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金国老牌名将完颜娄室
赵楷和岳飞之间的谈话并不为外人所知，而岳飞也没有告知其他人，自己心态出现的这般变化。 他是这大军主将，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这燕山府的动态，甚至于在经历了这般多的事情之后，他已经能够影响真正的战事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更加的要谨言慎行，而赵楷也算是打消了自家皇兄的担心之一。 在赵桓眼中，他已经开始无声无息的改变很多东西了，比如岳飞。 历史上的岳飞直到自己被带走都没有真正的走入正规，还在不断的打压之中磨练自己的心性。 同时这一辈子都是聚集着一支和他一样充满了仇恨的大军，不断的在处理北伐，但是在赵桓眼中这是极好的选择。 可是却不适合现在了。 因为历史上的岳飞，只要后防坚持坚持他北伐大概率能够成功，但是这个成功代表的不是他能够一举恢复整个唐的疆域再继续上前。 之事他能够光复开封乃至河北路，到河东路之后他就会后继乏力，到了燕云十六州这基本上不可能。 因为那个时候金国和辽国一样也是一挑二，南边被岳飞压着打的金兀术，还有北方被蒙古崛起压着打的那位，正在逐渐崛起的成吉思汗。 在这种情况下，赵桓如果只是纸上谈兵的话，他大可以说那就打，和无数网友一样，打死他丫的。 现在嘛...赵桓不能这么做，他要得到的可不仅仅是河北路，他要得到从来没有回到大宋手中的燕云十六州。 仅仅如此？ 还有汉朝的雍凉故地，还有西域诸国，还有重现大唐的光辉，而在他看来，这金国大军不过就是新手村的BOSS罢了。 那已经开始显露头角的蒙古，才是真正要命的存在。 既然如此，他如何能够让岳飞仅止于此，那可是他们大宋未来的大将军，最大的依仗。 而等到铁木真崛起的时候，他也要为大宋准备好足够的力量，这个力量包括但绝不仅限于粮秣辎重还有那百姓的忠心。 就在岳飞重新调整心态，开始将自己得到的诸多缴获还有辎重粮草分发给麾下的所有士卒，包括他当年的老卒，包括他降服的士卒。 他端着自己的饭碗走到了士卒的队伍之中，和那些士卒一样，熟练的蹲在他们的身边，就开始了自己的大快朵颐。 他的饭菜和其他人一般无二，没有任何的添加，当然也没有任何的减少。 看着岳飞大口的吃着和他们一模一样的饭菜，周围的士卒第一次连吃饭都变得犹豫了起来。 “将...将军...”看着岳飞大口吃完然后就要离开，有一名士卒忍不住开口却又不知道再继续说些什么。 不由的呆愣在了那里。 “吃你们的饭，你且看看那些某家身边的老卒，看看他们又没有任何的惊讶，某家向来都是与麾下士卒同吃同睡。 既然今日你们投降了某家，那么尔等就是某等的麾下。 既然是某家的兵马，那自然要和某家吃住一起，这是我岳飞的规矩！” 同时岳飞也给他们定下了更多的规矩，吃饭有时间限制，睡觉有时间限制，时不时就会在他们休息的时间里擂鼓聚将。 在规定的时间之中必须集结，如果晚到。 连同将校一同受罚！ 这不是他岳飞在开玩笑，因为第一个受罚的就是他麾下第一心腹张宪！ 岳飞给张宪再次填充了诸多兵马，但是那些人毕竟不能和张宪麾下的老卒相比，第一次紧急集结的时候就出现了问题。 其他人尚且还有一个适应的时间，而张宪直接按照最为严格的要求来办。 十个呼吸的时间，老卒已经集结完毕，而新加入的士卒却是尴尬的发现自己就算是来到了这里也是狼狈不堪的模样，更是数人直接晚到。 为此，张宪领军棍三十，所有人绕城一圈，晚饭减半。 本来心中有所怨气的受罚之人，看着张宪跑完之后浑身血汗之流的模样也都闭上了嘴巴。 养好伤的赵秉渊更是成为了岳飞麾下大将之一，他是辽将出身，是正统的降兵，而他虽然鼻青脸肿，但是成为岳飞麾下大将，这更加让岳飞在众人的心中变得有些古怪。 可即便如此，他们仍然没有一丝一毫想要为岳飞赴死的意思，因为...他们怕了。 面对王贵等人的疑惑和不放心，岳飞没有放弃，他只是告诉他们。 “即便下一刻我等要离开这燕京之地，那也要在这一刻对他们真诚以待。” 燕京城，派粮了！ 岳飞清楚郓王赵楷亲自前往燕京城，求郭药师打开粮草，第一次对燕京等地的百姓开始了赈灾。 