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全民NPC:我能斩杀玩家在线阅读 - 533 我信人性

533 我信人性

    要我的命?

    如果区区一条人命,能够重启一整座末日之城的能源,摩言相信任何掌权者都不会有丝毫犹豫,更没必要当着你的面像是征求你同意似的说出来。

    她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倒是两眼死死盯着云起好像要捕捉他的心思,嘴里道:“我拒绝。”

    “理由?”

    “一个人如果连活着的机会都不敢争取,就没资格替你做事,更没资格做那些藏在黑暗中最险恶的事。”

    “很好,可我要的这个人不光要有能力做好那些事,还得是真心实意愿意去做,而不是因为带着对过往的怨恨不得不走上这条路,否则即便你在短期内可以做得很好,也绝不可能长久下去。”

    真心?

    哪个女人不向往光明快乐的生活,甘愿成为别人黑暗中的刀?

    可到了这一刻,她还有的选吗?

    摩言沉默下来,跟随云起走安全通道前往地下,她知道那里有个备用的大型电能池,但能源早已枯竭,而且城市中没有发电厂,理论上是无法补充能源的。

    但实际走下来后,发现情况跟想象中不太一样,这地方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就像是掉入了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叫人生出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摩言心中没来由地生出种剧烈的恐慌和烦躁,就好像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即将颠覆她的认知,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这种情绪,微微颤着声开口问:“这是哪儿?你到底要做什么?”

    云起走到这白茫茫的空间正中央――事实上这片无垠的空间也并不存在什么中心点,他就随意往前走了两步,摩言便下意识地认为他所在的位置便是中枢。

    直到此刻他才开口应道:“你知道中都原来有个泰坦堡垒吗?”

    摩言颔首:“当然知道。”

    泰坦堡垒,早在末日游戏降临前就已经是人类联盟最神圣不可侵犯的核心要地之一,里面供养的泰坦智脑是新时代蓝星智网与智能设备之父,一旦出事,全球相关设施的运转都会陷入瘫痪。

    云起伸出左手,掌心里托着个绿色的小小光点,乍看起来并不起眼,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石破惊天:“我要在这里重建一个新的泰坦堡垒!”

    新的……泰坦堡垒?

    摩言自认心思也算较常人灵敏,不然哪敢主动请缨去做类似裁判长的工作,可到底见的世面不多,听到这句话脑子顿时有点儿宕机。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见证历史,并且很可能接下来的事情还真的与她有关!

    云起掌心下翻,那碧绿的光点缓缓下坠,跟种子似的隐入地面,小苗发芽升起,并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不过十几秒钟就从小绿苗变成了小树苗,然后又长成大树!

    可还没完,那棵树的枝干还在生长,很快就超出了摩言认知中最大的树木,它树冠如云,擎天植地,周围白茫茫的空间也随着它的成长开始变幻――

    先是数之不尽的绿草鲜花从地面冒出,然后树冠上莫名地就响起了好听的鸟叫声,还有好多充满生命气息的光从树冠上落下来,掉在地上变成了各种各样的动物。

    兔子、驯鹿、羊马,都是些没什么攻击性的草食生物,摩言甚至还看到了一匹通体雪白的独角瑞兽,跟慕清霜那个坐骑长的一模一样!

    她茫然不知所措,站着如喽,此时此刻再看云起的目光中已经像是在膜拜神明,而不是什么可以知根知底坦诚交流的帅气异性。

    最终,在上一个虚拟空间被打倒的世界树在这个空间中完整重现,这是被净化过后的三号智脑本体,只是它已经没有了自我意识,现在主宰着它的是耐萨里奥,或者说就是与耐萨里奥融合的云起本人。

    不过云起在不必要的时候还是更喜欢以人类的身份活着,于是他将权限都给了自家小龙,仍用交流的方式问道:“耐萨里奥,我想把三号与这座城市相融,恢复能源供给,没问题吧?”

    虚空中响起小龙的应答声:“当然没有问题,主人,不过要想这个过程更加顺利些您还是得先击破副本解除副本光环――也就是干掉那个叫夏侯昴的城主。”

    在现实世界,智脑当然不可能直接当成发电机用,但末日游戏本身是个虚拟世界,它存在的主要意义是锻炼人类完成基因进化,至于其他东西只是尽可能模拟与现实一致,但实际上却没有那么严格。

    譬如种植作物方面,游戏主脑会专门下放一批拥有种植相关天赋的玩家来协助人类完成,无论是产量还是成熟周期都会优秀到让人觉得不真实,这是游戏主脑不希望人类把过多精力放在吃饭这种简单问题上,而应该专注于战斗和进化。彡彡

    当然,末日中的粮食不可能让所有人填饱肚子,人类还是需要为了生存去荒野猎杀怪兽,他们在游戏中吃进的所有食物都会根据获取的难易度在现实生态舱中兑换为与其相匹配的营养液。

    也就是说那些专注于打怪猎食的人会得到更多的资源,而安逸活在城市中的人――大多数是最开始进入玩家阵营的10%的所谓精英阶层,其实会更快被无情淘汰。

    “夏侯昴当然要杀,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云起转向摩言,道:“我这里有一些关于你的信息,你可以选择不听并继续用现在的方式带着那段仇恨与屈辱活着,也可以选择听听,或许听完后你会有些另类的痛苦,但也可能因此重获新生。”

    来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预感到的不安终于还是来了!

