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冷华街
等到莫泽再次出门时，已经是接近凌晨五点，破烂的夹克已经换成了干爽宽松的长袖，外面套着加厚的反驳领风衣，背着一个大号双肩包，战靴和裤子跟在医院穿的一个样式，只是花纹和颜色更深一些。 在把整面墙的衣服全部翻了一遍后他才意识到一个事实，这里的所有裤子都是一个款式，战靴也只有颜色和鞋腰的长短不一样，但是穿上之后造型还是挺帅的，一看就是下了大功夫设计，集美观和使用为一体。 莫泽锁上门，站在门灯下把手中的打印纸旋转了一下，慢慢悠悠的朝着街道尽头走去。 根据地图，冷华街距离这里大约四个街道，在第三个街道还需要经历一次身份验证，这是为了将图亚的新老城区隔离开。 根据资料记录，冷华街属于图亚的旧城区，处于最边缘的地带，占了整个旧城区近三分之一的区域，属于是无规则地带，在那里的大多是一些身份见不得光和在那里谋生的人。 在冷华街可以见到任何稀奇古怪的东西，也能买到任意一个地区最先进的科技产物，这里是世界发展的聚合体，也是被社会遗弃的黑暗。 那里仿佛被静止了一般，无数人和科技的涌入没有掀起一点波澜，往往都是很快就会和冷华街融为一体，要么找到自己的生存方式，要么成为别人的生存方式。 如果一个愣头青或是想要寻求刺激的热血青年想要为自己无聊的生活增加一点吹嘘的资本，进去之后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过了冷华街之后就是水晶港，那里是图亚与外界贸易的主要港口，每天都有数不清的货轮停靠于此，这时候无数偷渡者和逃难者就会为了进入冷华街而变得疯狂。 冷华街在他们心中是从无数地狱中筛选出来的圣地，但是当他们付出了一切后才会幡然醒悟，欲望已经将他们吞噬殆尽。 虽然图亚在水晶港设立了极其严格的检查点，所有来往的船只都会停靠一晚，检查合格的会在第二天驶向新城区，但是这处严格的检查点现在成为了非法进入者最好的入口，只需要缴纳一笔还算公道的前，在检查的当天晚上就可以通过闸口，这让他们的偷渡之旅变得轻松又简单，再也不需要整日提心吊胆的躲避搜查。 说起来，这上面的文字介绍好像一篇小说，上面描绘着与正常生活个个不入的世界，人们对世界的幻想都可以在那里实现，却又处处充满惊喜，就像他在云塔的时候从未想到过今天的处境。 在经过一处金属柱焊接成的围墙时，莫泽停下脚步四处观望了一下，围墙两边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他的身后一片寂静，路边的花丛中不时有风吹过的沙沙声，路灯下能看到灰尘飞舞，面前是一片荒芜的石板路，路面高低不平，看起来有些年头，青石板的边角处都被磨掉了棱角。 穿过一扇无人看守的机械大门，面前是两座半人高的金属桩，蓝色晶体柱隔断了唯一通道，莫泽拿出身份卡在机械桩斑驳的屏幕上刷了一下，晶体柱向两边分开。 …… 踩着石板路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前方突然出现大量复杂的建筑群，莫泽皱着眉，深一脚浅一脚的穿行在建筑间，越走越有一种心悸的感觉，感觉四周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一团黑炎凭空出现，围绕着莫泽周身旋转，夜幕的身份牌挂在腰间放着微光，被注视的感觉瞬间消失，破旧的建筑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不多时，一个瘦小的男孩从一处倒塌的房梁下钻了出来。 “您好，先生。”男孩走到莫泽身前鞠了一躬，宽大的破衣服跟着一起耷拉下来，“先生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我可以当您的向导。” “多少钱。” 男孩咬咬牙，眼底有些挣扎，带着恳求的说道：“300，我只要300！” 一块石头不知从何处飞出砸在男孩头上，一缕鲜血在耳后流下，男孩眼睛看着地面硬是忍着没有出声。 “一千块，问你个问题。”莫泽从风衣口袋里夹出储蓄卡递到男孩面前，银灰色拳甲在夜色中闪着凌厉。 男孩吃了一惊，不过还是麻利的从腰间的小袋子中掏出一个很久的六边形个人终端，双手拖着终端在储蓄卡下面扫了一下，莫泽在手腕上的终端上确定这次转账，周围的黑暗处顿时躁动起来。 “先生，非常感谢您，我将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男孩稍稍侧身，对着一个方向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先生，穿过这里就是冷华街。” 