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刘宸的故人

    与小沛城中埋伏，臧霸巡视城防，不但能够避免这一战的同时，还能保证小沛不会出现真正的混乱。

    张飞则是带着兵马直接绕出城池先一步埋伏在外，将那杨奉韩暹的后路截断。

    另一边关羽和诸葛谨两人各领一只兵马直接偷袭那杨奉韩暹的大营。

    要趁此机会直接截断对方主营，彻底断了他们的后路。

    这一战，刘宸和刘备两个人配合得十分默契，先是刘宸用了一招打草惊蛇，直接让杨奉韩暹两个人心中忧虑。

    紧跟着刘备配合送出一封信帛，这样一来，本就心中有所担心的杨奉和韩暹两个人更是思绪不知道飞向了什么地方。

    最后决定先发制人。

    刘备请他次日赴宴，那么凭借这两个人的脑子，他们所能想到的也就是提前出手了。

    夜袭，埋伏，包围，截杀。

    小沛城中，杨奉径直撞上了那个手持双股剑，策马飞奔而来的刘备。

    看着这个双臂奇长，耳朵奇大的家伙，杨奉深吸一口气，朝着刘备就冲了过去。

    “既然你敢主动出现，那就别怪老子送你升天了！”

    杨奉好歹也是当年西凉军中的一员，在那个骁勇善战的西凉军中，他虽然比不上什么李傕郭汜。

    但他好歹也是西凉军中大将，今日之事，他已经知道自己中了陷阱。

    可他仍然没有认命！

    “刘备，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出现在我...”

    杨奉一声怒喝，刚刚想要用自己的勇武扭转乾坤，然后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道直接从自己的长矛上传了过来。

    紧跟着长矛被瞬间击飞，然后一道寒光划过他的胸口，将他直接劈飞下马。

    当杨奉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摁在了地上，数名刘备军中的士卒正在对他五花大绑。

    而城外的韩暹此时还不如杨奉。

    他想要将杨奉推上去给他探路，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身后有张益德这么一个家伙。

    看到张益德的勇猛之后，被吓破胆的韩暹第一时间就舍弃了自己的大军，毫不犹豫的从另一个方向朝着自己大营的方向逃了出去。

    本想着进入大营之后，将杨奉留守的兵马一并拿下，然后带着这些人马再谋生路。

    但是当他来到自己大营外面的时候，看着那洞开的营门，还有那策马缓缓走出来的大胡子将军。

    经历过一次下邳之战的韩暹立刻认出来了这人的身份。

    “关....关云长....”

    “杀！”一声轻喝，关羽胯下战马仿佛听到了冲锋的信号，用最快的速度直接冲杀出去。

    韩暹想要再次躲避，但是身边已经没有了能够为他阻拦敌人争取时间的士卒了，刚刚翻身还没来得及策马飞奔就被关羽从后面赶了过来。

    手起刀落，人头飞起，鲜血喷洒半空之中。

    “韩暹狗贼枉顾大汉皇恩，意图谋逆作乱，联合袁术背叛朝廷，如今已被我关云长斩杀！

    尔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一声咆哮之后，那些仅存的兵马也默默的将自己手中的兵刃放下，然后拜倒在了关羽的面前。

    看着那些跪在自己面前的士卒将校，关羽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曾经的梦。

    “收拢降兵，打扫战场，整理粮秣辎重回城！”

    最后一声命令，大量的粮草辎重被聚集了起来，当初袁术用来征讨徐州的粮秣辎重，最终还是落到了刘备和吕布两个人的手中。

    天色蒙蒙放亮，小沛城中的战火已经彻底平息。

    城墙之上，刘备和刘宸两人站立其上，看着下面不断进入城中的粮秣辎重，两个人都是半晌无言。

    直到关羽走上城墙之后，这才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关羽前来交令！杨奉韩暹两人部将已经被某家和子瑜两人斩杀，大军已经收拢关押。

    诸多粮秣辎重也都已经带了回来。

    曜卿正在分门别类，同时将需要给下邳送回去的粮草准备出来。”

    “哼，那三姓家奴好大的脸面，竟然一声不吭拿走这般多的粮草，真当我等是叫花子了不成？”

    看着张飞满脸不忿的模样，刘备这一次并没有安抚调和，反倒是看向了一旁的刘宸。

    “这就要回去了么？今日天色也不早了，若是...”

