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七章 挡在身前

    “你带我去？可是你……”封逐月面上却还是少有些迟疑，只因为顾忌许多。

    只看锦瑟并不做回答，却是重重点了点头，面上神情给人一种十分坚定的感觉。

    封逐月还是有些犹豫，面上露出几分难色，心中又不禁开始仔细思忖起来。她思来想去，心中还是有些犹豫，若是从前，以锦瑟的身手要带她进秦姨娘院中只怕不难，但眼下锦瑟还未痊愈，封逐月心中自然有许多忧心疑虑。

    “可以用这个。”却听锦瑟缓缓开了口，又从袖中取出一物。

    封逐月认得那东西，那是赫连敏兰常常用的，银色的弹丸一般，只需要仍在地上，四下便会顿时白烟缭绕。而这烟雾之中很有可能让人昏迷。

    “这东西……”封逐月面上一愣，继而却也不禁大喜。她抬起头来，与锦瑟相视一笑，二人之间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锦瑟虽然不曾露出笑意，但此时此刻的气氛却十分融洽。

    这一刻，封逐月仿佛不记得眼前的锦瑟是那个淡漠的仿佛没有一丝表情的那个锦瑟，而是一个值得信任足以依靠之人。

    “如此，小姐可信我了。”锦瑟缓缓开口问道。语气仿佛还是平素那般平静，却又好似是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调笑。然而锦瑟面上也始终没得半分表情，便也不曾显露出一丝异样。

    封逐月轻轻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这事情有何不可。”封逐月嘴角还挂着浅浅笑意，如此一来她也终于有了办法去看秦姨娘，“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去吧。”

    锦瑟没有说话，单单只是点了点头。这就跟随封逐月一同去到秦姨娘那儿，只是封逐月走的却是秦姨娘院中的后门。却看后门那儿居然还有人守着，这般阵势着实让人有些看不懂。

    锦瑟正要上前，封逐月一把拉住锦瑟的袖子，这般动作弄得锦瑟心中一惊，却也不是害怕，只是莫名有些慌乱。

    锦瑟回头看了封逐月一眼，封逐月轻声开口道：“只怕这院中还有别的人。”

    锦瑟当即明白了封逐月的意思，这便停下脚步来。却也正是这个时候，却听着后院门的大门发出“吱吱吱”一声响，居然是这就被人打开。

    封逐月心中当即便是一愣，没想到自己居然如此不凑巧，一上门便和这院中守着的下人撞上。却不曾想到门扉被人轻轻推开，继而却是伸出来一双指节匀称骨骼修长的手，那是一双极其白皙的手，却也决然并非是一双女人的手，只因为那双手看着便仿佛十分有力，单单两根修长的指头撑在门上，继而露出半阙白衣来，居是有人独倚在门边。下一刻，那人用一双略略狭长的眼在封逐月身上打量去。

    那一刻，封逐月居然不知自己的心情该是欢喜还是悲哀。目光对上那张熟悉的面容，却看赫连文之一身慵懒的模样，嘴角虽然依旧挂着笑容，给人的感觉却并非是一位明朗的少年，反倒像是骨子里渗透着勾人的气质。浑身都仿佛带着一种邪气，而那少年微微挑起的双眼此时此刻微微眯着，好似眯成了一道弯弯的月亮一般。此时，他打量着封逐月，目光中不带一丝惊讶，仿佛是早早就预料到了封逐月会在此时此刻现身。此时，他的双眼虽然带着笑容，目光却说不出到底是平静淡漠还是蛊惑。

    封逐月只觉得他一双眼直直盯在自己身上，看得自己只觉得心中发麻。她说不出那目光究竟给人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和赫连文之，这一遭仿佛久别重逢一般。赫连文之的面容上并无半分惊讶，更好似淡漠或者毫不在意。反倒是她，面上露出久久的惊讶不已，失了平素那份平静淡然。

    却无人看见站在一旁的锦瑟正暗暗咬着牙，他双拳微微攥紧，站在一旁一动不动。此时此刻，封逐月和赫连文之之间仿佛再无第三个人，他虽然身处她们两人中间，对他们而言却仿佛不存在一般。

    锦瑟说不出在此时此刻遇见赫连文之他的心情该是如何。他只知道紧紧攥紧双拳，感觉手心很快便渗出汗渍，他在这里只是稍微站了一下，却仿佛是这样一动不动地站了一年那么久。

    封逐月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是赫连文之……

    他攥紧的双拳仿佛要将自己的指节一并捏碎一般。他下意识缓缓低下头去，这个动作并没有引起任何的人的注意。封逐月的目光还在赫连文之的身上，而赫连文之的目光也始终在封逐月的身上。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完全就像是多余出来的那一部分。

    封逐月微微皱紧了双眉，目光中闪过堪堪一丝冷冽。然而，她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和赫连文之打这一声招呼。

    她总觉得自己此时此刻仿佛已经有半辈子不曾见过赫连文之一般，当那张熟悉却又带着迥然不同气质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心中的确惊讶万分，更多的却居然是不知所措。

    只因为这一次和赫连文之见面的场景到底还是太过于突然了。

    封逐月虽然很快便恢复得一副平静模样，却始终不知道该要如何开口，虽然只是短短时间，但这短短时间内，便仿佛已经过去一个世纪。她目光落在赫连文之身上，看着那少年嘴角轻轻扬起的笑意，那一刻，她不知自己看似平静的面容上终究露出了破绽。

    仿佛是过了许久，其实也至多不过是短短时间，封逐月仿佛这才回过神来，目光却是立刻从赫连文之身上转移到了身边的丫鬟锦瑟身上。继而便是本能地将锦瑟挡在自己身后。

    那一刻，锦瑟只觉得心中猛地一颤。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个瘦弱娇小的背影，他心中原本的压抑和不知所措仿佛尽数都已烟消云散。

    他其实并不曾想到封逐月会挡在自己的身前。

    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什么人在这种时候挡在自己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