黑炎在脚下升起，拖着两人前进，仅仅过了不到半分钟，黑炎落下，两人站在一个嘈杂的市场上。 市场两侧是装饰着霓虹灯的门面，门面前的空地上挤满了一个个小摊，周围楼顶上挂着的探照灯把这里照的宛如白昼，不是有游荡者朝莫泽两人投去目光，不过在看到男孩后又不再理会。 “先生，不知道您想要知道些什么？” “十一在哪儿？” “他在阿布酒馆内，沿着街道一直走就能到。”男孩抬起头看着莫泽，“先生……” “你可以走。”莫泽挥挥手，让男孩离开，自己一个人朝着接到深处走去。 莫泽走在街道边上，不断地观察着四周，这里似乎没有交通工具，所有人全部靠走。 街道两旁大多是三四层高的楼房，墙面上装饰着大量装饰物，通过rou眼很难分辨出盖房子的材质。 霓虹灯把这里装饰的有些晃眼，一路走来莫泽也算是长了见识，这里真的是可以买到任意一座城市内的所有最新科技和甚至都没有出现过的东西，就像刚刚走过的商店是卖人工培育的人体组织的，门口的立牌上用霓虹灯装饰着可以免费进行二次加工的字样，当然，你要是买不起，可以选择另外一家售卖天然人体组织的店铺。 还有街道口的一间小房子门口摆着启动的重力控制器，一个穿着白色科研服的中年人坐在一堆水晶般的电池中间闭目养神，作为一个业余机械师，他看到这些东西有一种想要拆掉的冲动，前提是他要有钱。 莫泽眼神一直在霓虹灯上游走，丝毫没注意周围的人群越来越多，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丝毫不掩饰主人的贪婪。 这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莫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向莫泽这种人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头闯进狼群的大肥羊，更何况，这些人看着莫泽腰间挂着的身份牌看的眼都直了。 一个看着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挤出人群撞在莫泽身上，莫泽在没注意下被撞的一个趔趄。 小女孩抱着莫泽的腿不肯撒手，两个中年壮汉气喘吁吁的跑到莫泽跟前，丝毫没有理会小女孩，贪婪的盯着莫泽说道：“她是我们的人，你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兄弟？” 大汉一步步朝莫泽逼近，两人的手伸进怀里，一看就是在掏武器。 莫泽想走，腿被小女孩死死抱住，周围的人群也变得更挤了一些，刚好挡住他离开路。 人群开始挪动，似乎是想带莫泽拐进旁边漆黑的巷子，其他人似乎对此已经司空见惯的样子，看都没有看一眼。 莫泽叹了口气，一手按住小女孩的头上，手指用力，黑炎夹杂着血rou炸开，面前的两名大汉有些发愣，下一瞬，两声沉闷的打击声响起，两名大汉一个上半身变成碎rou飞溅，黑炎在剩下的腰部燃烧，另一个整个人砸穿人群，带着数人砸进巷子里，黑炎从巷口喷涌而出，刚响起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背包落地，拉链拉开，一个拳头大小的圆形瓶子斜着倒下去，灰色的浓稠液体倾倒而出。 液体遇见空气迅速气化，浓稠的雾气迅速开始蔓延，人群顿时慌乱起来，莫泽一脚踩在逃窜的人群上方，黑炎在脚下炸裂将人群向后退去，自身借着推力向前冲去。 枪声响起，身处半空的莫泽rou眼可见一道螺旋状的气流射来，黑炎在周身沸腾，莫泽腰部被黑炎推动强行在半空转身，右手握拳顺势劈下。 一声金铁交错的脆响，气流偏折轨道贯穿逃窜的两人射入地面，鲜血溅出一个圆环，一颗拇指粗的子弹逐渐显性。 莫泽一个翻滚躲到墙角，左手甩过，皮带越过肩膀，霰弹枪垂在身后，从怀里拿出长方形的皮质弹盒扣在腰带上。 砰！ 又是一声枪响，莫泽眼神一凝，双腿发力，地面碎裂，身形拖出一道残影撞翻人群横冲道街道中间，黑发向后倒拢，右手前挥。 大地温度急速升温，一支燃烧着黑炎的箭矢穿透交杂的炫光射向远处的一间没有前墙的三层商场。 同时黑炎围绕莫泽迅速旋转，卷起还未来得及离开的人升腾在天空形成一道炎柱，升起的炎柱如盛开的黑色莲花一般散落而下，莫泽双瞳化作漆黑，两层楼高的黑炎龙首咆哮着向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