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想要欺负我的唐华，请你适可而止才好，可以吗？要爱他、折磨他、或是把他当成玩具，都是只有我〖绯红恶魔〗才拥有的特权，他可不是能让你随便出手的人喔。” 这个少女不可能在这边，更别说听到她的声音才对。 惊讶的唐华所看到的，就是刚刚提到的那位少女——爱丽娅。 透着红色光泽的金色长发十分美丽，给人如同某种奢华王冠般的印象。 但是她吸引人目光的部份还不只如此。 最引人注目的，应该是她从全身上下所散发出的华丽气息。 自认吸引众人目光乃是理所当然的桀骛不驯，与可称为高贵的自尊心，两者之间处于绝妙的平衡下，在她脸上显露出充满霸气的神情。 “怎么了，唐华？你的表情怎么一副像是被美杜莎盯上的入侵者一样？” 爱丽娅用甜蜜得像是能融化黄金般的口吻说道。 但是面对这本来应该让人心旷神怡的呼唤，唐华却叹了口气。 “那是因为我以为不会出现的人现在突然跑出来了，我说你啊，这里可是东京，不是米兰喔，你突然跑来这里闲话家常，是为了什么理由？” “理由？你真是个大木头，远距离恋爱中的恋人特地跑到对方住的地方去，必定是为了见深爱的人一面，不是吗？” 爱丽娅走到了唐华身边。 黑色的无袖上衣外面披着红色的毛衣外套，下半身则是穿着丹宁裤。 这种打扮的金发少女出现在古老的寺庙内。 明明是完全不相称的组合，却一点也没有奇怪的感觉，一定是因为爱丽娅无论在什么场合下，都有如主角般存在的关系。 “过来这边，唐华。无论任何时刻，你所应该待的归属，都只有我的身边喔。” 爱丽娅边说边挽起唐华的手，将唐华拉向自己。 “你、你到底在做什么？突然出现，又做出这么可耻的行为……” “又怎么样？你也很清楚我跟唐华之间是什么关系吧？打扰爱人之间的重逢，是不解风情的女人才会做的事喔。” 面对愤怒的林白，爱丽娅毫无惧色地反击回去。 喂，别说那种会让人误解的话！才刚要开口，唐华突然不寒而栗，笑得像能面具一样的林白，让人打从心底感到害怕。 “这里是我们祭祀神明的寺庙，请两位庄重一点，不要做出那些寡廉鲜耻的举动——爱丽娅小姐，还有唐华同学。请问你们两位有听到吗？” “是、是啊，就是说啊，爱丽娅，我们就照林白说的做吧，像你也不会在教堂里随便胡来吧？” 不过两位中国人人的常识，却被爱丽娅一笑置之。 “胡来啊，不过在神圣的场所，相爱的两人互相确认对方的爱情这一点，在中国和意大利都一样，就像婚礼之类的啊。” “现在又不是结婚典礼！不要开玩笑了！” 顺带一提，现在所有的对话都是中文。 爱丽娅的中语文法、发音都相当完美，像爱丽娅一样的高等魔术师们，应该是和唐华学意大利语的道理相同，能在短时间内学会多种语言。 而重点是，正因为是中语，林白才能够理解这段对话的内容。 ——不，就算是其他语言也一样。 林白的眼神非常可怕，冰冷的目光简直就像能将看到的人杀光一样。 而她的眼神正盯向唐华的左手肘，没错，就是意大利少女紧紧抱在柔软的胸前磨蹭那个部位。 “唐华同学，可以请你移动到别的场所了吧？我已经充份了解你下流的劣根性了，我没有话要再跟你说了。” “等、等一下，林白！我会叫这家伙安份一点的。” 唐华用认真的表情面向预料之外的闯入者说话。 “爱丽娅，你再胡闹下去的话我会生气喔，拜托你认真一点。” “呵呵，你总算认真起来了，和刚才一脸丧家犬的表情完全不同，嗯，这样才是我的唐华啊。” 微笑的爱丽娅放开了唐华。 这家伙大概真的是为了帮自己才来的，不过还真希望她选择其他方法，虽然唐华不敢奢望，还是抱怨了一下。 “我刚好和林白说到你给我的戈尔贡之石的事，该不会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才会来到中本吧？” “聪明，可以给你的分数打个A，其实是为了追赶先来到的那个，所以就飞来大夏了。” “先来的那个……是什么？” 不应该问的，一问准没好事。 虽然有此预感，唐华还是提心吊胆地询问。 