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紫云观鬼窟(中)
两人走出茶寮已是酉时,斜阳西坠,霞灿若锦,照得那大片野花红霞滟滟,齐焕金光。【】 何宛然引路,两人骑马往紫云观疾驰而去,那老妪怕担祸事,怎么都不肯说出紫云观的位置,两人在那些人在喝酒吃rou时,放了一些千里香,何宛然放出了一只蜜蜂,蜜蜂朝着一个地方振翅而去,两人紧随其后。自从上次吃了千里香的亏后,何宛然储物袋里装了不少千里香。 紫云观曾是大观,离永安县自然不会太远,骑马不过一会就来到了一座小山包前,隔着迷蒙的雾霭隐隐看到山脚下有座废墟,尚未靠近就能看到冲天而起的阴气。附近的草木大半已枯萎,只剩下几株残柳苟延馋喘,地上却没有落叶,只有细砂,一阵风回来,满地的碎沙如水般朝前涌去。两人下马收好遗蜕,柳树上还系着好些骏马,显然那些贵公子的座机,这里阴气极浓,寻常血rou生灵靠近,不死也大病一场。那些骏马虽受过严格的训练,已经避开了阴气,但仍有些不安,不时的喷上几口白气。 何宛然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四周,两人走了一段路,就远远的瞧见了一栋残破不堪的荒宅,这栋荒宅的围墙坍塌了大半,三月的天气已经没有冬季那种透骨的寒意,可站在荒宅外却呵气成冰,地上甚至有些骸骨。长宁上前一步细看这些骸骨,发现好些骨头都已经化成灰了,这紫云观损毁迄今三年,这些骸骨却像是埋了几百年一样,可见这里阴气有多重。 长宁皱眉,“这么严重的阴地怎么钦天监不来处置?这里不就在京城附近吗?” “中土这么大,每天的灵异神怪事件层出不穷,你别看这里离京城近,可等钦天监真正派人过来,还不知要等多少时间,毕竟没出大命案。”何宛然因马上要去钦天监任职,对中土钦天监的作风略有耳闻。 在长宁心目中除了人命就是重要案件,除了三条以上人命就是特大案件了,这里这些年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居然在钦天监眼中不算特大案件? 何宛然道:“你别看我,钦天监拢共就十来个筑基修士,还要守护京城安宁,能派出去理事的就那么几个,遇上对付不了的还要向门派求助,处理速度能有多快?此处阴宅只要远远的避开,不会主动害人,自然会被放在后面处理。” 何宛然在来京城前,陈真言已经把钦天监那套作风告诉她了。能被门派派到京城的修士,大部分都是绝了大道一心只求人间富贵的,这样的修士办事自然不会太勤快,而且他们人数也的确太少。何宛然要不是夺舍的rou身在京城,也不会来这里,红尘浊气太浓,不利于修行。 长宁轻叹了一声,阿颖这么解释也对,这里虽然闹出好些人命,可都是自己好奇进去的,明知道凶地还进去,这个也真怨不得别人,长宁轻踢脚下的一颗小石子,石子化为齑粉,她眉头微皱,“哪来这么重的阴气?”连石头都能腐蚀成这样,比上次在临水村的阴气还浓。 何宛然四处张望了一会,心里倒是隐隐有了一个猜测,“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步行至废弃的紫云观前,被烧的漆黑的大门前落了一块残破的黄杨匾额,匾上大书了“紫云”两字,写着“云”的那处已经折了一半。匾额上布满蛛网污迹,还有不明干涸的褐色液体从两字上挂落,给两个原本大气浑圆的字体平添了几分狰狞。隔着半开的大门望去,宅院里尽是残垣败瓦,四下一片焦土寸草不生,但不时能听到蛇虫自杂草间爬过的窸窣声。 何宛然弯腰拾起一块瓦当,那片瓦当被火烧了一大半,上面还有瓦当融化的痕迹,她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残瓦,“我记得茶寮的老人家说过,紫云观覆灭那天夜里打了一夜的雷?” 长宁望着何宛然手中的瓦当,“这不是普通雷火能烧出来的吧。”