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名门掠婚:抢来的新娘在线阅读 - 第3438章

第3438章

   她问:“姑娘所求何事?”

    我朝霍去病看去,道:“求平安”

    “可是求霍将军平安?”

    我点点头,虽然我明明知道历史上的霍去病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可总是担心他,而且他最后的结局……

    女子看着竹签上的箴言,道:“霍将军乃是天上的将星转世来人间应劫,此次出征必定是大胜。可惜”,她顿了顿,道:“将军精气少,命不长。”

    我身躯剧震,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女子所言竟然完全符合历史上霍去病的命运,难道她也如我这般来自未来么?

    心中正在胡思乱想,一旁的霍去病却不以为然,一言不发。

    我忙问道:“有…有什么办法?”

    “唯有以太一精补”

    “太一精?”

    女子美目涟涟,深刻地看着霍去病,说了一句令我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都瞠目结舌的话。

    “霍将军与我同房,以太一精补之,可延续将军二十年寿命!”

    我以手捂口,这女子竟然当面说要和霍去病啪啪啪!

    汉朝虽然民风开放,可是没想到竟然开放到了这个地步!

    霍去病虽然长得英气逼人,但是在我眼中怎么都觉得是个小孩子,没想到现在竟然也有女人开始打他的主意了。

    霍去病突然哈哈大笑,眼角撇着女子,用一种极其嘲讽的语气说道:“我以为神君清洁,沐浴斋戒来祈福。没想到这个殿宇竟然如此yin秽不堪,可见这个神不是真神,不求也罢!”

    说罢他便拉着我转身离去,我被他扯得急了,连忙呼声:“等等!”

    霍去病疑惑地看着我,我不知道如何告诉他,这个女子所说都是真的。

    历史上他的确活不过二十四岁。

    我跺跺脚,松开他的手,转身去寻那个女子。

    再走进殿宇中,却发现空无一人,只有那殿中的女神像依旧高高在上,俯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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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骠骑将军笑传第十话

    在所引野史中,曾记有这样一个传说:汉武帝筑柏梁台祭祀一个女神,听说这个神君非常灵验,霍去病便常来祈福,但神君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后来有一次,这神君竟突然显灵了,她化作一个美貌的女子,还特意打扮了一番,要求与霍去病啪啪。

    可是霍去病却坚决不同意,而且还斥责那女神说:“吾以神君清洁,故斋戒祈福。今欲为yin,此非神明也。”从此决意永不再来。神君也感到非常惭愧。

    然而这件事儿并没有就此结束,后来霍去病患上重病,武帝让人为此向神君祈福,神君说:“霍将军精气少,命不长。吾尝欲以太一精补之,可得延年。霍将军不晓此意,乃见断绝。今不可救也。”果然,霍去病不久就病死了。

    此传说流传极广,、等杂记多有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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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千里险路

    “如果能够延寿二十年,你与她同房又有何不可!”在回霍府的马车上,我苦口婆心劝道。

    “装神弄鬼的伎俩!为了延寿就和她同房,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霍去病恼怒地说道。

    跟在他身边一年多,他还从来不曾像今天这样疾言厉色对我说过话,可我却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能延续他生命的机会。

    “少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正是因为柏梁台灵验,连陛下都在这里为你祈福啊!如果你能多活二十年,你能做多少事情,难道你不想多看看这世界吗?”

    我继续劝道。

    “住口!”霍去病满脸怒气,一声暴喝。

    我呆了呆,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睛里打转,道:“少主,我求求你,相信那个女子的话,和她同房……”

    “别说了!”霍去病打断了我的话,掀起马车的门帘翻身就跳下马车。

    马夫毫无防备,没料到有人突然从马车上跳下,赶紧手忙脚乱地勒住缰绳,马儿扬起前蹄,差点控制不住。霍去病却已独自远去了。

    我伸出窗户,在他身后叫道:“少主,少主!”

    他毫不理会,径直一个人走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留下两行清泪。

    马夫不知霍去病为何突然发怒,一时手足无措,轻声问我:“姑娘,我们这如何是好?”

    我抬手擦去泪痕,淡淡说道:“回府吧!”

    自从那天之后,霍去病便再没有与我说话。他在府里常常莫名其妙地就大发雷霆,搞得人人自危,蹑手蹑脚,谨言慎行,生怕一不留神就触了这霸王的霉头。

    府里的人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平时几乎都是靠眼神来交流,你甩给我一个飞眼,我再回给你一个眼色。

    蕊儿见我和霍去病都不搭理对方,私底下悄悄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两人高高兴兴出门,回来就搞得乌烟瘴气。

    我却只是苦笑,这事如何对蕊儿这样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讲

    这天我叫蕊儿和小翠帮忙,一起把去年埋在院子里的梅花酒挖出来,三人忙活了半天,终于大功告成。

    我取了个小碗,尝了一点。果然香气扑人,妙不可言。给这两个小丫头也尝了点,蕊儿竟然喝了酒就上脸,微红着小脸,直呼:“好酒!”

    我淡淡一笑,这酒本是去年花了心思,在大雪天梅花盛开时摘了枝头上的梅花酿制而成,为的就是今年霍去病大战成功后给他庆功用的。

    只是,如今他不理睬我,这样的讨厌我,我如何还能将这美酒献给他呢?

    也许我不该到汉朝来,不该做他身边的侍女,也就不会给他平添这许多怒气了。想到此处,我不由得轻轻一声叹息。

    蕊儿和小翠互看一眼,两人交汇了一个眼色,却不说话。

    我见到她们的模样,忍不住笑骂道:“你们又在动什么鬼脑筋呢!”

    蕊儿左右看看,才低声道:“少主这段日子脾气可不好,你怎么也不劝劝!如今府里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前天老杨被少主抽了一马鞭,就因为给马儿的饲料中少放了一点净草。”

    小翠接过话头,道:“还有还有,昨天少主还把好好的茶盏给摔了,害得伺候少主用茶的香儿被热水烫了一身,哭了半宿呢!”

    我叹了口气道:“如今大家做事都小心些吧!别惹得少主不高兴!”

    其实,最惹他不高兴的那个人就是我吧!只是我如何才能告诉他,如果他不相信那个庙祝的话,不与那女子同房,他真的活不了多久。

    一想到那个美丽的少女庙祝,我的心抽了一下。

    要是他们真的同房,我是否会后悔?