林白苍白的脸色也很让人在意，难道巫女的灵感也感应到了不祥的预兆…… “当然是〖不顺从之神〗啰，和唐华在罗马遇到的女神有着一致的特征。” “果然没错！” 爱丽娅回答的同时，林白也叹了一口气。 不好的预感成真了，唐华的心情变得更差。 “为什么她能从罗马追来啊？我从来没说过我来自哪里之类的事啊？” 对这个问题，爱丽娅也只是耸耸肩。 总之，人类不可能看穿神明的能耐，大概是这种感觉。 “关于这一点，应该是我们太天真了。不过是跨过海洋的程度，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算了，既然来了也没办法，先想想该怎么击退。” “不要讲得像是别人的事一样。把神带来这里的大错，你也是共犯之一吧。” “那、那位降临的〖不顺从之神〗现在在哪里？名字是？神的尊名是什么？” 爱丽娅对着唐华点头表示“好啦，我知道了啦。”之后，她转头看向林白。 “我听到你们之前的对话，你应该会灵视术吧，刚刚好，就请你用神谕去感应是哪位神明要来。” “神谕？可以做到这种事吗？” “应该吧。现在我们手上有戈尔贡之石，直接和女神见过面的唐华也在，只要她是真正的灵视术师就能够做到。” 知不知道即将对峙之神的神名，有着相当大的差别。 虽然唐华没什么这方面的经验，但是神名的重要性已经切身学习到了。 “……就是这么一回事，可以的话能够拜托你吗？啊，当然引起事件的元凶是我们，我也知道这个请求很不合理，不过还是拜托了。” 唐华一面尽量表现诚恳的态度，一面低下头拜托。 当然，对象是身穿巫女装的林白。 她惊讶地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大大叹气。 “那也没办法了，只好来试试看了，请将那石头借给我，还有草薙同学，请伸出手来。你以前曾经和〖不顺从之神〗见过面吧，当时你对她有什么印象呢？” 林白的右手握着戈尔贡之石，左边牵着唐华的手，开始喃喃低语。 她眯起眼睛，用很细微的声音说。 在如此肃穆的气氛下，唐华的身体也自然而然地紧张起来。 “我想想……夜晚，我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女神，只感觉到是属于夜晚的神明。” 大地女神、蛇、戈尔贡之石、美杜莎。 目前所听到的各种关键字。 不管哪个都没有让唐华有感应，在罗马的路上遇到的女神，恐怕是属于夜晚的一员，他有一点这种感觉。 “夜晚……黑夜的眼眸、银发的年幼女神……不，不是年幼，是被剥夺了年龄与地位的女神……所以才年幼……所以才会不顺从……” 林白喃喃自语自己从来没告诉过她的女神特征。 这就是灵视的能力啊……唐华感叹着，简直就像千里眼一样。 “对方的尊名是……不顺从之神的尊名是——咦！” 林白突然睁大双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唐华和爱丽娅互望了一眼。她这么震惊，是出现了不得了的名字吗？ “你看到了吧？怎么样？该不会是你也认识的名字吧？” “是、是的……可是这应该有哪里弄错了。因为……这位女神应该是戈尔贡……蛇神的敌人才对，这点就连我都知道。” “连大夏的无神论者都知道的有名神明……那么，她的名字是？” 爱丽娅继续追问。 锐利的眼神里一点都看不见之前的天真。 “她是——雅典娜，唐华同学所遇见的，现在来到大夏的女神，她的尊名应该就是雅典娜没错。真让人不敢相信……” 看见的人都会被变成石头的蛇发女妖美杜莎。 讨伐这头妖怪的人是英雄珀耳修斯。 而庇护他、指引他的，是那位代表智慧与战争的女神雅典娜，希腊神话里应该是这样写的才对…… 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位棘手的女神，唐华抓破头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