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jiejie唯一的亲人
路灯下。 一个鬓角斑白的老人坐在轮椅上，手中艰难地摆弄着一个橘子。 突然，橘子滚落到地上。 骨碌碌，橘子越滚越远。 昏黄的路灯灯光中走来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小男孩有着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一双大眼睛忽闪着。 小男孩怀中抱着一个饭盒，饭盒上放着一个红橘子。 红橘子被小男孩递送过来。 “给你，爷爷，你的橘子。”小男孩忽闪着大眼睛，说道。 老人没有看向红橘子，而是直勾勾地望着小男孩怀中的饭盒。 “晚饭，我的jiejie为我准备的晚饭。每天晚上直接从保温炉里取出来就好了。”小男孩微笑着将饭盒从怀中取了出来。 轻轻将饭盒盒盖打开，一股诱人的香气四溢开来。 小勺子盛了一点青菜，轻轻递送到老人嘴边。 “爷爷，你尝尝，我jiejie做的饭菜可香啦。”小男孩骄傲地说道。 老人仔细地咀嚼着，忽然老人夸张地睁大了眼睛，嘴巴里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口水顺着老人的嘴角流淌出来。 “爷爷，您是要再吃一口吗？”小男孩问道。 “唔唔——”老人艰难地点了点头。 小男孩干脆将饭盒举起，一口接一口地喂起老人。 老人边吃边呜呜地点着头。 不多时，饭盒里的饭菜所剩无几。 红橘子被老人放到小男孩手中，真诚的谢意浮现在老人的眼眸中。小男孩看着红橘子，道：“文浩不要爷爷的橘子，爷爷如果喜欢jiejie的饭菜，以后您每天这个时候来，我们一起吃。” 话音刚落，一只粗糙的大手重重地抽在自称文浩的小男孩的手上，因为猝不及防，小男孩手中的橘子滚落在地上。 一个肥胖的中年女人凶悍地双手插腰，恶狠狠地说道：“哪里来的小乞丐，不要接近老爷，小心告你绑架勒索。” 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焦虑地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在呵斥那肥胖的中年女人不要训斥小男孩。 自称文浩的小男孩愤怒地望着中年女人，大声道：“傍晚五时，你就把爷爷一个人丢在这里，现在已经是十时，我要为爷爷做证，证明你虐待老人。” 肥胖的中年女人显然没有想到小男孩会这样说，浓重的眉毛一挑。 “乡巴佬，有多远滚多远，做证，做你个大头鬼啊，我还要告你在饭菜里投毒呢。” 小男孩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排摄像头，语带威严地说道：“华国共有三百六十七座城市，每一座城市都安装了天眼摄像头，政府实行全范围的犯罪监控。而此处是华国首府瑞城，作为首府，瑞城除了同样的天眼系统，更安装了大量的隐匿摄像头。” 小手一挥。 顺着小男孩手指的方向望去，肥胖的中年女人发现在众多的树木，路灯上方，大厦顶楼，有无数藏匿的摄像头。 做为大富帝国之家的佣人对摄像头并不陌生，只能说今天自己大意了。 “这些摄像头录制下的视频足以证明你中途遗弃老爷爷在这里，让老爷爷忍受了饥饿。”小男孩认真地说道。 粗壮的手指恶狠狠地指向小男孩，中年女人唾沫星横飞地骂道：“穷鬼，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闭嘴。” “真正应该闭嘴的是你。”一人大声呵斥着走了过来。 中年女人转过身来，看着一人在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的陪同下走了过来。来人大概三十四五岁的年纪，一头墨发被挽起在脑后，鬓发间别了一支钻石发夹。虽然这钻石发夹设计简单，但那八颗豌豆大褶褶生辉的彩钻足以证明来人的身份和地位。 灰蓝色的西服套裙令来人显得异常清冷消瘦。 “大，大小姐——”肥胖的中年女人诺诺道。 身穿灰蓝色西服套裙的来人并没有看向中年女人，而是径直走向端着饭盒的小男孩。 “谢谢你，小家伙。”被称呼为大小姐的女人淡淡地说道。 