    要是那女子来到我和霍去病朝夕相对的霍府,在他与我夜夜同眠的屋子里欢好,我将如何去面对这一切?

    脑中闪过霍去病的脸,我真的能毫不在乎他与别的女子同房吗?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想到他抱着那美丽女子的洁白身躯,吻着那女子凝香般的嘴唇。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捏住,痛得不能自已。

    可是在保全他的性命和被别的女子占有两者中,我宁愿选择前者。

    只要他好好的,好好地活下去,什么我都可以忍受,什么我都可以放下,什么我都可以不在乎!

    夜凉如水,初夏的夜晚里没有一丝风,知了一下下的叫声是这个寂静的夜里唯一的声音。

    霍去病还没有回府。

    这厢房中,曾经充满过我们的笑声。

    “本将军也赏你一块糯米糕!”

    “兰儿,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我一定会把匈奴赶出我大汉!叫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战争!”

    往日里的欢声笑语,音容笑貌一一在目,可是他人却不在了。

    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才会让他这么生气?或许,我真的错了。

    我取出凤桐长琴,这把琴是他送我的。我在整理库房的时候偶然发现了这把古琴,霍去病见我喜欢,便赏了给我。

    我在现代因为考级学习了几年的古琴,这也成了我在这个时代唯一的娱乐。

    我用手拨了下琴弦,试了一个音。

    搭手而上,拨弦。

    几个低音之后,声调一转,便是一个极高的颤音,激越撼人,仿佛琴音里藏着的金戈铁马通通要冲杀出来一般。

    一时间杀伐声四起,战马嘶叫,金鼓齐鸣,呼声震天。

    琴声渐渐低下去,似乎战局已经到了尾声,幸存的战马在血迹斑斑的战场上悲鸣,烈火将倾倒的旗帜烧地噼啪作响,尽是慷慨悲壮之声。

    我的额头已经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却不肯罢手,仿佛要将这些日子所有的不痛快都宣泄出来。

    细瘦纤长的手指还没有将最后几个音拨完,我的上身就晃了两下,强撑着的身体便摇摇欲坠。

    一道身影飞扑进屋,一手扶住我,一手按住琴弦。琴声戛然而止。

    我感觉背后被人扶住,缓缓回头,看到了一脸铁青的霍去病。

    “要解闷,弹点怡情的小曲也罢了,为什么偏要挑这样耗费心神的曲子?”

    在毫无觉察中,我一滴眼泪滑出眼眶。

    他终究还是来了。

    霍去病伸出手指,摩挲着我的脸,接着触电般又缩了回去。他将我放开,独自走进里屋。

    我轻轻叹气,他还是不肯原谅我。

    从里间传来他的声音,“兰儿,我明日便要出征了,你…早些睡吧!”

    第二日霍去病再次出征,由他为主帅领一万兵马,李广公孙敖等部为策应。

    我帮他穿戴好黑色的盔甲,他一言不发,配上飞鸿剑便抬脚大步出门。

    经过昨晚的短兵相接,我已经打定了主意,我要在他的身边守护着他,哪怕没有那个神秘的庙祝相助,我也不会让悲剧发生!

    待霍去病大军开拔之后,我拿出他的旧衣服换上,依旧打扮成小兵的模样,从马厩里牵了马,从后门偷偷溜出,朝着他大军的方向疾驰而去。

    霍去病比我早出发半天的时间,我此时慌忙赶路,生怕与他失之交臂。

    路过一片树林时,几只飞鸟惊起。

    鸟者,伏也。

    我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突然马儿一声悲嘶往前方匍匐,我控制不住,身子腾空而起,摔倒在地上,接连着翻了几个圈才止住。

    我忍住身体剧痛回头去看,一根绊马绳横在两棵大树中间,我策马疾驰没有看到这个陷阱,才被狠狠地甩了下马。

    我的马儿已经卧倒在地上,像是断了腿,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我正挣扎着爬起来,突然一把明晃晃的宝剑抵在我的脖子上,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动弹。

    从四周冲出几个人,身着紧身黑衣,穿着不像是汉服,袖口窄长而细。

    持剑的黑衣人将我提起来,丢在空地上。

    “主人,这小子就是霍去病的亲信,一直跟在霍去病身边,去军营都带着他。”

    我抬头看去,只见为首的一个男子眼神冰冷而倨傲,五官深邃,这是一张近乎完美的俊脸,有着如同雕刻的线条。

    我情不自禁在心底拿他和英气逼人霍去病相比较,霍去病的气质是张扬的,毫不掩饰的咄咄逼人,而此人却又是另有一番内敛。究竟谁更好看一些呢?

    妈蛋!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那男子的声音犹如他的眼神一样冰冷,“绑了,悄悄跟在霍去病大军后面!”

    现在求救,毫无疑问是没有意义的。我索性闭了嘴,任由他们将我双手绑上。

    这伙人拉着一根长长的绳子绑在我的手上,翻身策马,我只能跟在他们的马儿后面横冲直撞,心中已经将这伙人的祖宗问候了个遍。

    他们为何要跟在霍去病大军后面,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我心里十分着急,怕他们对霍去病不利。

    但现在我自身难保,只能见招拆招。先假意服从,再找机会逃跑,去给霍去病通风报信。

    这伙人始终不紧不慢地赶路,并不超过霍去病的大军。几日下来,已经到了贺兰山下。

    晚上,他们点起柴堆,轮流守夜,我蜷缩在角落。

    这几人看似普通盗匪,却纪律严谨。我几日来都找不到机会逃跑,眼看霍去病大军越去越远,心里不由得暗暗着急。

    啪地一声重物坠地,那个冰块一般的人从烤着的火上割了一块rou扔到我的面前。我一言不发,捡起rou块用袖子擦干净,张嘴就吃。

    我必须要保持体力,才能找机会逃跑。如果我现在倒下去,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霍去病了!

    那人见我吃了rou,冷哼一声,坐到一旁。

    在炎炎夏日里,我感觉他的目光犹如一桶冰水淋在我的身上,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魔鬼!我暗暗骂道。

    “主人,霍去病大军渡过黄河之后,北穿贺兰山,如今已经进入腾格里沙漠了!”一个黑衣人走上来报告。

    “霍去病此人天纵英才,打仗没有章法,常常出其不意。我们明日先回部族再说!”

