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满口胡言

    封逐月面色十分不好看，仿佛她心中那些压抑许久的感情终于要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

    而清姨娘的面色则是更加不好。封逐月的演技如此不凡，这般架势，分明是又要在她面前演出一场好戏。可惜清姨娘既然看透这一点，是决然不允许封逐月继续在自己面前兴风作浪的。她若是直接和封逐月撕破脸，其实又有何妨，可是以防万一，清姨娘还是选择不要那么快和封逐月撕破脸皮。

    “逐月，眼下的场景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清姨娘面露几分关切的样子，“想要从这丫鬟口中套得什么只怕都是枉然，这丫鬟狡猾的很，她是不会说出真话的。逐月，你的心情姨娘理解。可姨娘也是为了你着想。”

    “姨娘说的对，姨娘为逐月着想，逐月如何看不出来？”封逐月面上露出几分不安，“只是这丫鬟毕竟是逐月身边跟了那么多年的贴身丫鬟。逐月和她之间，早就有了太深的感情。听竹做出那种事情，逐月尚且能够原谅她一次……逐月既然能原谅听竹，自然也该给听荷一次机会……”

    “所以姨娘才说你这丫头就是太过心善。”清姨娘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却是直直地看着封逐月，那平静而冰冷的目光，如同正在逮捕猎物的野兽一般，充斥着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她已是不知第几次和封逐月目光相对，可是无论她看着封逐月的目光是温柔是冷冽凶悍又或者其他，封逐月却始终在她面前不为所动，仿佛早就将她看穿，将她心中所想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实在不知，封逐月究竟是真的将她看穿了，还是装得如此平静？

    但眼下封逐月做出这般举动，却是太明显了。

    “逐月，这丫鬟便留在我这吧。你今日来这之前，想必也早就想过无论之后发生什么，你对着丫鬟必定太过心软。”清姨娘说完这话轻声叹了口气，她仿佛很是为封逐月担心，而封逐月面上一愣，心中却其实并无过多的情感。

    但是即便是封逐月，心中却也会有慌乱的时候。清姨娘的威胁也好故作温柔也好阴谋算计也好，这些东西在封逐月的眼中早在不知何时都变得无关紧要。清姨娘和她之间，看似清姨娘占据了全部的优势，但实际上呢？清姨娘杀不死她，她要杀死清姨娘，却已是轻而易举。

    猛兽捕猎猎物的过程之中，有一个环节却是十分有意思的。那就是它们会同自己的猎物嬉闹玩耍，甚至让猎物反抗自己，让猎物自鸣得意，最后再一举击杀。而从头到尾，真正的狩猎者是不可能轻易被那猎物伤害的。

    清姨娘自以为自己是狩猎者，可是实际上却是不然。

    但眼下却也一样有一件让封逐月头疼的事情。但是封逐月也早就在不知何时开始学会了能耐，学会了等待。也学会了要如何去争取。

    “姨娘说的对，但是逐月无论如何都想要问这丫鬟这些问题。想要从她口中听得事情的真相。”封逐月这样说，却其实也是始终未曾和清姨娘撕破脸皮，若是封逐月要和清姨娘撕破脸皮，她便不会这样说了。

    “逐月这话也有些道理。但姨娘这么说也是为了逐月你着想。”而清姨娘也看出来这一点。心中却是不禁想着，封逐月这下实在异常的很，“逐月，姨娘的话你不听吗？”

    封逐月面上一愣，还未说话，那边却是已经传来那丫鬟听荷仿佛哀鸣的声音。

    “小姐……小姐……小姐，奴婢没有说谎，奴婢没有……”听荷的哀怨声听着如同是走进穷途末路的一只小兽，她悲哀的哀嚎声中带着凄凉和悲切。

    此时此刻，她正注视着封逐月，仿佛可以从封逐月身上得到希望。

    “姨娘……逐月以为，这事情……”

    封逐月的话还未说完，只看清姨娘眉头一皱，冷声道：“我方才就说过，大小姐太过于心善。这丫鬟几句话下来，大小姐便心有不忍？那我先前让人打了这丫鬟几巴掌，大小姐不会就此怀恨在心吧？”清姨娘是到现在都有些猜不透封逐月此番前来究竟是什么目的。她若是为了陷害清姨娘而来，又为何如此拖拖拉拉？这其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清姨娘自然不知道封逐月还在等待着一件极是重要的东西。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封逐月心中的平静也开始变得不安。因为时间越来越长，清姨娘的耐心也越来越少，她设置的悬疑却也越来越没有了看点，清姨娘现在只怕已经拿定主意该要如何对付她了。

    而封逐月，原本仿佛稳cao胜券。如今随着时间的流逝，情况越发不了，封逐月也不觉心生不安。但是即便如此，她却依旧愿意相信锦瑟。

    而眼下，她却唯独将时间继续拖延。

    “逐月怎么可能因此对姨娘心生怨恨？姨娘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逐月好，逐月心中怎么会不知道。”封逐月面露几分难色，“只是……逐月……”

    “今日大小姐前来，为的不就是弄清楚某件事情吗？眼下那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大小姐却反而颇为不信任的模样？这又是何故？这丫鬟满口胡言，大小姐莫非却是真的信了？”

    “逐月并非这个意思。恰恰相反，逐月现在已经知道这丫鬟所作所为都是别有目的，所以逐月想要知道这丫鬟到底有什么目的……”

    清姨娘勾起嘴角笑道：“大小姐若是真的这么想，却为什么对我的话如此不信任呢？”

    “逐月不知道逐月何时表现出对姨娘不信任？”封逐月故作疑惑。

    清姨娘眉头微皱，暗想着自己难道又要被封逐月几句话又绕进去不成？这封逐月分明是故意如此，谁知道她背地里还在打着什么算盘？清姨娘真真是气愤到了极致，想着索性和封逐月撕破脸皮才好。

    反正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