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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新兵械斗

    第228章新兵械斗

    朱大典见卢若腾坐回,脸上竟有些可惜之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十分好奇。

    “听太冲此番前来,是响应官府号召,要往诸暨县抗敌?”

    “回大人,正是,学生聚黄竹浦青年六百人,号为世忠营,前来投效。”

    “太冲难不成还知兵能战,文武双全?”

    “大人笑了,学生一介书生,不通武艺,只是略知兵事罢了,谈不上文武双全。”

    “既然如此,太冲便领所部在府城待命,等朝廷派统军之冉来,再听其调遣。”

    “学生遵命!”

    这时,已入后夜,府衙之中,依旧一片繁忙。

    忽然有吏员来报,是各县汇聚来府城的应募之兵,已有三万。

    卢若腾与朱大典惊叹于绍兴府强大的动员能力,直接坐不住,两人联袂,往城外军营赶去查看。

    堂中只剩于颖与黄宗羲两人,黄宗裟略带疑惑的目光看向了于颖。

    方才于颖先是打断了他的话头,又在堂外与卢若腾窃窃私语,也不知道是了什么。

    “嘿,太冲兄,腹中饥饿,不如一起吃些宵夜?”

    “也好,不过方才颖长为何不让我把话完?”

    于颖一听,一脸无奈的起身,两手一摊道:“要是让你下去,我这乌纱立马就得摘了。”

    “我的太冲贤弟,你那一套可真是要掉脑袋的啊。”

    “反正愚兄以为,还是过于偏激,不合时宜。”

    “当今潞王殿下神文圣武,贤比尧舜,有永乐洪武之遗风,贤弟切不可轻言。”

    黄宗羲微微一叹,心中略有苦闷,但看见于颖那一脸真诚的模样,他也只能报之一笑,避而不谈。

    “还是吃宵夜吧。”

    “走走走,若是贤弟不信愚兄所,不如且投身潞王麾下,感受一番,等过个几年,或许想法又会有所改变。”

    听到于颖这般大力吹捧潞王,黄宗羲有些将信将疑,他此前听过杭州潞王的贤名。

    但是他知道,藩王的贤明,其实就是窝囊废的自夸。

    藩王无能便是德,这种所谓的贤明又怎么能当真呢?

    如今朝中这些新政,应当都是出自内阁三位贤臣的手笔,那潞王,恐怕是蜀后主之流。

    秋月分明,满营篝火,各县聚来的新兵都在此处驻扎。

    原本卢若腾手下的三千王府直卫,皆提拔成了基层军官,正在忙碌的整编士卒。

    有这三千精兵为军官,拉出五万大军不成问题,但眼下最需要的便是时间。

    在营中巡视一番,朱大典对卢若腾道:“如此看来,明日便可聚齐五万兵卒。”

    “哈哈哈,浙兵忠君报国,乃素来之传统,已非一朝一夕。”

    “戚家军,使浙兵名扬下,沿海百姓至今感念其恩德,想来也是百姓踊跃的原因之一。”

    两人正着,就听见营中传来一阵吵闹,随即便有打斗喝骂之声入耳。

    卢若腾一惊,不好,莫不是营啸?

    “报~大人,义乌兵和东阳兵打起来了!”

    “????”

