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王的真身
纳布鲁决定和九号再逛一圈，为了避免瑞尔达有耍什么花招，纳布鲁决定前往之前让瑞尔达走过的那条路。九号则再走访一次刚才和自己已经探索过的路线。 没错，瑞尔达和现在自己在一条船上，他和自己一样也是外来之客，若是他没找到鼠王，也要和自己一起死在这里，他没道理欺骗自己。但更深一步想想，没准瑞尔达其实已经找到了鼠王，但是却不告诉自己呢？如果自己没找到，瑞尔达却找到了鼠王，鼠王会不会只杀掉自己。又或者在最后关头，在天欲亮的时候，瑞尔达以自己已经发现了鼠王这条信息来勒索我什么？ 情况变得开始有些危机起来，纳布鲁思考了可能的，不太可能的，几乎不可能的所有情况。可尽管如此，在瑞尔达最初走访的那条路线上，纳布鲁也是一无所获，他们的答案依旧和自己前一个小时听到的一样—— “不是，我不是鼠王。” 一路上，纳布鲁发现这些老鼠们的表情不再随和、善意。有些人开始打量起自己起来，就好像在分析对待一个猎物该从何下手一般。甚至有的人已经毫不遮掩地打磨起自己的弓箭和匕首。黑暗之中，一幅幅看不清其面孔的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纳布鲁紧张地几乎快要尿出来了。 “这里难道就没个厕所吗！什么破地方！” “尿河里就好了，我们巢xue内部的河流大多不是死水，你的排泄物会随之流走的。”一个女老鼠舔了舔嘴唇，她正把玩着匕首，慷慨地告知了纳布鲁如何解决小便问题。 “能不能告诉我，鼠王到底在哪？悄悄地告诉我就好，他不会知道是你告发的。” “呵呵，小哥，你以为我们是盗贼，是下水道里的老鼠，就会做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她眼里闪着寒光，把玩匕首的动作停了下来。 “说实话，是的。”纳布鲁倒没回避女人的反问，他真的就是这么觉得的。 这坦诚的话引得女老鼠哈哈大笑起来，匕首也被丢到了地上。 “小子，我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只是个来路不明的人，我没有理由要背叛老大帮你，说实话，我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器重你。”或许是被纳布鲁直率的性格逗得有些开心，女老鼠不小心说漏嘴了一些话。但她马上反应过来，捡起匕首，身体蜷缩到阴影之中，不再多说一句。 “器重我，什么器重我？”纳布鲁没听懂女老鼠的最后一句话，“你怎么不说话了，恩？” 女老鼠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在黑暗中坐着，死死地盯着纳布鲁。纳布鲁知道这些老鼠口风很紧，只好作罢，继续向前走。他经过了先前遇见瑞尔达的地方，然后绕了几圈，回到了原地。九号还没回来，只看见瑞尔达坐在停泊着船的岸边，双脚浸泡在水里。 “我们好像完蛋了阿，纳布鲁老哥。” “别坐着了，继续找吧。” “哎，我脚都酸了。”瑞尔达被纳布鲁拉起来，有些不情愿地重新穿上了鞋子。 过了会，九号也回来了，她对着纳布鲁摇了摇头，意味着自己也寻找无果。 “你的手怎么了？”纳布鲁看着九号的手，上面出现有几道伤口，不像是在角斗场那会留下的。 “没，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九号扭扭捏捏地把手藏在身后。 溶洞内的老鼠开始慢慢向洞口聚集，他们已经准备好要杀掉纳布鲁一行人了。这么多人，纳布鲁跑不掉的。看着为了自己而聚起来的老鼠，纳布鲁感到心头一紧。寻找鼠王似乎已经成了个无法完成的任务，他现在脑海里只想着怎么逃出生天。 为首的是那名矮人，但他已经说过自己不是鼠王，看来他只是在负责杀掉自己的时候发号施令而已。