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五 佳人难再得

    “知书，我们走吧。”蓝素素心里叹息了一声，这件事情对那个人的打击是极大的吧，这虽然并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是有时候当断不断反而更加的负累，就这样也好，这样的时候蓝素素自然是不会说什么话来按为高渐离的，他知道现在自己有什么多余的举动的话只会被认为是对高渐离余情未了，现在的她不会这么做也不能这么做。

    “是，小姐。”只是几人都感觉到了蓝素素身上弥漫着一种悲伤，甚至是有些无奈，知书几人甚至觉得蓝素素又何必这样的退让，既然高渐离都挽留了，小姐又何必让自己这样的痛苦呢？但是蓝素素既然决定了，他们也不会在反对什么，因为他们知道小姐做事情都有自己的心思，很多时候顾全大局会比只看眼下重要，一直跟在蓝素素身边的她们又怎么会不明白要将目光放的长远这一点呢？

    蓝素素带着三人从高渐离的身边走过，这一次高渐离没有再一次伸出手抓住蓝素素的手腕，他还停留在对蓝素素的话的震惊之中，蓝素素告诉他她是聆海听涛的家住的时候他虽然惊讶但是也并没有多少不能够接受的感觉，因为蓝素素是这样的特别的一个人，如果她说她是他就会相信她，只是因为她够聪明够睿智，更是有远见，对于世间上的事情她也有很多特别的看法，这一切的一切让他并不觉得惊讶。

    但是，蓝素素说她和蓝洛灵是姐妹，她其实是永平侯府那个失踪了十年之久的大小姐他却是有些无法接受的，小的时候因为皇上和永平候的关系极好的原因，在宫宴的时候他也见过蓝素素。那个女孩三岁的时候也还被奶娘抱着蹒跚学步那个时候那个女孩子不仅仅是不会走路，甚至是说话也只是会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但是那个时候的永平候和自己的父皇对那个女孩子都是格外的疼爱，或许只是因为怜悯她没有亲生母亲又还不仅仅是不会走路更是有些痴傻的原因吧，这样的一个观念早就在高渐离的脑海之中根深蒂固了。因为这样的想法，在永平侯府人带着蓝素素去相国寺祈福突然遭遇大火的时候，高渐离也还外人一般认为哪个女孩子就这样在大火之中化为灰烬了。毕竟一个痴傻的孩子就算是身边有奶娘陪伴也不可能会幸免吧。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带着一个孩子在火海之中逃生！

    不过因为永平候一直都没有为蓝素素立衣冠冢，所以大家在私底下都以为蓝素素已经灰飞烟灭，但是却也都不敢说什么。因为永平候对这个傻女儿的疼爱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甚至又一次丰都成之中一个官员因为直言蓝素素是个傻子这件事情就被永平候打个半死，这也是一向正直的永平候唯一的一次不理智的行为，高渐离还记得皇帝表面上因为这件事情罚了永平候半年的俸禄。但是却也赏赐了许多的好东西给蓝素素，说是安慰她。让她好生休养身体，皇帝当时做这件事情的时候高渐离就在一旁，所以这件事情他也是有着很深刻的印象。

    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蓝素素竟然会真的是永平侯的大女儿，那个在相国寺的那一场大火之中本来应该死去的大小姐。竟然还活着，而且活得这样的高调，这或许真的就是她聪明的地方。大隐隐于市，谁都不会想到一个傻子竟然会做生意。还在十年之内就成就了这样的商业帝国，聆海听涛的许多的管理方式就算是许多老牌的行商都没有办法和他们相比较，甚至他们的东西都永远引领着天月大陆的整个潮流。现在高渐离也才想明白砚雪衣作为雪砚国的摄政王为什么还会和蓝素素交好了，这并不是因为蓝素素的美貌，而是因为她的才华，砚雪衣从来都不会吝啬对有才华的人表示欣赏，并且从来都是不会顾及身份结交朋友的人，高渐离自以为自己已经想通了这些问题的关窍，又怎么会在意很多细节。或许也并不是他不在意，而是有很多隐秘就算是他现在皇子的身份也不会知道的原因吧，知道这些事情的人无疑不是一个国家的首脑或者高层，显然现在的高渐离还没有达到这样的程度。

    就算是现在高渐离的大脑在飞速的转动，但是她依旧还停留在震惊之中，他震惊于她在这一刻想到的所有的问题，他更多的也是后悔，他因为他虽然想明白了许多的事情，但是他更加的明白，像蓝素素这样的一个奇女子，就算是最自己动了心也是极为理智的人，他们其实是同一类人，他们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也只会做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现在的情况之下蓝素素会选择离开或许并不是因为圣旨赐婚这件事情，因为他知道蓝素素和蓝洛灵本来就是同一天出生的人，那么她们的及屛自然也会是在同一天，蓝素素之所以会提前和自己一同回到丰都想来也是有这样的原因在里面吧，毕竟一个人再怎么风光也是想要回到自己的家的吧。

