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真武
十四阶，对于每个十三阶强者而言，都是不能抗拒的诱惑。 高正阳对十四阶力量也极其好奇，极其渴望。不过，十四阶力量何等高妙。 自从第四纪元开始，再没有十四阶强者出现过。也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录。 自此以后，就是十三阶神主称雄诸天。从没有过任何十三阶神主晋级十四阶的记录。 根据各种典籍的记载，各方强者都认为十四阶、十五阶都是神威天成。也就是说，如果出生时不是十四阶、十五阶，依靠后天修炼没可能达到这种层次。 高正阳没见过十四阶、十五阶强者，只凭典籍上的一些寥寥记载，也很难看出十四阶、十五阶强者究竟有多强，又强在什么地方。自然也无从下判断。 高正阳也曾和凤族女皇凤宁聊过这个问题，凤宁也没见过十三阶以上的强者。只是凤族血脉中传承的一些记忆，让她对十五阶强者有些印象。 按照凤宁的说法，十五阶强者有无尽威能，可以看做是诸天万界核心法则人格化具现，他们按照自己的理解，意图改造天地、众生。 结果，自然是灾难性的。 众多十五阶强者大战，打碎天地。同时，也创造了众多生灵。凤族觉得，十四阶强者就是十五阶强者分裂出的部分力量。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紫薇星帝。紫薇星帝消失后，才有了白虎、青龙、朱雀、玄武四方星神。四方星神各自统领一方天域，权柄极大。四方星神的权柄，恰恰是传自紫薇星帝。 这种明显的传承关系，已经不能用巧合来形容。 高正阳觉得凤宁说法很合理。十五阶强者全部消失，显然不是意外，而是某种特殊原因制约了所有十五阶强者。 至于十四阶强者，显然也是威能太强，超乎了诸天万界承受极限。所以，十四阶强者也都消失了。 十三阶强者当然很强大，自成一界。但是，对于广阔无尽的诸天万界而言，就像是大海中狂鲨，个头再大再凶猛，也影响不了大海。 正常情况下，诸天万界是不能诞生十四阶强者了。但是，纪元崩溃，所有的法则也都会重组。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一切禁制都会被打破。十四阶，十五阶，都不是遥不可及。 不过，高正阳却信不过北斗星主和南斗星主。才见面就说这种大事，这两位也太信得过他了。 高正阳却信不过这两位。和星神扯上关系，都不能掉以轻心。纪元轮回，邪神也好，古神也罢，所有的生灵都可以合作。 唯独星神一系，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毁灭，是所有生灵的生死大敌。绝没有和谈的可能。 南斗星主和北斗星主，都是夺取星力本源成就神主。很难说是他们夺取星力本源，还是被星力本源侵染吞噬。 这和青帝夺取星力本源又完全不同。首先青帝本身就是十三阶强者，不会被外来星力侵染。再就是星力本源也没那么强。不会对青帝有任何威胁。 高正阳信不过南斗北斗两位星主，他也不掩饰自己的不信任。摇头说：“这是大事，我要考虑考虑。” 南斗星主也明白高正阳的顾虑，他说：“这的确是件大事，阁下好好考虑。要是想合作，随时和我联系。” 顿了下又解释说：“见面就谈这种大事，是有些仓促。但上炼神台的机会太少了。我们也只能试试。” 南斗星主并没有解释太多，意思却表达的很明白。他们也是临时起意，并没有别的意思。关键是想登上炼神台的机会太难得了。 高正阳如果愿意合作，有可能解开万神殿的秘密。相比之下，他们的冒失就根本不算什么。 “我明白。”高正阳也理解两位神主的意思，却不会被轻易说动。 南斗神主和北斗神主知道多说无益，再待下去也有点尴尬。他们站起来，和高正阳拱手道别。 等两位神主离开，凤轻翎轻轻哼了声：“我看他们就不像好人。” 高正阳有点意外：“怎么看出来的？” “就是看着不顺眼。” 凤轻翎理所当然的说：“他们居然不看我，肯定就不是好人。” 高正阳不禁失笑，这个逻辑到是很符合凤轻翎的性格。不过，凤轻翎的凤仪九天的极其特殊的神通，最擅长沟通有情众生。 所以，强如凤族女皇凤宁，也挡不住凤轻翎的魅力。 按照常理说，十三阶神主只要是有情众生，就难以摆脱凤仪九天神通的影响。南斗神主和北斗神主居然不看凤轻翎，的确是有点问题。 高正阳想了下说：“既然你不喜欢这两个家伙，我们就离他们远点。” 凤轻翎出主意说：“不如你假装合作，把他们定星印骗过来。” “就你聪明。” 高正阳点点凤轻翎的脑门，还想在两位神主面前耍小聪明，那不是找死。 