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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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牙和青色星石接触了。陆熊死了。” 褐尾从文件夹里掏出几张纸，放在隼的桌前，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只有陆熊？看来荒犬早有准备。”隼拿起记录反复端详着，“他的铭印擅长远程狙杀，能逃生也正常，若荒犬尽全力，应该能在瞬间击破防护罩。即使这样，她还是活着么。” “嗯。从现场情况来看，近乎是虐杀，陆熊没有任何还手能力，半个身躯都消失了。” “看来星石的秘密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多。你继续去找荒犬的去向。” 隼从高桌后站起来，忽地皱了皱眉。 “少喝点酒，不知道扭曲什么时候会来。平时做好准备。” “……我明白。”褐尾有些窘迫地抓着领口，匆忙系上的领带让他有点喘不过气，“话事人，你是要去找青色星石，我可以一起吗？” “你还不行。荒犬激怒了她，要真的碰上，势必会拼个你死我活。我去危巷转转。” “好。”褐尾显出明显的失望来，“那我先整理这些报告。” “云雀去哪了？这两天都没见着她。” “咦，她没来找话事人吗。我调查现场的时候联系过，云雀姐说，话事人最近常在南区的巷道巡视，那里很危险，她也去看看，真遇事好有个照应。话事人没遇到她么。” 隼摇了摇头：“她没和我提起。明明都交代过，尽量少去那里。哎。” 褐尾吃惊地停住了笔，这还是他第一次听隼叹气。 他意识到候鸟事务所的成员间，似乎有种远比同伴来得更为坚固的羁绊。 “云雀姐也是想给话事人帮忙呢，巷道那么多，单凭一个人怎么顾得过来。放心，云雀姐很谨慎，遇事自然会有分寸，她的能力也方便做探查。” “希望如此。” 可正当隼推开门的时候，手腕处的铭印忽地变得guntang，像是烙红的印铁，连其下的血管都猛然贲张，血液仿佛翻腾的沸水般在身体四处涌动。这是危险的信号。 “啊……话事人！” 褐尾也感受到了异常。他捂住胸口的铭印，厉声叫了出来。 在沉醉有个必要的仪式，若是成员愿意结成团队，彼此间的铭印会用种特别的刺针穿透，让血液充分混合。当有人的铭印被取走时，其余成员将遭到烧灼般的痛苦。 既是伤亡报告，也是为了防止组织内的残杀。 候鸟事务所只有三位成员，隼和褐尾相互凝视了数秒—— “云雀出事了。走。” 隼不再多说，握紧长刀踢开门，从楼道落了下去。 当褐尾跌跌撞撞地冲进停车场时，他才注意到远方的天空早已阴云满布。 注定是个暴雨夜。 雨点落到云雀脸上，额前的碎发混着泥尘全都黏在一起。 她睁开眼，茫然思考着为何自己会在这里。 视野里是没有遮挡的天空，看不到星星，淅淅沥沥下着雨，水花溅得很高。 她意识到自己正躺在泥地里，想要爬起身来，却发现手脚都使不上力气。 她想要使用铭印，来确认周围是否有危险，但声波怎么都聚集不起来。 她想要呼喊，这只是下意识的行为，没有办法了，可传出的是咿咿呀呀的呻吟。 她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云雀的能力是cao控声音。她的铭印在舌根处。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在寂静无人的暴雨中，云雀无声哭了起来。 刚洗好澡准备上床的林群，忽地接到了落羽的电话。 “……哎，怎么说呢，遇到了点麻烦事。我把定位发给你，尽快过来吧。” 不待林群多问，女孩挂断了。依稀能从落羽的话语间听到响亮雨声。 他望向头顶的玻璃天窗，雨滴敲击着像是急促的鼓点。 荒犬趴在不远处的居民楼顶，从这里可以观察到空地的全部情况。 他反复数着弹匣里的犬牙数量，借此来让自己不那么紧张。 失去反抗能力的小鸟就摆在空地中央，等待对阵的双方登场。 “在诱饵身上耗费了四颗……总共十三颗，还剩九颗。手枪里装了六颗……” 他在脑海里模拟着扣动扳机，将弹药灌注进隼，以及那个女孩体内的场景，不禁微微兴奋起来，他知道自己在进行从未有人成功过的冒险，但他必须要试。 “这雨怎么越下越大了。该死。” 对狙击来说，暴雨算是最差的情况了。 雨点洗净了泪水。雨声模糊了时间。 撑红伞的少女出现在视野里时，云雀使劲从喉咙深处挤出喑哑的呜鸣。 她觉得眼前的女孩有点眼熟，但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是拼命扭动残废的手脚，努力传达着急需帮助的迫切心情。可暴雨实在太大了，对方好像没有注意到。 女孩蹲下身子，仿佛不明所以般观察着她的脸，露出困扰的神情。 雨水从伞沿滴落到云雀的嘴里，让伤口更痛了。 “好奇怪。是有人故意把你丢在这里等我吗，还是说你运气不好，遭到背叛了？” “……唔唔唔唔唔……唔唔！” “你这么说，谁听得懂啊。”女孩站起来，朝周围看了看，“要我联系隼吗？” “唔！” 听到那个名字，云雀突然安心了不少。她相信，隼一定会来救她的。 “我就知道，还好我认识你们话事人。挺可怜的，还是帮你好了。” 女孩拨通了电话。 “哎……我把定位发给你，尽快过来吧。” 云雀想象着隼在雨中奔跑的模样，仿如疾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有那么依恋隼。 巷道末端，有个颤巍巍的身影正在摸索着走近。 暴雨夜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