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遇事求神
二十二岁的李利将在现实世界混得不如一只虫，这是她叉指一算用脚指头随便就能随便模拟出的未来，反正绝对没希望，这世界不会变好。歌曲里总是一遍遍一遍遍重复，“世界会变好”，但是其实不会，就像她最讨厌鱼腥却永远能吃出腥味一样，这个世界的腥气永远也去不掉。 以上断言来自十三岁的李利。 十三岁的李利曾在受初中作文题目的启发下写过一封“给未来的自己的一封信”，她对未来的老寄生虫没有丝毫期待，她言语不屑，仿佛真正看到了二十二岁的李利，仿佛真正在与过几天就能见面的人通信。 她说，你能自己活到二十三岁就不错啦，你只要坚持活到二十三岁，让我能去到未来，我们就能一起活下去。 当下现实年龄十九岁的李利在今年就忍不住撕开了这封写了后便“一定要等到十年后才拆开”的、用订书机钉起来的两页草稿纸，实际上是今年春节她在家大扫除时无意清理看见的，自己早已忘记了曾经中二的这封信。 而今脑子并不灵光，短短一分钟内手足无措站立原地不知做何事的李利脑内翻转，一闪而过从前的这封信。 如果22岁的李利是一条虫，那预知此事的13岁李利必然就不是，如果此时19岁的她是个弱智，那也肯定与14岁的李利无关……拗脑而脱线的灵光下，李利清脆的跪倒在地，坚硬的骨头在水泥地上发出玉石碰撞的声响。 “尊贵而绝顶聪慧的13岁或14岁或15岁的利姐，我，16岁的克里奥，也就是19岁的、如今的孤寡老李利，在此混沌之地向至高无上的您祈求救助。”李利背对着病房门，面对着放着方食的白骨的病床与阳光倾泄的玻璃窗，眼中若无物（虽然本就只有空空的两个眼窝），她举起两只手，骨头合十碰撞出闷声，一具精小的骷髅姿态稳重，没有一丝只是自己在与空气表演的尴尬。 透过灵念发出的语言在空气中如未起作用，因这世界与她不在同一频道，但反正李利也不是对这地方说的。 她在求己，在求不论是蕴藏在血脉还是灵魂还是思想还是任何纬度里的曾经自渡超凡的自己，给予她胸中刀的自己总不至于完全被她这个弱智替换了吧。 除了那只将她从梦中海底捞出来清创的大手外，只有年少的李利是她的奇遇，很不幸的，她只能依靠一个初中生。 “依靠我自己完全无法存活，我可能活不到23岁了，虽然我还不知道22岁的我究竟会不会活成一只虫，或者连虫都不如，我的脑子浑浑噩噩，我的灵大概已经被不知名的什么污染了，或者是你遗传给我的，或者我本身就笨，我实在没有思绪逃出此地，你必须帮我，不然我们就一起在这里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sorry习惯背诗了。 “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值得你寄生的，虽然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啦，但是请你，请您帮帮我吧，帮帮我们，如果你能显灵，我出去后就把你供起来，我每日三省吾身来孝敬你，利姐保佑，哦，你到时候再给我一个仪式，我每天几百次做法来供奉你……”因为思想比语言迅速，而李利束手无策又杂思万千，她的话看起来尤其多。 “你要是能看到现在的我就知道我有多惨，我几乎只剩下一具骨头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还活着，反正我也不知道到底还能不能变回去了，我会不会永远当一个骷髅，我难道以后要去三打白骨精里面客串，或者是让后人写一部叫楼游记的小说，然后主角在里面遇见一个矮小精致的骷髅，然后把我打了三次还不够还要搞成魂飞魄散那样……” 还有很长串不知所言或者说可以省略的话，在碎碎念中，李利心中突发一道冰冷的念头，那个念头是“堵水通路”。 “刚刚是不是你，我就知道你还存在对吧，但是你这搞什么捉迷藏藏谜底，学人家那些故弄玄虚的神棍干嘛你真的是变了……”话是仍在说，李利却爬起了身。 大概是说倦了或者是感觉时间焦灼，没心思再自我做法了。 她靠近摸索着方食的骨头，他的灵魂会藏在头骨里还是脊髓里？ 抚着方食的头骨，拇指正常探近他的眼窝，之前那里还一直吊着一颗倔强的眼球，“你用掉了全身的rou，所以你是决意死亡了吧，那允许我，吃了你的灵魂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来做个尝试，你应该是愿意的。” 灵念无用功的向他发送间，她的手已经同步行动了，稍微狠了股劲，将方食的头和脊梁反向相折……太硬了。 李利变幻出两把锋利的弯刀，刀锋相扣，他的头和颈椎分离，里面有他的髓液，因为没有泪腺了，所以空洞的眼窝里流不出抱歉或恐惧的液体，刀锋再相扣，将他的椎骨与尾骨分离，李利两手将他的整个脊梁抽出，随后仰起头，将口腔张大，把这条骨头从口的位置放进了空洞的腹腔中，她的脊椎也生出细小弯刀，将他的脊椎牢牢捆在了自己身上。 仪式到位了设定就应该成立，吃下了方食的生物会被他控制，如今他已经挂了，控制不了她，但假设吃了他后，依照他的技能，她就等于他。 他的灵念是与这个世界同频道的，与这个世界内残存的其他有灵智的生物应该也是能相通的，她预想要通过方食的“电台”，给这个空间内的其他灵智发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