    摩言脸上现出极度纠结的表情,迟迟无法决定,最后问道:“你可以给我个建议吗?”

    云起欣然道:“每个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尤其是与自己息息相关的真相,所以我建议你听听。”

    摩言咬咬牙,终于点头:“好!你说!”

    “真相就是,其实你才是大兴城真正的副本总首领,但是夏侯昴发动了一场叛变,把你杀死了。”

    “……”

    我才是副本首领?

    我已经死了?

    摩言脑海中突然闪烁起好多好多记忆残片,她痛苦地抱着头,两眼布满血丝张大到极其夸张的程度,以至于眼角都已经开始流血。

    我明明还活着,为什么说我已经死了?

    如果我死了,那现在活着又是谁?

    她有好多问题想问却又不敢问,偏偏对云起的话又没有生出丝毫怀疑,因为她已经在那些记忆残片中找到了一个死去的自己!

    她甚至觉得自己应该见过这棵树,但那时候树还是另一种样子,并且有着让她顶礼膜拜的威势!

    云起接着道:“他们谋杀你之后,因为觉得你的基因进化还不错,所以把你变成了他们的第一代生物兵器,抹去你的部分记忆重新为你塑造了rou身,现在的你就是那些生物兵器之一。”

    他说着打了个响指,世界树庞大的树冠上垂落一条连着兵囊的藤蔓,云起接着道:“我知道这听起来很难接受,但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就走进这个东西里面去,我可以为你再重置一遍rou身――一个从未被夏侯昴玷污过的rou身。”

    新的身体?

    一个没有被那混蛋当成泄欲工具侵犯过的身体?

    摩言看着那个奇怪的白色茧状物,根本没有考虑多久便大步走过去,只是在进入兵囊前回头对云起道:“我想要保留我所经历的所有记忆,包括那些先前被洗去的,以及我用这具身体经历的,可以吗?”

    云起叹了口气,道:“这又何必呢?”

    摩言决然道:“我想把干净的自己献给你,但也想做完完整整的自己!”

    云起无法拒绝一个女人的决心,道:“好,我会保留你的记忆,同时我也向你承诺,当你重新走出来的时候你将会是全世界唯一的摩言,你将不再有生物兵器那样重置身体的记忆,请珍惜你的人生和性命。”

    这次,摩言郑重地转过来向云起鞠了一躬,很认真地说:“谢谢。”

    然后,她便像完成某种仪式似的,当着云起的面慢慢脱掉身上每一件衣服,并将衣物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地上。

    鉴于之前在跟世界树打斗时已经见过太多个没有穿衣的摩言,云起这次没有刻意回避目光,也没有从两性角度过多欣赏她的身体,眼中有的只是对一个敢于直面自己坎坷人生的女人的敬意。

    接着,摩言走入兵囊抱膝坐下,宛如重新投入了母亲的zigong。

    直到那兵囊重新闭合,云起才忍不住感叹道:“以前看电视都说造人是神才能触及的领域,没想到有天我自己也能摸到它的冰山一角,等她出来之后,把她跟现实世界的摩言重新关联起来,以后她就是唯一的她了。”

    耐萨里奥应下,又道:“因为她是以兵兽形式与夏侯昴完成交配,其实并不会反馈到现实中的身体上,主人你刻意搞这么一出等于把自己的核心秘密之一展现在她的面前了,如果她之后不想继续追随你,恐怕不太妥当。”

    云起笑叹道:“你是智脑,你比我更能理性分析利弊,可我是人王,我更相信人性。”

    耐萨里奥没有跟他争执,转而道:“虽然我们接收了第三智脑在游戏中的所有知识和资料,但它在现实中那个基因工厂最好还是尽快去看看,免生变故。”

    这倒是个问题,云起想了想道:“现实跟游戏中的时间比例过大,我近期离不开游戏,能不能拜托姜小朵去?”

    耐萨里奥正色道:“可以是可以,她在现实世界的行动要比你更熟练,但那也意味着你要把这些数据和资源全盘与她共享,主人得考虑清楚。”

    云起直接把它具象出来,曲指在它脑袋瓜上一弹,教训道:“小家伙,我知道你嫉妒基多拉比你能打,但你也不能因此调拨我跟女王的关系啊,她帮了我那么多,我跟她还有什么是不能分享的?”

    耐萨里奥委屈巴巴地抱着脑袋道:“主人你不能被感情蒙了心眼儿,她自己都说了她跟你从前认识的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主体那些末日武士个个对她惧如蝎虎,我只是觉得咱们可以偷偷搜集些关于她的情报,不能总是很被动地接受她的帮助和指点,搞不好哪天被她卖了你还在替她数钱呢……”

    云起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它脑门上,蹙眉道:“你这脑袋瓜就不能想想好的,人家跟主体斗了那么久,就算资源共享也肯定只会是我们占便宜,没准儿你藏起来视若珍宝的东西在她那儿根本就不过如此呢。”

    主仆两个正斗着嘴,前方忽闪忽闪的兵囊突然响起“咔嚓”的声音,跟蛋壳一样从内部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