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七章 见证
白洁一直哭了很久,才渐渐收住。 她跪下,给乔欣素磕了头。 宇文净也陪她一起磕了。 “净,我想离婚。” 她没再哭,这话说得也不像是一时赌气之话。 白予杰的反应,就像是被烟给烫到了一样。 ‘离婚’这两个字,他尤其不愿在乔欣素墓前提及。 “小洁,你胡说什么。”白予杰先为训斥道。 宇文净的样子更可怜,白洁说出这句话时,他刚给乔欣素磕完了头,起身又弯身要去扶她。 可现在,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该要继续去扶她起身,还是要先站直身体了。 身体僵了一下后,听到了白予杰的训斥声,才又恢复过来。 先直起身子,温柔地哄劝着仍跪着的白洁。 “别在乔姨面前胡说了,让她为我们担心。” 白洁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却倔强地说道:“只有在乔姨面前,我才勇气说出口。乔姨是已经经历过生死的,她能看得透这些。 今天就当着乔姨的面,让她为我做这个见证,我想把话说清楚。 哥,我不问你为什么跟若儿会走到这一步,因为我知道,婚姻一点也不简单。 我和净都搞砸了,你们也搞砸了。” “小洁,我们好好谈谈,先别打扰乔姨了。” 宇文净把白洁扶起来,用了暗劲。 她已经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也就不再和他唱反调。 坐上车后,三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路过一家超级市场,宇文净让白予杰停下车,说需要买点东西。 又问白洁:“你一起去吗?” 白洁摇了摇头。“我在车里等着吧。” 白予杰看到宇文净的暗示,把钥匙关掉。 “我和你一起去吧。” 他们进了超市后,白予杰便问道:“你跟她到底怎么了?” “宇文家过于传统的生活,始终不适合她。我妈她,一辈子没有走出来过。她习惯做她的闭山主母了,她的思想和小洁也一直有很大的反差,所以……” 他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 矛盾一开始就有。而且为些年没有缓和下来,反而是越来越尖锐了。 白予杰看着他的样子,问道:“难道你妈还没有放弃要你‘三妻四妾’的念头?” “当初她虽然被白洁救了,也只是接受白洁做自己的儿媳妇,却并没有放弃过……那些老旧的念头。” 提及这些烦恼来。宇文净也是郁闷不已。 谁能想得到,在这种年代里,他还要为此烦心头大。 “这才是你们一直推迟回来的原因?”白予杰问道。 宇文净点了点头。 “妈一直就担心着……”没想到,真的被她给料中了,“白洁看来率性而为,但她下的决定,是很难改变的。” “我知道。你以为这几年我在那里都做了些什么?我知道她们之间的矛盾迟早都会激化。 白洁的性格,也终会忍受不了那里的大牢笼——杰,我已经尽力开始改革着那里的传统了。” 要改变传统,哪有那么容易。那是根深蒂固到已经植入每一个人血液与思想之中。 他是新一代主事者,或许可以强迫那里的子民们听从他的命令,但母亲始终是他最大的障碍。 他又不能真的和她反目成仇。 白予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能理解他的处境,也能理解他的为难。 严格说起来,净和小洁的目的并不冲突,反而是一致的。 为了抗争,净离家十几年,而且在白氏一呆就是多年,情愿当他的秘书,受人非议。也不愿回去做他的一代家主。 要说,最想打破那些传统和祖制的,就是他本人了。 “我相信你能搞得定。” “当然。” 宇文净收起情绪,把手中的一盒奶米分递给他。 “你什么时候拿了这个?”白予杰亚根没注意到。 “就在我们刚才说话时。”他笑着。说道:“把若筑的钥匙给我,我想借住那里一晚,还有车。” 白予杰无可奈何地把钥匙拿给他。 “我会跟爸妈说你们想过一晚二人世界。” “谢谢了。”宇文净拿着钥匙,对他晃了晃。“那你自己找车回去吧。” 白予杰点点头,虽然不太想开口,还是提醒道:“别再蠢得想用孩子套住她。再一个,我怕她真会做出去流产的事。” 疼女心切的宇文净提醒他道:“小爱第一次喝奶米分,要是她不肯喝,可以试着给奶米分里兑些盒装的酸甜乳,以前彬小时候试过。” “家里有奶妈。” 他也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安若儿每天都会把母乳放在保鲜瓶里,让专人送到家里来。 但以妈的性格,家里时刻都准备有后备。 宇文净摇了摇头。 白予杰这才想起他的洁癖症来,他是不会允许孩子随便吃人的母乳。 白洁看着只有宇文净走回来了,而且他打开车门,坐到了驾驶位上。 “我哥呢?”她往车外瞅着,却不见哥的身影。 “他接到若儿打来的电话,就把钥匙给了我,让我们先回去。” 他脸不红,气不喘地撒着慌。 提及若儿,白洁暂且把自己的事情放到一旁。 “我们不能一起去见面吗?我也想见她。” 宇文净给她一个眼神。“还是算了吧,他们这个时候,需要单独相处。 再说你哥对若儿的心我们都明了。 说不定他想用自己的方法再挽回呢。我们还是等过两天再见若儿吧。” 白洁点点头,也不疑有他。 她看了看他,现在车里就只有他们两个,她也可以把话继续跟他说清楚。 “净,我之前说的事,是认真的。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想法?”他轻皱了皱眉,一副坦承的样子说道:“只是太突然了。” “还有呢?”她追问。 他摇了摇头。 “宇文净!” 她有点动气地再次向他重申了一遍:“我说,我是认真的。你能不能也认真一点。” 在那边时,他就是这个德行,不管她生气、发脾气,或者是想要好好跟他谈谈时,他都会跟她这么装糊涂。 这次她怀胎,本就心里老大不痛快,可在他宇文家从安胎到分娩,再到坐完了月子,还要给女儿哺乳——人家宇文夫人可是逮到了机会,可着劲儿的给她儿子塞女人。 不碰?这招故伎重演不起作用了。 宇文夫人直接把那些挑中的女人分了房,赐了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