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懵了
在飞机上，李建特别想睡一觉，睡着了就绝不会想太多，他也不知道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如果人在经历了巨大变故后，还能不能向前看，抗压能力到底怎么样，如果能向前看的话，还能扛住压力，那么这就是一种少见且优秀能力。 但很明显，李建现在做不到。 想想久未谋面的岳天，和他的几个同伙，尤其现在边上还有一个大汉在，以及他现在坐在飞往国外的飞机上，如果这都不叫惊喜那什么叫惊喜？严格讲，这可能都算是一种惊吓了。 一天之内行万里路！前途未知！甚至生死未知！ 可李建为什么还能不哭不闹，安然坐在这？因为他还是相信岳天的。李建这个人还是和那些为了利益不顾一切的人有区别的，他相信人和人是有感情的，甚至这个感情是凌驾于利益之上的。当然，这一点让他吃了很多亏，不然他也不会从之前平凡的销售岗位不干了，你昧着良心，对人欺骗，动动嘴，用不对称信息，就能赚很多钱，而且很轻松，恰恰李建很讨厌这样，哪怕不赚钱，过得很苦，他也不想继续这样干下去了，所以就辞职回家了。 李建看了看边上的岳天，岳天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在睡觉，直到这时，李建这才想起除了他们两外，还有一个人！这个应该人很重要！ 李建转头想好好看看身边的另外一个人，可是刚一转头，他竟然和旁边的人对视上了，李建没想到，在他想看看身边人的时候，这个人正好也在看着他。 好像是亚洲人？之前都没仔细看，李建还以为是岳天的朋友呢，这会仔细一看，看着不像华夏人，是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双眼，颧骨扁平，整个脸看起来很干瘦，短发！从面部看不出一点的情感，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就很普通，普通到你不能通过他的气质和面部形象联想他到底是什么职业和大概的经历。 他的穿着也非常普通，深色的工装裤，加一件T恤，这种穿搭在现在的街上真的是一抓一大把。 正在李建还在脑补的时候，旁边，岳天的声音悠悠的的传来：“别看了，这是韩，以后介绍你们认识，但现在你只能知道这么多。”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李建一下，岳天不是在睡觉吗？他转头一看岳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在看着他。 李建此刻心跳突然加快，内心受不了了！有些奔溃了。 这都什么人啊！ 李建像一根弹簧已经被压缩到极限了，他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下还被这样对待，所以他爆发了。 没有莫名其妙！他在看了一眼周边的人后，压低声音，用力的对着岳天说： “FUK！岳天！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国安？间谍？雇佣兵？还是塔利班吗？我告诉你我可不想背叛我的国家。” “我不能说。” “那你这几年去哪了？？” “也不能说。” “那现在这算什么？？你把我叫来干什么？？” “还是不能说。” “那你有什么能说的？啊？” “没有。” 毫无疑问，岳天还是这个态度，看着岳天那张脸，李建只觉得心中那股火腾的一下又窜高了几米，而且想上去打他，现在这情况真的让人cao弹，试问一下谁能接受？哪个正常人能接受？有一天你突然接到一个老朋友好兄弟的电话，然后对方聊了几句说带你能出国玩，你也没多想，就不明不白来了？再问他其他的，对方什么都不说，你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就一股脑来了，稍微冷静下来后继续问对方要去干什么，对方还是没回答你，那么，你还敢来吗？你还敢继续吗？ 明显最后李建还是跟着岳天来了，而且他要继续，只不过他现在火很大，很大很大，头发可能已经竖起来了。 李建突然笑了，怒急反笑的说道：“哈哈哈，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现在我也认了，什么狗屁出国，我看你以后怎么收场，还能说不知道多久！” 