小男孩仰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身穿灰蓝色西服套裙的女人，手中的饭盒微微颤抖起来。 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下来，落在饭盒上。 “你怎么了？小家伙。”女人不解地问道。 “阿姨很像一个人，很像很像一个人。”小男孩认真道。 “哦？像谁呢？”被称呼为大小姐的女人淡淡地问道。 深深呼吸一口气，小男孩无奈地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她在我的梦中。” 完全没有想到小男孩会如是说，女人伸出手欲抚摸小男孩的头发。但手最终停在了空中，并没有落在小男孩的头上。 女人的双眸变得阴郁起来。 片刻后，女人俯身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鬓角斑白的老人，低声说道：“爸爸，我们回吧，夜深了。” 老人手指小男孩，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 女人回头看了一眼小男孩，无奈地说道：“爸爸，您要为我们考虑，尤其是哲南，更要为宝泰集团考虑。” 似小孩子一般，老人认真地点了点头，嘴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一名戴墨镜的保镖恭敬地问道：“大小姐，这墨国来的女佣怎么办？” 被称呼为大小姐的女人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肥胖中年女人，冷冷道：“合约期间玩忽职守，将被看护对象独自丢在马路上，这是严重的违反合同，一切按合同办。” 扑通一声，肥胖女人跪倒在地，抓着女人的手臂，大哭道：“大小姐，您千万不要解雇我啊，我一家老小可都要靠我一个人啊。” 被称呼为大小姐的女人一把甩开那肥胖女人的手，呵斥道：“人生不相信眼泪，越廉价的东西越不值钱。等待律师函吧，此次受雇，你玩忽职守，将赔付多少，你心中有数。” 一辆迈巴赫舒缓地开了过来，迈巴赫后跟随了数辆黑色劳斯莱斯。 一名保镖走了过去，将车门打开。 老人被几名保镖抱进迈巴赫。 老人坐在汽车里朝小男孩艰难地举起手来，试图做一个手势。 迈巴赫和数辆黑色劳斯莱斯开走了，路灯下只剩下肥胖的中年女人和小男孩。 中年女人回头看了一眼小男孩，猛一跺脚，悲呛地大哭着跑走了。 小男孩手捧空饭盒走到马路边，坐到一个街边长椅上。 夜晚的路灯下不时有飞虫萦绕，小男孩抬起头来看着飞过来的一个飞虫，喃喃道：“我是谁呢？” “文浩——”一声清脆又惊喜的声音响起。 小男孩惊喜地站了起来，看着远处跑来的一个清纯女子，大喊道：“jiejie——” 清纯女子正是刚刚下了夜班的颜香雪。 疼爱的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发，颜香雪道：“jiejie说过多少次了，夜晚不要跑出来，要在家里等。” “夏文浩是男子汉，男子汉要保护jiejie。”小男孩挺了挺胸膛，掷地有声地说道。 颜香雪吃惊地抓住小男孩的肩膀，道：“文浩，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你叫——” “我说，我，我——”自称夏文浩的小男孩挺起的胸膛渐渐松懈下来，语气诺诺地说道：“我说，我说——” “你的全名叫做夏文浩，对不对？你姓夏，对不对？”泪水几乎就要从颜香雪的眼眸中涌出。 小男孩一把搂抱住颜香雪的腰，哭道：“jiejie，我刚才忽然说出的夏文浩是重要线索，是吗？有了这条重要线索，jiejie就会把我送走了，是吗？我不要离开jiejie。文浩只要jiejie。” 颜香雪擦了擦眼泪，激动地说道：“jiejie怎么会离开你呢？你是jiejie唯一的亲人了。” “亲人？”小男孩仰起头来，认真道。 紧紧地将小男孩拥抱在怀中，颜香雪哽咽道：“是的，亲人，jiejie唯一的亲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