    “臧宣高的前车之鉴就在那里，咱们就不要给自己没事儿找事儿了。”刘宸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但嘴里却是拒绝的相当果断。

    刘备听闻之后也不好多说什么，再次看向了自己身后的陈到。

    “叔至最近练了些兵马出来，你正好带回去，在下邳也好有个照应...还有叔至，他平素里并不露面，吕布对他也不认识。

    之前也跟在过你身边...”

    “刘使君的好意小子是心领了，不过身边有一个薛州就够让小子头疼的了，再多...再多着实是没什么必要的事情了。

    再说了，叔至也算是刘使君麾下老人了。

    总跟在小子身边，这不是给小子找刺激么？”

    刘宸第二次拒绝了刘备的好意，然后朝着刘备躬身行礼，这一次十分的郑重。

    “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小子去了！”

    “宸儿...”看着刘宸渐行渐远的背影，刘备忍不住喊了一声，然后立刻就闭上了自己的嘴巴，看着那转过头来的刘宸轻笑着说道，“先生，注意安全！”

    “嗯！”微微点头，这一次刘宸转身之后再也没有多看过一样。

    袁涣将准备出来的粮秣辎重送到了城门，那里已经有薛州等候多时了，见到刘宸出现之后也是赶紧上前行礼。

    “主上！”

    “先生！”

    “东西交接给薛州就可以了。”刘宸先是看向了袁涣，“这东西你应该留下的足够吧？”

    “先生放心就是，有先生提醒，我们留下了三成之多！”

    “三成？”刘宸无奈摇头，“胆子还是小了，若是换做我少说也得给他留下六成！”

    “六成”袁涣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先生还是太大胆了，这吕布也不是傻子，只给他四成的话，他一定能够发现的...”

    “你在杨奉韩暹的废弃大营那里放一把火，你一点不给他都有话说。

    给他四成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不过这事儿以后你在干吧，如今时间是来不及了。”

    袁涣听到了这话之后也是无奈摇头，然后朝着刘宸躬身行礼。

    “先生这一去，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次相见！

    当初若非先生帮忙，袁某人恐见不得主公，之前对先生多有误会，还请先生见谅才是！”

    “咱们就不要说得这么生离死别的了，日后我等还会再见的。”刘宸说完之后直接朝着袁涣拱了拱手，就此告别！

    薛州押送着大量的粮草跟在了刘宸的身后，一路朝着下邳而去。

    直到夜色来临之后，他们才再次回到了下邳城外。

    宵禁对于如今的刘宸来说，简直就是形同虚设，谁敢拦着刘宸见吕布，谁就是往死里得罪吕布了。

    一架架驴车行走在下邳的街道之上，无论是驻守城墙的士卒，亦或者是那些巡逻下邳的士卒，面对这支车队的时候全都让开了道路。

    让薛州都感觉到了一阵骄傲。

    “主上，现在我感觉咱们就是这徐州的主...”

    “你敢说出最后那个字儿，我绝对第一时间劈死你！你想死，你别连累我！”

    “小人刚刚就是有些激动了，说错话了，说错话了。”薛州挠着自己的脑袋，一脸的不好意思。

    “刘治中！”就在刘宸准备继续训斥薛州的时候，一个颇有几分沧桑的声音从前面出现，直接打断了两个人的交谈，“如今时间还早，不知道治中可否捎带老夫一程。

    正好有些话，想要和治中说一说。”

    刘宸勒住战马，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这个家伙脸上倒真是有几分惊讶的。

    “陈公台...你还活着真是让人意外！”

    “...让人意外的不仅仅是我活着。”陈宫说话间随手就将一块东西抛给了刘宸，“这东西你应该很眼熟吧。”

    刘宸伸手接住那抛过来的物件，看着那粗糙的小印，还有那上面刻着的那个“关”字，刘宸脸色一变。

    “还真是小觑了这天下的英雄了，陈将军，请吧！”

    下邳街道之中，刘宸策马在前，陈宫策马在他身旁，至于薛州则是带着车队退到了他们身后，甚至故意放慢了速度，给他们更多的时间。

    “刘治中果然是高唐故旧，这还真是让老夫大吃一惊...”