    “是!”

    他们不继续跟踪霍去病了吗?他们部族又是在哪里?我嘴里嚼着rou,听着他们的谈话。

    第二日他们改变了路线,由北而南而行。

    接下来的几天我依旧被拖在马背后靠双腿奔跑,我的鞋子早就已经磨烂,双脚布满了红色的血泡,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绝对不能死在这里,我一定要见到霍去病!

    我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不知身在何方。只知道一会儿是漠地,一会儿是草地,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往哪里去。

    夜晚来临,草原上的风刮得人皮肤生疼,我拼命卷缩着身体抵抗寒冷。

    随着一阵脚步声,啪地一声有东西甩在我面前。我睁开眼睛一看,是一双黑色皮靴。

    我顺着眼前那双黑色皮靴往上看去,对上了那对冰冷的眸子。

    他漆黑的眼眸冰冷而深邃,就像古井般波澜不惊。而他打量我的眼神就像是老鹰打量着猎物,我不禁全身微微发抖。

    他盯着我已经破烂得不像话的靴子,里面露出我流血的双脚。

    “如果你想活着,就穿。”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他走到火堆前,闭目而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咬着牙,将扔在我面前的皮靴捡起,活动我冻得几乎僵硬的手臂把已经破烂不堪的旧鞋脱下,换上皮靴。

    他们究竟要去哪里?这趟旅程已经数天了,我不禁开始后悔自己冒失出府。

    如果霍去病在我的身边…,我使劲咬着牙,我要坚持下去。

    这一路已经不知道走了多远,每一次我以为自己快要死在这不知名的荒漠,每一次却又抱着必须要见到霍去病的信念坚持了下来。

    终于远远看见荒漠中的一座孤城,就如同夜空中的一点星光。

    当走到城下时,许多穿着异族服装的人奔跑着迎上来,欢呼着:“楚瑾墨王子,楚瑾墨王子!”

    那人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跳下马,走进了这座孤城。

    城里的建筑造型颇具异域风味,外城墙皆是白色,露出里面坚实的大石块。这座城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它的外墙上尚留有战争的痕迹。

    内城中已经有一群人在等候,为首的是一个年级颇大的女人,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但她的双目却镶嵌在这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毫不相称地闪着精光。

    在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锦衣玉服的男子,看样子不过十来岁,长得与那女人的样子有几分相似。

    “母亲!”

    那个女人上前扶起他,道:“瑾墨,你回来了!”

    原来绑架我的这个首犯叫楚瑾墨,他们为什么叫他王子?莫非他是这个部族的王子?这个部族又是什么来历?

    我脑中盘旋着这些问题,隐隐约约在一团乱麻中找到了一个点,却又抓不住头绪。

    楚瑾墨把我拽到妇人面前,我毫无防备,摔了个大马趴,站在妇人身边的那个锦衣玉服的男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我抬起头瞪了他一眼,直了直身体。

    “这是何人?”妇人问道。

    楚瑾墨道:“霍去病大军出发后,我们便一路跟踪。这个人一直跟随在霍去病身边,我们只要抓住他,就能问出霍去病的来历!”

    这没头没脑的话听得我一头雾水,霍去病的来历?他当然来自大汉朝了,难道还来自星星不成?

    那妇人道:“做得好!我们族人等了多少年月,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霍雍重返人间,我越西必将卷土从来!”

    越西?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我脑中快速地回忆。

    脑中闪过一念,对了!霍去病跟我讲过,在千年以前,西域有一个称霸一时的强国叫越西国,后来经历了一场重大的变故,整个越西国被夷为平地,越西就灭亡了。

    难道他们是千年前越西国的后裔?为什么要找霍去病呢?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

    我想起那日企图掳走卫少儿马车的那伙人也是越西人,莫非他们都是冲着霍去病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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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骠骑将军笑传第十一话

    我:“去病啊,那女神也算是个白富美了,为毛她主动要跟你啪啪啪,你不肯?”

    霍去病鄙视道:“就算是女神也不要迷恋哥,因为哥是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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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断腕太后

    当天我便被关进了一个简陋的小屋,门口有两个人负责看守我。

    我已经打定主意,如果他们来审问我,我就胡说八道一通,九句假话加一句真话。

    叫他们分辨不出真假,绝不会泄漏半句霍去病的事情给他们知道!

    我隐隐约约觉得这伙人处处透露着神秘,既然越西国千年前就灭亡了,为什么还要费心思寻找霍去病呢?难不成他们要抓了霍去病帮他们打仗,收拾疆土?

    对了,多半是这穷山恶水的人也听说过霍去病的威名,知道他是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

    他们在自己的部族里找不出打仗的能手,就把目光放在了大汉朝名将霍去病的身上,想抓了他帮他们复国。

    可是心底又隐隐觉得不对,打仗复国为什么要找一个不相干的外族人,越西国已经灭亡千年了,就算霍去病有惊天灭地的本事,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我一边用牙齿企图咬断绑在手上的绳索,一边脑中快速地浮光掠影。无奈这个绳子十分结实,我牙齿都咬出血了,还是纹丝不动。

    突然门被打开,楚瑾墨走了进来。

    我看着他那双古井般波澜不惊的眼睛,想从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探出一点信息,却只看到深邃的黑色。

    我不由得心里一抽,这个人就像是从地狱里跑出来索命的冤魂,每次与他对视都让人不寒而栗。

    楚瑾墨举起手做了个手势,从他背后走出两个人。

    “你们想干什么?”我呼道。

    楚瑾墨却并不理我,任由那两人押着我走出小屋。

    他们将我带进一个明亮的大厅,妇人端坐在大厅中央,那锦衣少年坐在她的身侧,四周围坐了一群人。

    我仔细打量那妇人,只见她头戴金冠,衣着之华美并不亚于长安城里的权贵。此刻她双目闪着夺目的精光,也在打量着我。

    锦衣少年开口道:“王兄,你千里迢迢在长安埋伏了数月,折了两个弟兄,就回来这个小喽啰?”

    “安国,不得对你王兄无礼!”妇人出声。

    那叫楚安国的锦衣少年不甘心地瞪了楚瑾墨一眼,悻悻然闭了嘴。

    坐在下端的一个身着蓝色异服,满脸横rou,长得一脸凶相的胖子说道:“安国王子说得在理,我们越西现在人员仅剩下万余人,每个男儿都是我越西大好男儿,失去一个也叫人心疼。”

    楚瑾墨朝着那胖子说道:“东林亲王,越西男儿为国捐躯是求之不得的荣耀!”

