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零章 赌徒
蒋茹月惨死在监狱中的消息被梁棠风特意封锁了。£∝, 梁棠风特意通知了白予杰,一起到监狱里查看。 “本来是想让她招出蒋珍儿,没想到她们虽然不是亲生母女,在嘴硬这点上却是如出一辙。 她一直不肯交待什么,我安排在这儿的眼线告诉我,她因为蒋珍儿常常不来探视她,会大发雷霆。 蒋珍儿被判罪后,她的精神气彻底发生了变化,算是绝了念想了吧,曾经请求要见你舅舅一面,你舅舅倒是来了。 见过面后,她就几次传话要向我交待事情,但我没再见过她,因为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想不到现在,她这样惨死在监狱里。” 梁棠风一路走着,把这些情况简单告知白予杰。 蒋珍儿刚被劫狱,蒋茹月就横死监狱里。 是谁干的,似乎很容易联想。 蒋茹月的尸体被移走,梁棠风才又继续向面色有些阴郁的白予杰说道:“算起来,跟她能联系的上的,就算你舅了,但是这种场面,我想还是别让他看了,就没通知。” 白予杰轻点了下头,棠风这样说,不过是怜悯于蒋茹月这一生对舅舅的痴心妄想,但对他而言,这种感情一点也不配得到同情。 如果不是蒋茹月的从中作梗,舅舅不会一生都在感情之中留下‘遗憾’二字。 他问道:“你有什么发现了吗?” “像是复仇吧。”梁棠风含糊不清地回应他道。 白予杰凉如夜霜的目光看着他。 有一秒,梁棠风觉得自己好像被不苟言笑的苏瑞温望着一样。 他只好放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谁做的可能性最大。 以前你对她还有个牵制作用,但是自从你们各自娶嫁之后,恐怕她也是彻底翻脸了。再加上蒋珍儿又被劫狱,更会激怒她。” 白予杰不愿相信若儿手染血腥,可是,她的嫌疑的确是最大。 他再也不能小看她的能力了,不依靠着龙炎界,她已经是在a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更何况,现在龙炎界又成为她最大的支持力量。 梁棠风继续压低声音。略带提醒地说道:“如果是她做的。下一个要下手的人就肯定是蒋珍儿了。 我们现在不知道谁劫走了她。相信她一定会去查的,如果被她查到了——蒋茹月的下场,就是蒋珍儿的下场。你得阻止她。” 法国的冬季总是很长,依旧冷寒难耐。 自那一晚出现后。那个神秘又陌生的男人便常会在她房间里出现了。 只在晚上。 只带着皮面的面具。 从不和她交谈。但又总在她恶梦惊醒时。会把她颤抖恐惧的身体拥入怀中。 然后,一下,一下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 晚上的真实。到白天睡起时,安若儿都不禁怀疑,那个人是否只是她在自己最脆弱、最黑暗、最寒冷的时期中杜撰出来的。 他不开口,她其实,也不想跟他多说话。 却能勾起她一些温暖如春,明亮若夏的美好记忆来。 白洁,晶晶和她三个凑在一起喝着下午茶,白洁讲了她和宇文净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一想到净那样聪明睿智的人,也被精灵顽皮的白洁耍弄了,硬是被她挤上床,强‘睡’了好多晚,都没发现她是谁。 白洁讲到这时,感叹地说,床有多么多么重要……她不过是看中了他的那张床,才委身而嫁的。后来想想,她当时就应该把那张床给偷走了,也就不会发生后面让她后悔不迭的憾事了。 不成想,这些话被来接白洁的宇文净正好给听到了。 虽然宇文净向来对女人都很大肚,当时也不过是态度随和地一笑置之了,可后来白洁又再回来时,提及这件事却偷偷向她告状。 宇文净常常拉她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做房事,每次都是在她累极了睡着之后,才把她抱回床上。 她在好几次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根本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报复她说他不如一张床的仇。 在这个陌生的怀抱中,她依靠着那些色彩明丽而温暖的记忆存活着,从中汲取着微弱的力量。 惊惧渐渐被驱散了,等她从怔忡之中再回过神时,才意识到她又被他抱在怀中的。 她淡淡地说道:“你可以摘下面具了,我的眼睛,不能看清你了。” 他抱着她的手臂缩紧,一滴眼泪从面具下落了下来,掉在她的脸孔上。 她现在已经没有感觉,所以不知道。 他把嘴唇凑到她的耳畔,问道:“害怕吗?” “什么?” 她听到了,只是不明白。 即使他夜夜给她送来暖慰,可她依旧只是把他当成个陌生之人。 不依赖,不相信,甚至,不感激。 这天下,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 “你会看不见,会听不见,会感觉不到?” 她沉默着,太长时间的沉默。 害怕,当然害怕。 可是,他是一个陌生人,甚至是一个她无法抗拒他的来去,也不知他到底心怀什么目的的人。 她的恐惧,还是不会轻易向这样的人去表露。 如果在她彻底看不见前,她能再看一次白予杰。 在她听不到声音前,她也想再听一次他的声音。 再感受他的体温,他的触碰。 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却只有眼眶酸楚的一点感觉。 “怎么了?”他问。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能在这王宫里来去自如……能不能带我出去?” 这是她第一次向他提出了要求。 虽然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没有平白无顾的帮助。 可是,内心日益积攒起的渴望,让她忍不住提了出来。 她现在已经是这样了,以后会更不如现在。 现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她便有了一种赌徒的心理。 他的声音中透出了他的迟疑。“你想去哪儿呢?” “我想见一个人。”她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 “是谁?”再问。 她摇摇头,不能说。 “白予杰?还是龙炎界?你这种情况,能到哪儿去?”从他口吻之中,第一次听出了生气。 她只是固执地问道:“你有方法的,对吧?” 他冷笑着,“你怎么会知道我有办法?” 她平静地说道:“你可以靠近我,不怕被我传染,只有一个解释,你有解药。” 沉默。 不过短短的时间,他又出声了,没有否认,只是问道:“你既然想到这些,为什么不向我要解药救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