这是燕京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那些藏在山中，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难民，他们害怕自己出去了，领了粮秣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可他们同样也怕自己被活活的饿死。 最后终于有人坚持不住了，明知道这些粮秣很大可能会是他们的卖命粮，但是为了自己的命，为了家人的命，他们还是选择前去要粮，接受他们的救济。 看着手中的粮秣，那名士卒仍然充满了不敢相信，看着面前分发粮秣的士卒问道。 “我...我等真的可以走么？” 看着那百姓还是一脸的不敢相信，那士卒也颇为无奈。 知道后面的甄五臣走了出来一巴掌抽在了士卒的脑袋上。 “后面等了一堆人，你在这里还闲聊什么！” “将军。”那士卒赶紧躬身行礼，然后轻声说道，“我等也不想闲聊，但是他领了粮秣不肯走，说不相信自己能走。” 甄五臣听完之后也是被气笑了。 “你这家伙，若非是我等在这燕京之地久留不得了，说什么你也别想走了，必须留下来给我等种田。 不过如今，保护好你和你家人的性命就是了，快滚！” 听到甄五臣这般凶狠的话语之后，那人都来不及多想，赶紧大跨步的跑了出去，而后面那队伍也开始缓缓的动了起来，一个接着一个的上前领了粮秣。 其中一个契丹人也同样停了下来，指着自己的那张明显就是契丹人的脸，犹豫的问道。 “我是契丹人，能不能够给我一些粮食，我娘，饿。” 那是个契丹的孩子，他的眼睛之中充满了惊惧，他在害怕。 他们祖上三代都没有加入过辽国的军中，但是他全家除了他娘全都被宋军当年入燕京之时屠杀了干净。 他害怕自己也会和那些人一样，成为被屠杀之人玩乐的对象，他亲眼见到他们玩弄了自己的jiejie，然后剥下来了她的皮囊，挂在了灯笼上。 他也曾经想要报仇，但是他现在更想让自己的娘活下来，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甄五臣看着这张脸，并没有任何的犹豫，亲自抄起一兜米粮扔给了他。 “给你粮食是因为你现在是百姓，如果有一天你加入了敌人的军队，我会亲手将你的脑袋砍下来。” 甄五臣的话让那契丹孩子一阵发愣，然后赶紧转身就跑，生怕回去的晚了，自己的粮食就被抢走了，而甄五臣的声音再次从后面传到他的耳中。 “不想死就好好躲起来，那么辽国已经亡了，金人对你们不会比宋人对你们更好！” 契丹人没有回答，只是用了更快的速度逃跑。 而与此同时，岳飞大营之中也开始了派发粮秣，不过他的提请更加的全面。 “这些粮秣之中有些是你们的种子，躲入山中，想办法藏起来，尽可能的活下去，我等不会存留太久。 日后你们若是不信任金人，希望还有一条后路。 之前宋人所作所为，我等不想否认，也无权否认，日后你们会看到我等的诚意。” 岳飞麾下的众多士卒尽可能的将这些换全都传到每个前来领取粮秣的难民耳中，至于他们有多少人能够听的进去，那就不是岳飞等人所能管得了的了。 而就在岳飞和郭药师在做着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之时，另一边金人的援军终于和大败的完颜宗望汇合了起来。 “完颜宗望见过老帅！” 被称之为位高权重，在金人之中颇有威望的完颜宗望此时却是朝着面前的老者躬身行礼，脸上全都是谦卑之色。 一个金国人，竟然会出现这种神色，这本就是一件让人惊讶的事情，而周围的人，则是见怪不怪。 因为这个老人在金国的地位，足以让他们所有人敬服。 他们金国当年不过是一个叫做女真的小部落罢了，而就是因为他们女真人中出现了一个叫做完颜阿骨打的首领，带着他的诸多兄弟，经过几十年的奋战，让他们成为了如今的模样。 而现在，那些老人之中，存活着寥寥无几，这个老人，则是威望最高的那个。 被称之为完颜阿骨打的右手，大金第一名将，完颜娄室。 “听说你败给了一个叫做岳飞的家伙？” “末将让一无名小卒击败，有辱国体，请老帅治罪！” “的确是应该治罪，不过不是因为你被一个无名小卒击败，而是你忘记了，当年的你也是一个无名小卒一步步走过来的。 你怎么可以对你的对手，掉以轻心！ 来人，将完颜宗望拖出去，鞭打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