    旁边冒出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这些年为了寻找千年前的大法师霍雍已经耗费了我越西不少人力财力,何时才能找到!就凭千年前流传下来的话吗?”

    我朝着阴阳怪气的声音看去,见到一个面相阴柔的男人,他的脸有着异于旁人的苍白,纤长的手指此时正举着一个酒杯。

    楚瑾墨淡淡说道:“琴南将军,越西国千年前纵横西域,大法师离开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千年之后,南国长安,他必将带着剑使去而复返,重新回到越西。届时九星移位,天地重开,万国当以越西为尊!”

    东林亲王抖动着满脸横rou说道:“去而复返?还做着称霸西域的美梦!现在时代不同了,越西楚家早就没有没落了。若是我们不臣服于匈奴,伊稚斜单于就要将我越西灭族,恐怕我们等不到大法师回来了!”

    楚瑾墨冷冷道:“匈奴人如今被霍去病打得抱头鼠窜,早就无暇分身了!”

    “够了!”妇人一声暴呵,“都给我住口!”

    阴阳怪气的白脸琴南转去对那妇人道:“耀天太后,我们为了保全越西这点仅剩的血脉,如今必须要拿个主意了!”

    那被称作耀天太后的妇人朝我看来,道:“你是霍去病府里的什么人?”

    我被带到这里后一直默不作声站着听他们说话,她突然朝我问话,我眼珠一转,故意用粗哑的嗓音道:“小人在霍府给少主牵马!”

    耀天太后道:“霍去病身上是否有一个九星模样的胎记?”

    我一呆,我在给霍去病换衣的时候曾经在他左边肩膀上看到过一个九星胎记,我当时还跟他打趣,说他是天上派下来的神仙,这远在大漠的耀天太后怎么会知道此事?

    “小的不清楚!”我含含糊糊说道。

    楚安国不冷不热地说:“早就说了,王兄抓这样的小喽啰回来没有半点用处,平白折了我们两个越西男儿!”

    楚瑾墨仿佛没有听到楚安国的话,那双古井般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怒气。

    耀天太后道:“大法师临世,身上必定有九星标记。如今已经到了千年前他说的回来的时间,我们必须找到霍去病确认他到底是不是霍雍转世。”

    正在说话间,有人进来报告道:“启禀太后,匈奴伊稚斜单于的使者到了!”

    众人纷纷低头议论,四下里交头接耳。琴南细长的手指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脸上露出一丝冷漠的笑容。

    耀天太后皱着眉头说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传!”

    片刻后有个男子走进大厅。

    这匈奴使者身材矮而粗壮,阔脸,高颧骨,留着一小撮硬须。长长的耳垂上穿着孔,佩戴着一只耳环。

    他身穿长齐小腿的、两边开叉的宽松长袍,腰上系有腰带,腰带两端都垂在前面。

    此人神情十分倨傲,见到耀天太后并不行礼,说道:“我受伊稚斜单于之命给你们部族传话,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若是不臣服我匈奴,我们将你们这个小部族所有男子的头骨制成饮酒的酒杯!”

    楚安国大怒道:“你竟敢在我们的地盘上胡说八道!”

    楚瑾墨却依旧不动声色,

    东林亲王似笑非笑,甩着脸上的肥rou说道:“使者一路辛苦,请,请,我们必将盛宴款待!”

    那匈奴使者冷哼一声,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等匈奴使者走出帐篷后,琴南怪腔怪调地道:“匈奴人如此凶悍,我越西如何能复当年盛世?只怕就算是大法师霍雍带着剑使回来,仅凭他一人之力也无法对抗匈奴。”

    东林亲王收敛脸上的笑容,转头向耀天太后看去,道:“耀天太后,这么多年你一直寻找大法师无果。如今我们部族在生死存亡之际,可不能再任你由着性子胡作非为了!”

    耀天太后道:“你的意思是?”

    东林亲王看了眼耀天太后身侧的楚安国,道:“安国王子年少有为,他才是我越西的希望,请耀天太后重新考虑王位继承人!”

    这句话一说出,犹如平地一声雷,在座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琴南把玩着桌上的酒杯,道:“东林亲王的话在理。”

    楚瑾墨此时表情冷淡,他的脸像是一块千年不化的冰块,没有透露出任何表情。

    耀天太后双目射出精光,她一字一句盯着东林亲王说道:“先王在世时,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霍雍,只可惜他没有等到这一天就撒手人寰。如今先王在地下也寂寞得很,东林亲王你是先王的胞弟至亲,是否该去地下陪伴先王呢?”

    东林亲王一愣,却并不慌张,不紧不慢地说道:“若说与先王亲厚,谁都比不上耀天太后。先王走了五年了,他最想念的人应该是耀天太后你!”

    耀天太后一声长笑,道:“说得好!”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从楚安国身上抽出随身佩戴的弯刀,手起刀落,咔地一下就把自己左手切下,血溅当场!

    众人被耀天太后突如其来的惊人之举镇住,纷纷如石雕般呆在当场。

    楚瑾墨第一个反应过来,大步走上前去扯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包住耀天太后正在喷血的手腕。

    耀天太后脸色苍白,盯着东林亲王说道:“与先王最亲厚的人就是我,我本该去地下陪伴先王。但是可怜我越西王子年幼,无人辅佐。我为了越西不得已必须保留残躯,这断手就代替我陪伴先王!”

    东林亲王脸上的肥rou不停抖动,被耀天太后的断腕之举震得说不出话来。半响猛地站起身来,一言不发走出了帐篷,他身边几名亲信紧随其后纷纷离开。

    琴南低头默默盯着地上耀天太后的断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瑾墨扶起太后,往后边走去,大声叫道:“速去请巫医来!”

    众人纷纷手忙脚乱,倒没有人来管我。

    我见此机会一步步挪到帐篷边上,想趁机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跑。谁知楚瑾墨转过头来,看着我说:“把此人押下去,好好看管!”

    立刻有两个人上来将我制住。我心下暗叹,只好任由他们将我押回之前的小屋。

    回到小屋后,两人仍然在门口守着,我蹲在角落里心里暗暗着急,我如今身陷囹圄,霍去病大军早已不知去向,我如何才能回到他身边?

