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悲剧人生
已经年过四十，而一事无成，李梓的人生可谓是悲剧。 一事无成，也就意味着囊中羞涩。 男人啊，一旦没有钱，就会成为女人眼中的废物，窝囊废。 李梓现在他老婆眼中就是这么一个形象。 用李梓老婆的话来说就是:“当初我就怎么瞎了眼看上了你！？” 好吧，老婆的嫌弃，生活的压力，让现在已经是中年大叔的李梓生活得喘不过气来。 李梓也想发奋图强，也想努力改变这一切，然而似乎命数如此，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李梓是个乡村医生，开了个小诊所，不料输液反应都会死人，也只好赔钱关门，还吊销了行医资格证，要再度行医就是遥遥无期。 李梓还会开车，于是就买辆车跑来运输，让人没想到的是，竟然会把车开进沟里去，还好人没事，不然就是人财两空，只是亏本肯定是亏到了姥姥家。 李梓还是个音乐爱好者，就学别人家搞自媒体，却学不到精髓，做不到不要脸，也就毫无意外地以失败而告终。 最后李梓自持有点儿文笔，毅无反顾地加入了网络作家行列，其结果是扑街扑到连一点水花都没有，废时废力废精神事小，还因为熬夜而瘁死。 没错，李梓就是因为写网络小说熬夜而瘁死，死得不能再死的那种，连什么心肺复苏抢救都可以不用做，直接拉到停尸房的那种死亡。 用医学术语来说就是脑死亡。 人死不能复生，悲伤也没用，除了李梓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无比悲痛，李梓的老婆不见多少悲伤，那怕泪流满面，也只是做给人看的表面功夫。 李梓的老婆在李梓死后不久，就把懵懵懂懂的女儿交给了爷爷奶奶，很干脆地跟一个老相好双宿双飞。 其实，李梓生前是知道老婆不老实，只是假装不知道罢了。 当然，李梓不死，他老婆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 这也不是现实中很多夫妻的现状么。 悲剧人生，不仅仅是李梓一个。 …… “李梓，李梓，起床了，起床了，再不起床，上班要迟到了。” 李梓似乎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又似乎不是叫自己。 上班？李梓已经二十年都没有上班了，又迟什么到，扯呢。 “砰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随之而来的是门被暴力推开，紧接着一个女人闯了进来。 “啊！”李梓一声尖叫，人也昏迷了过去。 “李梓，李梓！”这个女人急得大叫：“儿子，儿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 李梓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只是梦境一点儿也不美妙，可以说是恶梦，完全是一场悲惨的梦。 李梓梦见了两个人生，一个是年过四十，一事无成的悲剧人生，一个是才出校门不久，二十岁还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巨婴人生。 不论那个人生，都不是美妙的体验。 “哎！”李梓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说：“还好是做梦。” “不对！不是做梦！”李梓摇着涨痛的脑袋，拼命地思考起来。 “我不是熬夜瘁死了么？” “我是谁？” “我在那？” “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梓对自己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过了许久，李梓终于知道在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不是网络小说中所写的穿越重生么。 这个我熟，李梓到底做过不短时间的网络写手，那怕是个死扑街。 熟归熟，其实李梓也分不清到底是自己是彼李梓还是此李梓？是灵魂出窍还是记忆传承？ 总之，活着就好。 不是吗？ 至少现在的李梓是这么认为。 好死不如歹活。 …… “嘀呜，嘀呜！”一阵120急救车的鸣叫声，打断了李梓的思考。 “这又是那里出了车祸？”李梓不由自主地认为。 “医生，医生，这里，这里。”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是吧？不是吧？”李梓发现似乎是冲自己的房间而来，不由地十分紧张。 “咦，儿子你醒了？”推门而进的女人宠溺地看着李梓，庆幸地说：“你可吓死妈了！” “妈！？”李梓弱弱地叫了声，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不知该如何面对。 那个悲剧人生的李梓跟这个女人差不多年龄，这个巨婴人生的李梓又确实是这个女人的儿子。 这个真让现在拥有两个人生的李梓一时之间适应不过来。 这真的需要时间。 “儿子，你没事吧？”女人来到床前，温柔地抚摸着李梓的额头说：“刚才真的吓死妈了，鬼喊鬼叫的。” “妈，我没事，就是做了个恶梦，有点头痛，现在已经没事了。”李梓当然不能说是两段人生的记忆冲击着大脑，只好敷衍了事。 虽然说李梓一时之间适应不过来，但是天然的血脉相连，还是对这个mama十分亲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让医生检查一下再说。”罗秀英点点头，也没有多问，只是招呼120医生过来为李梓检查。 120医生的检查很简单，不外乎是基础的三测，测体温，血压，脉搏，这还是护士小jiejie的活，医生也就用听诊器帮李梓听诊下心肺情况，以及问诊几句。 其实120出诊的医护人员也希望出诊不接患者，那怕常常都是血溅三尺的现场，甚至是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也正因为如此，120出诊的医护人员轻声软语，尽职尽责，高高兴兴地走了。 当然，120急诊的出车费是不能少。 同理，像李梓这样的情况，家属付钱也十分爽快。 还有什么比家人健康平安更重要的？ 肯定没有。 …… 120救护车走了，母亲还是不放心地让李梓在家休息几天，不急着去上班。 可怜天下父母心。 数天过后，李梓终于理清了，理顺了，清楚明白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儿。 有点儿老套，有点儿玄幻，还有点儿伤感，也有点儿庆幸，还真有点儿复杂。 所谓老套，就是网络小说中用滥了的穿越重生的老梗，平行世界，大同小异，毫无新意可言。 当然，再是用滥了的老梗，对于当事人来说都是玄幻的事，事不关己，关己则乱，不外如是。 至于伤感，是对于原空间亲友的牵挂以及怀念，其中有爱也有恨。 庆幸么，活着就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何况现在的李梓还这么年轻，一切都来得及，悲剧的人生肯定不会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