岳天也只是点点头不说话，很淡定，然后继续睡觉。 在经历了几个小时无数次的心里斗争，和无数次的自我说服，李建终于身心疲惫，终于睡着了，人在激动后如果能睡着，就会睡得很香。 内心的矛盾让他真的想发泄一下，过上了期待已久，摆脱了家乡的自由生活，可是内心现在又极度没有安全感，哎，可能这就是人生吧，得到和失去并行，看自己到底想清楚了没有，能不能接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建被一阵剧烈的失重感惊醒，飞机开始缓缓下落，不一会又是一阵剧烈的颠簸，他看向窗外，终于到了，到了德国最大的机场，法兰克福机场。三个人默默下了飞机，等待了没多久，就再次登上了去斯洛伐克的飞机，又一次落地后，李建一行人走出了机场大厅。 科希策，斯洛伐克第二大城市，东部重镇，距离匈牙利20公里，距离乌克兰80公里，与首都东西横跨400公里。李建这一路上明显感觉到衰败的气息，德国的机场给人一种熙熙攘攘，繁华中心的感觉，而在这里明显没几个人，别说游客了，工作人员都很少见。因为李建他们三个亚洲面孔，在这种环境下，还是显得有点特殊的，每当有路过的人，都会好奇的看着他们。 出了机场后，岳天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市区，李建看向窗外发现整个城市没什么高楼，多的就是三角形顶的房子，还有哥特和巴洛克风格的建筑。 出租车带他们来到了老城区一家名叫鲁格的餐厅，红色的墙加白色的推拉门，门口挂着很多卡片和贴纸，还放了很多绿植。 岳天推开门后，径直往餐厅里面走了过去，李建跟在后面，进门时听到了一句welcome，接着他们来到了靠窗的一个角落位置坐下，李建和韩坐在一排，岳天单独坐在对面。 这家餐厅里面没什么人用餐，装修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老式的水晶灯加深色的木头，摆放着大约十几个桌子，门口的收银台上摆着老式的电话，也不知道能不能用，还有一个中年大妈正在收银台上写着什么，整体给人一种悠闲慢节奏的感觉。 “达妮卡！”岳天说完摇了摇手，就见到一个很年轻的金发欧洲面孔的女孩马上从里面走了过来。 “岳！好久不见，这是你的新朋友吗？”达妮卡微笑着对岳天说到，并看了看旁边的李建。 “是的，来三份套餐！请额外多拿些香肠。”岳天马上微笑的回答到。 “好的，请稍等。”达妮卡说完就转身离去了，也没多停留。 岳天接着又对李建说道：“先吃饭，吃完了咱们聊聊。” 李建明显感觉到岳天比在国内的时候放松了一些，整个人的状态也没有那么紧蹦了，当即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一会吃的东西就来了，李建看到有牛排加炸土豆，带着很多香肠，还有一部分披萨，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东西，几天没好好吃过东西的李建三人当即狼吞虎咽起来，嗯，这个味道真的不错！ 吃的差不多后，韩先起身离开，桌子上就剩了岳天和李建。 就在这时 岳天咳嗽了一声，换了个坐姿，稍微坐着正了之后，整了整衣服。 他盯着李建看了足足有十几秒种后，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李建，我想让你去一趟乌克兰！” ？？？？！！！？？！ 李建可以向天发誓，这是他最近几天第一次听到岳天用这么轻松的语气说话！是多么让人轻松愉悦。 但是，等等！ 他说什么？ 再说一遍？ 他说让我去乌克兰？ 李建当场懵了，懵的很彻底。他感觉自己已经呆坐着过了几个小时，还是没有缓过来。 这尼玛就是你说的出国？这就是你说的欧盟随意行走？ 没了，一切都没了，不能去看芬兰的极光了？不能去挪威的小镇了？不能去英国法国德国了？ 上来直接就是去乌克兰，你知道乌克兰现在正在干什么吗？ 李建看着岳天的眼睛，岳天现在表现出的是一副很认真的姿态！ 但是他的脸部在轻轻颤动，嘴唇也在轻微活动，他仿佛在强忍着什么一样，说出了这句话，他明显知道乌克兰正在发生什么。 嗯，今天是几号来着？嗯，很棒。 那么，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建现在还是懵的，他手里拿着炸土豆，只能说，懵的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