    情况越是险恶,越是要镇定。我做了几次深呼吸,强制自己镇定下来。在昏暗的油灯下,我开始仔细打量这个小屋。

    这里凌乱地放着许多物品,有羊皮,有陶罐,还有许多不知名的物件,我的目光落到了一个大箱子上。

    有了!我抱起一个陶罐,这玩意儿应该可以帮到我。

    我双手被绑住,幸好是绑在前面,若是反绑就麻烦许多。

    我抱着陶罐走到大箱子前,用力将箱子打开,这箱子木质的,正好可以装下我。我钻进箱子,将陶罐用力摔在地上,然后快速将箱子盖上。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陶罐在地上四分五裂。门外看守的两个人听到响动跑了进来。

    “不好了,这小子跑了!”

    “马上去追,肯定跑不远!”

    接着听到他们匆匆离去的脚步声。

    我轻轻将盖子打开一条缝,确定他们已经出去了,马上跳出来捡起地上陶罐的碎片开始割绳子。

    “拜托,快断,快断!”在我的祈求下,绳子终于被我用锋利的碎片割断。

    我揉着已经被勒出血痕的手腕,抓起桌上一张羊皮披在头上包住脸,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一堆篝火前横七八竖地倒着几个人,手里都还抱着酒罐。我假装喝醉酒的样子,踉踉跄跄地说着胡话靠近。

    待我走近后,突然一个人支起身子,大声说道:“匈奴使者来了,我们喝,喝!”说完又倒了下去。

    我被他唬了一跳,吓得魂不附体。见他又倒下去,方才放心。

    我眼睛撇到了篝火上插着的一把割rou用的匕首,我弯腰将地上散落的酒罐捡了一个也学他抱着,嘴巴里嘟嘟囔囔地说:“喝,喝!”

    脚下却快步走过去将那匕首拔下,插在腰间。

    我四下张望,在这大漠里必须要有脚力才能逃生。我记得我来的时候看到楚瑾墨的坐骑被人牵着往了北边。

    我将头上包着的羊皮紧了紧,手里抱着酒罐假装是喝醉酒的人,慢慢朝着城中北边方向踱步挪去。

    走了一会儿路上仅遇到三三两两的几个人,我抱着酒罐不紧不慢地朝前走去,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我的心因为害怕咚咚直跳。幸好他们只当我是醉酒的小兵,无人理睬我。

    我长吁了一口气,走到北角处果然看到一个马栏,里面传出阵阵马嘶,光是听声音就不下百匹骏马,我心中大喜,天助我也!

    在黑暗中我偷偷摸了过去,刚摸到马栏的门,背后就传来一声暴喝:“你在干什么!”

    我身躯一震,悄悄取下插在腰间的匕首藏在酒罐下面。脸上却挂起一个笑容,转过身面对着他,用粗哑的嗓子说:“给你送酒来了!”

    那人见我将酒罐递给他,没有多想便伸手来接。在他刚刚接过酒罐的一瞬间,我心下一横,默念了一句抱歉,匕首就透心而过。

    那人眼珠凸出,喉结不住地颤动,却一个字都还没有说出,身体便软软倒了下去。

    我心中恐惧,嘴里胡乱念着:“阿弥陀佛,对于我这个来自两千年后的人来说,你早就转世投过二十次胎了,早死还能再多投一次,千万别怪我!”

    我迅速将马栏打开,跨上了一匹马。将匕首对准旁边另一匹马屁股用力捅去,它高声嘶叫一声撒腿就跑,后面的百匹骏马如雷鸣般跟着冲出马栏。

    沙尘飞扬中,百匹骏马狂奔出来,朝着茫茫草原直冲而去。

    我躲在马群中间,跟着马群冲出了城门。立刻勒紧缰绳,驾着骏马,脱离马群,背道而驰。

    在飞驰中,我回头去看,整座孤城人仰马翻,一时响声震天。

    我大声叫着:“马儿快些跑,驾!驾!”

    不一会儿已经变成孤人单骑,在茫茫草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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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骠骑将军笑传第十二话

    话说在一个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特别适合打群架的日子里,霍去病率兵在河西走廊一路急行军一路给匈奴人放风,告诉他们这次出来的是专治各种不服的骠骑将军霍去病。

    主要目标是浑邪王和休屠王,其他的小王要不怕死的尽管上来跟本将军打,识相的赶紧投降,本将军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那些小王吓得魂飞魄散跑的跑,投降的投降,就剩下浑邪王和休屠王集结了一万多残兵与姓霍的决一死战。

    结果浑邪王的儿子金日磾被俘虏了,损失最小的算是休屠王,被抢走了幸运金人。浑邪王和休屠王两人一个儿子没了,一个吉祥物没了,前面挡枪的也没了,心想再打下去估计连老命都要送掉,于是果断的收拾了残余部队撤退了。

    浑邪王边逃边哭,掏出那本玛丽苏撕了个粉碎,“诈死叛国,诈你妹啊!”

    休屠王也在哭,“呜呜呜,我的小金人,千足金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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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雨夜草原

    没有跑出多远,天空电闪雷鸣,就下起暴雨来。

    我趴在马背上几乎脱力,又想起了那个人,霍去病,你到底在哪里?

    茫茫草原,一眼望不到边际,我根本无路可去,只知道驾着马不停地朝着前方疾驰。

    这个梦究竟什么时候才会醒来?或者我会死在这草原上?

    不知道跑了多久,健马忽然失蹄,把我抛下马来,滚入草丛里。

    我全身侵泡在雨中,感到身体虚弱,头晕目眩,肩背处火辣辣般刺痛,浑身全是伤囗处流出的鲜血。

    我翻了个身,仰面朝上,任由暴雨劈头盖脸地打在我的身上。

    霍去病,你此时可曾会想我?

