑来，这两匹马的颜色可称得上花哨，黑色的皮毛，上面点满了白色的斑点。这两匹马的模样几乎相同，凑近看也分不清那匹是那匹。 “这笛子很特别哎，这么远都能令马儿听到。”雷恩看着那个哨笛，很是好奇。 “哦？雷恩先生不知道吗？”希姆瑞解释道“这是学院的产物，只要马的耳朵上有所匹配的耳环，不管多远都能听到哨笛声，然后回到主人的身边。达达身上有多余的，送给你吧，算是见面礼了。”希姆瑞笑着示意他的徒弟，达达便从那硕大的背包里左翻右翻，终于从背包的深处找到了哨笛以及与之匹配的耳环。 “再送他一瓶勇者的咆哮吧，日后必有用处。”希姆瑞笑着说道，达达也从背包中拿出一瓶橘黄色的液体，连同哨笛一同交给雷恩。 “感激不尽，但这药剂的用处是什么？”雷恩虽然感谢，但还是对那瓶药剂存疑。 “是本人亲自研制的，请放心，一定无毒，在日后危险时再拿出使用。”希姆瑞保证道。 雷恩半信半疑地收下，那哨笛应该不会有问题，但这药剂真的无毒？龙人和人类的体质能一概而论么.... “雷恩先生，你对马的护理真的很仔细。”安娜也从酒馆走出，一边抚摸着安德鲁的鬃毛一边说道。 雷恩转头，看着这一幕，眼睛睁大，惊讶不已。老伙计的脾气他是知道的，除自己之外被任何人触摸都会发飙，威尔的下场都算轻了，但这红发丫头第一次遇到安德鲁，他便愿意被她抚摸，而且看着安德鲁这模样，他好像很是享受？ “他好像很喜欢你，这真的很罕见。”雷恩看着这场景，对安娜的疑问越来越多。 “是么？”安娜仔细地梳理安德鲁的鬃毛“他很骄傲，也很勇敢，是因为你的培养吧...”安娜喃喃道。 “什么？你说安德鲁？骄傲是什么意思？”雷恩问道。 “他告诉我的。”安娜笑着说道“哈哈，不知为何他很以你为豪，” “你能和他对话？可是你们的语言根本不通啊？” “不是沟通，只是一种感应，说不出来....”安娜的手从安德鲁身上移开“我和很多动物都有这种感应，自我出生以来便是如此，无论是地上奔驰的马儿，还是天空飞翔的小鸟。” “其他精灵没有吗？”雷恩早有听闻精灵的高感知力，对周边的一切都很是敏感，但能和动物对话确是第一次见。 安娜摇了摇头，说道“要好好对待安德鲁哦，他虽然脾气古怪但也很单纯。”说完她也从口袋中掏出哨笛，吹响后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这次走来的是一匹白色的母马，洁白的皮毛如白雪一般，她踏着轻盈的步伐，给人一种神圣的，不可亵渎的感觉。 威尔布雷克看了看众人的马，不屑一顾地“切”了一声，随后便吹起口哨，换来一匹凶神恶煞的灰狼。威尔轻易地爬上了狼，说道“比起马，我更喜欢狼，他们往往更忠诚，更勇敢，也更......” “也更矮，方便你爬上去。”雷恩嘲讽道，安娜听后忍不住发笑。 “你故意找茬是吧？南方佬！”威尔一边骂，身下的狼也朝雷恩嚎叫。希姆瑞看着这场景，也忍不住发出尖锐的笑声。 安娜骑马走在前端，说道“我来带路，各位跟紧我。”说罢便骑马向北方的雾林走去，众人也骑马跟随。 在众人出发时，天色已近黄昏，因此在众人进入雾林时天空已经暗了下来。 洁白的月光照进雾林，却无法穿透空气中弥漫的雾气，众人骑着马，只能看清前面数米的距离。整片森林寂静得可怕，只能听到马蹄踩过树枝的声音，时不时还有风吹过耳旁得声音，除此之外便是一片死寂，仿佛没有生物在此生活一样。 “威尔，雾林的雾到底是哪来的？进来之前明明是大晴天。”雷恩忍不住问道。 “这已经是百年未解之谜了，我也不知道，可能和魔法有关系？”威尔布雷克回答道。 “和魔法有关吗？希姆瑞？”雷恩又转头提问。 “小范围的天气魔法并不困难，但要是一直施法的话对身体也是很大的消耗。”希姆瑞思考了一会后回答到“高级幻术的释放会引起浓雾，但雾林的雾气已经弥漫数百年有多，无论是幻术抑或是普通的改变天气法术，持续百年的施法对任何一位魔法师都是不可能的。所以这雾气也只能是诸神的手笔了吧！” 随着“啪嚓”一声，众人的身边都燃起了一小撮火焰，众人马上警惕起来。 “各位，这个火焰是我释放的。”兽人达达挠了挠后脑勺，带着歉意说道“抱歉，我想前面雾气会更加严重，以火焰照明才能看清方向。” “请原谅我徒弟的嘴笨，他一向不善言辞。”希姆瑞也跟着道歉。 “快熄灭它！这火会引起那些食尸鬼注意的！”威尔布雷克警惕地望着周围。 “只要有活物扑向我们，火焰都会抢先攻击，这也能造成防御的作用。”达达说道“并且，恕我直言，想要完全不与怪物发生冲突便穿过雾林是不可能的.....” “达达说的有道理，这个火焰可以留着。”安娜转头说道，随即抬头望向天空，紧闭起双眼，仿佛在聆听着什么。 在一瞬间，数以万计的声音闯入安娜的脑子。在她耳里，雾林不是安静的，相反它充斥着不同的声音，有嘶吼，有鸣叫，也有低语。在这吵杂的声音里，安娜耐心地寻找着，寻找着一些善意的声音。这不是一件易事，那些带着野性和愤怒的声音仿佛快要把她的耳朵撕裂，但她还是找到了些愿意帮助的生灵。 有的是翱翔于天空的老鹰，有的是藏于树洞的松鼠。他们与安娜共享着这片丛林的信息，从这些信息中，安娜拼凑出了一条较为安全的道路，这是一条安静的道路，那些愤怒的吼声并不多，她很清楚这条道路很快会再次充斥那些疯狂的生物，如果不在此时突围，小队便很难再走出雾林。 “话说，之前有过探险者成功穿过雾林么？我只听说过那些皇亲贵族有专门的领路人，可以带领他们的军队穿过这些爬满怪物的地方。”威尔向雷恩问道。 “有，我之前在酒馆听说过一个家伙，但他疯疯癫癫的，不知是真是假。”雷恩回答道。 “我的猜测是被怪物们吓到的了，然后那家伙运气不错找到了安全的道路。”希姆瑞说道“学院的一位教授曾经踏遍大陆上的每一处，他认为每片森林都有出路，能让人毫发无伤地走出去。” “谁知道呢？可能只是喝太多酒后说得胡话.....”雷恩说道。 “各位！这边！快点！”安娜也断断续续地说出几个字后便骑马狂奔起来，众人虽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加速吓了一跳，但也紧紧跟上。 那条道路已经不再寂静，有些不怀好意的声音在蠢蠢欲动。安娜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只要速度够快，他们便可以从这条道路中离开雾林，没有任何的损伤。 四马一狼载着小队的众人在树林中飞速奔跑，雾气越发浓厚，众人已看不清眼前的道路，只能透过魔法的火光看到前面那人的后背。安娜也彻底闭上眼睛，让那感官去引领她前进，小队的速度比她预想的快，那些不怀好意的吼声在刚发现他们时便被他们远远地抛在身后。 就这样，小队不知疲倦地在一片迷雾中不知奔跑了多久，一声豪迈的嗓音打破寂静。 “哎！南方佬！你还活着吗？”威尔在风驰电掣中说道。 “什么？活得好好的！问这个干嘛？”雷恩疑惑地回答道。 “我只看见你马的屁股，谁知道你是不是被尸鬼啃得只剩半截身子了？”威尔说道。 “这丫头很有一套！我们跑了很久都没遇见危险！”雷恩不禁赞叹道，在进雾林前他就做好了要死战的准备，但现在他的长剑都未出鞘。 “火焰也没有反应！”达达说道。 安娜紧绷的神经也缓慢地放松下来，慢慢睁开双眼。心中难免有些自豪，她一直对丛林抱有敬意，而这次她靠自己的能力征服了它。 但就在这时，安娜的白马仿佛踩到了什么东西，当安娜有所察觉时以为时已晚。一声巨大的铃铛声响彻天地，将雾林的寂静彻底打破。 安娜立马警觉起来，她知道刚刚这声铃声已将小队的位置昭告天下。她立马冷静下来，倾听着森林的各处，那些疯狂的吼声愈发清晰，向着小队的方向快速接近，速度之快，从百米之远到数十米之近仿佛只在一瞬之间！ “各位！小心身后！”安娜一边吼着一边从马鞍上拿起弓箭，用最快的速度朝那吼声的方向射去！ 一声痛苦的嚎叫传出，就如达达所言，想要完全不与怪物发生冲突便穿过雾林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