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的威力
一夜的时间过得迅速，很快就到了破晓时分。陈华清将挑选出来的二十个人分成四队，每队设一名队长。在扔**时，以队为单位，队长喊“点火”，五人一起点燃瓶上的棉线，队长喊“扔”，五人一起朝目的地扔去，这样做能使燃烧瓶的威力最大化。 经过后半夜的训练，众人已基本掌握了动作要领，特别是点燃瓶上的棉线，动作越发熟练。当第一缕阳光照到成都城墙上时，陈华清把人集中起来，沉声说道：“大家的目的是攻城车，一旦攻城车靠近了，使劲往上扔，听到了没有！” “是！”尽管有半夜没休息，但士兵的精神还不错。 “好！按照分好的位置，各就各位！” “是！” 陈华清和一队一起行动，，一队的队长是孙喜。别瞧孙喜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但胳膊上的劲远超常人，因此被选为队长。 孙喜背着一篓赶制的**，带着队员们到达指定地点。趁着战前的空隙，孙喜偷偷地问陈华清：“大人，这**真能破敌吗？我觉得和火箭差不多。”孙喜不知道**是陈华清做的，否则他也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当然有用，这**和火箭可不一样。火箭射出去只能点燃一小块，**一烧一大片。”**和火箭的原理不同，自然效果不可能一样。 孙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当太阳完全升起来时，奢军开始进攻。奢军的进攻模式还和以前一样，用吕公车开道。 待吕公车靠近城池后，一队队奢兵从吕公车上下来，与此同时，城下的奢兵也一队队的沿着云梯往城墙上爬。在损失了阿牙忽之后，奢崇明发了狠，决定投入所有的兵力，强攻成都城。他刚得到消息，新任的四川总兵杨愈懋带兵进川了。 陈华清在吕公车靠近城墙后，手里拿着个燃烧瓶，等着孙喜的命令，现在他归属于第一队，孙喜是他的队长。 “点火！” “扔！” “砰、砰、砰”，连续好几个燃烧瓶砸在一个吕公车上。 cao作吕公车的奢兵看到对面守城的明军朝他们扔过来一些陶罐子，都愣了一下，但马上就哈哈大笑起来，对面的明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以为用一些破罐子就能破了吕公车，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cao作吕公车的奢兵很快就笑不出来了，那逐渐蔓延的火势透过裹在吕公车上的皮革缝隙烧了进去，猛火油产生的烟雾遮挡住了奢兵的视线，而吕公车的支撑结构又是木料，火势越来越大。 其他三队的**也都扔了出去，烧着了好几架吕公车。 “啊…”被火烧着的奢兵发出了痛苦的惨叫，有一些疼的直接从吕公车上掉了下去。 陈华清没想到**这么好用，短短的几刻钟内，就有一大半吕公车被引燃了，剩下几架没被**照顾的，要么是离得太远，要么是还没推到城下。陈华清见自己背得竹篓里还剩着几颗**，便把一旁还在兴奋的孙喜拉过来，说道：“孙喜，让大家把剩下的**往人多的地方扔。” 孙喜点点头，这**威力这么大，肯定能取得不少战果。 很快，不论是还在往上爬的还是已经攻上城的奢兵遭殃了，打着打着，突然这边起了一堆火，灭都灭不掉，还打个毛啊。没有吕公车的协助，再加上**的威胁，奢军溃退了。此战，明军大胜。 打扫完战场后，朱燮元在众将面前很是夸赞了一番陈华清，并赏了陈华清一百两银子，每个投手赏了二十两银子。后又在庆功宴上赞了秦良玉有识人之才，为朝廷发掘了一位栋梁。 秦良玉趁机把陈华清的一些情况介绍给朱燮元，特别着重说明了陈华清的汉人身份。 朱燮元得知陈华清是汉人后，细细打量了陈华清。凭心而论，陈华清长得很普通，看上一眼绝不会想再看一眼，但陈华清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再加上一副健壮的身体，给人一股蓬勃向上的朝气，丝毫没有此时明朝官场上的死气沉沉之态。而且，陈华清身上丝毫没有那种武人的粗鲁，给人一幅读书人模样，倒也符合陈华清出身富贵人家的说法。 “善之，那**很不错，好好表现。”