    我葬身在这茫茫大草原后,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尸体在哪里。

    痛,除了身体,心里更加地痛。

    就在我将眼睛闭上的一瞬间,突然感觉自己半空腾起,我惊呼出声,却发现自己已经跌落在一个怀抱里。

    楚瑾墨骑在马上把我从草地上捞起,竟然这么快就又被他抓住了,我心中感到绝望。

    他双腿一夹,胯下马儿快速往我来时的方向驰去。

    “你倒挺聪明,知道声东击西。”楚瑾墨用一种嘲弄的语气说道。

    我不吭声。

    突然楚瑾墨脸色一变,闷哼一声,一只箭头飞插进了他的肩头。

    我错愕地朝前方看去,在大雨中,前方零零落落出现许多身影。我定睛一看,为首的竟然是那满脸横rou的胖子东林亲王。

    此时他披着蓑衣,抬起手一扬,旁边迅速包抄过来几个人。

    楚瑾墨勒住马儿,大声喊道:“东林亲王,你疯了吗?”

    东林亲王甩了甩脸上的肥rou,道:“疯的是你和耀天太后,你们竟然还在找霍雍!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楚瑾墨道:“等待霍雍回越西是我们的使命!”

    东林亲王摇摇头,道:“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只要你死了,我就可以扶持你弟弟安国王子,逼着耀天太后交出王权,到时候再归附匈奴,这才是我越西唯一的出路!”

    说完他抬起右手,做了个手势,旁边的人举起弓箭,拉动了弓弦,数只利箭对准楚瑾墨射来。

    楚瑾墨拔出身上所佩戴的宝剑,将那些弓箭一一挡开,无奈寡不敌众,身上又中了一箭。

    楚瑾墨迅速调转马头,往后疾驰而去,他用力抽着马儿,在滂沱大雨中逃命而去。

    东林亲王见楚瑾墨要逃,立刻大叫道:“拦住他!”

    那几名手下朝着我们疾驰追来。

    楚瑾墨的刀锋一闪而过,如同月华泻下,在大雨中发出雪白的光芒。雨滴打在他的身上,溅起了水花,仿佛笼罩在他身上的一层微光。

    刀,阴冷而锋利,带着刺心的寒气,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夜草原,笔直地朝着追兵而去。

    弓箭是草原引以为傲的武器,强悍的武士一箭可以射穿一个猛兽,而楚瑾墨手中不过一把宝剑。

    但他的宝剑速度极快,远远胜过利箭,所以当追来的人倒下的时候,我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脸上惊愕的表情。

    无数血丝溅起,楚瑾墨的动作,华丽优雅地如同一场幻影的舞蹈。

    血和雨水混合着溅在我的身上,我紧咬着牙齿,反身用力抱着楚瑾墨。我知道如果此时我掉下马去,必定会被东林亲王的手下乱箭射死。

    楚瑾墨疯狂的屠杀让追兵产生了惧意,稍稍慢了追逐的节奏,楚瑾墨已经带着我冲进了大雨中。

    过多的流血使楚瑾墨的脸色越发苍白,我感觉到他的力气在一点一点消失,终于他失去最后一点力气,抱着我一起滚落下马。

    前方隐隐看见一片阴影,楚瑾墨抬起手,指着前方说道:“那个有个洞xue”

    我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但雨太大了,我只看到前面黑乎乎的一片。

    我用力摇晃着他,道:“你振作点!”

    我将他的手臂拉过来搭在我的肩膀上,费力将他扛起来,半拖着朝他所指的前方洞xue走去。

    雨落在我的脸上,我束发的发冠在狂奔中早就不见了踪影,头发散落下来,一缕缕贴着我的脸颊。

    “振作点,马上就到了!”

    我拖着他,一步步朝前走去,终于到了他所指的洞xue。

    似乎这里以前是某些动物的巢xue,幸好现在是空置的,虽然也很潮湿,还弥漫着一股说不出难闻的味道,但比起外面滂沱大雨的草原已经像是在天堂了。

    我把楚瑾墨放到地上,他几乎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

    怎么办?这人虽然抓了我,还把我绑在马上让我跟着马跑了几天,但是总算没有杀我。刚才他原本可以扔下我,独自逃命,却还是坚持抱着我杀出重围。

    我长叹口气,就顺手救你一把,也算是两不相欠。

    我凑近检查他的伤势,箭头插得极深,幸好没有伤到要害,否则他必定活不了。

    我用手握着弓箭的上端,想把箭头拔出来,刚一用力,我的手突然被人抓住。

    我对上楚瑾墨那对古井般的眼眸,轻声说道:“我现在要把箭头拔出来,你忍着点!”

    楚瑾墨漆黑的眼眸盯了我几秒,松开了我的手。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弓箭,猛地用力一拔!

    楚瑾墨脸色苍白,却一言不发,毫不动弹。

    我不由得心中对他刮目相看,真是块硬骨头。

    “还有一个箭头,你忍着!”说完我迅速将另一个箭头也拔起。

    楚瑾墨的脸上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汗,湿淋淋地布满了他的脸,覆盖在他那白皙的皮肤上。

    楚瑾墨开口道:“我身上有金疮药,你取来抹在伤口上”。

    闻言我朝他身上摸去,翻找金疮药。却觉得他的表情有点奇怪,当下也没有多想,找到一个小瓶问他:“是这个吗?”

    他点点头,我将药粉一点点轻轻洒在他的伤口上。然后抓起他的衣服,拿出匕首割下一块。

    他皱起了眉头。

    我说:“我给你包扎!”手里却没有丝毫的停顿,用布条缠住了他的伤口。

    雨势慢慢变小了,在黑暗的洞xue中,只有楚瑾墨和我的呼吸声。

    我圈着双腿,靠着洞xue坐在一旁。

    黑暗中,楚瑾墨开口问道:“你是女子?”

    我吃了一惊,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说完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他淡淡地说:“刚才抱你的时候发现的。”

    一阵沉默。

    我打破僵局,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霍去病?”

    楚瑾墨却不回答。也罢,反正我对你们的事情也没多大兴趣。

    我们都不再说话,渐渐地一阵疲乏感朝我袭来,我感觉眼皮沉重,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面前已经燃起了一个火堆。我朝外看去,天快要亮了。

    楚瑾墨坐在火堆前,用一只树枝拨弄着火舌,见我醒来,他淡淡看了我一眼,说道:“过来把身上衣服烤干。”

    说实话,昨天实在累得紧了,在大雨中逃命奔波,稍一松懈就睡着了。我现在才发现衣服都还是湿的贴在身上,十分难受。

    我赶紧凑近火堆,试图把衣服烤干。

    “你是霍去病的妻子吗?”

