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生气
凌王是个不好惹的,可沈千秋也是个固执己见的。 他认定了凌王与自家女儿不相配,那也绝对不会看好! 宝贝女儿已经吃够了苦头,栽过一次跟头了,如今他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再次跳入火坑里去? 因此,哪怕在旁人眼里,违抗凌王的命令就等于找死,沈千秋也没有一丝的犹豫。 年约四十的中年人固执起来也是极让人头疼。 沈明城看着父亲和凌墨元僵持不下,不由无奈的摇摇头,对着凌墨元道,“凌大人,既然王爷对我meimei有着那种心思,那也就该明白,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我家妹子是个重感情的人,若是她真的愿意和王爷在一起,那也势必想要得到自家人的支持,如今凌王生气不准我们沈家人进入临城,那日后若是二人真的结了亲,成亲的时候,难道还要拦着我们沈家不成?” 原本冷着脸的凌墨元听到这话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沈明城。 沈明城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身高七尺有余,当年在京都之时也是一名性格豪爽的世家子弟。 外人皆说,这沈家嫡子乃是一个温文儒雅,性情豪爽的男儿,如今凌墨元看来,这个小子估计也是装出来的吧? 那一番话,所含的威胁之意,他是听的清清楚楚。 不管沈家人是否支持,王爷若想要与沈念念成亲。那么势必在成亲之时就要邀请沈家人,如果今日得罪了沈家人,届时在王爷的亲事上做文章,那也是一件不小的麻烦! 这么一想,凌墨元顿时便有些为难起来。 沈千秋面色冷漠,听到嫡子说这话,心里也不高兴。 什么成亲?他是绝对不会允许那些所谓的达官贵人再来祸害自己的女儿的!等这次回去,他就给女儿找个性情不错,家世一般的男儿,嫁进去就能当家做主的那种人家。才适合他的宝贝女儿! 虽然心里不悦。不过沈千秋面上却并未表露分毫。 凌王下令他们不得进入边城,若今日他们真的被逼了回去,那么日后想要再过来,便更是难上加难了! 沈千秋无论如何也不会甘心就这么走了! 凌墨元想了一会儿。干脆招来一个属下。让他前去禀告王爷。然后自己这才对沈家父子说道,“沈大人,此事还需王爷做主。在下并无权利决定,请你们稍等片刻,等在下接到王爷的命令再行事。” “凌大人,这会儿王爷肯定正在气头上,您这会儿去问,岂不是白问了吗?不如你让我们先回去,等王爷冷静下来之后,我们再与王爷好生谈谈如何?” 沈明城可不会这么眼巴巴的在这里干等着。 刚才易卿澜的模样,他可是瞧得清楚呢,这会儿那人正在气头上,要是这个时候再听到关于他们父子俩的事情,肯定不会同意。 所以,如今只有先拿下凌墨元才行! 沈明城笑的一脸温和,即便他方才经历过了一番打斗,身上沾染了不少的污秽痕迹,可就这么站在那儿,却依旧英俊潇洒,看上去很容易得到好感。 凌墨元冷冷的朝着沈明城看了一眼,直接调转了马头,朝着原路返回。 沈明城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看来这凌墨元也知道他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否则也就不会这么干脆的调转马头返回了。 这么想着,沈明城直接转身就将沈千秋扶上马车,虽然已经用了药粉止血,不过还是要尽快回到城里去,找大夫瞧瞧他才能放下心来。 重新接好了马绳,看着地上侍卫的尸体,沈明城轻叹了口气,叫了一个还没有走的士兵帮忙,一起将人就地掩埋,这才又充作车夫,将马车往县城回赶。 