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就这样，我在两夫妻那住了一年，到了四年级，因为两夫妻是朝鲜族，他们要回老家，所以我又换了住宿宿舍，是我们同学年三班老师的meimei家，她离婚不久，独自一人想赚点钱，还在我们学校对面租了一个大平房，爸爸觉得离学校很近，阿姨还说能辅导孩子写作业，我就搬到那里了，这个宿舍有四个卧室在北面，有大窗户每天阳光都很充足，窗台下有一排桌子供我们课后写作业，课桌的对面就是一排床，有八九个孩子，男孩住在离厨房最近的屋子，我们几个女孩子住在最里面的屋子。

    最让我记忆犹新的是，有一个刚上二年级的小女孩，因为年纪太小，第一次自己住宿舍半夜总是尿床，他们一起住在这的人都嘲笑她，她也从不反驳，性格闷闷的，也不爱说话，你跟她说一句，她回一句。

    我总跟她一起去上学，因为我也不太爱跟那些孩子交流。

    每天中午我们必吃的一道菜是虾片，那时候一开饭大家就疯抢，我从来都不去抢，有多少就吃多少，也因为我不好意思，磨不开面子。就这样我在这生活了半学期，也养成了不好的习惯，这里的孩子总拿着父母刚给的生活费就消费，第一天就几乎花光，我也跟着他们学，导致我每个月都被mama骂我花钱太多。由于那时候年龄太小，自制能力也差得很，所以到现在我都没有改过来。真的很想学着攒钱！

    四年级下学期，姑姑和爸妈商量，孩子马上就五年级毕业了，特别需要父母的督促和照顾，于是mama便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小平房，一室一厅，一个月400块钱。

    家里还种地，所以mama是冬天搬来的，mama的到来我十分开心，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家，但爸爸不在，总想让他来陪我们，这也是他的无奈。

    那一学期我学习十分认真，每天都很开心，我从小就是短发，从那学期我开始留起长发，头发刚到肩膀我就在头顶扎了一个小辫子。每天上学放学。不过有一天这个宁静被打破了！

    自从我长大以来，mama和爷爷的关系缓和很多，他也愿意来我家帮爸爸干农活，平时他的身体十分硬朗，有一个周末，爸爸突然给mama打电话，语气非常沉重说：“快回来，爸好像不行了！”村民在田地里发现了爷爷，前天晚上他很高兴的跟爸爸说开着拖拉机去翻地，晚上迟迟没回来，爸爸以为爷爷开车回自己小屋了，没想到第二天看到他倒在车旁，呼吸困难，已经说不了话了。我和mama迅速赶回家里的医院，医生说：“回家吧，抢救不过来了。”

    爸爸说你进去看看爷爷，他对你一直很好，过年给压岁钱就给你给的最多。我那时还不知道爷爷的病情那么严重。后来，我爸把家里所有的亲戚都喊来了，一一跟爷爷告别，他躺在我家火炕的最北面，我躺在他隔壁的小屋里睡觉，家里一直开着灯，周围都是亲戚在聊天，乱哄哄的，爸爸一直手握着爷爷的手，一刻都没离开。他一直和爷爷说着话，爷爷的手攥的紧紧的，好像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我睡到了半夜，突然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找mama，一直问爸爸mama在哪，我出门喊她，她回来后我才又安心睡下。

    周末过去了，我和mama返回市里上学，几天后，爷爷去世了。mama回家看了一眼爷爷便又匆匆回来照顾我，我们乡下有传统习俗，父亲去世儿子要守丧三天以后在火化。爸爸当时也还年轻，特别害怕。自己一个人守了三天。每每谈到爷爷，他总是说：“活着的时候就想让我为官，现在去世了我终于当上了，也看不到了，嗐”

    因为爷爷的去世，家里缺少了劳动力，所以mama必须回家农忙，租的小房子也换来了新的租户照顾我们三个孩子，她是其他一个小男孩的奶奶，另一个大jiejie的姥姥。

    小男孩每天都特别的淘气，总欺负我，我有时受不了就打他两下，他就一直哭还告状，他奶奶就责备我说“孩子还小，你那么大了打他一下，再打坏了”。这时候大jiejie就在旁边看热闹。那一年我过得非常不好，每天都很不开心。后来终于有了转机，老姨家的三个孩子都要来市里上学，所以搬到了我们租的房子的前院，我们每天都能见面，一起上学放学，生活又变得有趣了。后来因为什么原因，那个奶奶不在租我们住的房子了，我便住在了另一个宿舍，在离这更远的胡同。具体的位置我忘记了。

    最后六年级的时候，我在老姨家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又住了一个宿舍，一直到我六年级毕业。

    这个宿舍也是亲戚家租的，我管男主人叫二叔，女主人叫二婶。他们是再婚家庭，女方带着一个女儿，男方带着一个儿子，他们俩脾气都非常随和。我们一起住的有六个女孩，一个男孩就是他儿子。五个人住在一个火炕上，一个女孩由于身材高大住在最里面屋的床上。

    我和李静还有马超总爱拌嘴，但是我嘴又笨每次都说不过她俩，她俩学习都很好，我怎么都赶不上，所以mama总是让我跟着她们一起好好学习，我非常厌烦，因为她俩总是一起欺负我。有一次，我们熄灯之前讨论，上六年级的丁姐说：“咱们五个谁最性感，排一个序”，接着大家都排着，但是每次都是我最后一名。那时候我有点胖，所以非常自卑。

    最让我难以忘却的是这个房子的厕所，在我们卧室的后身最西边。一到夏天去厕所，总能看到屎壳郎的幼虫在里面蠕动，还有超级多的苍蝇飞来飞去，这给我留下很深的阴影，每次上厕所都害怕自己掉进厕所里。

    到了初一，由于丁姐不上学了，二婶也不在照顾我们了，在附近的楼买了房子搬走了，李静的大姨便搬来一边照顾自己的男孩，一边照顾我们俩。那时候的我真的过的特别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