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叁章 青云剑出山
蓝曦不知道找了多久，最后断定这里都是白色的花，这剑灵肯定是在戏耍自己。 可是刚刚已经有门派强者过来震慑了，怎么的也应该学乖了啊。 “这个试炼只是找一朵花，有什么意义吗？还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蓝曦焦头烂额，干脆放弃，直接向着空气发问。 “我说了，问题的答案，你自己探索。我不会因为你是女性就手下留情的，我们虽然忌惮青云门的战力，但也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如果你连这个试炼都无法通过，想知道的东西还要询问别人才能得到答案，那我也没理由认可你了，你还是出去看看别的剑灵会不会接受你吧。” 蓝曦无奈，虽然这个剑灵看起来态度很差，但对于自己是女性这个先天劣势而言，能得到它的同情已经很不容易了，自己过了这村估计就没这店了。 蓝曦无言，只能瞪大眼睛继续找，可是，他真的没有发现第二种颜色，明明都已经无死角观察了。 他干脆直接躺在了这片白色的花海中，地面至少还是软软的，似乎也还真的带了一点泥土的香味。 相比刚刚，蓝曦可算是斗志全无了，但是，他估摸着短时间也不会再有人来帮他脱离幻境了，干脆先歇一会，发会呆，回复一下精神。 蓝曦整个身体压倒一堆白花，却发现这些花并没有萎靡，而是像有灵性般钻入土壤，给自己腾出一片空地来。 蓝曦开始百无聊赖地逗弄着自己脑袋边上的几朵白花。 这花是很漂亮，可是蓝曦却没心思欣赏，把玩了一会儿又偏过头去，看看近距离观察能不能找到那一朵所谓“不是白色”的花。 但蓝曦突然发现，当他整个人完全倒入花海之中，也就能够横向地从根茎的角度看这些花了，这样一来，阶梯的地形反倒成了障碍。 “能不能把地形复原？”蓝曦对着空气喊话。 “可以。”随着剑灵答应的声音，周围原本下陷的地块又重新升起来，最后又变成了一块平整的花海。 蓝曦闭上眼睛，平躺在地上，手中掐起太上老君诀。 以气为眼，纵横行之。 这幻境与外界隔绝，因而蓝曦只能用自己丹田内储存的气来驱动功法，从丹田迸发的气浪奔向各个角度，对整个花海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突然，蓝曦心神一动，马上收了法诀。 好巧不巧，自己储存的气也刚好耗尽。 蓝曦往刚才发现异象的方向跑过去，然后在一处停下。 这里看起来也全部是白花，但是，正中央的那一朵，却白得不一样。 它的白，并不那么纯粹，而是在纯洁的白色中，还带了一丝暗淡。 但是，它的暗淡颜色却又是如此的玄妙。蓝曦此刻从这淡淡的灰色中感受到的并不是它在白花当中的污浊，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美。 这灰色浸透了整个花朵，甚至达到与白色几乎完全相似的程度。 与其说是白花丛中一点污浊，不如说这种难以分辨的灰白色更像是钢铁的颜色，在这颜色中，蓝曦所看到的是不同于其他白花的坚韧感，比这一片花海更加夺目。 尽管它只是灰白色——与纯洁之白相比普通而黯淡的颜色。 若不是剑灵让自己寻找这样一朵花，或许自己都不会认真看它一眼吧。 蓝曦蹲下去，将这朵灰白色的花轻轻拔出，举过头顶，抬头向着天空说话，“是这一朵吗？” 没有动静，但幻境中蓝色的天空出现了一丝褶皱。 然后，蓝曦感觉四周的花香突然钻入自己的鼻孔，眼前开始如梦如幻。 自己的气刚刚才用尽，现在根本无法抵抗这种晕眩感，只能沉沉睡倒在了这片花海中。 所以......玉能成剑的答案，是什么呢。 蓝曦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剑冢，手中依然握着玉剑的剑柄，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另一只手中多了一朵灰白色的小花。 蓝曦一怔，将灰白色花举起，对准山洞外照过来的那一寸微光，花朵似乎感应到阳光，缓缓抬起头来，这灰白色也变得不再暗淡——说是高贵更为合适。 “蓝曦！”听到洛青溪的声音，蓝曦一个激灵手抖，灰白花朵掉在了地上。 花朵瞬间化为了粉末——果然，花朵还是幻境中的东西，只是自己的幻觉罢了。 这时候蓝曦注意到自己握住的剑已经松动，他稍稍使劲，便顺势将玉剑拔了出来。 拔出来才发现，玉剑的剑柄是暗淡的碧绿色，但玉剑的剑身是灰白色，散发着异样的光泽。 但那的确是玉的光泽，不是金属的反照。 实在是神奇......明明只是一把玉剑，却充满了金属的质感。 不过更让蓝曦惊讶的是，玉剑居然就这样被自己拔出来了，明明刚刚握住剑柄想拔出来的时候就像是被石头吃进去了一样，现在居然如此轻松。 自己算是得到这把剑的认可了吧。 回过神来，蓝曦将玉剑正握，负剑于身后，缓步走出了这剑冢的核心地带。 这时候，其他弟子围了上来。 “蓝曦师弟就拿到青云剑了吗？不愧是你啊。”李雄伟第一个发来贺电。 “只是，这剑的材质怎么是玉，用起来不会一下子碎掉吗？”王轻柔看着蓝曦手中的那把剑，若有所思。 “蓝曦师弟可是从那剑冢的核心地带拿的剑，即使是玉剑，也肯定是绝世好剑啊。”吴寒右肘撞了一下憨憨的王轻柔，同时不掩饰自己眼神中的羡慕。 “玉剑......”蓝曦低下头来，若有所思，为什么玉剑能够如此坚韧呢？答案已经告诉我了吗？那......答案是什么呢。 “蓝曦就已经取得自己的青云剑了吗？很好，不愧为万里挑一的天分。”清风道人看到蓝曦走出剑冢核心地带，也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万里挑一？蓝曦听着师父的话，却没有为自己第一个拿到剑而开心——自己明明在剑冢里就是个弱势个体。 万里挑一......对，万里挑一！ “这把剑之所以是用玉做的，但是能如钢铁一般坚韧，是因为，它是用玉的‘瑕疵’所做的！”蓝曦恍然大悟。 “用玉的‘瑕疵’做的？”清风道人微笑道。 “铁的性质是坚硬，那么它的瑕疵就是脆弱；玉的性质是脆弱，那么它的瑕疵便是坚硬。用于打造这把剑的，便是千千万万美玉中，万里挑一的瑕疵部分，美玉不能为剑，但瑕疵可以，玉本身也是矿石，那么只要是坚硬的瑕疵，也能在特殊工艺下进行打制，在名匠的手中，也不会逊色于其他金属，同样可以用来破阵杀敌，而且与人体的相性也会优于其他材质的剑。”蓝曦突然知道剑灵要给自己的答案是什么了。 匠人便是像方才的自己那样，在一片片花海中寻找那一点微小的瑕疵，在不断的重复下聚沙成塔，最终用千千万万无人看得起的瑕疵和自己的绝妙手法，制成了这一把也能金属一样削铁如泥的玉剑，并且成为世人所称赞的“青云剑”。 即使是瑕疵，即使不受人待见，也会有发光的一天。 “很好，看来你已经理解了这把剑了，相信以后在使用上，你也会更加得心应手，”清风道人大笑着点了点头，“事不宜迟，既然大家关心的人安全出来了，大家也都快些寻到各自心仪的青云剑吧。” 空气中弥漫着nongnong的柠檬味，其他几人继续进入剑冢了。 当然，眼红的人也想着去剑冢核心处试试运气，但是看着刚刚蓝曦突然在那里突然假死昏迷，还是有几分后怕，还是老老实实找外围的剑为好。 选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众人足足选了一个上午才结束。 其他人得到剑的认可的过程。也花费了不少心思与剑对话，在展现了自己的能力之后才勉强拔出了一把剑。 蓝曦跑去核心地带选剑的代价，则是丹田的气几乎被抽空，需要不少时间恢复。 选剑结束，大家也算是选到了自己预期中想要的剑，虽然不是最中意的，但是总体和他们一开始构想的算是一致。 蓝曦看着手中的这把玉剑，心中感慨万千。 兵器...... 那些深闺中醉生梦死的女孩儿，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吧。 弟子们列阵在山洞门口，等待守卫将他们带出的剑录入名册。 “弟子洛青溪，乾坤三才剑，出冢。” 洛青溪举起剑来，手中的剑显现光泽。 此剑剑身上有三个凹槽，虽然都是空的，却也说明了这把剑还有其他的三个部分可以嵌入，是一把十分有潜力的剑。 随着守卫将它记入名册，那三个空凹槽依次亮起灵光。 气象、时间、空间，似乎在这三处方寸之地凝聚能量。 “弟子李雄伟，九鼎剑，出冢。” 李雄伟刚刚花了不少力气，加上他这把剑重量可不轻，举起来的时候，显然有几分吃力，但要在这时候掉链子，脸面可就没有了。 举过头顶，纯青铜色的青铜剑微微颤抖，气势凌人，在日光之下折射出及其耀眼的光，宛如受到三皇五帝之见证，展现出一言九鼎般的帝王之威。 记入名册后的九鼎剑剑灵似乎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剑身绽放出神秘而又威严的深青色光芒，不过李雄伟吃力的样子可就和九鼎剑的气势有些反差了。 “弟子王轻柔，玄铁剑，出冢。” 王轻柔倒是没有那么激动，但脸上也有藏不住的喜悦。 他没有将剑举过头顶，而是双手托住。 随着守卫的话语，剑居然自己微微浮起，同时产生了一股无形的吸力，好似在吸收天地灵气为自己开光。 万物玄妙，尽聚于此，即使平平无奇的铁，也似有看不透的机关奥秘。 记入名册的玄铁剑显然不是很安分，但王轻柔也没有要控制住它的意思，甚至看向这把浮在空中的剑之时，眼中光芒不掩。 “弟子吴寒，碎银剑，出冢。” 吴寒举起剑来。 他手中的剑上本就有几道如裂缝一般的纹路，在守卫发声之时，那纹路竟蔓延开来，遍布剑身，似乎马上要碎裂开。 而这无数的缝隙，又像是暗藏着不可名状的能量，收放之间，仿佛天地都为之变色。 记入名册的碎银剑似乎很快就和吴寒达成了某种奇妙的默契，发出滋滋的轻响。 “弟子蓝曦，素玉剑，出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