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立场
黑暗之门二十年，奎尔萨拉斯王国，银月城外 一日后，天灾军团攻打银月城的攻城战还在猛烈地持续当中。 城墙下亡灵天灾的尸体已经堆积成了一座座小山，但是天灾军团的部队却依然在源源不断地向银月城不知疲倦地发动着一波又一波的猛攻。事实上，它们确实不知道什么叫作疲倦！ 在战场外围的一个小山包上，库尔迪拉和萨萨里安并肩而立默默注视着战场上发生的一切。 很难想象，他们昨日还在想方设法地终结对方的性命，而如今他们却竟已经在为彼此共同的目标而“奋战”了。 萨萨里安不经意地看了库尔迪拉一眼却发现此时的他正默默地注视和观察着自己已经抬起的双手。他缓缓地来回翻动着自己双手的手掌，脸上却浮现出了一副不可思议又感到陌生的表情。 “感觉如何？”，萨萨里安问道。 “很古怪，也很奇妙”，库尔迪拉依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的双手并略显疑惑地说道，“这明明是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的双手。但是我却感到那样的陌生，那样的……嫌弃？”。 “会适应的，这需要一个过程”，萨萨里安简洁地开解道，说着他便将手指向银月城的方向并继续说道，“那么她呢，感受如何？”。 “银月城……”，库尔迪拉缓缓地抬起头，银月城空前激烈的战场画面便立即填满了他的视野，他语气冰冷地说道，“昨天我还在为她的存亡而拼死奋战，可是现在我却如此地渴望看到她的毁灭？！我已经感受不到我曾经对她的热忱与归属感，我也已经没有了愤怒，没有了怜悯，没有了同情，更没有了仁慈！我的内心从未如此地平静，它心如止水，心无旁骛，只渴望亲手毁灭银月城？！”。 “看来主人的意志已经贯彻到了你的内心深处，这很好！”，萨萨里安微微地点头给予了肯定，但是他立即便话锋一转说道，“那么我们必须要将它尽快实现，在主人回来之前我们必须攻破银月城！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我坚信主人的强大力量，但是风行者也不会这么快就束手就擒！”，库尔迪拉这时也微微地点了点头，他冷冷地分析道，“她是游侠中的佼佼者，她精湛的武艺和出色的战术在游侠部队中无出其右！主人最好能够制服她，否则就算我们攻破了银月城她的复仇怒火也会成为我们的大麻烦！”。 “无需担心，我们只需完成我们的任务！”，萨萨里安指了指银月城的城墙无比明确地回复道，“我们必须弄开那该死的城墙！”。 就在这时，二人的身后隐约传来了一阵阵机械轮盘转动的声音。库尔迪拉寻声回头望去，只见数量众多的绞rou车正在成群的憎恶的牵引下缓缓驶近。 “终于来了！”，看到来者库尔迪拉略显兴奋地说道，说着他便朝着它们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只见这些可怕的庞然大物前端安装着数量众多的锋利而巨大的铡刀，它们通过连接的齿轮转动可以毫不费力地将前方的一切活物吞噬其中。 它们的主体是一个巨大的容器用以放置尸体。有了它们，死灵法师们便随时可以在战场上将尸体转化为骷髅士兵以扭转战场上的局势。 但是这些却并不是库尔迪拉在意的，真正令他感兴趣的是安装在它们身后的投掷器。正是因为有了它们，天灾军团才真正拥有了名副其实的攻城器械，令其成为了所向披靡无坚不摧的黑暗之潮。 “都是根据你的要求连夜特别赶制出来的”，来到这些巨型绞rou车的跟前萨萨里安仰头扫视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加大了车体的尺寸和体积，投掷弹也改成了腐蚀性的爆裂弹，同时它们的射程和威力也大大加强了！希望如你所言能够派上用场！要不然等待我们的便是主人的无情怒火了！” 库尔迪拉扭头看了萨萨里安一眼，他的嘴角微微扬起显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那么好戏开场了！”，库尔迪拉直接了当地说道，紧接着他便指了指银月城城墙的其中一段并说道，“就是那个位置，那里是两处魔法屏障的交界处！前阵子我正巧巡视过那里，那两处魔法屏障触发器的功率明显不足，辐射范围也明显偏小。所以它们的交界处便是整片城墙最为薄弱的环节。只要侵蚀掉那里的外部城墙并摧毁其内部结构，整段城墙便会土崩瓦解！”。 接收到攻击指令，这些绞rou车便立即在憎恶的牵引下沿着战线徐徐铺展开了。 “确定能管用吗？”，萨萨里安似乎还是有所疑虑，他向身边的库尔迪拉询问道。 “很快你就知道了！”