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讨价还价

    袁术明知道戏志才是激将，不过听得他如此说还是有点激动，袁绍图谋冀州天下人都知道，如果袁绍拿到了传国玉玺夺取冀州的难度至少降低一半，此消彼长之下他这个汝南袁氏嫡子的地位就会收到严重威胁，这不是袁术愿意看到的。

    于是冷哼一声说道：“袁绍乃我袁家奴，据点又远在渤海，韩文节在河内也有两万驻兵，距离魏郡又近，此两人争冀州胜负难料。卫仲道又何故舍近求远，缘木求鱼？

    只是卫仲道所求太多，本将一时半会也凑不齐这许多，况这南阳还有四万嗷嗷待哺的将士需要消耗大量的粮草。少一点，少一点，本将想想办法尽快凑齐。”

    戏志才看了一眼袁术面露难色：“此事忠也做不了主，只是不知道明将军能够借出多少？大概多久能交付？忠也好派人回去请示我家将军。不然万一我家将军等不起派人去联系车骑，车骑就算一时半会拿不出来这么多，但不还有兖州众人吗？万一我家将军衔答应了车骑就尴尬了。”

    闻言袁术似乎反而平静了一些坐下来说道：“五十万石如何？五十万的话本将立即可以让人组织起运，半月之内必定能够全部送到颍川。”

    戏志才连连摇头：“这可是天子用物传国玉玺，天下仅此一件。明将军若是如此，忠只能就此告辞了。”

    戏志才说完就站了起来准备告辞，袁术连连摆手笑道：“先生莫急，先生莫急，坐下来容本将好好思量一番，看看还能不能凑出来一些，这样吧，五十万石先起运，等卫仲道将传国玉玺送来，再给二十万石如何？”

    戏志才摇摇头：“明将军，我家将军和四十万河南灾民可是日夜盼着有粮食来。明将军若是有诚意，可以先让人运输一百万石到父城，然后忠说服我家将军派人将传国玉玺送来给明将军。然后将军再将剩下的五十万石送往父城。这是我家将军的底线了，少于一百万石，忠没法跟我家将军提此事啊。明将军恐怕也见不到传国玉玺了。”

    袁术嘴角抽动，他听出来了，这卫宣是想用传国玉玺跟自己换一百万石粮食。真是好大的胃口，还真是一笔大买卖啊。不过他自己心里也是觉得卫宣这个定价是经过深思熟虑，换了自己拥有这样的宝物，身处这样的困难之中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是这是一百万石啊，这些粮食到了卫宣手里必定又会大肆募兵。如今的卫宣已经占据三郡之地，又有孙坚作为盟友，今后自己若是占据了荆州想要北上就有点麻烦。

    可是这传国玉玺太诱惑人了，袁家四世三公，若是能够在自己手中再进一步，那袁绍说不得也要俯首帖耳，自己今后就是汝南袁氏真正的当家人了。甚至有朝一日利用这传国玉玺登基称帝也是可能的。

    袁术很纠结，想来卫宣的胃口确实大，不然他不会来找而是自己直接去找袁绍了。想到袁绍，袁术又坚定了要得到传国玉玺的决心，看了看戏志才，再次开口尝试：“先生，一百万太多了，先生你看能不能这样，七十万石，七十万石先起运过去，剩下的三十万本将想办法一个月内送到。”

    戏志才见到袁袁术松口，知道自家将军的猜测的差不过。所以他心里也有底了，假装沉思一阵然后一脸为难地说道：“明将军，这样吧，七十万石粮食先送往父城，等查验无误之后明将军可以派人到父城等待，然后忠禀告我家将军将传国玉玺带到父城。明将军可以派亲近之人或者本人亲自前往，剩下的用三十万石粮食外加五十万斤精铁凑数，当面*交易。”

    袁术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卫宣还盯上了南阳的精铁，有粮食有精铁，又放弃了大半个豫州，这分明是要大举进兵长安的节奏。如果是这样袁术倒是放心了，他觉得卫宣在河南取胜纯粹是运气，是董卓倒行逆施加上西凉兵思归心切，若是董卓不强行迁都，说不得此刻卫宣已经跟孔伷较劲了。

    卫宣要求精铁无十万斤，这一斤铁不过值钱10到15钱.五十万斤就是五百万到八百万钱，用来购买粮食两三万石都不到。在这样的大买卖中纯粹可以当做附赠。但精铁虽然价值不高，数量这么大袁术就要仔细考虑一下了。因为这样一个数量的精铁可以武装一万左右的重步兵或者重装骑兵了。

    见到袁术犹豫，戏志才连忙解释道：“明将军，不满你，我家将军预备在河南屯田，如今农具稀缺，这些精铁也能缓解一二。”

