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曙光
新年临近，东京已经步入秋季，气温也到了最令人舒服的时候。 虽然已经是傍晚，但录音室中的众人依旧还在工作着，这接近一个月的录音工作并不算顺利。 因为换季的原因，中森明菜感冒了一次，录音工作也因此暂停了快半个月的时间，带着沙哑的嗓音是无法录制好音乐的，这是生理上无法克服的。 而且因为中森明菜对于音乐有自己的见解，而且她还很固执，因此跟负责制作的富冈信夫起了很多次冲突，甚至有一次严重到中森明菜直接甩手离开。 这种情况竹川和哉也只能尽量劝导，想要让中森明菜妥协即使是他也做不到。 在录制《突如其来的爱情》时中森明菜会那么听话还是因为竹川和哉有着词曲作家这个身份，但是换做其他歌的时候，竹川和哉身上少了一些‘权威’，话语的能量自然也就不够了。 中森明菜的固执有时候竹川和哉也很头疼，她太直来直去了，很多时候换个委婉的说法，富冈信夫就同意了，但中森明菜非要锋芒毕露，竹川和哉也只能尽量打着圆场，保证录音工作能正常的进行。 按照现在的录音进度，想在新年前完成全部歌曲的录音是够呛了，研音财大气粗倒也不害怕多花点钱继续租录音室，但是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后续的计划。 “这遍很不错，可以过了，竹川桑你觉得呢？”富冈信夫转头问竹川和哉。 竹川和哉也遵守了之前的诺言，不会那么强势，也不会再指手画脚，但不知道为什么，富冈信夫每首歌都会询问他的想法，竹川和哉自然也不会隐瞒，许多建议都被采纳了。 竹川和哉不知道的是，富冈信夫对他是越来越震惊，一开始他也只是随口一问，但是很多看起来天马行空的想法却能够让歌曲更加的优质，这也导致他每首歌录制完都会询问一遍。 富冈信夫现在已经确定，如果竹川和哉单独去制作一张唱片必然能够做得极其的优秀，甚至有时候他都想直接让竹川和哉负责这次制作好了，但是终究还是抹不开那个脸面，而且钱也不好分。 “很不错，没什么需要修改的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竹川和哉觉得学习到了很多东西，有时候的一些想法有些幼稚，或者说是太想当然的，现在的他基本不会提出这种苛刻的想法了。 “那今天就先这样吧，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富冈信夫将录制好的唱片收好宣布了下班。 来录音室的时候大家都是从研音坐大巴车一起来的，但是回去的时候就是自己回家了。 因为两人的公寓在同一方向的原因，竹川和哉跟中森明菜一般都是一起回去的，今天也不例外。 白天东京的温度可以说是适宜，但是到晚上就有些寒冷了，昼夜温差极大。 中森明菜今天穿着白色的棉袄，头上戴了保暖帽，脖子上围了围巾，可以说是全副武装了，虽然竹川和哉也差不多，只是没有戴围巾而已。 不过今天中森明菜好像又跟平常有些不一样，竹川和哉观察了一会才发现平常不带包的胖菜今天背起了包，这副形象配合那张稚嫩的脸蛋确实是像个高中生。 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已经很熟络了，他们很自然的并排走准备去搭末班车。 “竹川桑，新年要到了呢，想想都已经来研音……”胖菜微微低头掰着手指算了一下：“五个月了快六个月了呢。” “是啊，时间还真快呢。”竹川和哉一脚踢开脚边的一快小石子感慨地说道，说起来也穿越了两个月，基本上每天都过的很充实也很辛苦，但这两个月他过的还算开心。 “马上就新年了，研音到时候应该会放几天假，中森桑到时候是要回老家过年吗？” “是啊，我要回清濑过新年，好久没见mama了，有些想念了，虽然平时也有打电话聊天啦，但是还是会想念啊。” “打电话和见面终究是不一样的嘛，不过中森桑一个人住在公寓里也会无聊吧，你mama应该也挺忙的，你无聊的时候可以打电话给我哟，我下班后基本上也没什么事。”竹川和哉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诶，可以吗？”中森明菜侧头看向竹川和哉，看到他脸上的笑容不禁愣神了几秒。 两人虽然交换了电话，但是到现在倒是一次电话都没有打过。 “那以后就多多打扰了。”不等竹川和哉回答中森明菜率先说道，似乎害怕他会后悔。 竹川和哉失笑地摇了摇头，还真是个害怕孤独的人呢。 “那竹川桑新年也要回家吗？说起来我都不知道竹川桑是哪里人。” “我家在江户川区，不过今年我应该是不回去了。” “诶？如果坐车的话一个小时不到就能到了吧，为什么不回去啊？” 竹川和哉笑了笑没有回答，看到他不愿回答，中森明菜很懂事的没有继续询问，不过她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前身跟家里的关系很不错，不然也不可能住得起六本木附近的公寓，这种家庭关系估计是不少人羡慕的。 他不回去可能是还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一世的父母以及自己的哥哥jiejie吧，前几天家里人还打来了电话让自己回去过年，竹川和哉用工作太忙了推脱了，能躲一天算一天吧。 不过说起家庭关系，胖菜跟家里人的关系就不是很好，前世会造就那样的悲剧与她的家庭脱不开干系，竹川和哉想要让她一直快乐的话，她的家庭是绕不开的。 不过现在胖菜还没有出道，家人对她还是很不错的，还没有化身为后世那样的寄生虫，似乎还有回转的余地？不过这件事还是得想出个周密的计划才行，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竹川桑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听到这个问题竹川和哉不禁内心紧张起来，这个问题可以算是死亡问题了，他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开始思考今天会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12月25号，这会是什么日子？ 生日？不对，他记得胖菜的生日是在7月13日，她也还没有出道，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纪念日，那会是什么日子。 看到竹川和哉回答不上来，胖菜只好说道：“今天是圣诞哦竹川桑，圣诞快乐。” “啊，是圣诞啊，最近太忙都忘记了，圣诞快乐呀中森桑。”竹川和哉用一个蹩脚的理由掩盖自己忘记的尴尬。 看到他没有更多的表示，胖菜心中升起难掩的失落，不过还是强打起精神从包里取出了用彩纸包装好的盒子递给了竹川和哉 “圣诞快乐，竹川桑，我知道你没有准备礼物，不过明年一定要记得，而且我要双份！”胖菜假装大度地说道。 竹川和哉下意识的接过了礼物，感受到礼物的重量已经轮廓，这应该是一个相机，这让竹川和哉微微一愣。 一个相机不是很贵，十几万円就能买个不错的了，而且以她的性格，这个估计是彩色相机，那至少要四五十万円了，甚至竹川和哉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攒下这笔钱的。 但中森明菜还不是后世的‘印钞机’，现在还没出道的她一个月也只有15万円的补助金。 而且这笔钱大部分是要打到家里的，也就是说这笔买相机的钱可能是中森明菜被研音签下后一直存的钱，现在全部给自己买礼物了，这份礼物有些沉重了。 竹川和哉确实很会交际，不管是前世今生都是如此，但他却没有什么朋友，他是孤独的，也习惯了孤独，但是这个时候似乎有一丝曙光照进了这片深渊里面。 “这是相机吧？谢谢中森桑的礼物，我很喜欢。” “诶，被猜出来了嘛，这几天看竹川桑总拿着相机拍照，竹川桑一定很喜欢拍照吧，不过我看你那个相机有点旧了，就买了个新的给你，你能喜欢就太好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真是…… 竹川和哉感觉自己内心某块地方被触动了一下。 “中森桑等一下。” 竹川和哉后退了两步，将礼盒收进了公文包里，同时在中森明菜狐疑的眼光中取出了本子和一支炭笔。 十几分钟后他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原本空白的纸上一个少女站在街灯之下，看起来有些梦幻。 他小心翼翼的把这一页撕下来递给了中森明菜，开玩笑地说道：“明年我可不会准备双份的礼物喔。” 中森明菜看着纸上的自己，双眼眯成一条缝开心地笑起来，抬头看向竹川和哉 “竹川桑真是小气呢，不过竹川桑的这份礼物我也很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