    我楞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他的侍女”。

    楚瑾墨古井般的眼睛盯着我,仿佛在确认我是否在说谎。

    我咧嘴苦笑道:“这次真的没骗你,我只是霍府一个侍女,霍去病连话都不肯跟我说。你要是想拿我去威胁他,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我没有这样想。”

    “那你能放了我吗?”

    楚瑾墨摇摇头,道:“我现在让你离开,你只会死在这草原上。”

    我叹了口气,道:“我们做个交易吧!”

    楚瑾墨微微错愕,道:“交易?”

    我点头道:“我帮你杀了东林,你放我离开。”

    “你一个弱质女流,如何能杀得了东林?”

    我接过他手上的那只树枝,拨弄着火堆,道:“现在就算你不杀东林,他也必定会杀你。如果我所料不错,现在他应该已经叛变了!”

    楚瑾墨身躯一震,站了起来,刚站起来猛地身子晃了晃。

    我忙起身扶住他,道:“东林意图杀你,就是为了扶持你弟弟夺权。昨天匈奴使者来的时候他已经想当场夺权了,幸亏耀天太后当机立断,自断手腕,及时控制住了局面。”

    楚瑾墨转过脸来看着我,仿佛从来都不认识我一般。

    我自顾自说道:“昨晚他杀你不成,必定趁你不在城中,耀天太后重伤在身趁机作乱。”

    楚瑾墨挣脱我的手朝外走去,说道:“速回白水城!”

    出了洞xue,外面天已经完全亮了。楚瑾墨的坐骑竟然还在,见到主人,马儿发出一声欢呼般的长嘶。

    楚瑾墨带着我上马,返回朝越西白水城。

    在距离白水城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远远看到前方骑马来了一群人,我不由得将抱着楚瑾墨背后的手紧了紧,东林的追兵这么快就找到我们了?

    楚瑾墨轻声道:“不用怕,是我的人。”

    我闻言朝前看去,来人大概有几十个人,迅速朝我们奔来。到楚瑾墨面前的时候,皆跳下马来,单膝跪在楚瑾墨马前,嘴里大呼道:“瑾墨王子,终于找到你了!”

    楚瑾墨道:“城中现在情况如何?”

    来人道:“昨晚你走了之后,东林亲王就发动了叛乱。现在东林军队已经围住了白水城,目前琴南将军率军苦撑守城。东林亲王说你已经死了,我们不信,终于找到你了!”

    楚瑾墨冷笑一声道:“他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他侧过脸对我说:“我派人送你离开,你走吧!”

    我现在走也许还来得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应该留下来。也许是想搞清楚越西和霍去病究竟有什么关系,也许还有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昨晚他要是不救我,我已经死在草原上,现在就当这条命是捡回来的。

    我摇摇头,道:“我随你去!”

    楚瑾墨身躯一震,不再坚持,拔出身上宝剑对着众人大声道:“众将士,我们回白水城杀了东林,解救耀天太后!”

    “杀东林,救太后!”

    众人纷纷上马,楚瑾墨带着我一马当先,朝着白水城进发。

    到了白水城之后,远远看见黑压压一支军队将白水城围得水泄不通。

    我道:“这城经过一夜竟然还没有被攻破。”

    楚瑾墨说道:“当年前代越西王修建白水城,是用河底的白沙混上石灰生水筑成的。”

    “那这城墙必定坚固无比。”

    “我越西王筑城的同时还打造兵器,为了监督工程,下令拿刀捅城墙。如果一刀捅进城墙了的话,那就把筑城的人立刻杀死,然后把尸体筑进城里。如果刀没捅进城墙,那就把铸刀的人杀死。”

    我心中惊讶,这座白水城竟然是在累累白骨之上垒起来的,亿载金城,固若金汤!

    楚瑾墨淡淡说道:“因为筑城的材料是河底的白沙,阳光一照通体雪白,因此得名白水城。”

    楚瑾墨横刀立马,对几十名将士说道“大家听着,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务必要冲到城下。我要将东林的人头割下,挂在白水城城门之上,你们敢跟我一起去吗?!”

    众人听了这番话,热血沸腾,人人将手里的宝剑高高举起,吼着“敢!”

    楚瑾墨喝道:“冲!”

    我躲在楚瑾墨在背后,死死抱住他的后背,大家骑马一起冲进了东林的阵营。

    东林的军队大约有千余来人,此时团团围住白水城,根本没有料到会有人从后面冲出来,一时阵型被我们冲散。

    楚瑾墨的手下人人抱着必死的决心,所过之处,人头落地,血溅当场!

    这些人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死士,人人武功高强,哀兵必胜,不是东林死就是楚瑾墨亡。

    风声,马蹄声,杀戮声在我的耳边呼啸着,我闭上眼睛,竟然众人真的冲到了白水城下。

    楚瑾墨大声喊道:“放绳!”

    东林兵见我们已经冲到白水城下,气得直跳脚,被冲散的阵型迅速地集结起来。

    城楼上站着一人,正是那说话阴柔的琴南,他看到城下楚瑾墨率军竟然从围城的东林兵中冲杀出来,眼看东林兵就要将我们团团围住。

    琴南大声喊道:“弓箭掩护!”

    守城的士兵纷纷搭弓射箭,阻止东林兵对我们的围攻。

    城楼上坠下十来根绳索,众人交替掩护,拉着绳索攀爬上墙。

    楚瑾墨将我夹在腰下,搂着我抓住了绳子,上面拉绳的士兵迅速将我们拉上了城楼。

    上了城楼之后,楚瑾墨将我放下,对着琴南说:“谢谢!”

    琴南淡淡朝楚瑾墨看了一眼,说道:“快去见耀天太后吧。我虽然同意投靠匈奴,但对于杀你夺权这件事绝不会同流合污!”

    楚瑾墨的眼睛闪过一丝亮光,不再看琴南,朝城内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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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骠骑将军笑传第十三话

    话说霍去病威风凛凛的班师回朝,在进入长安城的时候被众多花痴的霍粉将道路围了个水泄不通,无数大婶小姑娘伸长了脖子为一睹骠骑将军的帅颜,霍去病的人气简直爆棚。最后因为人实在太多了,只好调来了羽林军维持次序。

    霍去病进宫去见刘彻,刘彻笑得简直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这次该赏骠骑些什么呢?”

