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功德值
金黄色的晨曦透过水晶穹顶，将大厅照得金碧辉煌。 大厅中，一个个凡人侍者的身影穿行其中。 穿着各色衣袍的学徒们三三两两坐在桌子前，低声交谈最新的趣闻。 此时的伊华正坐在一处视线开阔的位置上，一名穿着女仆装，面容清秀的褐发女子走到伊华面前，放下手里的餐盘。 “巫师大人，您点的餐好了，祝您用餐愉快。” 褐发女子对着伊华露出一抹谄媚的笑容。 “嗯。” 还在思考如何收集功德，解决诅咒的伊华随口敷衍道。 看到伊华没有给她小费的打算，褐发女子只好缓缓退下，不敢露出丝毫不满。 褐发女子自然不是巫师学徒，而是学院从外面招收的凡人仆役，属于学院的私有财产。 即使被学徒杀死，也顶多赔学院一些巫晶了事。 凡人仆役虽然地位低下，却也维持了学院基础设施的运转，是学院至关重要的一环。 学院每年补充物资时，都是补充一批用以填补缺失。 看到餐盘中的美食，饿了一天的伊华早已按捺不住，大快朵颐起来。 鲜嫩多汁的小火慢烤牛排，搭配烤得焦香酥脆的白面包，就着酸甜适口的番茄牛rou浓汤，以及香醇四溢的拿铁咖啡。 一餐下来，足足花了一枚晶币，除了贵以外，没有任何毛病。 实际上这已经是这里最便宜的套餐了。 晶币是由切割巫晶的边角料研磨而成，一枚巫晶差不多相当于百枚晶币，一枚晶币又相当于凡人国度百枚金币。 一般只能向下兑换，金币无法向上兑换晶币或巫晶。 以寻常一等巫师学徒的能力，在学院接任务，一年大概能赚两三百枚晶币，相当于两三枚巫晶。 大多数低等学徒都是购买凡人仆役替自己做饭，或是在集市上购买，只有手头较为阔绰的学徒才来学院食堂。 阔绰意味着实力与背景。 伊华来到食堂，正是打算从这些学徒口中获取学院最新动态。 表面上伊华享用着桌子上的美食，实际上他则一边竖起耳朵，认真倾听起他人的对话。 “表妹，我昨天刚晋升二等学徒了，半年后的学徒考试应该没有问题了，你距离二等还要多久？” 一名戴着赤铁徽章的二等学徒随口问道，顺手插起在餐盘中不停滚动试图逃离的猩红色眼珠，送进嘴里咀嚼起来。 伴随着咀嚼，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噗嗤”声。 “唉，我前几天才铭刻完二等学徒所需的全部符文，努努力说不定勉强能在考试之前晋升二等。” 桌子对面的褐色短发的女学徒端起红茶，皱了皱眉，发问道： “表哥，真正九环白塔是个什么地方？那里有正式巫师吗？” 听到褐发女学徒发问，这名二等学徒摸了摸鼻子，笑着卖弄道： “当然有，据说大陆上真正九环白塔的塔主，是一位强大的死灵巫师，统御千万死灵，能够以一己之力覆灭整个星树群岛。” 星树群岛虽然被称为群岛，但面积也足以堪比前世的亚欧大陆。 闻言褐发女学徒大吃一惊，嘴巴几乎张成了O形，反应过此举不雅后忙遮住嘴，又产生了新的疑惑。 “那为什么学院要求二等学徒才能前往？” 二等学徒似乎对此也不太清楚，挠了挠头皮，皱着眉头猜测道： “可能就是用来筛选资质的吧？未通过考试的学徒会沦为学院的奴隶，少部分资质凑合的或侥幸活下来的学徒，未来或许能在学院谋得一官半职……” 伴随着周围嘈杂的谈论声，伊华时不时用眼神随意地扫视周围的学徒，试图寻找需要帮助的学徒。 在伊华的视角中，每名学徒身上都笼罩着颜色各异的光晕。 根据觉醒异能时灌入的信息，帮助的人自身业力等级越高，情况越危急获得的功德也越高。 业力等级则可以通过颜色探知，白色的“中立善良”要比灰色的“中立邪恶”更高。 白色光晕越重，代表其功德越高，灰色光晕越重，代表其功德越低。 一眼望去，看到的只有灰白两色。 伊华从中挑出三名白色光晕最为浓郁的学徒，正犹豫着是否上前搭讪，不料意外横生—— “啊~” 正在对面桌子上，跟朋友说笑的金发青年学徒突然发出一声呻吟，面目狰狞地摔倒在地，在地上不停地挣扎。 原本整齐的发型被打乱，洁白的衣袍也粘满了污渍。 几名关系要好的学徒试图上前扶起，却被金发青年学徒挣扎中的手脚打翻在地。 片刻，金发青年学徒停止了挣扎，脸色涨得通红，一双手拼命掐住脖子。 “呕~” 一团团漆黑的，蠕动着的铁线虫兴奋地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啊！是诅咒！” 一旁的几名同伴见此情形，吓得跌坐在地上，却顾不得起身，连滚带爬地向远处逃窜，生怕被这恐怖的诅咒波及。 从金发青年口中爬出的铁线虫并未停留，而是四散而去，兴奋地窜向周围的学徒。 学徒们一时间手忙脚乱，徒手或是施展巫术抵御铁线虫的攻击。 幸运的是，铁线虫实力只有凡人水平，面对着至少拥有骑士级别体质的学徒，没一会就全军覆没了。 原地，受到诅咒的学徒只剩一张干蔫的人皮，好似这些时日，其人体的所有器官，都是由寄生其中的铁钱虫填充而成。 几名穿着黑袍的凡人仆役匆匆前来打扫卫生，将干蔫的人皮与遍地的铁线虫残躯清理一空，片刻过后，这里再也看不出之前曾爆发了一场诅咒。 “也不知这个倒霉蛋得罪了谁，竟然招惹上这样恐怖的诅咒。” 这种现象基本每隔几天都会发生一起，学徒们早已对此见怪不怪了。 甚至远处有几名心理扭曲的学徒，见此情形食欲大增，看着一团团漆黑的铁线虫猛干两碗饭。 看到眼前的惨状，伊华不禁打了个寒颤。 回忆起自己身上，随时可能爆发的诅咒，危机感与紧迫感油然而生。 防不胜防的恐怖诅咒，无法理解的诡异现象…… 这个世界远比地球危险百倍千倍。 “嘶，我受伤了，谁能帮帮我？” 一身修身长袍，面容秀丽，有着一双清澈的湛蓝色双眼的红发少女学徒强忍剧痛，高声呼救道。 她正是那三名白色光晕最为浓郁的学徒之一，当时恰巧路过诅咒爆发地，未能及时躲开，铁线虫差点钻入手臂。 猩红的鲜血自她那洁白的小臂上喷涌而出，显得极为突兀。 伊华见状面露喜色，却并非有其他想法，而是—— “有获取功德的机会了！” 周围的学徒大多用冰冷的眼神瞥了一眼，见女学徒没有开口提出报酬，就不再理会。 少数几个上前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散开了。 或许是出于理性，又或许只是冷血，两大巫师的特质在这些学徒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本来还准备争抢一番的伊华见状松了一口气，大步上前，对佩戴着铁质徽章的红发女学徒开口道： “我恰巧学过治疗巫术，不介意的话就由我来为你治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