神主性格各异，但神主绝对没有傻子。 高正阳可不会耍这种小聪明，他对定星印有点兴趣，但也就是有点兴趣。 他教训凤轻翎说：“先不说定星印有没有问题，就说万神殿，这可是九天之主的地盘。九天之主难道是傻子，东西不搞清楚就敢往外拿？哪有那种事情。” 高正阳可不会小看敌人，更不会小看神主。 九天之主是何等人物，那是搞倒了太极剑宫的强者。 当初太极剑宫坐拥三十六剑主，制霸诸天万界，何等威风。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人死剑断。堂堂太极剑宫，连个真正传承都没能留下。 由此可见，九天之主的可怕。 九天之主敢把万神殿摆在这，就一定有他们的把握。一个定星印就想翻盘，也未免太小看九天之主了。 凤轻翎低着小脑袋，有点惭愧的说：“我错了，他们这群老家伙好jian诈，我们还是走吧。” 凤轻翎说着说着，又有点担心高正阳了。她本来觉得高正阳天上天下无敌手，现在仔细想想，又有点为高正阳担心了。 九天之主加上无极圣帝三位，那就有十二位神主。只是数量上，就能完全碾压高正阳。更别说他们还有万神殿这样强大神器，还有亲朋故旧。 高正阳在万神殿和无极圣帝翻脸动手，那不是必败之局！ 凤轻翎原本还想着，就凭她这么美这么可爱，就算有事，也能帮着高正阳拉一批帮手。甚至说服高正阳的敌人。 可才遇到北斗和南斗两位神主，她的凤仪九天神通就不怎么好用。这也极大的打击了凤轻翎的自信。 也不是凤轻翎天真，她成就凤仪九天后，从来没有被拒绝过。凤宁，高正阳，还不是要听她的。这也让她自信心爆棚。 以为凭着美貌和可爱，就能随意摆弄神主。残酷的现实让凤轻翎清醒过来，她不可能凭着凤仪九天神通横行。 凤轻翎从强烈的自信，很快就转到强烈不自信。这不是她情绪失控，而是她对十三阶力量始终缺少一个清晰认识。 高正阳安慰她说：“你也不用怕，就算最坏的情况，十二位神主一起联手，嗯，我也能脱身。” 凤轻翎满是怀疑：“十二位神主一起打你，你都能逃走，这么厉害？” “神主级别的战斗你不懂。不是人越多就越强。” 高正阳敢来赴会，自然有他的底气。只是这种事情，和凤轻翎也不太好解释。更没必要解释的太清楚。 凤轻翎将信将疑，犹豫了下说：“那我们先在怎么办？” “来都来了，到处转转开开眼界也好。” 高正阳说：“这里都是神主级别强者，肯定有很多有趣的人有趣的事。” 高正阳正说着话，突然心生感应，抬头向前方看过去。 一位穿着太极黑白道服的男子，才虚空中走出来。这男子双眼各异，一眼中藏着盘蛇，一眼中藏着玄龟。 盘蛇深沉却诡异，玄龟沉稳却灵动。龟蛇相映，气息又交缠在一起。龟蛇不停游走变幻，若真若幻。 高正阳立即认出这人气息，真武圣帝。也是人界拳剑之组。号称一起武功的创始者。也是武功一道的至圣神帝。包括蛮族在内，都对真武圣帝异常崇拜。 当然，所谓一切武功源头有点夸张了。人界是纪元轮回中心，一个个纪元轮转过去，不知留下多少传承。 只是这些传承都残缺不全。没有一个明确的脉络。真武圣帝留下传承却脉络分明，对于人族和蛮族的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真武圣帝的这个地位，还真是吹出来的。 佛宗虽然是传自西方众佛，但在东神州的佛门，却汲取了大量道门武功法术。高正阳所修炼的众多武功中，有很多都是真武圣帝所传。 严格来说，高正阳也算是真武圣帝的传人。 神主无上。对于神主而言，没有任何生命能居于他们之上。高正阳成就神主，再不必对任何存在低头。 所以，无极圣帝也好，真武圣帝也好，都不会对高正阳摆老祖宗架子。 高正阳对真武圣帝一笑，“阁下此来，不知有什么见教？” 在高正阳看来，无极圣帝是无极圣帝，真武是真武，不能混为一谈。虽然他们三个联系密切，有着巨大共同利益。却到底是三个不同的神主。 真武圣帝上上下下认真打量了一番高正阳后，又看了看凤轻翎，点头称赞说：“几百年间证道神主，古往今来你是第一个。的确是人界气运所钟，厉害厉害。” 真武圣帝的语音低沉，却情绪饱满。只听声音，就能感应到他所表达的赞赏、惊叹、羡慕等情绪。 “主要还是我比较厉害。” 高正阳强调了一下，他的确运气不错，但能走到今天，却大半是靠自己。 真武圣帝失笑，转即歉意的说：“到是我失言了。勿怪。” 高正阳伸手示意：“阁下既然来了，请坐。” 真武圣帝也没推让，他到高正阳对面坐下，轻轻叩击桌面，有两个青裙侍女翩然而至。 “去把我洗心茶泡一壶。”真武圣帝吩咐说。 两位侍女躬身施礼后离开，转眼的功夫，就端上一壶热茶。还准备了三个星型茶杯。 湛蓝色茶杯上面星光点点，若隐若现。青色茶汤在茶杯中轻轻起伏，隐隐间似乎倒映着整座星空。 