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比钱更珍贵的
身穿短裙的女孩不服气地眉毛一挑，上上下下打量着来人，轻蔑地说道：“哎呦，我好怕啊，眼镜先生，我的心脏吓得要碎了。” 身穿西装，戴着黑边眼镜的年轻男子掷地有声地说道：“我要求你，立刻，马上，向这位阿姨道歉，为你的粗鲁，傲慢，无礼道歉。” 身穿格子T恤的男孩拽了拽女孩的胳膊，劝说道：“小芬，给阿姨道歉吧，毕竟是我们不够礼貌。” “张嘉嘉，你有病吧？”被叫做小芬的女孩一把甩开男孩的手，怒喝道：“你这个笨种，你女朋友我被人欺负，你不帮我，反而帮着外人来欺负我？” 看着周围人齐齐将目光朝这边望来，看到叫做张嘉嘉的男孩窘迫得很，鬓角斑白的老太太朝那黑边眼镜的男人，劝说道：“好了，好了，他们还都是孩子，让他们走吧。” 黑边眼镜的男人心疼地看着鬓角斑白的老太太，哽咽地说道：“魏阿姨，为什么你对什么事情都要忍？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正因为他们还年轻，更应该得到教育。” 不等被叫做魏阿姨的老人言语，叫做小芬的女孩鼻子里冷哼一声，牙齿的缝隙里发出一声嗤笑。 “眼镜先生，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吧？你算老几啊，你走过几座桥啊？就在这里装大象？你能教育谁？”女孩不依不饶，连珠炮一样的叫嚣着。 女孩身边的男孩脸色愈发红了起来，显然这个本性忠厚的男孩在深深自责着自己的无能，懊恼着自己女朋友的嚣张无礼和没有教养。 叫做魏阿姨的老人语气和缓地面朝女孩，说道：“姑娘，你们走吧。” 叫做小芬的女孩双眼一翻，冷哼道：“算你识相——” 就在女孩拉住男孩的胳膊，欲转身离开时，眼镜青年大喝道：“它可不可以让你为阿姨道个歉？” 女孩和男孩两人震惊地望着眼镜青年手中抓着的厚厚一叠百元美钞。 女孩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在急速地计算着这厚厚的一叠百元美钞的总额。 “小芬——”男孩唤道，似乎在阻止什么。 “成交——”女孩一把将眼镜青年手中厚厚的一叠百元美钞抓在了手中。 “仕康——”叫做魏阿姨的老人心痛地望着被女孩抓去的厚厚的一叠百元美钞。 被叫做仕康的眼镜青年安慰地搀扶住老人的胳膊，劝说道：“失去了金钱，但能令她弯腰，总是好事。” “哎，你这个傻孩子啊。”老人连连跺脚，不断叹息着。 叫做小芬的女孩猛然推开男孩的胳膊，快速朝老人鞠躬，大声道：“阿姨，对不起了，刚才我的态度太粗鲁了。” 嘻嘻笑着，女孩直起腰来，将厚厚的百元美钞朝眼镜青年甩了甩。 “没想到你这么大方，早说啊。” 话音刚落，一双大手猛然抓住那叠百元美钞，却是一直脸色涨红的男孩。 “快还回去。”男孩羞愧难当地说道。 女孩三下五除二将男孩推开，呵斥道：“张嘉嘉，你傻了吗？你和钱有仇吗？这个世界很现实的，你为什么没有上大学？你母亲为什么早早病死？你的父亲为什么抛弃你们母子，迎娶了一个老得掉渣的老太婆？这一切都是因为钱。 你还没有认清现实吗？这个世界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钱。” “你，你，你——”叫做张嘉嘉的男孩恼恨地掉头朝远处跑走了。 “张嘉嘉，你给我站住，不要忘记，你jiejie的医药费都是我父亲垫付的。”女孩怒喝道。 跑远的男孩停住了脚步，霓虹灯下的身影兀自抖动着，似乎在无声地啜泣。 