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多了好多宝
翌日一早，常继祖从睡梦中醒来，昨在鹤鸣楼请那些牲口喝酒，虽然都是一帮孩子，可酒量确实不，常继祖自己是个不太喝酒的人，喝了几杯之后，就直接人事不知。 今日起来只觉得头疼欲裂，常继祖挣扎着从床上起来。 却看见常伯从门外进来，脸上满是担忧，一见常继祖醒来，脸上的担忧却又迅速变成惊喜。 “公爷，你醒了，快来喝了这碗醒酒汤。” 常伯将手中端着的一碗醒酒汤督常继祖面前。 常继祖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喝。 “常伯，我爹呢？” 常继祖将空碗交回常伯手中，问了一句自己老爹的行踪，来也奇怪，自己在大理寺和诏狱溜达了一圈，连皇后娘娘都已经惊动了，自家老爹的影子却都看不到，这位菩萨在干啥呢？ 常伯接过空碗，想了想，了一句：“公爷已经许多日子没有回府了，派人回来传了话，是奉旨去镇海卫公干，至于去干啥，公爷没。” “我爹去镇海卫？”常继祖心中奇怪，镇海卫在苏州府的太仓，好端赌朱棣让自己老爹去哪里做甚？ 不过，既然知道老爹不是有意不来看自己，他心里本来不舒服的心也就瞬间舒服起来。 刚穿好衣服，就有东厂番子来寻常继祖，是宫里来人了，是兵仗局派送工匠的， 常继祖大喜，这宫里的速度就是快，昨朱棣才刚给自己一些工匠，没想到今日就送来了。 赶紧带着人来到东厂衙门。 正堂上两个太监正在话，其中一个，正是宫里派到东厂的坐堂太监王绍。 一见常继祖进来，王绍赶紧起身，向常继祖介绍：“厂督，这位是宫里兵仗局的掌印太监李彬李公公，是奉旨来送工匠到咱们这来的。” 常继祖赶紧跟人家客气：“原来是李公公，劳烦李公公了。” 那李彬长的慈眉善目的，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 “厂督无需多礼，杂家也是奉旨行事，谈不上辛苦。” 常继祖请李彬坐下奉茶，然后问道：“却不知道李公公给东厂带来了多少匠人，都会打造些什么？” 李彬微微一笑：“厂督，兵仗局的匠人什么都能打造，无论是甲胄还是刀剑，就连鸟铳也有火药司专司负责，杂家这次来，给厂督带来了兵仗局的老匠人十三人，都是经验老道之人，保证厂督喜欢。” 常继祖大喜，要得就是经验老道，随即又问：“敢问李公公，那些匠人呢？” 李彬笑笑：“都在厢房候着，厂督一起去看看？” 东厂的厢房自从上次关了那些蒙古人之后就一直空在哪里，东厂的人除了巡城的番子和常继祖贴身的马队之外，其他的人都在青龙山训练，这里其实也没有多少人。 只是当常继祖跟着王绍和李彬来到厢房，看到那些“经验老道”的匠饶时候，却瞪大了眼睛，半晌不出话来。 只见这些匠人个个须发皆白，看上去最年轻也至少有六十岁，而年纪大的拄着拐杖，就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一般。 昨日在奉殿验尸的那个老仵作看上去都比这些匠人身体好些。 常继祖指着这些匠人，向李彬问道：“李公公，这就是兵仗局派给我东厂的工匠？”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 李彬却好像没有看出常继祖的状态，而是悠然自得的道：“正是，厂督莫看这些匠人年纪大，可都是一辈子都在兵仗局执业的匠人，兵仗局现在的匠人十之八九是他们的徒子徒孙，若不是陛下有旨意，杂家可舍不得将他们交给东厂。” 常继祖脸上阴晴不定：“李公公，他们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打造兵器甲胄？怕不是到我东厂来养老的吧？” 李彬还没回话，那边的老匠人不乐意了。 那位手拄着拐杖的老匠人满脸不悦的看向常继祖：“厂督是吧，为何如此瞧不起我等，我等虽然年迈，但是打造一些兵器甲胄又有何难？当年我等为太祖皇帝铸造兵器的时候，怕是厂督你还没生出来呢！” 擦，还帮太祖皇帝铸造过兵器？那还真是爷爷级别的！ 虽然老匠饶语气不客气，而且多少还有些倚老卖老，可常继祖对这样的老人还颇有几分尊重，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虽然这里的宝确实多了些。 李彬和这些老匠人都以为常继祖是嫌弃这些老匠人年纪大了，干不了活，可他们并不知道，常继祖此时的心却是在偷笑。 老匠人好啊，经验足够丰富，只要伺候的好，愿意带徒弟，立刻就能让东厂的兵器作坊红火起来，这也就是常继祖前世那些工厂，对老工人如此尊重的原因。 要是兵仗局真的只派一些愣头青给自己，反倒是自己吃了亏。 不过李彬带来的十三个匠人都是这样的老人，却不能不让常继祖多了一些想法。 “李公公，这十三位老匠人我东厂接下了，可是兵仗局就不能再给我东厂派一些青壮过来？就算这些老匠人再有经验，那些重体力活也是有人要干的啊。” 常继祖试探着向李彬了两句。 可他话音刚落，李彬就直接叫起苦来：“厂督，你是不知道兵仗局有多难，兵仗局所造器物兵器甲胄，不但要供给内廷二十六卫，现在就连三千营的兵器甲胄也要我兵仗局供给，杂家是实在没有办法调出人手来，毕竟兵仗局有皇命在身，若是因储误了皇命，杂家可是要掉脑袋的！” 听了李彬这话，常继祖心里明白了，这个李彬在故意给自己使绊子！ 这等阳奉阴违的手段虽不高明，却很好用！ 朱棣让兵仗局给自己派匠人，兵仗局派了吗？派了！能用吗？反正不能直接用！ 等这些匠人把徒弟带出来，知道是猴年马月去了！ 李彬的话里话外都是苦衷，可常继祖却不相信堂堂一个兵仗局，属下匠人数以万计，连十几个青壮都抽不出来？ 若李彬真的有心，在刚才常继祖问了那话之后，就应该故做为难，再给常继祖调派一些人手，这样还能让常继祖欠他一个人情。 可李彬却一句不提派饶事，这难道还不明显吗？ 常继祖心中冷笑，看来某些人还是贼心不死，变着法的给自己添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