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如临深渊
地球，下午三点 郑乾乘出租来到龙泉手工艺店。 这家店就是他刚刚咨询的那家，因为快递就算同城也是明天才到，所以他决定上门买。 “你好，要看看什么？” 一个青年迎了上来。 “我姓郑，淘宝上联系过。” “郑先生你好，这边请。”青年店主将郑乾迎到里面。 “郑先生你看看。”店主指着陈列架上的刀具，真是郑乾之前看中的腰刀。 郑乾拿起来颠了颠，感觉两斤多一点。抽出来一看，剑光闪闪，卖相还是挺不错的。 “这种腰刀你现在有多少个？”郑乾问。 “这种有三十把。”店主随口道。 “我要了。” “行……”店主下意识地答应，突然反应过来道：“你要了？全部？” 看着郑乾一身杂牌，店主怀疑郑乾在消遣他。 “对啊，268乘30，你算一下。” 店主见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拿出手机开始计算。 “8040，你给八千吧。” “免费开刃？”郑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行！” 店主很爽快地答应了。 郑乾加了店主好友，把钱转了过去。 见钱到账，店主马上安排人拿去后面工作间开刃。 “我这儿还有一些高级货，要不要看一下？”见郑乾出钱大方，店主推荐道。 “听说有种叫百炼钢的？”郑乾好奇地问。 “这边来。” 店主将郑乾领到最深处的货架旁，拿出一把湖蓝色的腰刀递给他。 郑乾一拿到手，就感觉比之前的高锰钢款沉了许多。约有四斤重。 “这刀刀身是百炼花纹钢，刃长71㎝，宽3.6㎝，柄长23㎝，净重1.95kg。 用的是古法覆土烧刃，刀鞘是黑檀木的，这些配饰都是全铜镂空的。你抽出来看看，绝对帅气。” 郑乾依言抽刀，只觉一片寒芒划过，忍不住赞道： “好刀！” 店主衬着说：“这刀只要2300元。” 店主又递过来一把。 “这刀比那把短一点，也是百炼钢身，黑檀木鞘，这刀只要2000元。” 郑乾比较了一下，果然比之前那把刀短一点，刻饰也没有镂空，是蓝色的。 “还有吗？”郑乾来了兴致。 店主又取来一把棕黑色的腰刀。“此刀长104㎝，刃长72㎝，净重2kg，也是百炼花纹钢，2700元。” “那就长的这两款各一把，2000元的那个五把。你算算吧。”郑乾道。 他决定自己用棕黑色这把，虽然可能吃力些，但帅气啊！ 湖蓝色那把就给顾治平，蓝色的先给何力和钱务本一人一把，也可以给谢小娘一把…… 想着谢小娘一身侠女装扮的样子，郑乾嘿嘿笑了起来。 “郑先生？郑先生？” “啊？怎么了？”郑乾回过神来。 “一共是一万五千元。”店主道。 郑乾刷了卡，又问：“有没有女生用的剑？” 店主自然尽心介绍，郑乾就挑着买了一把，又买了把短剑，准备送给谢长平。 “对了，你这有没有衣服，就……那种侠女装扮……” 店主：“……” 店主嘴上说着没有，心里却松了口气。看来他就是买来cosplay的，不用担心出什么问题。 也是，这世道买刀也只能玩玩了，你还想干啥？ 等到全部开刃完毕，店主亲自开车将他送到了住处楼下，帮他将两木箱刀放到了电动三轮上。 有些饿了呀。郑乾摸摸肚子，看看表。 下午四点半。 看着这一车东西，郑乾犯了难。最终决定先将刀搬上去再说。 搬到楼上后，郑乾试着抱住一个木箱，手从箱子底下伸过去，堪堪只能够到门把手。 郑乾刚闭上眼睛准备试试能不能推门，就感觉手上一轻。 匆匆看了一眼，发现眼前还是星球没有变化，郑乾连忙睁开了眼睛。 还是熟悉的出租屋，只是……我手上的箱子呢？ 郑乾四下观望，搜寻床底，窗台，厕所。 没有。 一瞬间，郑乾脑海闪过无数可能，或许是他这两天的行为引起了异常，有人趁他不注意偷走了箱子，又或许携带过重的东西会消失，或者不能带武器…… 郑乾决定闭上眼睛再看看。 闭眼。 仍是那颗蓝白色的星球 神秘，美丽，动人心魄。 郑乾微微抬头，那星球就渐渐消失在他眼底，再抬头，便有一片绚丽无垠的星空闯进视野。 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 突然，郑乾发现正上方竟有一小团雾气漂浮着，其下还有一条隐隐约约的氤氲之线。 郑乾顺着线往下看，只是这线若隐若现，瞄得很吃力。好在这虚空之中郑乾的视力强了许多，不一会儿就看见那条氤氲之气通往……准确说来自，来自异世界之星。 郑乾突然心有所感： 这是……气！ 郑乾看看异界星球，又抬头看向星空，莫名的，想到气冲霄汉这个词。 “既然抬头有新发现，那么低头……” 郑乾低下头，就在装满刀的木箱正静静躺在脚边。而自己的脚底，是一片一尺方圆的土地，四周漆黑一片，仿佛深渊里一只摇摇欲坠的孤鸿。 “啊！” 郑乾吓得睁开了眼睛，后退两步跌坐在了床上。 他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如临深渊这个词。 即使从不恐高者来到这种境界，恐怕也会腿软。就算跳伞恐怕也没“如临深渊”刺激，毕竟跳伞迟早要“脚踏实地”，而堕入深渊，恐怕永世黑暗。 平复好心境，郑乾这才意识到有些别扭的地方： 按理说，他往前看的时候，总会看见一边星空，余光也能注意到脚下才对。 而且他之前也一直伫立虚空也没有害怕，偏偏低头就产生了如此强烈的恐惧感。 郑乾鼓起勇气，又闭上眼睛，平视前方，仰视，低头，睁眼。 同刚才一样，他平视时看不到上和下，尽管视野里除了异界星球都是黑暗，但他并没有惊怖。 他还有一个新发现，那就是如果他低头只看落脚之地，而不四下乱瞟的话，也不会产生恐怖的情绪。 郑乾再次闭眼，低头。 这是一片一尺方圆的土地，除了自己的双脚和木箱别无他物。 郑乾蹲在身体，伸出……手？ 郑乾这才发现，之前在此虚空，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手的存在，而当他下意识要用手时，手显现了！ 或者说…… 郑乾低下头左右打量，只见自己的身体完完全全出现了。他暂时放下对此的疑惑，用手触碰地面。 有些湿软，还挺肥沃的。和地球、异界的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更肥沃罢了。 滴答！ 一个水滴滴落下来，融入土壤之中。不等郑乾抬头寻找雨滴的来路，就见眼前土地的边缘蠕动起来。 雨滴附近的这块边缘伸出一个个泥鳅般的触须，这些触须膨胀，结合，成为新的土壤。 它在……生长！ 郑乾心中狂叫！不过短短几息时间，这片土地就拓展了巴掌大！ 这是……息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