    袁术闻言眼睛一亮，他相信戏志才这话有部分是可信的。就算按照卫宣的要求给他一百五十万石粮食，按照卫宣的糟蹋速度，每一个士兵一年将近二十石，战马是士兵的武道十倍，看起来天量粮食也就说一年的粮食而已。那么接下来吃什么？屯田是必要的！屯田的农具从哪里来，当然不可能将士兵手中的兵器销毁了来打造。

    袁术不信的是在于戏志才用五十万斤精铁替代无十万石粮食，等于一斤精铁换一石粮食，这样的交换肯定是袁术占便宜。想来卫宣的心理价位也就是一百万石粮食，精铁是顺便索要的附赠品。

    思来想去，袁术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转念又想起一件事情于是开口问道：“先生，本将听闻董卓军中多骑兵，如今卫仲道击败董卓，想必缴获的战马也不少，你看能不能让仲道匀一些出来给本将，平日里也好用来传递消息。”

    戏志才一脸的为难：“我家将军一门心思要带兵入长安，早晚与董卓还有一战，目前军中的战马也非常有限。这样吧，明将军若是答允了这桩交易，忠回去劝劝我家将军便宜些一匹战马三百石粮食的价格卖给将军几百匹。”

    袁术无语，他出身豪门，卫宣也是名门望族，区区几百匹战马在这样的交易当中也要讨价还价，不过一匹战马三百石粮食的价格倒是不贵，一万石粮食就能买回来三百多战马，粮食吃了就没了，战马可是内地稀缺战略资源。

    想到这里袁术在心中盘算了一会继续说道：“先生，你看战马能不能再多一些？”

    戏志才摇摇头：“明将军，这事情你还是千万要替我家将军保密，若是那车骑和曹孟德和其他州郡长吏知道了这个消息，都用粮食来问我家将军交换，我家将军拿不出这么多战马来岂不是要将人得罪了。”

    袁术点点头，也是这个道理，而且自己要的多了，卫宣就少了，战马可是稀缺战略资源，很多时候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最后双方经过几次往来，终于敲定下来，袁术先行运输五十万石粮食到父城，然后卫宣派人将传国玉玺送到这里，袁术派遣袁胤查看传国玉玺的真伪，随后袁术筹集剩下的五十万粮食和五十万斤精铁双方当面*交易。

    同时双方承诺都不将交易以及传国玉玺的事情泄露出去。

    这一桩交易对于双方确实互利互惠，各取所需。看起来似乎袁术吃了大亏，实际上传国玉玺对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对于袁术这样有野心也切出身高贵的人来说是无价之宝。

    粮食和精铁他可以通过搜刮南阳百姓不断地获得，但传国玉玺就此一个。自秦始皇以来传到至今，上面有李斯撰写的君权神授既寿永昌八个大字。

    袁术觉得这就是天意让自己得到传国玉玺，袁家人已经看不上录尚书事和太傅之类的官职了，他想着利用传国玉玺的号召力快速地占据荆州，攻占扬州、甚至豫州，甚至号令天下就忍不住心中的激动。

    对于卫宣来说买卖传国玉玺自然有损名声，所以至今连贾诩和郭嘉等人都不曾知道，因为贾诩知道了就等于徐荣和西凉所有投降将士都知道了。郭嘉知道了荀彧也就知道了，整个颍川的士族都知道了。

    卫宣也是没办法了，如果放弃河南尹缩回颍川去，那么他在即将到来的群雄逐鹿的大时代就可能落后于袁绍和袁术。甚至陶谦和刘岱都会比他走得远。

    有了这些粮食，他可以大量招募灾民屯田，自己可以将军队扩大到四万，一年的粮食是没问题了。

    当然袁术往颍川运粮的名义还是卫宣的求援信，理由还是赈济河南四十万灾民，以及请人平填皇陵。身为后将军的袁术决定支援讨伐董卓的功臣卫宣军粮二十万石。

    随后袁术更是传檄天下，表示他承认卫宣表举的豫州刺史孙坚，同时承认孙坚表举的颍川太守卫峥和鲁国相刘备。

    两人这一系列的cao作让河北的袁绍、韩馥以及兖州的刘岱、曹cao等人看花了眼。一些人猜测是做为曾亲密盟友，袁绍釜底抽薪地阻止卫宣西进，导致两人分道扬镳，卫宣转而寻求袁术的支持。

    袁绍是最敏感也是最相信这种说法的，收到消息之后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急急忙忙将搜下人召集来商量对策。

    商量了半天，袁绍目前是奈何不了相连的卫宣和袁术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快实行郭图的献策，收买南匈奴于夫罗部牵制卫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