该死的鼠王，居然这么傲慢，连在我死之前都不愿意露脸吗？纳布鲁有些不甘，甚至怀疑鼠王其实根本就不在这个溶洞内，这些家伙只是无端编出一个理由好杀死自己罢了。 “抓住他们。”矮人吹了个口哨，老鼠们拿着匕首或是短刀一拥而上。 三个人惊慌失措，想要跳到小舟上划走，但他们都清楚这行不通，因为洞口现在已经被人用机关堵死了，就和来时一样。纳布鲁失足跌落到水中，慌张地拍打着水面。几个老鼠一跃而上，把九号和瑞尔达轻易地降伏。纳布鲁很快也被跳进水中的老鼠制服，他本来还想反抗几下，但他看到一抹明晃晃的刀子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若再不就范，现在就把你脖子抹了，那把刀子这么说道。 sao乱很快就结束了，三个人被五花大绑，并排跪在岸前，水里映出三人满是淤青的脸。 “还有十分钟天就亮了，防止你们逃跑，先把你们抓起来啦。”那矮人坐在小舟里，正对着三人说道。 “十分钟难道不是时间吗！放我们继续去找！没准就找到了！” “这话你自己不觉得好笑吗，找了几个小时都没找到，在最后十分钟就能找到了？鼠王现在对你们很失望。”坐在小舟里的矮人现在居高临下地看着三人，对纳布鲁的说辞不屑一顾。 “你放屁，鼠王根本就不在这，所有人我们都问过了，想杀我们，直说不就好了！”纳布鲁怒吼着，身体差点跌进水里，但被身后压着他的老鼠给按住了。 “哼，是吗，你觉得我们在骗你，”矮人站起来，一只手抵着自己的额头，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以造船和捕鱼的庇护神戈尔登之名，我发誓，鼠王此时此刻，就在洞窟之内。” “那是以自己信奉的神明的名义做的誓言，不会有人敢撒谎的...”九号看着矮人的动作，像纳布鲁解释起来，“但，鼠王到底在哪，我们已经把整个溶洞探索了好几遍了阿！” 自己，要死在这了吗？不明不白地醒来，入狱，逃出，在寻找自己身世的路上，在对自己身世还一筹莫展的情况下死去？ 纳布鲁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真真切切地。他看着水里自己和同伴的倒影，希望从中找出一条活路。矮人，以及其他老鼠，都感觉到纳布鲁身上的气质似乎有了变化，他不再是那个看起来一无是处的外来之客，这时候的纳布鲁看上去似乎很有本事，虽然他现在正被绳子捆绑住动弹不能。 潜行在鼠群之中的鼠王自然不会没发现纳布鲁身上的变化，他的神情开始变得“饶有兴致”，嘴角拉起一个满意的弧度，静静地，静静地观察着纳布鲁，期待着他能做出点什么。 感觉到死亡的纳布鲁脑海里想着许多事情。自己和瑞尔达，九号一起与斗篷男谈话，当自己说出要找鼠王的时候，斗篷男愣住了一会。之后基本是瑞尔达在代替自己和斗篷男说话。瑞尔达和我在铁鹫宅邸的相遇真的是偶然吗？他当时喝着酒，就和在茶馆喝茶一样，那是瑞尔达等待别人的方式，他在铁鹫宅邸等我？刚才那个女老鼠说什么东西，鼠王很器重我？鼠王很了解我吗？不对，我自己都不了解我自己，但不管怎么说，鼠王器重我，就说明鼠王对我并不陌生...啊，原来如此，是这样吗... 纳布鲁的视线从倒映着自己脸庞的水面移开，他看向自己的身旁。 他看到了一张脸，那是一张拥有着“饶有兴致”的表情的脸，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两人四目相对。 “你是鼠王吗，瑞尔达？” 那张饶有兴致的表情愣了一下，然后变得逐渐扭曲，狂喜，好像是押中了头奖，他很满意，他非常满意，他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他给出了今晚唯一一份与众不同的答案—— “是的，我就是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