而沈念念这边,则是被易卿澜一路直接带着返回了县衙宅子,一路进了后院后,便将她重新塞回了听雪苑内,这才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香月香草两个小丫鬟见到她安然无事的回来,顿时喜出望外的围着她哭了起来。 沈念念有些尴尬的安抚着两个小丫头,心里却是想着易卿澜。 她坐在桌边,微微咬着下唇,心里有些抑郁。 易卿澜是真的生气了。 她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这一路上,易卿澜都没有与她说过一句话,即便是坐在同一匹马上,那人也只是专注的骑马,似乎将她给忘记了。 而回来后,更是一个字也没有吐露过。 不是生气了才怪! 沈念念有些郁闷的想着,心里也跟着不高兴起来。 “姑娘,王爷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呢,听云管家说,王爷直接去了练武场了。” 香月瞧着她垮着一张脸,也知道她心里难受,便开口说道。 “练武场?”沈念念不解的朝着她看了过去,“那是练武的地方?” 香月摇摇头,唉声叹气的说道,“王爷每次生气的时候,就回去练武场,奴婢听练武场那边的下人们说了,王爷每次去练武场的时候,其实都是去自虐的呢。” “自虐!?”沈念念瞪大眼睛,惊愕的看着她,“这是怎么回事儿?!” 香月看了看外面,似乎说出来的话旁人听不得似得,压低了声音凑到她的耳边说了起来,“据说,那个练武场是王爷的师傅所设下的一个什么阵法来着,里面有很多机关傀儡,个个都是高手,王爷每次从那个阵法出来的时候,身上都带着血呢!” 关于那些武功傀儡什么的玩意儿。这些生活在后宅的女子又怎么会知道的清楚? 沈念念听到这话,顿时就急了,连忙站起来,提着裙子,也不管香月香草了,直接朝着院子外跑了出去。 只是却在听雪苑的门口被人拦了下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沈念念呼出一口气,看着守在听雪苑门口的两名侍卫,不解的问道。 “抱歉沈姑娘,王爷吩咐了,日后没有他的允许。您不得私自离开听雪苑。”其中一名侍卫僵着脸说道。 沈念念本就心急易卿澜。现在听到这话,顿时就怒了,“他吩咐的不作数!本姑娘不答应,你们快给我让开。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两名侍卫依旧僵着脸。似乎并没有听到沈念念恼羞成怒的话。只是依旧像两座小山似的挡住了她的去路,不允许她踏出听雪苑一步! 沈念念顿时就急了,好说歹说。这两名侍卫都像是木头似的,根本不理她。 她对易卿澜那是又急又怒,红着眼睛,直接冲到那侍卫的身边,将他腰间的佩刀直接拔了出来,抵到自己的脖子上,怒道,“你们给我让开,不然我就死给你们看!” “姑娘,您小心点,千万别激动!”香月香草见到她竟然拿着刀准备抹脖子,顿时就被吓着了,连忙上前来阻拦。 沈念念却是避开两个丫鬟,红着眼睛,吸了吸鼻子,固执的瞪着两名终于变了脸色的侍卫,厉声喝道,“你们给我让开!” 两名侍卫见状,面面相觑,不管这位沈姑娘抹脖子到底是真是假,他们可不敢逼着她,要是真的伤着了,那他们俩可就遭殃了! 无奈,在香草香月以及沈念念的瞪视下,两名侍卫只得退让开来。 沈念念这才冷哼一声,提着那把佩刀也不放手,直接就冲出了练武场。 香月西安仓两个丫鬟也急急忙忙的跟着她身后,一边哭求着劝说起来,“姑娘,您快把这危险的玩意儿给收起来吧,要是伤到了您自个儿怎么办呐!” “姑娘,咱们都出来了,您就把那东西给丢掉吧,别累着您了!” 对两个小丫头的着急直接当做没看到,沈念念在听雪苑外左右看了看,这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练武场的地儿在哪儿,便直接打断两个小丫头的话,着急的问道,“练武场在哪儿?!” “姑娘,奴婢带您去,只是您先把这东西放下可好?”