    陈宫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将话题拉了出来，甚至直接点名了刘宸的身份，让他的脸色直接阴沉了下去。

    “陈将军不好好在家里休养生息，怎么还想到了关注我这么一个小辈？而且看这架势，似乎注意到小子身上的时间也不短了吧！”

    “的确是不短了，从郝萌之事提前爆发开始，从郝萌的家眷莫名的自尽开始，老夫就已经开始将目光放在你这么一个意外的身上。”

    “嚯~”刘宸忍不住怪叫了一声，脸上全都是冷冽的神色，“这还真是让小子大吃一惊啊！不过那个时候小子似乎才是吕布将军麾下的一名小小的督邮亲将罢了。

    怎么就能够让陈将军你这么一个大人物盯上了...”

    “老夫注意你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而是因为你的过往！”陈宫说话间看向了一旁的刘宸，面对这么一张还带着些许稚嫩的脸，陈宫的心中突然有了些许的悸动。

    “你很不错，小小年纪就有这等本事，徐州豪富，下邳陈元龙的挚友，还被他亲自举荐到了吕将军的麾下为官为将。

    可你知不知道你哪里出现了问题？”

    “还真不知道，还请陈将军给小子解惑！”

    “那就是你做得太好了！”

    陈宫一句话让刘宸脸色变得十分尴尬，“陈将军你这么晚是专门跑过来就是为了夸耀小子一顿，这实在是有些让小子吃不消了...”

    “你少在这里和老夫扯这些没用的，老夫刚刚说的什么你是想不明白么？

    年不过双十之数，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家伙，背后没有任何一家世家。

    但是却和下邳陈家的公子陈登关系极好，甚至有举荐之情！

    一介流民出身的小子，最后无声无息地还做到了徐州豪富，甚至隐隐接替了糜家的地步。

    这么一个人，老夫当年在兖州竟然没有听过！

    你说这种人，老夫怎么能够不好好的查一查呢？

    虽然当年徐州大屠杀，你身边的那些人已经死的死，逃...也没有逃得了的。

    可真要是想查一查你，还是有迹可循的。

    这段时间老夫从当年这徐州的几个人牙子开始查起，一点一点地挖下去，终于挖出来了你刘治中心中的那点秘密。

    不过刘治中还真是让老夫惊讶，你当年竟然能够在十二岁的时候从一个被人牙子卖到徐州的苦命孩子一步步成为这徐州最大的人牙子....

    最重要的是，那信物的主人...也恰巧赶来了徐州！

    刘治中，你说这是不是上天要助老夫一臂之力？”

    刘宸一言不发，只是看着那已经映入眼帘的州牧府，脸色铁青，眉头紧锁。

    “地方到了，老夫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明日老夫在府中设下私宴，请刘治中前来赴宴。

    当然，这是老夫的请求，并没有任何的其他意思。

    至于刘治中的故旧...老夫已经送到了刘治中的府邸之中，等待治中回去，就能够看到他们。”

    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刘宸的神情这才有些许的松动，看向陈宫的眼神也柔和了些许。

    “明日小子亲自带着好酒，前去和将军会面！”

    “那老夫在府中，静候佳音了。”陈宫一声大笑之后，直接调转马头，策马向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而刘宸也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之后，带着自己的收获直接进入了州牧府中。

    当一车车辎重钱帛被送到了吕布面前的时候，这个刚刚从床榻上爬下来的吕将军满脸兴奋，看那模样就像是恨不得想要嘬刘宸两口一般。

    “小子，你好本事！”

    “义父过誉了，这不过就是些许的钱帛和辎重罢了，还有大量的粮草实在是不方便直接送到城中，小子便让他们送到城外军营去了。

    这里面的粮秣辎重还有钱帛的名单小子已经统计好了，这是名录还请主公过目！”

