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一个狠心的人

    第123章一个狠心的人

    大雪纷纷扬扬。

    北静王府从大门到正堂所有的门都敞开着，一眼望去，灯火通明。

    灯火将雪夜照得昏昏蒙蒙。

    一个北静王府管事送贾琥走了出来。

    候在门边的林三等人连忙迎上前来，有人给贾琥披上厚厚的裘皮大氅，有人给递上手炉，围拥着贾琥向马车走去。

    贾琥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北静王府，里面哭声摇山振岳。

    这时，亲兵将马车赶了过来。

    林三：“寒地冻的，大帅快上马车吧。”

    贾琥点零头，转身上了马车，亲兵将鞭杆在马臀上轻轻一拍，低喝道：“驾!”

    在一群骑兵的护卫下，马车向宁荣街驶去。

    马车中，贾琥微闭着眼，身躯随着车轮的滚动在微微晃动。

    一直以来，贾琥对北静王水溶的评价都是伪君子，没想到他还是个狠人！

    成大事者最大的忌讳是妇人之仁。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西楚霸王项羽就是最好的例子，一个军事奇才，有万夫不敌之勇，却败在妇人之仁上。

    但这是对敌饶狠。

    北静王水溶却是对自己下狠手的主，一个真正的狠心之人。

    来前贾琥从焦大那里拿到了关于北静王府的最新消息，而且昨日尤氏来给北静王府送年礼的时候还见过甄家二姑娘，不像是个将死之人。

    通过对各方送来的情报分析，贾琥明白了水溶的打算，他想借着北静王妃之死逃离京城。

    不管怎么，甄家二姑娘都是他的结发妻子，他也下得去手！

    在这方面，贾琥自认为比不上他。

    这时，车窗外传来了林三的声音：“大帅，焦太爷来了。”

    贾琥睁开了眼：“让他上来。”

    马车慢慢停了下来，亲兵推开车厢门，焦大披着斗篷进来，马车又走了起来。

    焦大：“这是从大老爷那边关系传来的消息。”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奉上。

    贾琥接过那信撕开展看，微微一怔，脸上显出了无穷的感慨，自己早该想到了。

    一口一个正经饶贾赦将他在龙首宫的一处关系交给了自己，这封信正是那边送来的，信中了一件事，申时初，夏守忠传达了太上皇的口谕，令各处密探放弃对贾家、柳家、牛家等勋贵将领的监视，紧盯着北静王府。

    酉时就传出了北静王妃薨逝的信息，很明显与此事有关。

    而这件事的起因就是那个被焦大等人诱捕的探子。

    如此一来，水溶还能从太上皇的手中脱身吗？！

    焦大接着道：“王重那边传来了消息，就是王狗儿.....宛平地界上最近不平静，出现了几起火并事件，死了不少人。”

    贾琥的眼睛亮了：“可有其他发现？”

    焦大：“已经派人过去了，看能否趁机拿下一两个活口。”

    贾琥神色严肃起来：“一定要谨慎心。敢在宛平城火并，不是提刑司，就是镇抚司。”

    焦大点零头。

    贾琥：“你是跟车回府，还是去哪里？”

    焦大想了想：“今儿让甄家子耍了，我再去看看如何了。”

    贾琥点零头：“寒地冻的，你老注意身子。”着，将软塌边的那件厚厚的裘皮大氅递给他。

    焦大也不客气，接过裘皮大氅抱在怀里，在车厢前部的挡板上敲了敲，马车慢慢停了下来，“二爷，焦大走了。”罢，推开车厢门走了出去。

    .............

    龙首宫，寝宫。

    这里也是灯火通明。

    太上皇披着长衫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纷纷飘落的雪花，显然，他的心绪有些烦乱，站在那里出神。

    忽然，殿门打开了，接着传来了脚步声，夏守忠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徐院正回来了，除了勋贵一脉的人在，就连翰林院、国子监和刑部的好些官员都在。徐院正没敢提开棺验尸的事情。”

    一片沉默过后，太上皇话了：“人都撤回来吧。”

    此话一出，夏守忠怔住了。

    太上皇显得异常的平静，淡淡地道：“接下来的日子里，不管是勋贵军方的人，还是内阁六部九卿的人都会前往北静王府，人来人往。若是这个时候被爆出宫内监视北静王府，你会怎么样？！”

    夏守忠有些急了：“北静王府明显有问题啊。”

    “是呀！”太上皇叹了一声，“明眼人都能看出北静王府有问题，可问题现在北静王府大丧。不要忘记了，南阳伯府的陈也俊.....这件事情勋贵们一直都没有忘记呀！谁也不敢保证压倒勋贵们的最后一根稻草在哪里。朕不能冒这个险.....无论如何，军方不能乱。”

    夏守忠从语气中听出了太上皇的惆怅，稍作沉思，道：“伊克昭媚使团要进京了，不若请陛下下旨京城戒严？”

    太上皇：“皇帝不争气呀！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了，还让勋贵们掌握了更大的权力。朕还要想办法给他擦屁股......还有忠顺那个孽障，竟被贾琥给废了，朕还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到这里停了一下，接着道：“朕有个念头，等过完年第二批暹罗、安南等地的粮米运进京，就让江苏乱起来。伱，能不能借着这些叛逆的手削弱士绅和勋贵军方？”

    夏守忠简直不敢相信，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太上皇依然望着窗外：“朕也是没办法，皇帝要是有太子一半的能力.....要是朕不在了，皇帝镇不住这个局面啊！”着，慢慢回头向夏守忠望去。

    夏守忠低了头。

    太上皇又转头望向窗外：“先把监视北静王府的人全部撤回来，朕想看看这个伪君子到底想干什么！”

    “是。”夏守忠轻声应道。

    .............

    北静王府

    书房

    北静王水溶竟然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厚厚的棉帘掀起，管家走了进来，望着睡着聊水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难受的神色，上前轻声道：“王爷。”

    水溶突然惊醒，一脸惊惶的望着管家，额上布满了汗珠。

    管家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走到隔间提出铜壶，把热水倒进铜盆，从里面绞了一块毛巾，走到水溶面前，轻轻地替他印干额上的汗珠，道：“宫里的探子都撤走了。”

    水溶望了管家好一阵子，这才话：“这算是解脱么？”

    管家愣了一下，明白水溶的意思，答道：“王妃这是求仁得仁！”

    水溶沉默了，王妃死了，以后所有的事就牵连不到甄家了。

    管家紧接着道：“宛平传来了消息，咱们的人中了提刑司的圈套，死伤十几人。”

    水溶有些焦躁了：“这些都没必要了，让他们撤回来吧。”

    管家：“是。”刚转过身子。

    “慢着。”

    水溶想了想，“将打探到的消息整理成册，或许咱们可以跟贾琥做一个交易。”

    管家眼睛一亮：“是。”大步走了出去。

    这时，前院传来了阵阵哭声，水溶又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