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结伴
“骗你的，无缘无故的，害你做啥。” 赵照夜拍拍胸脯，长舒口气。 “我就说嘛，这鱼除了没放盐味道寡淡了点，也没吃出啥不同味儿呀。” “你叫赵照夜？” “不是！” 赵照夜摇头。 “你叫赵照夜！” “我不…” “名字听起来怪怪的，后面两个字是麻雀的那个照夜吗？” “是…哦，不是！” “怎么突然这么呆了，真中毒了？” 李南烛嘀咕着。 “你要去哪里？” “嗯…去怀川。” 赵照夜摸了摸下巴，似乎是想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有些开心。 李南烛想了想，又有些好奇。 “北上？我们可以顺路。那你去怀川干什么？” “我有个朋友在那里，很久不见了。” 赵照夜似乎心情越发愉悦，没有隐瞒，笑着看向李南烛。 李南烛突然也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又跑回到李松节身边，袁安士手一直隐晦地放在刀把上，直到在李松节示意坐下之后才抬起。 “看不出深浅，不知是否是昨晚出手之人。” 袁安士声音嘶哑，冷静、没有什么情绪。 李松节一手递给自家meimei一条烤鱼，一手拨动柴火，微微点头，看到树上正打量自己一行人的赵照夜，又移开视线。 “有些巧，而且…他手里那把刀是可以造成那样的伤口的。” “今日路途，没有跟踪的痕迹。” 王玉京思索片刻，压低声音对李松节说道，袁安士也轻轻点了点头。 “无论他是不是昨晚出手的人，既然并非有意跟踪，只是萍水相逢，那就无所谓，马上分道扬镳，留个心眼就行。” 李松节对身边两人的判断深信不疑。 但话音刚落，袁安士居然对着李松节咧了咧嘴，这让李松节大感意外，立马瞪大了眼睛看着假装闷头吃鱼什么都没关注的meimei，皱眉无奈道： “李南烛！你又干嘛了？” 李南烛停下啃鱼动作，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含糊不清地回答。 “没有啊，他说和我们同路要一起走，我拒绝，他说一起，我又拒绝，他硬要一起，我执拗不过就没理他了咯。” 李松节自然一脸不信。 李南烛抿嘴笑了笑，正想和二哥说自己去补救和赵照夜说明改路线不能同行，就有袁安士对李松节说道： “那位小友若真是昨晚出手之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坏人，袁某行走江湖这么些年，自诩见人相貌、气态也可大致知其心性…” 似乎是觉得不够有说服力，又认真地补充： “公子小姐这次出行知者甚少，寻麻烦的可能性不大，而且，袁某会尽职尽责的。” 似乎是没想到袁安士会有这番话，其余三人都很惊讶，李南烛对着李松节挤眉弄眼，李松节惊讶过后哈哈大笑。 “这可是我第一次见袁叔叔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我爹都做不到吧！如此，那便一起北上一段路程，我也认识一下这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豪客！” 李松节说完，站起身来，拿上水壶走向赵照夜，李南烛也立马起身，凑在二哥耳边说了些什么。 王玉京笑了笑，在兄妹二人转身后隐晦地看了一眼袁安士。 “少侠！” 树上的游侠儿又推开斗笠，也没什么三番两次被人打扰美梦的不耐烦，但看得出有些紧张，似乎对四人围上来这一行为有戒心。 李松节站在树下轻轻一笑，风采极佳，气度非凡。 “少侠不必紧张，方才听我meimei米…米柴说少侠要北上，刚好我兄妹二人与两位叔叔要去一趟汉中，与少侠顺路一段，特来拜会。” 听闻，赵照夜似乎放松了些，翻身就跳下树，但似乎功夫不到家，落地的时候崴了一下脚，下意识想弯腰揉揉，想到有人面子上挂不住，又忍痛立马站直，龇牙咧嘴抱拳。 “我叫赵照夜，邕州人氏，去往怀川。” 李松节抱拳回礼。 “鄙人李南木，公子叫我南木即可。” “南木…米柴，你家取名字倒挺有意思的。” 虽然这兄妹二人气态不凡，但语气表情亲和，没有世家公子小姐的倨傲，赵照夜也就没心没肺大咧咧调侃，化名李南木的李松节洒然一笑，李南烛则是笑眯眯看着赵照夜，这让赵照夜心情大美，又开始吹牛打屁，大手一挥。 “放心，虽然这狗屁世道不太平，但有本少侠顺路护送，保各位一路平安，嘿嘿，不难。” “是呀是呀，’崴脚’大侠赵麻雀～” 李南烛唯恐天下不乱，笑嘻嘻地重重咬字“崴脚”。 赵照夜顿时语塞，只得尴尬一笑。 赵照夜是一个看起来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人，李松节文质彬彬但并不迂腐古板，李南烛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几人立马就熟了，王玉京向来八面玲珑，但这次与赵照夜没什么谈兴，反倒是袁安士，似乎对赵照夜怀有好奇。 李松节心中啧啧称奇，这趟出门袁叔叔可让自己感觉都有些不认识了。 傍晚时间，一行人终于到了一个小镇，进入客栈，上了酒菜，可让李松节一阵rou疼，掂了掂腰间的钱袋，叹了口气，又看到大快朵颐的meimei和赵照夜，心里又叹了口气。 五人坐在客栈二楼靠窗，赵照夜在进门那一刻就注意到了楼下那几桌，一边大啃猪蹄子，一边细细思量。 如今世道不太平，农桑收成不佳，无所事事的游侠儿多了起来，再加上近几年江湖上出了好几个惊才绝艳的年轻俊彦，前一阵锦绣山庄的少庄主就娶了刑部一位大员的女儿，就更加剧了年轻人对江湖的趋之若鹜。 楼下坐了好桌人，有三桌人虽衣着不同，武器不同，甚至有人没有武器，但神态，举手投足间不经意的细节表露给人的感觉都是统一的，为首者看似是中间那位虎背熊腰的壮实大汉。这几桌边上还有一桌人不似常人，两名头戴帷帽，不知容貌的女子，两名身着劲装的年轻男子，四人配剑统一制式，柱在桌边。 赵照夜心中暗暗思量，他当然知道身边几人的真实身份，李南木和李米柴是江南世家大族李家的二公子和三小姐，他们的父亲是江南西道布政使，吏治清明，文采斐然，在江南士林享有盛誉。身边的袁姓护卫也非等闲之辈，是曾在江湖上闯出过赫赫名声的剑客，另一位能够同行想必也不差。 赵照夜有些疑惑，楼下两男两女的那桌看配剑像是九华山凤凰台的弟子，其他可疑的人看气态更像是朝廷的人。 跟身边李家公子小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