    这时著名的李粉司马迁走出来说:“皇上,霍骠骑一万人马才回来三千,河西走廊也没夺回来,再赏他恐怕不妥吧!”

    刘彻脸色一变道:“司马迁你以前就喜欢黑卫,现在又要黑霍。当然卫霍一家,你说到底就是要黑卫青。我们家去病一不抽烟,二不喝酒,三不赌博,四不泡妞,***基。这样一个长得帅又是五讲四美三热爱的青年标兵你也敢黑!”

    司马迁不敢说话悻悻然走下去。

    卫青欣慰地看着霍去病,这小子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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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火烧东林

    进城之后,楚瑾墨马上去见了耀天太后。此时耀天太后的断手已经包扎好,见楚瑾墨回来,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死!”

    “母亲,东林的叛军已经围住了白水城,我派人将你护送出城!”

    耀天太后眼中射出深刻的感情,道:“孩子,城在我在,绝不会向叛军投降!你弟弟安国年幼,你要送就送他走吧!”

    站在一旁的楚安国闻言,全身剧震,道:“母亲,我……”

    耀天太后拉着楚安国,道:“我知道这件事情错不在你,而在东林的野心,他早就想夺权了。只是利用你离间你们兄弟的感情,你一定要相信你王兄!”

    楚安国朝楚瑾墨看去,低着头喃喃说道:“王兄,对不起!”

    楚瑾墨摇摇头,道:“弟弟,你年幼被jian人蒙蔽,我怎么会怪你。等会儿我派我的亲信保护你,将你送出城去,你一定要保留住我们越西最后一点血脉!”

    楚安国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道:“我不走!”

    我见楚安国拉拉扯扯纠缠不休,不由得怒上心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哭哭啼啼,怎么一点男子汉的气概都没有!

    霍去病与楚安国年纪相差不大,却早已经是威震大漠,打得匈奴人闻风丧胆的不败战神。这楚安国倒好,先是被东林亲王花言巧语所惑,现在兵临城下就知道哭!

    “别哭了!”我发出一声怒吼。

    楚安国的脸上尚挂着泪水,被我的吼声震住,一时连抽涕都不会了,母子三人都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上前一步对着耀天太后行了一礼,转向楚安国大声说道:“哭什么哭!好男儿就该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如今你母亲王兄打算玉石俱焚,死守白水城,你不帮忙就算了,还在这里哭,再扰乱军心,别怪我不客气!”

    楚安国呆呆看着我,被我慷慨激昂的一席话震得面无血色。

    楚瑾墨眼中露出复杂的神情,第一次,我看到这双古井般的眼睛产生了一点涟漪。

    我说完之后再也不看楚安国,对着耀天太后说道:“匈奴使者还在城中吗?”

    耀天太后点点头,道:“昨晚叛乱刚起,我就命人把匈奴使者软禁起来了,现在命人正严加看守。”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我们手上还有一张王牌。

    我道:“东林叛乱就是因为他想投靠匈奴,如今匈奴使者在我们手上,他投鼠忌器。我们将匈奴使者带到城门口溜一圈,保证叫东林不敢轻举妄动!”

    耀天太后皱了下眉,朝楚瑾墨看去,楚瑾墨肯定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耀天太后吩咐手下道:“带匈奴使者!”

    片刻后匈奴使者被带了上来,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殿上人人面色肃容。

    我走上前对匈奴使者说道:“使者,东林亲王已经投靠了霍去病,如今率军围了白水城,企图将你的人头献给霍去病!”

    匈奴使者大吃一惊,剧震道:“什么?!”

    耀天太后见我张口胡诌,也不拆穿我,一言不发。

    我继续说道:“使者请跟我来!”

    匈奴使者将信将疑跟着我往外走去,楚瑾墨使了一个眼色,左右迅速上来几个人跟在匈奴使者四周,看似保护,实则押送他往城楼走去。

    待走近城楼时,城外传来一阵阵震天的喊杀声,那原本十分倨傲的匈奴使者突然腿软,想往后退,他说道:“等等,我好像忘了东西!”

    在他左右的人此时不知道是该拦他,还是该放他回去,左右摇摆不定。

    我见此情况,立刻抽出一个随从腰间挂着的马鞭,朝着四周护送的随从们抽了一鞭子,嘴里大声呵道:“没有眼力劲的东西!使者急着上城楼视察,你们如此慢吞吞的,还不赶紧护送上去!”

    随从吃了我一鞭子立刻会意,马上靠近匈奴使者,不让他回头,几乎是把他架上了城楼。

    上了城楼之后,我将匈奴使者一把推到城池边缘,他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琴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

    我冷冷道:“使者请朝下面看看!”

    匈奴使者抬眼一看,只见黑压压一众军队将白水城团团围住,吓得面无血色,道:“这可怎么是好?”

    楼下围城的兵士喊道:“是匈奴使者,是匈奴使者!”

    我见计策已成,再演下去就穿帮了,立刻将匈奴使者拉下楼去。

    回到大殿,我对已经吓得腿软的匈奴使者说道:“使者莫慌,我们绝对不会让东林叛军伤害你。你现在十分危险,一切要听我的安排。”

    匈奴使者结结巴巴说道:“一切听你吩咐!”

    我对旁边随从使了一个眼色,道:“带使者下去休息!”

    匈奴使者踉踉跄跄退了出去,临了居然没有忘记给我行了一个礼。

    楚瑾墨见我此举,不解问道:“你有什么主意?”

    我朝他眨了眨眼睛,道:“请王子派人告诉东林,我们愿意以匈奴使者为交换,请他停止攻城。”

    楚瑾墨皱起了眉头,道:“你这是?”

    一旁的楚安国立刻叫嚷起来:“匈奴使者是我们的人质,放走了他,东林会放过我们吗?”

    我冷笑一声,道:“谁说我要给东林真的匈奴使者了?”

    楚安国一脸雾水,道:“你不是说拿匈奴使者去换吗?”

    我摇摇头,真是个草包!我懒得理会他,朝着楚瑾墨道:“可有地图?”

    楚瑾墨点头,对随从说道:“立刻去取地图来!”

    随从领命而去,

    我拿起地图直接摊开放在地上,问道:“这附近有没有道路又长又窄,四周树木交杂的地方?”

    楚瑾墨想了想,指着地图上一处地方说:“倒是有一个这样的地方,鹰肠道就在城南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