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火枪队
刘大刘二兄弟俩演示完火绳枪后，陈华清带着两人到专门给两人安排的住处。在到达住处后，陈华清向刘氏兄弟两请教道：“两位，这火绳枪使起来如此费时，在战场上该如何使用？” “陈千户，我们火器营不仅仅是有火绳枪，还有火炮，真打起来我们也就是一开始发挥点作用，后面还得靠着其他营的兄弟们支援。” 陈华清点点头，然后拿起背在身上的鲁密铳继续问道：“刘大兄，我刚才看你演示，枪管里的火药是靠火绳点燃的吧？” 刘大回道：“嗯，火绳引着火药。” 陈华清又拿出平常经常使用的打火石，把它贴近火绳枪的引药锅处，说道：“你们说，如果把火绳替换成打火石，那样是不是要方便些？”陈华清知道一点燧发枪的原理，故拿出打火石来类比燧发枪上的燧石，听听专业人士有什么意见。 刘大没说话，刘二要过打火石去，盯着打火石陷入了沉思。 “怎么样？”陈华清问道。 刘二没回话，刘大在一旁解释道：“抱歉，陈千户，我这弟弟就爱捣鼓这玩意，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了。” 陈华清不在意，再把刘家兄弟送到住处后，陈华清立刻去找石当。 石当正安排在卫所军中挑选可以使火器的人，见陈华清来了后，放下手里的名单，走上前道：“大人，人挑好了。” “这么快。”陈华清坐到主位上，拿起名单看了起来。 石当解释道：“大人的亲卫营报上来十个，特战营报上来五个，驻在重庆卫的部队里报上八个。” “嗯，一共二十三人，尽快把这二十三人集合起来，明天跟着刘家兄弟训练，我们一共有十七杆火绳枪，就选出十七人来，成立个火枪队吧。” “大人，火枪队这个事我觉得不靠谱。苏沪说得不错，这火绳枪使起来太费劲了，上了战场用处不大啊。”石当不看好火绳枪。 陈华清不是一个乾刚独断的人，对于石当的质疑陈华清解释道：“这火绳枪使起来是费力，但如果我们把它用在该用的地方还是能发挥很大用处的。火枪队不是光有使火绳枪的人，我准备每个火枪手配一个刀手，跟火枪手配合。” 石当见陈华清坚持，也不再说了，心里琢磨着如何选刀手。陈华清站起身来，继续道：“火枪队的战力如何，这个事还得靠训练，光说是说不出来的。石当，近期就把火枪队的事当成要事来办，一开春我们就要打仗了，我希望到时候火枪队能起到作用。” “是！” 陈华清离开军营后，本想去看看马铃，又被亚伦找****了。 这次亚伦在蚝境和家族取得联系，把川地的情况汇报给家族，并建议家族不要在川地投入过多，这地方不是一个好市场，太穷。 亚伦的家族没听从亚纶的建议，此时他们的境遇实在是太糟糕了。欧洲靠着古老东方发财的家族太多了，远在地中海的意大利城邦威尼斯的亚伦家族也想去东方淘金。 但东方的情况比亚伦家族想的要复杂得多，南中国海，完全是明国海盗和弗朗机海军的天下，在这个地方做生意，至少得给两家中的一家交保护费，亚伦家族靠着教会的保护好不容易到达蚝境，却发现最大的问题来了，他们找不到买主。官员们不屑理他们，仕绅们视他们为洪水猛兽，商人们只对银子感兴趣，就连百姓们也对他们抱着敌视的态度。眼看着，这笔货就要烂在手上了。来的路上还有教会保护，回去有谁保护，亚伦家族来蚝境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半个南洋。 现在亚伦和川地的一个明国武将有了联系，亚伦家族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想法，让亚伦跟那位明国武将建立贸易联系，为此，亚伦家族的那位船主还交给亚伦一件利器，希望能博得明国武将的好感，在他的地盘上贩卖货物。 亚伦是在不了解自己家族是怎么想的，重庆不仅穷又离得远，和陈华清做生意绝对要赔本啊，但亚伦也只能想想，事情还是要办的。 见到了陈华清，亚伦道了声过年好，然后说道：“陈将军，此次交易您感觉到怎么样？” 陈华清说道：“很不错，你们的货很不错，若有机会我还会跟你们交易。” 亚伦听了陈华清的话赶紧道：“陈将军，现在就还有一个交易的机会，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 “哦，是什么，说来听听。” “我听说将军要在您的领地开设一个集市，我们家族手里有大量货物，能否在集市上售卖货物？” 