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六）

    这韩世振已是三十许人，长着张长脸皮肤又如女子般白嫩，虽然这脸是瘦的个皮包骨一般，络腮胡子却一大把，加之半夜他又再那里傻笑，让人不由得觉得此人倒也有些有趣。

    陆豪挥一挥手，笑道：“小伎俩，见笑见笑。”说完转而正声道：“不过老夫想询问些事情，还请韩三当家的能如实相告。”

    “陆二侠，以后直呼我名字即可，有何问题请说。”韩世振拱手说道。

    “好，那请问，今晚你此番行为是为何意呢？”陆豪问道。

    韩世振听完当即明白了，原来陆豪与他们并非一路。心想若不是陆豪搭救，自己多半早已经折在那里了。便也没什么隐瞒，把今夜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今夜与韩世振一同进城的有八个人，蒙古与大宋各自四名高手，俩俩一组进行各自任务，四组皆是一名宋人配合一名蒙古人。韩世振这组做的是行刺，一人诱敌一人行刺。其他两组分别是烧毁城内余粮，刺杀南城门守城将领。最后一组则是在暗处策应，以防行刺失败，可做后手以策万全。

    “世振，老夫有些不解，先前分明之间你一人在这里行动，可并不曾见到有另一个人。”陆豪疑问道。

    “那人在暗处，一直离我不远处，说来也是可气，我被团团包围时，这个蒙古人丝毫不来搭救，果真是信不过。”韩世振忿忿道。

    “哦，你怎么知他就在附近，你可未曾见到他。”陆豪追问道。

    “确实是在边上，此人一直用逼音成线的方式告知我完颜守绪的方位所在，故而从未现身。”韩世振解释道。

    陆豪听的将信将疑，他未曾得见这种神奇的功夫，但韩世振说的言之凿凿也不像有假。但让他警觉的是，若韩世振所言是真，那就一直有这样一名高手在附近，他们四人却根本没能察觉，那说不得他们很早便已暴露了，即便之前没有，他在屋顶上出手的那一刻，他与李复也一定被发现了。而且还有另外两人也一直身在暗处，更不知道此时遇上会怎样，毕竟两方目的不同。

    “现在那蒙古人可再有传音入耳么？怎的现在许久都未曾见到他来寻你呢。”陆豪问道。

    “陆二侠，当你出手之后就再也没有传出过声音了。”韩世振略一思索道，“莫非此事另有蹊跷？”

    陆豪环顾了一下四周，也不知是否在提防那个暗处的蒙古人。然后极快的将他们四人来此的原因以及金朝存亡对大宋的关系说了一遍。其实陆豪心下也是思量着，现有蒙古人在暗处，而韩世振显是被他们用来制造混乱，好让他们更便于完成行刺，自己跟复儿很可能已经暴露了行踪，索性说服韩世振，若他愿意一起帮忙也多个帮手，不然现下说清权当救他一命便是，也好早些回去告知复儿。另一个就是陆英与柳逸风是还完全不知情，最好立刻早些汇合，以防蒙古人从中耍手段。

    韩世振听了陆豪说的，不由点头道：“陆二侠分析的是，看来这金人皇帝现在还命不该绝。刚才若不是陆二侠出手相助，我韩世振早已坚持不住被乱刀砍死了。现下，陆二侠可有需要我韩世振的地方，我愿助陆二侠一臂之力。”

    陆豪听了也是一喜，心下突然转念一想，说道：“世振是否能找到其他两组人的行踪，粮仓与城门皆不可有失，一旦事败，蔡州城便破了，到时我们都未必还能逃得出城。”

    韩世振其实也聪明的很，当即明白了陆豪的用意，说道：“明白了陆二侠，粮仓就在附近，我这就去阻止他们。”

    “那便拜托了。”陆豪抱拳道。

    韩世振也对陆豪抱拳道：“陆二侠放心，我以性命担保，一定保住粮仓与城门，这便去了。”说罢，带起头套便翻墙而去了。

    陆豪见其离开，也便要折返回去。忽的感觉背后一记掌风袭来，直接向前连踏两步，一个转身后蹬腿，踢开对方手臂。再定睛看去，不由一声冷笑道：“哼，果然来了。”

    正是那名黑衣人出现了，那黑衣人显是没想到偷袭陆豪一击未成。但其反应神速，随即抽出一把匕首抢步上前，刺、扎、挑、抹一连四招分别取了四个部位攻击。手法毒辣角度刁钻，其攻势迅猛异常。

    一交手陆豪虽应对沉着，心中却是惊出一身冷汗。此人武功决计不逊与他，不仅速度奇快，连力道都势大力沉，匕首始起来就如惊涛骇浪般，堪堪抵挡住。但听得“呲啦”一声，匕首在陆豪穿的铠甲上划出一道口子。索性是换了金兵的铠甲，本黑衣人已经直取陆豪颈部，陆豪好容易将其手臂向下抵住，又连退两步才化解了这一杀招。其实，刚才这一会，黑衣人一直在近身短攻以快打快，陆豪退了十来步。

    “好，再来。”陆豪缓缓说道，“现在该换我了。”缓缓吸了口气一脚踏出，不容黑衣人攻势再起，陆豪反守为攻，一招“风卷残云”，双掌各取胸腹两处。黑衣人侧身进击，右手架胸口匕首换至左手反握直削攻击其腹部的右手。黑衣人化解得当动作隐蔽，但殊不知正如陆豪所愿。

    “破！”陆豪低吼了一声。只见陆豪掌至中途忽然变招，右脚反踩住黑衣人左脚脚踝，右掌化爪，一招“吸虹手”掐住黑衣人架上来右手手腕。左手握拳，直接击中黑衣人腹部的肋骨内侧。

    低沉的“咔嚓”声起，黑衣人肋骨已断，他还没来得及疼，突然右腿膝盖一软，身体摔倒在地，原来右脚脚踝至膝盖也已筋骨碎裂。一个闷哼响起，显然疼痛感开始袭来。

    “若想保住小命，还是不要运功抵御。”陆豪缓缓说道，“越抵抗内伤越严重。”

    “这便是肆水净吗？”黑衣人咬着牙问道，言语间语气不住的打颤。

    “没错，这便是肆水净。”陆豪答道，“另外，老夫可否问你些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