    “你这小子说这些干什么，难不成本将军还不信任你不成？”吕布哈哈一笑之后，立刻将名录接了过来，然后端详了起来。

    过于兴奋的吕布甚至都没注意到那“义父”的称呼。

    看着那名录上的清单，吕布连连点头，脸上全都是满意的神色。

    “你做得不错，那刘玄德也算是有些本事，这一次不错，着实不错！”

    “这一次刘备出手果断，这里面的东西或许有些许出入，不过小子一直盯着他们，就算是有所差距也不会太大。

    这一点义父放心就是。”

    “你做事，本将军自然放心！”

    刘宸看着还未从兴奋之中清醒过来的吕布，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看着那仅仅穿着一身内衬的吕布，变轻笑了一声准备告辞。

    “如今天色不早了，小子就不在这里打扰主公了。”

    “唔...”此时的吕布似乎才想起来他的这位心腹之人，似乎是刚刚赶回下邳，脸上也是难得露出来了一丝尴尬的笑容，“时候不早啦，你也速速回府吧，明日你的封赏...本将军亲自给你封赏！”

    “小子，多谢义父！”再次拜谢之后，刘宸用最快的速度直接冲回了自己的府邸之中。

    刚刚到达府邸门口，刘宸立刻就叫停了薛州。

    “你亲自在门外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出！更不要让人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出现！”

    “主上放心，小人明白！”在这种时候，薛州还是相当可靠的。

    等到薛州将局面控制，将宅院之中的人也都控制住之后，刘宸才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今日可有什么客人前来？”

    “有一对儿母子，说是公子的故人，被陈宫将军遣人送过来的，如今安顿在了后宅之中。”

    作为刘宸身边的管家，虽然没什么学识本事，但最起码也是刘宸身边的老仆，是他千挑万选找出来的。

    “去将后宅清出来，今日若是闭门谢....罢了，想来这下邳城也不会有人这么不长眼在今天晚上来找我！”

    “公子放心，老朽会看护好后宅的。”

    “嗯！”再次吩咐妥当之后，刘宸这才孤身前往那“客人”所在的地方。

    昏暗的房间，没有一丝灯火烛光，刚刚靠近就听到了一声怒喝。

    “谁！”

    声音有些许沙哑，还有些许惊慌和故作镇定的模样，听那声音也知道说话之人的年纪不大，恐怕和刘宸也相差无几。

    “阿平，把房门打开，是我！”

    刘宸努力让自己声音平静一些，但那声音之中的颤抖是怎么也压制不住了，甚至在他不自觉间，那藏在袖子里面的双手也开始了一阵阵的颤抖。

    而房间里面的人，在听到了“阿平”这个称呼之后也是一阵寂静，紧跟着房门洞开，一个年不过十六七，颇有几分雄壮的少年直接从里面窜了出来。

    “宸哥儿！”

    “阿平，胡婶婶呢！”看到这个雄壮的家伙，刘宸也是一脸的兴奋，不过还是第一时间寻找另一个人。

    听到刘宸的询问之后，那少年脸色突然就黯淡了下来，也不肯再多说什么。

    看到这小子成了这幅模样之后，刘宸心中生出来了些许不祥的预感...

    “是阿宸么，进来吧！婶婶在这里呢！”此时另一道十分虚弱的声音从房间之中传了出来，那nongnong的虚弱感让刘宸都有些心惊。

    进屋，点亮各处烛台，光芒慢慢遍布整个房间。

    一个脸色青黑，身材极度瘦弱，面容枯槁宛若骷髅一样的女人就这么出现在了刘宸的眼中。

    她此时躺在床榻之上，努力地挣扎着，似乎想要坐起来，但数次挣扎之后仍然是徒劳无功。

    阿平赶紧快走几步来到床边这才将自己的母亲给搀扶了起来。

    看着母亲这副模样，便是那阿平如今已经长得颇为雄壮了，可仍然是一脸的晦暗难言。

    “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之前....之前婶婶不是身体还算不错么？

    这才几年的时间，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看到了这一幕的刘宸也坐到了床边，伸手拉住了胡氏那只干枯粗糙的手。

