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
时间过去了三天，城市的修建工作进行得很顺利。难民收留处的人一天比一天少，再这样下去恐怕人们要发现纳布鲁和九号是来蹭地方住的了。不过今天就是和鼠王会面的日子了，纳布鲁希望可以从鼠王的口中得知偷了自己东西的人的线索。 “在那之后，得找个能赚钱的差事啊。”纳布鲁靠在收处简陋的墙上。 现在是正午，纳布鲁和九号这几天都靠教堂分发给难民的救济粮而活。从人们的口中得知，这次地震还是死了不少人，已确认的有十几名，跌入地缝或是被倒塌的建筑砸死的都有。目前为止救援已经结束，被掩埋在地下的难民估计已经全部救出。 “真是天灾人祸啊，纳布鲁，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九号喝着教堂分的米粥，对受难的人们表示同情。 “别问我啊，我不知道，你之前是不是说这可能是魔法攻击？” “魔法攻击，对欸，我怎么没想到，完蛋完蛋，那群家伙一定会来这附近检查情况...”九号听了纳布鲁的话，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停止了喝粥的动作，“我说，我们待会就去和瑞尔达碰头吧，我们可以不在这个地方待太久么。” “好啊，我看看...”纳布鲁从口袋里找出瑞尔达留给自己的纸条，上面画着可以找到他的地点，“画的还真好，那家伙难道说很会画地图？你会这种事情吗，九号。” “在哪在哪，我看看，”九号放下碗，伸过头看向纳布鲁手中巴掌大的纸条，“欸，真的，明明这么小的纸，那家伙却把路线画的这么清晰啊。” “我不认识路，那家伙知道我不是本地人，他给我纸条应该也是想让你带我去找他吧，走。”纳布鲁说完就起身了，把纸条交给了九号，九号缓慢地喝完了最后一口粥后，发出满足的叹息。 两人在纸条上画着的茶馆找到了瑞尔达，他的面前摆着几个铁制的茶具，里头的茶水已经被喝光，茶叶压在杯底，变得干枯。 “呀，你们来了，我还以为要再等一会，特意选了很耐泡的枝叶呢。”瑞尔达还是那副轻浮的样子。 “恩，九号说要提前一点过来。”瑞尔达看了一眼纳布鲁身旁的少女，好像在想着什么，这股视线让九号很不自在。 “老板，结账。”瑞尔达拍了几个铜板在桌子上。 纳布鲁还没去过码头，一路上他是跟着九号和瑞尔达走的。他们距离城门越来越近，直到踏出城门，纳布鲁才确信了码头确实是建立在城镇之外的。通往码头的道路很宽广，现在是下午，路上没什么人同行。瑞尔达说早上这条路会有很多人，大家拖着各自的渔具前往码头捕鱼、交易、或是出航。 由于地形的原因，这条路上不会有强盗出没。周边没有森林或高山让强盗有埋伏的机会，加上宽广的道路，人们想要逃跑很是简单。十几分钟后，纳布鲁开始能看清不远处灯塔的样貌，下方鱼龙混杂的人群在忙着各自手中的活。 “离天黑还早，九号小meimei，咱来这么早也没事干呀。” “反正你在茶馆喝茶也是一样。”纳布鲁白了瑞尔达一眼，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在铁鹫家族的宅邸重新遇见他的时候也是，这家伙总摆出一副正在等待着自己的姿态。 三人约好了晚饭后在灯塔下重新集合。瑞尔达对码头貌似很熟悉，像是这个地方的老顾客，到处和人打着招呼，他一下午基本都在码头几个熟悉的朋友那打发时间。九号和纳布鲁则是在海边随便走走。这块地方有许多纳布鲁没见过的鱼，他还在一个摊位上看见了那种道格曾做给自己的鱼rou，可惜纳布鲁身上没钱买。两人边逛边听着小贩们间的交流，在等待顾客的时候，聊着漫无边际的天是最好的消遣方式。 “怎么可能，你少编些鬼话来耍我。”一个年轻的渔夫正擦着身上的水渍，向隔壁摊位的同行搭话。那位同行看起来有些年纪，显然是个老渔夫了，若是他说不可能的事，那也许就是真的不可能吧。 “害，老骨头，我知道你活得比我长，见识比我广，但那是真的，我亲眼见到的，就在上个月！” “骑着海兽从海上驶过？怎么可能，不可能！” “不会错的，我看到那海兽的时候还吓了一跳！那分明就是一个人影，头上带着一个正方形的帽子！” “得了得了，那现在那个人呢？这周边的城镇只有我们熔铁城，这种人物要是到了熔铁城，怎么也该轰动贵族们吧，我怎么一点动静没瞧见。”从老人的口中，纳布鲁得知了自己现在所在的城市叫做熔铁城，不过纳布鲁一直没去问过这件事。纳布鲁对自己身在何方并不在意，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在一个地方待太久。 “这，我也不知道啊，没准那人比较低调？” “扯犊子吧，我要去晒网了，一会太阳就出来了。” 纳布鲁也觉得这个故事有些扯。虽然现在醒来的他对于年轻渔夫口中的海兽是什么一无所知，但不管怎么说，骑着动物渡过大海也太假了，简直像是童话故事一般。 “海兽是什么，九号。”天色已晚，准备回到灯塔下方和瑞尔达汇合的纳布鲁又想起来今天听到的这个故事。 “很凶猛的海洋生物，近海很少见，这也是为什么熔铁城很少有船只敢深入大海的原因。” “很凶猛是多凶猛？那渔夫说有人骑着海兽...” “那不可能的啦，我也和老人一样觉得那渔夫在扯谎哦，遇上海兽的话...”九号顿了顿，思考着怎么形容那类可怕的怪物，“比遇上两只鲨鱼情况还要严重那么一点点！” 听起来真是毛骨悚然，纳布鲁也不再深究海兽的问题。两人到了灯塔下面，却还没看见瑞尔达的身影。 “说起来，我们逛了这么久，都没有遇见瑞尔达啊，那家伙跑哪去了。” “不清楚，那个男的好像对这里挺熟悉的，指不定又在哪坐着喝茶喝酒。” “两位，看起来对我有些偏见啊。”瑞尔达的声音从纳布鲁身后传来，吓了他一跳。瑞尔达现在身上一股酒味，看来就和九号说的一样，去什么地方搞酒喝了。 “你看，纳布鲁，我说的没错吧。” “嘿嘿，人生苦短，多喝点酒有啥不好，说到底啊，纳布鲁，你应该也挺喜欢喝酒的。”瑞尔达指了指纳布鲁。 “我？我没喝过酒。”纳布鲁不明白瑞尔达为什么要这么说。 “是吗，呵呵。” 码头的人声逐渐冷却下来，许多船从地平线捕鱼归来，摊位上的小贩们也开始收拾起一地的商品。一个矮小的异类向三人踱步走来。 “那是...” “是矮人，真少见，熔铁城很少有异族，”九号向纳布鲁解释起来，“嗯？纳布鲁，你从哪来的，矮人你也没见过吗？” “啊哈哈...” 他笔直地走到纳布鲁三人跟前，方才打趣的对话戛然而止。矮人毫不在意自己的身高，很有自尊地高昂脑袋，半睁着眼睛环顾三人，左脚有节奏地拍打着地面，一时间纳布鲁耳朵里只能听到他的布靴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啪嗒声。他们这样对视了几秒钟，然后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 “就是你们几个找鼠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