香草小心翼翼的开口。 不过沈念念却没理会,只是虎着一张脸,“带路,快!” 香月顿时哭丧着一张脸,看着香草都快哭了,这姑娘的胆子咋就这么大呢?! 无奈之下,她只得帮着带路,在沈念念的催促下,也走的极快,很快的便走到了外院侧面的一处院子。 这院子外有四名带刀侍卫守着大门,见着沈念念竟然提着刀就过来了,立即上前拦住,“来者何人?!” 四把亮晃晃的刀尖对着沈念念,很明显,这几位侍卫是将她当做刺客了。 沈念念这才一把将刀丢在地上,上前问道,“王爷是不是在里面?” 几名侍卫面面相觑,皱着眉,其中一人冷冷道,“这里不是姑娘你该来的地方,请立刻回去吧。” “你们去禀告王爷,就说我沈念念要见他!如果他敢不出来,那么,这一辈子他也就别再见我了!” 沈念念面色阴冷的说道,也不管几名侍卫到底是个什么脸色,在香草香月二人诧异的目光之下,她又虎着脸朝着原路返回。 见状,香月连忙上前和那几名侍卫嘀咕了几句,就怕王爷的人生大事儿被这些僵木头给耽误了。 香月以前就在外院做工,对于这些侍卫倒也算是熟悉,她说的话,侍卫们也不不敢不相信。 毕竟这段日子,谁不知道府上住进了王爷的心上人,那位可真是放在心间上宠着的呢,以前苟不言笑的王爷,前段日子,就连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一向喜好战场的王爷竟然没有对那些异族穷追猛打就先行回府了,这可是让不少熟悉凌王脾气的人惊讶不已呢! 见着沈念念理直气壮,毫不畏惧的模样,几名侍卫也不敢耽误,其中一人连忙就苦着脸进了练武场报信去了。 而沈念念往回走的路上,却是莫名的开始生气起来。 外院的路都是青石铺成的,有的小道为了美观,还特意用了同样大小的石子铺路,两边的园子里也都带着一点点绿色,因为初春的缘故,一些春季盛开的花朵也含苞待放这。 沈念念抿着唇,看着那些含苞待放的花朵,不知为什么,听到香月说易卿澜每次去了练武场后出来的模样,她就是越想越生气! “哼,自虐自虐!谁稀罕你自虐似得!” 沈念念怒气冲冲的对着一株不知名的花苞愤怒的叫道。 香月香草则是跟在她身后,瞧着她这个模样,不知为何,竟是觉得有几分好笑,她们正疑惑着呢,这沈姑娘怎么突然就开始使性子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两个小丫头偷偷笑了起来,或许是旁观者清,她们倒是觉得,这沈姑娘对自家王爷并非没有感情。 王爷对沈姑娘的心思她们都看在眼里,而沈姑娘虽然是被动接受着,可实际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拒绝得了像王爷那样的男子的示爱。 要知道,凌王在外面的名声可是极好的,先不说为了东易朝守住了北域大半江山,就是那英俊的模样,也都是闺中女子们喜欢的模样。 虽然凌王不笑的时候,看着有几分凶神恶煞,可是在边境这种混乱之地的女子,喜欢的却就是这种上过战场,有着男儿血性的男子。 南域那边的那些白面书生可不是她们的心头好,于是,凌王在北域不知道多受那些闺中女子们的喜欢呢! 更难得可贵的是,像凌王这种地位的男子,三妻四妾本是极为正常的事情,可在军营里面又有谁不知道,凌王爷的一颗心都给了一个死人。 香月香草二人虽然并不清楚,为何当初明明死去的沈姑娘又活了过来,可这段时间,凌王殿下的心情可是一直很好,对待属下也难得和颜悦色,别提让人多高兴了。 毕竟,凌王虽然为人严厉,可是对下人却很好,并不像南域那边的达官贵人不把人命当回事儿。 也正是因为如此,不仅府中的奴才敬着,就连整个北域的老百姓也是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