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自己的屁股自己擦！
杜威定睛一看，这个人他也认识，也是都察院的监察御史，名叫何晟，没事就喜欢跟在陈瑛后面摇尾乞怜，是陈瑛的心腹也不为过！ 他站出来，杜威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我有罪？本官却不知道本官何罪之有！” 杜威今是打定主意要硬刚，一点面子都不给何晟。 何晟也不看杜威，而是转头对朱棣道。 “陛下，杜威身为御史，本应维护朝廷纲纪，须知国法如炉，不能容纳私情！那常继祖不按国法制度行事，擅自抄家杀人，这本就是国法不容之事，而这杜威却大言不惭的替常继祖话，却不知是收了常继祖多少好处！臣请陛下，命有司严查杜威行状！” 何晟的这番话气得杜威浑身发抖。 指着何晟大声道：“本官话，全凭着一片公心，又何曾收过那常继祖的好处？你休要在此心口开河！侮人清白！” 何晟冷哼一声：“杜御史，那本官就奇怪了，那常继祖是不是无诏出京？抄陆家可曾有陛下的旨意？陆孝祖既然有如此大恶，常继祖为何不将陆孝祖锁拿进京，交给刑部审理？反而当场将陆孝祖虐杀？这一切种种，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明明知道国法不许，常继祖偏偏还要如此做，这中间就没有什么猫腻？杜御史，这你又如何解释呢？” 杜威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其实也不明白为啥常继祖要这么干，只是不忍心常继祖受到不公正的对待，这才仗义执言，现在何晟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他根本就接不住。 见杜威哑火了，何晟顿时得意了起来。 “陛下，臣以为常继祖与那陆家必然有私仇，臣曾听闻，在苏州府大捷之后，常继祖因为河道粮田之事，就与当地的乡绅闹的不愉快！甚至臣还听，常继祖依仗大胜之威，强迫这些乡绅将粮田交出，陆家为苏州府首屈一指的世家，与常继祖矛盾颇深！” “这也就明了常继祖为何会在不请旨的情况下，擅自出动东厂人马将陆家给抄了，甚至臣都怀疑，陆家的那些罪行到底是真是假！此乃为臣的浅见，还请陛下明断！” 何晟的这番话得众臣都懵了。 杜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何晟跟在陈瑛身边没白混啊！这番话的厉害啊！先是点名常继祖与陆家有私仇，而后又将陆家一案归结于常继祖公报私仇，甚至直接将陆家一案的合理性给排除了！ 这样一来，常继祖为民做主就成了一个笑话！ 公报私仇外加滥用私刑，常继祖想不死都难！ 杜威心里在想如何替常继祖再辩驳两句，倒不是他与常继祖之间有多少交情，而是他实在看不了陆家所犯下的累累罪行！不两句，他自己心里都过不去。 正在想着如何辩解，却听到一个声音响起。 “陛下，既然何御史有此疑问，何不请刑部一下，常继祖所交上来的那些陆家证据是否是镇的，也可厘清事实真相啊1” 杜威一看，话的正是文渊阁七人众之一的翰林侍讲杨荣！ 杨荣身为文渊阁七人众，后备的宰相，他话还是有一定份量的。 朱棣听何晟的话，本就听的一肚子气，此时听到杨荣的建议，当即对刑部尚书郑赐道：“郑尚书，那陆家的罪证可曾核实？可有虚假之处？” 郑赐正好端端看戏呢，却没想到话题却直接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出班奏道。 “启禀陛下，刑部对常继祖交来陆家罪证已经进行核实，根据苏州府官员提供的线索，陆家罪证确凿，不容抵赖！” 他为人忠厚正直，不然朱棣也不会让他担任刑部尚书，他到也不想替常继祖话，可事实如此，他也只能出刑部查到的事实。 朱棣点点头，对郑赐的表现他还是很满意，起码这个刑部尚书，没有因为立场就胡袄，还是秉持了公心的！ “何晟，你听见了？陆家一案证据确凿，你还怀疑此案有什么虚假么？” 何晟额头上的汗立刻就下来了，他只是要攻击常继祖，却不是想要得罪刑部，他现在如果还咬着陆家一案的证据有问题，那就将刑部上下彻底给得罪完了，一位六部的大佬可不是他这样一个的御史可以得罪的。 他赶紧躬身道：“如此看来，陆家一案既然铁证如山，那就不存在常继祖虚罪证之事，可常继祖无视国法，私自抄家，确是实证，臣请陛下明查！” 朱棣还没话，杨荣在一旁却幽幽了一句：“臣记得东厂的职责有缉恶追凶一项，常继祖去苏州之时，陛下又封了常继祖的铜锤，朝廷五品以下官员，有先斩后奏之权，常继祖虽未请旨，旨意却一直在东厂，他抄了陆家，也可以是奉旨行事，何来无视国法之？” 杨荣的话又将何晟的话给堵了回去，听得一旁的杜威心旷神怡，大佬就是大佬，这战斗力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人家常继祖的铜锤是受过封的，等同于尚方宝剑！再人家本来就是拿贼的！这旨意一直在身上，请不请旨又有什么关系呢？ 高！实在是高！ 见何晟吃瘪，陈瑛心中暗骂了一声废物，直接出班道。 “陛下，常继祖之罪，不在是否请旨，也不在是否诬陷好人，而是在虐杀！朝廷自有法度，犯了什么罪，该受什么刑，大明律上皆有明文，而常继祖不遵大明律，动用私刑，此乃大罪！今日对常继祖当不议别事，单议他这虐杀之事！” 陈瑛不愧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这一番话直接点出了常继祖这一番作为中最难解释的一件，也是最受争议的一件，他是明白攻其全部，不如攻其一点的道理，就死揪着常继祖虐杀这一件事不放，不愁拿不下常继祖！ 朱棣顿时也觉得棘手，心里大骂常继祖，这子就多余动手！拉回应来不行吗？朕难道就不能活剐了陆孝祖？非要自己动手！现在好了，被人盯上了，这还怎么玩？ 杨荣在一旁却又话了：“陛下，不如将常继祖提到这里来，也听听常继祖是如何想的如何？” 朱棣一想也对，自己拉的屎，自己擦屁股！ “传常继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