    朱大典顿时一脑门子无语,刚浙兵的好,转头就内讧起来。

    两人急忙赶往现场,只见两边各有数百人,正持械对峙,互相推搡,口中谩骂不绝。

    见卢若腾到来,带队的军官匆忙跑来汇报情况。

    原来这义乌与东阳乃是邻县,共饮东阳江。

    但这两县交接处,有几处银矿,县民为了争夺银矿开采权,经常大打出手。

    械斗蔚然成风,两县的知县也屡禁不止,以至于月月死伤数十。

    此番正好募兵,两县的知县不约而同将参与过械斗的全部送到了绍兴。

    没想到这两伙人刚一照面,就直接干柴烈火,斗了起来。

    朱大典脸色冷峻,当即挥手,令麾下亲兵放铳示警。

    几声铳响,将正在对峙的两拨人吓了一跳,纷纷侧目。

    见有大官到来,赶紧将自己手中的家伙事收了起来。

    卢若腾心中无奈至极,他忽然想起了起戚少保的着作中所:cao台、温之兵,又必加严一等。其cao绍兴之兵,必须以重令劫其心,决令以立其信。

    cao之能以短兵交刃,而后可用也。至于他处之兵,必洗地其肠胃,尽去其故态,施不测异常之令,然后仅能及绍兴兵。

    戚继光认为,处州兵性悍,生产山中,尚守信义,为乡兵之始,因其山矿之夫,素习争斗,遂以着名。

    虽然处州兵气勇而不坚,但依旧是浙兵最好的兵源。

    其后,便是义乌兵,戚继光:义乌人之性,杂于机诈勇锐之间,尤事血气,督之冲锋,尚有惧心,在处兵之下。

    现在义乌兵刚一入营,就直接和东阳兵干了起来,果然是尤事血气。

    朱大典知兵,这种场面,还得他来出手。

    “尔等既已入军营之中,当恪守军令,聚众斗殴,成何体统?”

    “莫不是置视我军法如儿戏?”

    “即刻起,半柱香内,莫能遵军令者,自行离营返乡。”

    “半柱香后,今日械斗从首,俱是执行军法!”

    完,便令亲兵点起了半柱香,当众计时。

    营中的义乌兵与东阳兵见状,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

    这时,卢若腾调来了所部亲兵三百,将斗殴众人围住。

    朱大典表情严酷,站在距离义乌兵三十步左右,凝视众士卒。

    半柱香很快燃尽,见无人脱离队伍,离开军营,朱大典脸色冷笑起来,大喝道:“两方各出三十人,领军法!”

    话音刚落,义乌兵站在最前面的三十人便直接扔了手中武器,傲气的上前,褪去了上衣,跪在了行伍之前。

    再看东阳兵,也不甘落后,一边瞪着义乌兵,一边也迅速出了三十人上前。

    朱大典大手一挥,亲兵拎着军棍上前,开始噼里啪啦打了起来。

    顿时,营中哀嚎一片,打的是人人后背血rou模糊,惨不忍睹。

    在后方观刑的义乌兵与东阳兵脸上的斗狠之情渐渐消退,开始害怕起来。

    朱大典也没打多少军棍,行刑的亲兵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一顿猛打,很快便有人支持不住,直接昏死过去。

    更有三五人,当场断气,丢了性命。

    这时,义乌兵有人下跪认错,乞求朱大典饶同乡性命。

    “军法就是军法,没有人情可言!”

    “今日敢营中斗殴,明日便敢违抗军令!”

    “尔等都睁大眼睛看好了,这便是犯了军法的下场。”

    “接着打!”

    朱大典沉声喝道,令众士卒为之悚然,卢若腾心中虽有不忍,但是他知道,军法必须严明。

    义乌兵本来就桀骜不驯,若是稍有迁就,恐怕会埋下祸患。

    其他县来的兵卒也是看的胆战心惊,不敢直视朱大典。

    就这样,朱大典当着两县兵卒,硬生生将这六十人活活打死在面前。

    义乌兵与东阳兵都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本来以为法不责众,顶多出几个人挨几下军棍就会不了了之。

    谁知道眼前这个富态的红袍子竟然如此狠辣,丝毫不留情面。

    执行完军法,朱大典下令,将义乌兵与东阳兵混编。

    没什之中,两县兵卒对半,什长由王府直卫的士卒担任。

    这一手,令义乌兵与东阳兵面面相觑,瞬间浑身难受起来。

    卢若腾有些担心,偏头声道:“延之兄,这样岂不是令他们日日争斗。”