如果说前面朱燮元夸陈华清说的是场面话，那在他得知陈华清是汉人后，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反倒是真心夸赞了。 “谢大人夸奖。”陈华清拜谢。 庆功宴散后，陈华清赶紧找了个地方睡觉，一晚没睡再加上大半天的战斗，就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 众将走后，朱燮元同朱胜聊了起来。 朱胜给朱燮元倒了一杯茶，开口道：“老爷，你准备用这陈华清？” 朱燮元喝了一口茶，没有回答朱胜的问题，反问道：“你说这次叛乱平息后，四川还有多少可战之兵？” 朱胜想了想回道：“杨总兵的援军多半不会留在四川，登莱和安锦两地的兵也得物归原主，咱四川的卫所兵又不可用，这么说的话，只剩下各地土司的兵了，这也…” “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难保有人不会成为下一个奢崇明。因此我只能扶植一个汉人自己的势力，和土司抗衡。这人必须得有能力，还得和几大土司之间有不错的关系，以前我没有人选，现在有一个陈华清，不用他还能用谁。” “那老爷，为何咱自己不整治军队，震慑土司？” 朱燮元摇了摇头，“铁打的府衙流水的官，我这巡抚还不知道能坐多长时间，更何况我是文官，我出面整治军队，朝廷多有诘难，事情只会越办越糟。” “那老爷您准备怎么安排这陈华清？”朱胜作为幕僚，他的工作包括了和朱燮元的上司打交道，给朱燮元的下属通口风，让他们做准备。 “重庆卫、永川千户所、涪陵千户所已被打散，需要重建。” 朱胜暗暗记下了这三个卫所，并在心里琢磨拿下这三个卫需要付出些什么。 “朱胜，你也累了一天了，下去休息吧。” “是，大人。” 回到自己的住所，朱胜打开地图看了一下重庆卫、永川千户所、涪陵千户所三个位置，皱了一下眉头，这三个地方旁边可都不是什么善地，特别是重庆卫，旁边就是盐商龚大海的地盘（前文中龚大海买了陈华清的半块玻璃镜子）。这龚大海在蜀王手下做事，手底下又有三百盐丁，占着好几处盐井，朱燮元曾想着收回这几处盐井，但被蜀王几次明里暗里的阻挡后不了了之。 除了盐商外，这涪陵千户所离酉阳土司不远。虽说酉阳土司向来是跟着石砫白杆兵走，但难保他们不会对涪陵千户所的重建介意。 让陈华清接手这三个地方，朝廷方面倒好说，反正现在这卫所朝廷早就不想管了，更何况是被打散的卫所，主要的问题是这陈华清能不能在这三块地方站得住脚。朱燮元能给陈华清的也就是一个身份，其他的就需要陈华清自己想办法了。 朱胜细细地想了想，自己的老爷其实并没有给陈华清多少好处，反而是丢给他不少麻烦。若把这三地治理好了，证明朱燮元有识人之明，也达到了朱燮元牵制土司的目的，若这三地还是一副烂摊子，朱燮元也没有多少损失，最多就是看错了陈华清这个人。总的来说，陈华清面临的情况很复杂，挑战远大于机遇。 说起来，朝廷在正德年间就开始大规模拖欠卫所的俸禄，到了嘉靖年间，各地卫所特别是沿海地区卫所的崩坏，不能承担抵御倭寇的职责，朝廷开始实行募兵制。募兵所费钱粮甚多，本来拖欠卫所的俸禄后面就干脆不发了，军户们只能自谋生路。富庶的江浙地区都这样，贫穷的云贵川内陆地区情况更糟，有些地方在朝廷的册子上还能找到，但你到实地一看，什么都没有，军户都逃光了。卫所制早已崩坏，现在还留下的都是一些世袭军官，靠压榨军户们牟利。 朱胜合上地图，闭目思考了一阵，暗道：“这陈华清，不知道能不能办成事？” 奢军大营，奢崇明了解了兵败的原因后，召集诸将开会。 “明人火器太犀利，今天上午他们又出了一种**，威力甚大，不知诸位有何办法？”奢崇明说完特意看了一眼王为，希望他能想到一些好办法。 可惜王为对火器也是一知半解，一直闭嘴不言。 张彤见冷了场，开口说道：“王上，依我看，咱不用管他明人用什么火器，和他们硬拼。” 樊龙也说道：“王上，咱们跟明人硬拼就是，他们现在也就是靠着火器在强撑着，明人现在比我们难受得多。” 其余诸将附和。 “好，那明天继续攻城，我就不信攻不破这成都城！” 今日一战，明军靠着**毁掉奢军大部吕公车，击退奢军，足见**的威力，而陈华清也凭借着**的威力进入了朱燮元的视线。自此，陈华清不再是以前的无名小卒，真正进入了大明的官僚体系。 蝴蝶开始扇动自己的翅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