陈华清奇怪的看了一眼亚伦，不是说威尼斯的商人都是爱金币胜于爱自己的生命，瞧这亚伦也不是败家的主啊，不过陈华清也没说什么，只是道：“可以，不过得交税，念于咱上一次交易的不错，税二十抽一。” 亚伦感谢道：“多谢将军。将军，我这儿有一件宝贝，想必您一定会喜欢。”说完亚伦把自己身后背的盒子取下来，递给陈华清。 陈华清打开盒子，盒子里的是一把类似于后世手枪模样的火枪，令陈华清有些称奇的是没有火绳。陈华清拿起短火枪，问道：“这是火绳枪吗？” 亚伦摇摇头道：“不是，在我们那边称它为簧轮枪，不用火绳引燃火药，只要扳动扳机就行。” “这礼物不错，你们家族也是有心了。亚伦，你放心，你们家族在重庆必会得到公正的对待。” “多谢将军了。” 拿着簧轮枪陈华清去见了马铃，马铃是第一次见簧轮枪，学着陈华清拿着枪瞄了半天。 第二天，火枪队的火枪手和刀手全部集中到训练场上，接受刘大刘二的训练。 在刘大训练火枪手的空隙，陈华清把簧轮枪交给刘二，并道：“刘二，你看这把枪怎么样？” 刘二看了看扳手处，眼神一亮，喜道：“陈千户，这不就是你昨天说的那个打火石吗？原来真有这种火铳啊！” 陈华清期待的看着刘二说道：“怎么样？这种枪能不能做得出来？” 刘二又把簧轮枪从头到尾仔细看了看，摇头道：“不行，光凭我做不出来，这个东西对铁料的要求很高。” 刘家兄弟，刘大擅长的是用火器，刘二擅长的是制作火器，两人用的火绳枪就是刘二打造的。朱燮元的火器营不是一群光会打仗的，里面的火器匠人也很多，而火器匠人也是会使火器的。 “加上成都那边的人呢？”陈华清不死心。 “还是不行，成都那边也没这么好的铁料。” 拿回簧轮枪，陈华清很失望，燧发枪是簧轮枪的加长版，以重庆目前的冶铁水平，更不可能做出来。 一天下来，十七名火枪手被选出来。按照陈华清对刘大选人的观察，火枪手最重要的要求是胆大心细。不胆大的人不敢开枪，不心细的人容易炸膛。其次是眼神好的，虽然火绳枪在点燃火绳时火枪手是闭着眼的，但准头也不能太差，不然火枪队就真的废物了。 刀手好选，在火枪手开枪的时候刀手站到火枪手后，火枪手开完枪后，刀手和火枪手互换位置，保护火枪手。按照火绳枪那没法快起来的装填，陈华清只能把火枪队的作用放在第一轮放枪的时候。 刘二不如刘大擅长使火绳枪，陈华清索性便把刘二请到重庆卫唯一的打铁作坊，让作坊里跟着两名铁匠学习打铁的孤儿学徒跟着刘二学点东西。至于那两名铁匠，都是同行不见得会跟刘二好好学。 整个重庆卫都是为卫所军服务的，打铁作坊也是如此。若是寻常百姓家给铁匠当学徒根本不可能让学徒中间跟着其他师傅，但在重庆卫，一个军令就能解决，甚至包括铁匠本身就是从军队里出来的。 火枪队的建设很顺利，训练场上天天都是发射火绳枪的“砰砰”声，幸亏火器少，不然陈华清还真负担不起火药和铅子。 黄诚在得知卫所军要建一支火枪队后，直接找上陈华清，把去年卫所军的账簿给了陈华清，黑着脸说：“大人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的贵，若大人在这样乱花下去，咱重庆卫很快就没钱了。” 火枪队的消耗很大，陈华清舍不得用颗粒火药，火枪队用的训练火药都是从外采购的粉末火药。 为了减少消耗，最好的办法是重庆卫自己生产火药，但陈华清不知道哪里有火药匠人。没办法，陈华清正准备以前的老办法朝朱燮元要人时，流民中发现了火药匠人。这火药匠人以前是做爆竹的，在乱世里做爆竹的手艺没一点作用，在成都活不下去后跟着流民大军流到重庆卫。代表大会后重庆卫把流民青壮统一管理，这火药匠人勉强算是个青壮被带到重庆卫。 火绳枪用的火药比爆竹用的火药要纯净，火药匠人在看过一些火绳枪用的火药后，表示自己完全能做出来这种比较纯净的火药，只是很费时间。 陈华清不怕花时间，只要能做出来就行。同时，陈华清把火药匠人调出流民青壮营，调进卫所军里的工匠作坊，待遇要比以前好得多，起码吃得不再是顿顿喝稀粥。 流民青壮里懂得手艺的人不少，火药匠人的事让众人大受鼓舞，一时间以前是匠人的流民纷纷展露自己的手艺，希望能脱离流民青壮营。 对此事最高兴的还是黄诚，重庆卫百废待兴，正需要各种匠人。 半个月后，火枪队正式成军，卫所军算是有自己的火器部队了。刘大和刘二在陈华清的盛情挽留下也离开重庆卫回成都复命，让陈华清颇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