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河边一战
循声音望去，店掌柜后面走出一个人，是今日店门口招呼客人的年轻伙计。 “规矩不能坏，所以是谁不能说，但我知道不是他们这里面的人杀的。” 众人低语时传出一声嗤笑。 “不会是自导自演吧。” 说完低语与突兀的疑问尽复安静。 “兄台，你敢拿玉竹林信誉自导自演？” 回应的也是一声嗤笑。 年轻伙计食指勾出一节玉竹，与赵照夜那枚形状一般无二，只是凸出面是一个“玉”字。 见事态如此发展，众人还是看向了场中太行剑宗的人，万年青心中反而稍定，话锋一转。 “既然有玉竹林的朋友作证，倒是我心切唐突了，不如这样，玉竹林的朋友、这几位被误会了的公子小姐，以及各位在场师兄弟，咱们花三日时间找出凶手，在此期间我们留在此地，配合调查，如何？” 万年青一脸沉重，未琢磨出意味的人轻声附和，其他人则是眉头微皱，心中考量，李松节和赵照夜对视一眼，李松节正要说什么，突然万年青脸色一变，猛然抽剑一挑。 众人立马紧张起来，只见万年青脸色铁青地看向赵照夜一行人身后。 七八道黑影从屋顶上掠下来，无多言语，手中弓弩射向人群。 慌乱中万年青隐隐听到其中一名黑衣人正在拉扯李松节，声音不大不小，勉强能在混乱中听清“公子…速走…我们来断后”。 李松节站住不动，紧紧盯着黑衣人露在外面的眼睛，忽而又说了句好。 李松节转头与几人对视一眼，而后拉着李南烛的胳膊，跟上了带头的黑衣人。 弩箭放完，四人拔刀冲向万年青等人，但奈何对面人数太多，不过片刻便被激愤的人群乱刀砍死。 见赵照夜一行人逃窜，受到黑衣人无差别弩箭攻击的众人追了上去，凤凰台四人中有一名男子也不复之前的气定神闲，有些愠恼，好在被另一名蒙纱女子阻止了。 万年青上前掀开一名黑衣人的袍子，摸出一块黑色牌子，又看了看刀、弩，看了半晌，脸色阴晴不定，身边的几位徒弟师侄都有些着急了。 万年青缓缓站起身，往身后瞧了瞧，之前进客栈首先看到的三桌人都不在了。 之前一起进了院子，不是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也没有冲动去追，只是偷偷离开了。 万年青有些明白了，他环视一周，凤凰台弟子依旧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店掌柜早已经吓跑，店小二靠着墙，冷眼旁观。 身边愤怒的少年正要说什么，突然万年青一个踉跄，被搀扶站好后抱拳致歉。 “万某早年与人比剑受伤，留有暗疾，今日我师侄遇害，悲痛激愤难掩，又加上贼人阴损偷袭，运气不畅，暗疾复发，在追怕是会拖各位好友的后腿。” 又转头看向搀扶自己的徒弟师侄们。 “这些孩子们功夫尚浅，又恰逢他们师兄遇袭，我实在不敢…” 万年青声音虚弱，似是真有些撑不住，惹得身边年轻人一阵担心，愤怒的少年也撇过头去，转而担心。 先前阻止师弟冲动的凤凰台女子看不到表情，但也上前抱拳。 “万前辈高义，只惜我们四人能力低微，有心无力。” 万年青咳嗽着摆了摆手。 “唉…你们啊，可比我这张面皮厉害多了。” 倚着门的店小二懒洋洋地评价了一句，站直走出院门，留下一张被撕成两半的面皮。 凤凰台蒙面女子皱了皱眉，但没有说话。 ————— 小镇郊外溪边，黑衣人停下脚步，李松节也拉着meimei停下，与袁安士、王玉京对过眼神。 不出所料，黑衣人转过身来，抽出锃亮的制式刀，声音一出，周边黑暗涌动。 王玉京和袁安士分立两边，拱卫公子小姐，李松节攥了攥手里的扇子，本要将李南烛拉到身后，但没想到她挣开了自己的手，从腰间一抽出一把软剑。 如江涌一白，似惊鸿一线，剑身未定，像蛟龙卷云，剑身尚定，若鲲潜沧渊。 李松节睁大了眼，看着抽出软剑的meimei，难以置信，但没来得及反应，又被场中局势带回思绪。 只见之前在客栈现身的十一名大汉赫然出现，依旧气态森严干脆利落，直接抽刀扑上。 李松节下意识又要拉住李南烛，但没能如愿，躲过迎面而来的一刀，李南烛已经被一人缠上。 袁安士抽剑拨开身前一砍，立马又转身挡住那人对李松节的回身一刺，未等反应过来，袁安士欺身向前，手腕翻转，正刺一剑，那人属实有些大意了，先前的大开如今实难回转，眼见要刺中，好在那名雄壮汉子解围救下他，可袁安士似乎并未有受到影响，一招未成，侧身躲过身旁一劈，一个斜劈在第三名冲上来的人手臂留下一道口子。 雄壮汉子见状，不惊反喜，这人剑术轻灵，但显然内力不足，剑技轻快，只要自己猛攻猛打，掌握到了主动，想必对方是招架不住的。 冷笑一声便大胆近身，扎刀过后，挂、撩、劈、斩，简单刚猛，势大力沉，确依旧被袁安士的点、拨、推、让简单化解，颇有四两拨千斤的技巧。 现在这两人都还没有使出看门手段，那壮实汉子是因为向来霸道惯了，没将对手放眼里，至于袁安士，则是在等。 另一边，李南烛纵有好剑在手，毕竟偷偷练武不久，未曾实战，对上两人已是极限。 赵照夜倒是看起来轻松许多。 王玉京一剑逼退两人，看了眼袁安士，立马朝先前带路的黑衣人使了一个颜色。 后者微微点头，猛然横扫一剑，刹那间飞沙走石。 李松节甩袖阻挡，难以睁眼，而王玉京顺势后撤，回身一剑直刺向李松节。 寒光刺破枯叶，眼看就要刺到李松节胸口，直入心脏，“叮”的一声突兀响起，盖过其他刀剑相交之声，尘埃落定，竟是赵照夜站在了李松节身前。 直刀斜握，身形挺拔，目光炯炯，风吹脸颊两旁须发，真有神仙风采。 再看身后，袁安士侧身缓缓将长剑抽出，自以为摸清了套路的雄壮汉子向后倒去。 已经倒下了五个，另外三个受了伤。 就一瞬间，很明显，先前赵照夜和袁安士都留手了。 王玉京瞪大了眼，不由得有一瞬间的失神。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问题。” 回过神来，王玉京反倒不急着出手了，面无表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