看到男孩伤感又痛心的背影，叫做仕康的眼镜青年无奈地摇了摇头，叫做魏阿姨的老人抓起塑料碗，轻轻将塑料碗盛装上盐水花生。 老人艰难地移动着脚步，朝男孩走去。这脚步如此踉跄，原来老人右腿是坡脚。 盛装了盐水花生的塑料碗被举到男孩面前，老人伸出胳膊，用衣袖将男孩眼眸中的泪水擦拭去。 “阿姨请你吃盐水花生，阿姨在这家影院门前摆摊有二十多年了，你想吃的时候，尽管来，阿姨欢迎你。”老人慈祥地望着男孩，说道。 男孩一把接过塑料碗，眼泪喷涌而出。 犹如一个小孩子，男孩大哭道：“阿姨，对，对不起，都是我无能。” “傻孩子，快回家吧，天啊，太晚了。”老人慈爱地说道。 望着正在不断地清点美钞的女孩，老人对男孩说道：“送你的女朋友回家吧，每个人都有错的时候，既然接受了她，就要包容她的错误，慢慢去纠正。” 深深叹息了一声，似对男孩说，又似讲给自己听，老人道：“什么事情都不能急，急了，适得其反，树宜修不宜伐，慢慢指正好过暴虐的对待。” 似乎听懂了老人的话的含义，男孩哽咽道：“谢谢你，阿姨。” 全没有注意到这一切的女孩兴奋地抓着厚厚的百元美钞跑了过来。 “张嘉嘉，送我回家。” 看着女孩和男孩并肩离开了，叫做魏阿姨的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当老人回头时，眼镜青年已经将老人的手推车上的东西全部整理好。 心疼地看着眼镜青年，老人艰难地走了过来。 “仕康，这些年来，你这风里来，雨里去的，让我这个老太太实在过意不去。你好歹也是名门之后，大富之家的孩子，你每天出现在这里，总是不好的。阿姨老了，是个粗鄙的市井的人，摆弄这些东西也惯了。可是你不同，你还有大好的前程。 以后啊，你不要再天天晚上来帮我收摊了。阿姨慢慢地往家推就是了。”老人歉意地说道。 似乎有盈盈的东西在叫做仕康的眼镜青年的眼眸中涌动。 “魏阿姨，仕康帮您收摊已经许多许多年了，请让我将这个活计继续下去。” 深深叹息了一声，老人道：“宁馨已经走了两年多了，你也放下心结吧。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许多好姑娘的，你不要总是被过去的记忆所牵绊。有些事情，放下吧。人要抬头朝前看。” 顿了顿，老人将手腕上的一个玉镯子取了下来。 “仕康，阿姨也没有什么值钱的，这玉镯子算阿姨补偿你刚才的那叠钱吧，虽然这明显不够。”老人歉意地说道。 眼镜青年哑然失笑，大手猛然用力，一把推动起手推车。 爽朗地笑声在空气中回荡着。 “魏阿姨，我沈仕康最多的就是钱了，我沈仕康最不缺的就是钱了。这个世界上有比钱更珍贵的东西，我沈仕康想要的正是钱买不到的东西。” “比钱更珍贵的？”老人问道。 自称沈仕康的青年凝望着远处的夜色，喃喃自语道：“真情，钱永远也买不到的真情。” …… 当沈仕康和老人的背影彻底消失，藏匿在黑暗中的女人轻轻将墨镜摘了下来，轻轻用丝巾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几个保镖模样的人从暗处走到女人的身后。 “顾总裁——” 阴狠的笑意浮现在女人的眼眸中。 “将刚才的那个女孩和男孩劫持住，给他们以小小的惩戒。任何对我顾禹宸不恭不敬的人都将走上不归路。” “是——”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转身离去了。 一辆白色的柯尼塞格开了过来，顾禹宸重新恢复成冷峻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