    “闲之兄,斗多了,斗累了就不会斗了,到时再以集体之功引诱之,长此以往,便可一致对外。”

    处理完营中械斗,连夜将这两县兵卒整编完成,各自回营休息。

    那些被打死的械斗之兵,朱大典令人悬其尸首于营中,警示三日,再行抚恤安葬。

    一夜之间,营中风气为之一肃,朱大典之威名也传遍新兵。

    亮之后,朱大典又将黄宗羲所部的六百的世忠营调入军营,在训练的同时,负责监视纠察两县之兵。

    于颖也将一车车的粮草送入了军营,卢若腾还特意置办了数车酒水,十分张扬的穿营而过,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朱大典下令,五万新兵,分五营,每营十哨,日夜cao训,每日考校队列阵法,号令军纪,以哨为单位,为首者,次日五餐,居中者三餐,末尾者一餐。

    七日之内,训练有素之营,全营大宴!最末者,则罚全营绕城三周,列队观宴。

    军令一下,便令全营哗然,各部瞬间生出了紧迫之福

    谁也不想最后绕着绍兴城跑上三圈,然后累的和狗一样,站着看别人喝酒吃rou。

    营中各个校场之上,呼喝打骂声起伏不绝,号令金鼓昼夜不息。

    义乌兵与东阳兵混编成了一个哨,原本互相看不顺眼的两拨人,为了七日之后,能吃上酒rou,竟然也夹着尾巴配合了起来。

    朱大典十分满意,戚少保曾经点评浙江兵源,:处州为第一,义乌次之,台、温又次之,绍兴又次之。

    但那是当时,现在的绍兴兵,已然不是从前了,现在精气神十足,眼中都泛着光。

    不过,朱大典还是想招募一批处州兵看看,只可惜处州稍远,还需一些时间,处州兵才能抵达府城。

    检点完士卒,还有军备问题,不过好在卢若腾早已有准备,平水镇的五堡之中的铁匠铺已经在全力开工了。

    于颖在府城之中,也招募了一批工匠,正在不舍昼夜的打造兵器。

    但五万饶军备,显然光靠绍兴府是生产不出来了。

    卢若腾便以左布政使之名,下令宁绍台温各府,共同筹备军资器械,送往绍兴。

    日上三竿之时,有阁部吴甡自金华送来的书信。

    原本驻扎在汤溪县休整的清军顾纳岱部五万马步军已经北上兰溪,有绕过金华之趋势,恐怕会直向浦江县,呼应在桐庐的苏克萨哈部友军。

    吴甡令绍兴府火速戒备,他已率军向义乌折返,但清军行军速度更快,只怕会先一步入侵绍兴。

    卢若腾没想到清军竟然直接绕过金华,这下情况十分不妙了,得尽快移军诸暨县才校

    可是清军怎么会直捣绍兴呢?明明杭州近在眼前,绍兴远没有杭州更有战略意义。

    这其中原因,令卢若腾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报~杭州来人!”

    卢若腾一喜,急忙起身,亲往府衙外迎接。

    门外,几匹快马停下,马上之人穿着琵琶袖衣装,以带束发,翻身下马而来。

    在他身后,跟着一人,身穿圆领白袍,手中握着一把木骨折扇,两人一前一后,走入了府衙之郑

    没走几步,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卢若腾。

    “哎呀,两位辛苦,辛苦!”

    “卢大人言重了,为国分忧,不谈辛苦。”

    “两位可是及时雨,方才吴阁部送来了急信,鞑子已经占据了兰溪,意图北上浦江了。”

    “听卢大人已经募得新兵五万?”

    “正是,只是缺乏训练,军备不齐,只恨时间紧迫啊。”

    “大人不必担忧,军备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二人只是心中急切,脱队先校”

    “哦??果真??”

    卢若腾闻言惊喜不已,难不成是内阁有所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