，库尔迪拉自信地笑道，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似乎十分地享受此时此刻。 很快，一颗颗燃烧着绿色火焰的巨型炮弹便腾空而起了。它们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闪烁着绿光的抛物线并准确地命中了目标。 燃烧的绿色腐蚀性液体顷刻间便猛烈地爆裂并向周围扩散开来。 还没等银月城的守军来得及反应，第二轮和第三轮的投掷便接踵而至，紧接着又是第四轮和第五轮。 投掷一直持续了十几轮，直到那一处的城墙被彻底染成了墨绿色。 紧接着，一阵阵异常尖锐响亮且刺耳的“滋滋”声便传了过来。 “起作用了！”，库尔迪拉的面容显露出了一副邪魅的笑容，他握紧着拳头朝着萨萨里安略显兴奋地确认道。 萨萨里安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清楚地看到那段墨绿色的城墙已经升腾起了阵阵浓密的烟雾，它的墙面也开始如果冻一般晃动了起来。 萨萨里安明白那段城墙正在不断地失去支撑力，它很快就要垮塌了！ 萨萨里安略显满意又吃惊地看了库尔迪拉一眼并说道，“干得不错，精灵！你会得到主人的嘉奖。不过令我真正满意的是，你对你曾经的族人已经彻底失去了感情！”。 听到萨萨里安的话，库尔迪拉立即便收起了他兴奋的表情转而变回原先的一脸严肃，但是紧接着他又变回了兴奋的表情。 “能够亲手摧毁银月城是我莫大的荣幸！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感受和体验！”，库尔迪拉再次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并说道，“这种酣畅淋漓的满足感令我如痴如醉！而对于我这些可怜的族人们，我现在只希望他们能够尽快加入到我的行列当中！如果他们不愿意，那么我很乐意推他们一把！”。 说着，银月城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升腾的巨大烟雾，银月城的城墙正在轰然倒塌。 这时，天空中再次出现了一道道新的绿色抛物线，库尔迪拉知道新一轮的投掷又开始了。 “为了死亡而战！”，库尔迪拉再次兴奋地对着萨萨里安说道，说完他便提起了自己的巨剑朝着银月城的方向缓缓走去。 但是就在这时，还没走几步的库尔迪拉却再次转身朝着萨萨里安问道，“在你成为一名真正的侍奉死亡的死亡骑士之时，你是否也有过和我相同的体会？当时你做了什么？”。 萨萨里安沉默了片刻仿佛是在回忆自己的过去，然后他也抽出了自己的巨剑缓缓地来到库尔迪拉的身边并冷冷地说道，“当时我推了我的至亲一把”。 说完，萨萨里安和库尔迪拉会意地相视一笑，他们一同朝着银月城的方向缓缓地走去。 黑暗之门二十七年，龙骨荒野，阿格玛之锤要塞 “狄安娜，不要胡来！”，这时加克苏格终于挤出了人群，看到眼前的场景他浑身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他慌忙制止道。 令他感到心惊的不仅仅是因为她招惹了一位死亡骑士，更是因为这位死亡骑士来到此地实际上肩负着重要的使命。 而且更令他感到懊恼的是，她似乎又招惹到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加克苏格清楚地看到，这位身披库卡隆战甲的绿皮兽人正一手握着狄安娜的手腕一手则死死地揪住了她脖子。 “高尔特上尉！这一定是个误会！”，加克苏格慌忙上前帮助那个绿皮兽人控制住狄安娜并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匕首然后立即解释道。 说着狄安娜便被二人合力架了起来。 “恶魔！畜生！我要拿你的头颅去祭奠被你夺去生命的同胞！你们放开我！”，此时的狄安娜却依旧愤怒地咒骂着眼前的这位名为库尔迪拉的死亡骑士并完全不理会此时的自己事实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攻击能力，她挣扎着咆哮道。 “看到我曾经的族人拥有这般的活力，我深感欣慰！”，库尔迪拉微笑着站起身，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先前狄安娜对自己的攻击和咒骂，他缓步上前来到了狄安娜的面前并神情庄重地说道，“我知道你对我抱有很大的成见，小姑娘。但是请你相信我，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我重新站在了生命的一边！现在的我为生命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