    高渐离知道蓝素素并不是那种太过于重视名利地位的人，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蓝素素要回永平侯府是因为金钱或者权势什么的，毕竟身为聆海听涛的家主蓝素素可以说是交游广阔，就算是很多豪门贵族行商大户都是要买蓝素素的面子的，这样的她虽然不能说是呼风唤雨，但是也是有着非同凡响的影响力的，如果说她恢复到永平侯府大小姐的这个身份的话甚至只会是让她束手束脚，她是一个聪明绝顶的生意人，又怎么会做这样子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呢？想到小的时候永平候对这个女儿的宠溺，唯一能够解释的也就只是蓝素素对自己的父亲还是很有感情的，所以在自己平安的长大成人之后依旧是想要回到父亲的身边的，至于小的时候为什么户不愿意出现，或许只是为了争取一个安全的成长的空间吧，蓝素素真的和自己是一类人呢！

    想明白这些高渐离心中更是苦涩。因为他知道蓝素素这一去就是不会回来了，就算是他的人回来了曾经属于自己的那颗心也是不会回来了，仙子阿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是无可奈何，自己竟是没有再挽留那个人的理由，更是没有任何的机会了，想明白这一点让高渐离心中的疼痛更加的加深了，他本就一直在痛苦之中挣扎。现在这样子只是更加的让他痛苦而已。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什么时候对于蓝素素的执念竟然和他对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的渴望一样的深沉了。

    高渐离站在码头上，任由运河上吹来的微风抚乱了自己的发丝，蓝素素已经带着知书几人上了大船。蓝素素此时就站在船头之上，蓝洛灵虽然是坐在马车之中，但是她却是一直观察着高渐离和蓝素素两人之间的发展，看见蓝素素义无反顾的上了船。蓝洛灵心中很是开心，开心到她竟然忽略了高渐离那满是心疼哀婉的神色。三个人在这一刻形成了一个奇妙的三角形，作为被三根看不见的线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的三个人之间在慢慢的形成一种外人看不见的纠缠不清的磁场，这一刻只不过是三个人之间不停的纠缠在一起的人生的开端而已。

    “识画，你去将匣子里面的东西收好。送到那辆马车上去。”蓝素素这一次是铁了心不给蓝洛灵面子，不仅仅是在他的面前炫耀了自己手中的珍贵宝石，而且一定要蓝洛灵收下自己的‘礼物’！这就是蓝素素要蓝洛灵为她羞辱自己的行为付出的代价。

    “是。我马上就去办好。”识画点点头，蓝洛灵今天的行为实在是太过于过分。折让本来就对她没有什么好感的蓝素素身边的人更加的厌恶她，所以她们完全不介意蓝素素此时此刻的所作所为，自己的小姐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还不许他们收回一点利息么？

    蓝素素站在船头上看着识画走到高渐离的面前，一句话也没有说，蓝素素知道识画甚至不会再给高渐离一个好脸色，识画板着脸收起蓝素素的红木匣子，抱着匣子走到蓝洛灵的马车面前停下，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就直接的将匣子放在了马车之上，蓝洛灵经历这样的事情确实只是觉得羞辱但是他却是不敢进这些东西丢掉，因为这是蓝素素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的东西，也明确的说了这些东西一定会送给她，他知道丰都城中的消息传递的几乎可以说和风一样的快，现在只怕是永平侯府之中的人也都知道她今天做了什么好事情，这些东西自己已经是没有处理的权力了，只能带回去了。

    蓝洛灵心中虽然是知道自己必须这样子做了但是口中却也依旧是不饶人的，但是识画是什么人，又怎么会让蓝洛灵占了什么便宜，直接将蓝洛灵说的哑口无言，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就走了，高渐离看着这一切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一来是因为他对于蓝洛灵今天这样愚蠢的行为深恶痛绝，二来是现在的他还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来阻止这件事情，大不了就在以后慢慢的哄一哄蓝洛灵吧。

    高渐离在自己的心中叹息着，却是一阵大风突然吹来，稿件里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只听见码头上留下来的那些人的惊呼声，天上飞着的鸟儿们也都突然躲到树梢上，就算是水中时而跳跃的鱼儿们也都在游向深深的河底。高渐离只看见本来还想要骂人的蓝洛灵突然之间长大了嘴巴，惊讶的看着运河之上，身世顾不得她的淑女仪态。

    高渐离顺着众人目光所及的方向看去，蓝素素头上的纱帽被刚刚的那一阵大风吹到了河面之上，只见蓝素素穿着一身白衣站在高高的船头，衣衫猎猎飞舞，身后的长发也随风飞扬，她此时依旧是一张素颜，眉不画而黑，唇不染而朱，一双妙目之中蕴满了让人读不懂的情绪，此时的她却是毫不在意的将自己的绝世之美展现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