    感受着那支手上皮肤的粗糙和干裂，刘宸也能够想象的到这段时间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婶婶，你....”刘宸想说点什么，但是所有话卡在了自己的心口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你该早点告诉我的，你该早点找人告诉我的！”

    “傻孩子，你这是干什么，婶婶好着呢，明天一早还能给你做你最喜欢的豆饭呢！”

    “明早小侄给婶婶做饭，现在侄儿的手艺可好了，在这徐州那都是出了名的！”

    “是，来徐州的路上就听说了，你说过这天下间会做炒菜的就你一个，当初听说了徐州炒菜盛行就知道你在徐州。

    婶婶这才来，也是没有办法了。

    想要将你这个兄弟托付给你....”

    “娘！”一旁的阿平似乎受不了这种话，赶紧出声打断了自己母亲的话语，但是却被自己母亲一个眼神就给制止了。

    “你先出去守着，我和你哥哥有些话说。”

    “娘....”

    “出去！莫不是我这个当娘的管不住你了！”

    看到母亲那变得严肃的神情，阿平也不敢再惹母亲生气，赶紧连连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看着那紧闭的房门，胡氏轻轻拍打着刘宸的手背，脸上还带出来了一丝笑容。

    “咱们的宸儿长大了呢，听说在这徐州都是一个响当当的大人了，比平儿那个蠢小子好！比他有出息！”

    “婶婶放心，阿平这家伙现在只是还没开窍罢了。

    他天赋惊人，日后只要勤学苦练，再加上好好读书，定然能够成才的。

    到时候我给他谋划一个好差事，当然也会给他找一个真正的好婆姨....那个时候婶婶才要享福的。”

    “哈哈，还是你这小子嘴甜，不像你那弟弟那么木讷！”胡氏被刘宸哄得一阵轻笑，不过这一笑立刻就换来了一阵咳嗽，脸色也突然变得坨红起来，“可惜婶婶是等不到了...”

    “婶...”

    “阿宸！”胡氏打断了刘宸的话语，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婶婶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有些事情想要和你交代一些。

    希望你能够答应婶子！

    就算是...就算是报答婶子当年对你年幼的照顾了！”

    “婶婶别这么说，当初高唐被攻破，若非是婶子带着我和平儿两个人逃窜，恐怕我早就死在了高唐的乱军之中。

    那些年是婶婶你一个人照顾着我们兄弟两个，教导我们读书写字，养活我们两个吃喝。

    这恩情小子会记一辈子的。

    阿平就是我的亲弟弟，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绝对不会有半点推辞！”

    听到了刘宸这些话之后，胡氏也算是放下心来，再次拍了拍刘宸的手背，似乎是感觉到了欣慰一样。

    “你是个有情义的孩子，和你那个爹一样，都是面冷心热的。

    你莫要怪他，这些年他不是不想找你...他...他或许有他们自己的苦衷！

    平儿虽然不说，但是我知道，他心中有恨！

    若是你婶婶我的身体还坚持的住，我会想办法化解他心中的那份儿仇怨的。

    可是...可是我真的坚持不住了，也没时间了。

    我总不能就让他和自己的父亲就这么...这么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那样我对不起他们关家的列祖列宗啊！”

    “婶婶莫要说了，小子明白的。”

    “不，你不明白！”胡氏的手突然用上了力气，“那孩子虽然木讷，但是执拗！

    他太执拗了！

    我怕日后这个孩子在我走后会走不出来，那会毁了他的！

    你是他的哥哥，他最听你的话了。

    你帮帮他...也帮帮婶子，好不好！”

    “....好，婶婶放心，我答应你...你先休息，我会从徐州给你找最好的大夫...找最好的药材，你一定会没事的！”

    “嗯...婶婶累了，你也累了吧，早点去休息吧....”

    胡氏说着说着，就这么沉睡了过去，似乎一刻也坚持不下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