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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诡异的竹林

    蓝彩蝶苦叫道:“我的老前辈哟,您有法子您用吧,我这两条腿都跑软了。”

    马二爷看蓝彩蝶手中一直拎着一根金丝虎尾鞭,当下就有了个好主意。“丫头把你的鞭子借我一用。”

    蓝彩蝶想都不想赶紧给他甩了过去。老爷子瞅准了距离,啪地下甩了出去,鞭子前端刚好缠住了吊脚楼一角的竹子上,那是由十来根竹子捆成的,它插在地底下就相当于吊脚楼一个侧角的地基,十分稳固。

    马二爷这边握紧金丝虎尾鞭大喊,把它引过来。蓝彩蝶会意,从地上个一跃而起蹦了过去。

    那黑毛僵妖是一根筋,人往哪跑他往哪扑,也不看脚底下,两个黑脚丫子一蹦,直接绊到了金丝虎尾鞭上,金丝虎尾鞭不比普通的麻绳,那是真正的虎尾皮镶金丝,甭管他是什么万邪之王准保不带断的。那家伙身子蹦到一半失去了平衡,直接大头朝下就顺着惯性栽倒了下去。

    马二爷一看时机刚好,老爷子松开鞭子噌地下窜了过去,双腿骑在那家伙的脖子上抽出短刀,瞄准了他背后的那颗大黑痣就刺了下去。这招可挺管用,短刀刀尖戳穿了那颗大黑痣,一股腐臭的黑血喷涌而出,马二爷只觉得屁股下边一股蛮力升起,那家伙被戳到了命门吃疼不已,拼了全力把背上的马二爷顶了出去。

    老爷子的身子骨真硬实,半空中一个翻滚,然后踉踉跄跄落地,后退几步站定了。

    “嗷……嗷……嗷……”疼的黑毛僵妖在地上连续打滚傲娇不已,那声音令人胆寒至极,惊的竹林中的鸟兽均四散逃去。一股股恶风皱起,刮的是昏天地暗。

    这家伙张着大嘴,口中尸气喷出,那尸气臭不可闻,三个人赶紧捂住口鼻,向后退去。三人站在吊脚楼院子门前张望着,眼看着已经破了那家伙的“金钟罩”可却没人再敢上前了。因为尸气有毒!

    待林中风越来越大,吹散了浓郁的尸气再去看,院里什么都没有了,那黑毛尸怪消失的是无影无踪。

    脱险后的三人倒吸一口凉气,全都有气无力地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说不出话了。

    “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呀,竟惹麻烦,蓝丫头,你师爷师傅就是这么教你的吗?”马二爷教训她们说。

    其实也不用说人家俩,小孩嘛,都淘气,别说这俩苗族姑娘了,家里的小爷比他们大吧?比她们成熟吧?如今都二十了?那脾气还跟个小孩崽子似的,整天跟着陆大少在外边闯祸。

    彩蝶说二爷您这不能怪我俩,谁知道好好的一个竹楼里边竟然停着口棺材呀?棺材里边还装着一具黑毛大粽子?我看定是哪个妖人要图财害命。

    二爷说你可拉倒吧,你看看这几个字再说也不迟。他把那块竹楼前挂的匾额甩给了彩蝶让她看,彩蝶虽然认字,不过这么多年来一直专心跟师傅师爷学习苗蛊和红娟门的那些小戏法,哪有孩子对学习感兴趣的?认的字也不多,再加上上边字迹模糊,也就分辨不出来了。

    “这俩字念‘官驿’!是前朝时候清军的驿站。当年满清的时候不是凭白丢了好几百号清兵吗?我方才瞅着那黑毛尸怪身上穿的官服是个五品将官,估计他就是当初这几百人的统领,可能是死后手下人暂时无法把将军的尸体运回朝廷这才暂时寄存在官驿的。”

    “前辈,那现在我们当如何是好啊?今晚还能在官驿住嘛?”

    “住是不敢住了,暂避风雨还是可以的,你们不也说了吗,晚上山中多瘴气走不得。不过,这黑毛尸怪被我戳散了怨气也不知现在跑到了何处,今夜还需加倍小心呀!你们俩赶紧找些干竹子,在院里点上火,若山中真闹僵怪的话,刚才他那一声怒吼可是要招来同伴的。有火那些家伙也不敢进来,只希望咱们早点捱到天亮离开这个鬼地方。”马二爷浑身上下酸痛不已,老贼王有许多年没出手过了,谁不曾想替大哥来苗疆跑堂买卖差点没把这身骨头折腾散了,幸好年轻时候有点功底压着。

    两个姑娘赶紧找了点干竹堆在一起点起了火堆,马二爷举着火把围着小院四下寻找,找不到那落荒而逃的黑毛尸怪他始终不放心,可怎么找就是没有踪影。

    “彩蝶,你看……你看楼里……那口棺材?”阿兰紧紧握着蓝彩蝶的胳膊小声提醒她说。

    蓝彩蝶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屋中那口殷红色的大棺材照样躺在地上,没什么变化。她就问阿兰,你是不是害怕了?要不然咱把那口棺材抬出来吧,是有点晦气。

    “你看啊,你看棺材盖……”阿兰这么一提醒,蓝彩蝶也注意到了,刚才那家伙从棺材中蹦出来已经把棺材盖掀翻在地了,可现如今,他们三谁也没进去过,那棺材盖竟然又完好无损地自己盖上了。

    马二爷说我看今夜咱谁也别进屋了,估计这家伙又躺回去了,现在他怨气已散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了,待到日出后,咱把那棺材抬出来一把火烧了便是。

    三人围在火堆前坐着,两个眼珠子瞪得就跟铜铃似的,说什么也不敢睡了。长夜漫漫,偶尔聊几句给彼此壮胆就这么耗着。

    又过了一阵子,眼看都要早上3点了,凌晨后半夜也是人最困最乏的时候,三人耷拉着脑袋,守在火堆前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假寐。山里的风越来越凉,吹得人汗毛倒竖,发丝上都挂着一层露水珠。

    呼啦一股小风吹了过来,打在马二爷身上直犯激灵。东北天气干燥,一年四季如此。马二爷初到苗疆山林还不太习惯这里的潮湿。他睁开眼睛一瞅,火不知何时已经灭了,火堆中的焦炭时不时地还冒着黑烟,四周静悄悄的,竹楼里的那口殷红色的大棺材也无声无息地躺着,仿佛那家伙安分守己的睡着了。这种安静让马二爷觉得十分不自在,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