高正阳目光向里一探，茶汤中的星空就不断延伸扩大，一颗湛蓝行星很快显露出来。 高正阳只觉心神一沉，就坠入湛蓝星球。他变成了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孩。高正阳眼看着那婴儿长大，学武，参军，注入钛极合金，死亡后穿越到人界。 东荒群山中，高正阳重生，学武，打败一个个强敌，一步步提升修为。最终，在太虚世界证道十三阶。 高正阳的一生，就浓缩在茶汤中，瞬间展现出来。然后，这些记忆就如同茶汤蒸腾热气，转即消散无踪。 高正阳成就圣阶的时候，就明鉴本心，整理了自己一生记忆。并把这些记忆整理归纳，转化为神魂最坚定的核心。 若没有记忆，生灵就没有了过去，也就失去了本我。 随着高正阳越来越强，他已经不再去回顾过去。因为过去的就是过去，回顾并没有意义。 强如神主，依然无法cao纵时间。高正阳回到过去，那只是一段时间线上的片段。并不是真正的回到过去。 更简单点说，回到过去是一段单独时间线变化。不论这段时间线如何演化，都和现在的高正阳无关。 cao控时间，是一切力量的禁区。 如果神主就能cao控时间，那世界早就乱套了。更别说十四阶、十五阶的强者。他们如果能cao控过去未来，又怎么会败。 时间是唯一无法变动的维度。也只有如此，所有一切才能以时间维度为中心而存在。如果时间维度可以随意改变，那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高正阳成就神主后更明白一个道理，过去、永恒不变。唯有未来不可测度，充满变数。 真武圣帝一杯洗心茶，能激发他心灵感应，只是这一点，已经足见此茶的玄妙。 高正阳虽然不会为任何外物所动，心灵神魂身体都纯净无暇。洗心茶却像用水帮他洗了一下，整个人都透出几分清新。 再看凤轻翎，正在那满脸欢喜笑意，也不知是想什么美事。以高正阳对她的了解，应该是正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中难以自拔。 “这茶不错。”高正阳赞了一句。 洗心茶对他没用，对凤轻翎却有不小益处。这种心灵上纯化，直视自我，很难用量化去表达功效。好处却显而易见。 真武圣帝看了眼沉醉在自己回忆中的凤轻翎，淡然说：“聊表敬意。” 高正阳说：“茶也喝过了，阁下有什么不妨直说。” 真武圣帝点头说：“我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那我就直说了。” 他沉吟了下说：“无极对你很不满。你以心传法，一下抹掉了我们万年的辛苦努力，是有些过分。” 不等高正阳说话，真武圣帝又说：“不过，我们这样的人，都应该只看结果。你做到这一点，那也是你的本事。我个人还是很佩服的。” 以心传法，说起来好像容易。实际上人界是纪元中心，法则异常复杂强大。想要以心传法天下众生，一般的神主绝对做不到。 真武圣帝很清楚，他做不到，无极、原始也做不到。就是九天之主，也同样做不到。 到了神主这个级别，力量本质就是掌握了什么法则。每个神主掌握的法则都不一样，擅长的也不一样。 每个神主都有自身的限制。高正阳能做到，他们却做不到，这并不奇怪。 对此，真武圣帝并不觉得愤怒。这是高正阳的本事。换做是他有这种本事，也会毫不迟疑的去争抢人界果实。 指责高正阳毫无意义。有那个本事，最好的办法是直接灭掉高正阳。无极圣帝就选了这个办法。 真武圣帝却并不赞同，他号称执掌武道，是人界武神，本身性格却并不好斗。关键是，他觉得战斗很难解决高正阳，却只会激化矛盾。 真武圣帝正色说：“我觉得战斗解决不了问题。人界是纪元中心，我们无法独占，你也无法独占。为什么不联手？” 高正阳反问：“不是你们要动手的？难道想反悔？” “你们既然击掌立誓，就不能反悔了。” 真武圣帝诚恳的提议说：“你们何不点到为止，切磋一下。没有必要分生死！” “哈哈哈……” 高正阳的放声长笑，“我辈何等人物，什么点到即止，那不是玩笑。既然动手，就分生死胜负。若是不敢，就趁早认输！” 真武圣帝双眸中龟蛇缠绕在一起，露出无尽森然气势，“我良言相劝，阁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 高正阳一拂袖，“说这等话有什么意思。你要是不服气，等我收拾了无极，你也可以上台。我等你。” 真武圣帝想说什么，但被高正阳眉宇间那张扬睥睨气势一逼，只觉再说什么都落了下风。只能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