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谈一谈

    “姨娘这番话实在谦虚了。”封逐月在一旁笑了笑，“逐月以为，姨娘未必就不能胜任，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姨娘有这份心意，还怕做不好事情吗？”

    秦姨娘道：“哪里有那么简单……”

    “那爹爹以为如何？”封逐月转头看向封询，“逐月以为，姨娘心思细致，能担此任。爹爹以为呢？”

    “掌管整个封家的大事小事……这只怕不是一件容易事情。”封询想了想，终究还是有些犹豫，“不过我的确早就有让秦姨娘学着打点府中事物的想法。这次清姨娘重病，也不知道几时才能痊愈。”封询又暗想着自己早先时候就又打算不再让清姨娘掌管府中之事，眼下发生这种事情，倒也正好就此免了清姨娘的权力。

    封逐月却看封询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暗想着封询是否早就有什么打算？她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随意开口，但仔细想想却也晓得封询不可能一下子将府中全部事物都交给秦姨娘打点。

    而封询眼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封询眼下的想法却是事关重大，清姨娘病重，这府中的事情封询似乎也不打算再叫她管理了，只是这日后的事情还难说的很。府中还有木姨娘容姨娘都可打点府中事物，容姨娘虽然也不曾管事，但容姨娘本就是个才女，也颇为精通算术，对财务十分敏感，处事也十分利落，只是外边素来传闻容姨娘这人是不喜欢搀和这等事情的，但是封家三小姐可不是也曾经去找过封逐月……只是封逐月虽然和那封暮歌见了面，却未曾答应去见容姨娘。封逐月对那容姨娘始终满怀戒备，这其中也有很大缘故是因为自己同封暮歌的关系是在微妙，再来是因为容姨娘这人太过神秘，太过叫人莫不清她的底细。而封家的二小姐也曾经找过封逐月，若是这两人也都是代表容姨娘和木姨娘为这封家管事之事而来……

    封逐月微微眯了眯眼，只得笑道：“这件事情的确非同小可，也的确事关重大，想来还是改日爹爹召集封家上下一起商议吧。秦姨娘愿意为爹爹排忧解难，爹爹不如到时候让秦姨娘也参与其中学习一二。”

    封询眼下也是一样没有心情想这些事情，听封逐月这么说，他自然乐意。

    封逐月又道：“只是临近年末，事情可就多了，不如爹爹两日之后就着急封家上下一同讨论此事？两日之后清姨娘的病情想必也能稳定些，爹爹也可放心。”

    “大小姐果然心思细致周到。妾身以为大小姐的主意极好。老爷觉得如何？”秦姨娘连忙附议道。

    封询觉得封逐月的考虑细致周到，自然没有什么不同意。“好，就按照逐月说的吧。逐月的确心思细致，已经能够为跌得排忧解难了。”

    封逐月不知道封询眼下说这话可是故意说她的好话，她笑了笑：“那是女儿分内之事。而且女儿从小就看母亲为封家的大事小事cao劳，时日渐远，许多事情虽然已经记不清楚，可是从前母亲cao劳时候的身影却已经挥之不去。逐月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曾经这样教导逐月，要逐月宽以待人，多为别人着想，更要逐月谨记万事都要切记以封家上下为重。母亲虽然早逝……可是那些话，逐月从来没有忘记……”封逐月说着说着，却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封询却已经将那些话听了清楚，心中不禁无限哀伤起来，却也不知道该要如何作答。

    封逐月道：“逐月说错话了……这个时候逐月怎么好说起这些事情……只是有些事情触景生情……爹爹和秦姨娘不会见怪吧？”

    秦姨娘听过封逐月这番话顿时便满面怜惜：“大小姐能有今日这般懂事，王夫人在天之灵想必也能安心……逐月是个孝顺的女儿，自然王夫人对你的教导没有错，大小姐做的极好。想必老爷也十分欣慰。是吗，老爷？”

    封询只得苦笑一声，想到王夫人，他心中就满怀愧疚：“那是自然……逐月的确十分懂事，不愧是我封家的大小姐。”他心中又不禁想着自己不仅亏欠王夫人许多，也对封逐月亏欠太多，在此之前他还因为清姨娘的事情对封逐月避而不见，而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更加复杂起来。

    秦姨娘站在一旁看着封询面上的复杂神情，又看看封逐月看似面无表情的模样，心中也不禁有些复杂。秦姨娘知道的事情其实不少，也是如此，她也知道封询和封逐月之间在此之前还有所隔阂。那件事情她本来该要为封逐月在封询面前提起，只是到了眼下，却分明不是时机。她也不好提起那事情，但那事情若是能够证实，清姨娘在封家就再无立足之地。可是封询若是真的有意查那事情……怎么会至今都不提起，封询只怕真的早就打算不理会那事情？

    秦姨娘皱了皱眉头，心觉那事情本来与自己无关，可她一方面同情封逐月，一方面又有愧于封逐月，再则是她心中也怕清姨娘有朝一日会将同样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她思来想去，想了许多，竟也想不出个头绪。

    这屋内自是不会冷的，秦姨娘却还是心底钻出一阵冷意，想到曾几何时封逐月对她说过的话，她是忘不掉那些话的。有些危险之物若是不能连根拔起，日后只怕……

    秦姨娘最怕的到底还是有朝一日祸及自身的性命。只是这事情她眼下已经没机会说什么了，只能等待时机。

    正是这个时候，封询缓缓开口道：“逐月，爹爹有些话想要同你说。正好我们出去看看雪吧？”封询对着封逐月说完这话，才又对秦姨娘道：“外边天冷，秦姨娘还是在屋中休息吧。我和逐月很快就回来。”

    秦姨娘自然不会反对什么。倒是站在那处的封逐月却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