都烧融化了,当时的温度该有多高,难怪迄今都寸草不生。 “是阴火雷。”何宛然很肯定的说,“寻常雷火弄不出那么重的阴气,这紫云观内的道姑怕是被人杀死的。” 两人脸色慎重起来,阴火雷也是雷珠的一种,这种雷珠是用阴火提炼而成,使用后会形成极阴之地,极阴之地最吸引阴魂,如果使用后不及时清理,当地很容易会形成鬼窟。 “鹤儿,你能看到什么吗?”何宛然问。 “暂时没有,它们能在这里这么久,想来应该有几分手段。”长宁说。 两人正想入内,观内走出一名黑衣大汉,看到两人时一愣,拱手行礼道:“两位道友有礼。”那黑衣大汉修为没两人高,但能毫发无伤到此处的人,不是有法器护身就是有修为防身,这样的人都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 何宛然拱手还礼,“道友有礼,我同师妹路过此处,不想入城借宿,又听说此地为大凶之地,就想过来借宿查探一翻,不知道友在此叨扰了。” 黑衣大汉爽朗笑道:“荒郊野外哪有先来后到,两位道友请进,我们也是听说了这大凶之地传闻到此的。” “道友可曾在此处搜到阴魂?”何宛然问。 “没有。我们打听到的消息是此处被雷火损毁,可雷火之下怎么还会有极阴之地?”黑衣大汉也就是陈大不解道。 比起五行雷珠,阴火雷属于相对比较偏门的雷珠,要不是何宛然长宁都是认真学习的好孩子,也不会立刻想到,两人没摸透这些人的脾气,暂时也没多说,“或许此处另有隐情吧。” 何宛然同陈大绕过大堂走入后院,后院看着比外面要好些,至少有一间完整的没被损毁的房间,里面已经升起了火,刚才那行少男少女正坐在屋内喝酒谈笑,火上还驾着打来的猎物。在这么一个极阴之地喝酒谈笑,真不知道该说他们艺高人胆大,还是无知者无畏,何宛然暗自腹诽,她发现长宁没跟上他们,回头望去见长宁正对着一颗烧焦的树发呆,她不由传音问:“鹤儿,你看什么?” “没什么。”长宁听到何宛然的声音才回神,她再瞄了一眼那枯树,才走到何宛然面前,“我就是想看看这是什么树。” “是什么树?”何宛然问。 “好像是槐树。”长宁有些不确定。 两人说话间,陈大已经向里面的贵公子们说了长宁二人的来意。“原来是客,两位娘子进来烤些火吧。”韦六听侍卫汇报完,起身对两人微笑行礼,他身侧的侍卫听了他的话,立刻在屋内角落内堆起了一堆小柴禾,似乎在示意两人坐在此处。 何宛然手指一弹,新堆的柴禾的火就灭了,“我不惯用这些烟熏火燎的东西。”她不客气的说,她是看在鹤儿的面子上才来保护这些自己找死的大家少爷小姐,可不是来看她们脸色的。 韦六看到何宛然这一手神色微变,灭火不稀奇,他也能做到,但在这里冷的地方这两名女子还穿着单薄,不用烤火,看她们仅两名女子就敢来这种地方,显然应该对自己修为很自信……出门在外以和为贵,韦六也没多说什么,只客气的笑了笑,“两位娘子要是嫌弃柴禾熏眼,我这里还有些没太多的烟气的炭火。”说着他的侍卫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盆木炭。 何宛然手掌摊开,掌心就出现了一盏剔透玲珑的琉璃花灯,花灯中一点赤焰摇曳,那花灯一出现,众人就觉得一股暖气轻柔的拂过,这是法器韦六修为不高,眼界却不低,一下子认出这盏琉璃灯是法器,能驱散阴气的火焰绝对不是寻常火焰,这两人真是来探察此地的?他将信将疑,毕竟他们身份敏感,而这两名女子出现的时间太巧合了。 那男装小女郎看到这盏漂亮的琉璃灯小脸似乎一下子亮了,黑亮的大眼一眨不眨的望着这盏漂亮的花灯,可爱极了。长宁一向喜欢乖巧漂亮的小女娃,见这小丫头一直看着琉璃灯,不由对她微微而笑,她脸上蒙着面纱,但没有遮住全脸,额头上坠了配饰,双目也露了出来,黑眸清澈如水,微笑时眼底似乎蕴满了星光,那小女郎感觉到了长宁的微笑,害羞的躲到了沈三怀中,但仍不住偷偷的瞄着两人。 “鹤儿,你认识这小女孩?”何宛然问。 长宁摇头,“不认识,就是觉得她很可爱。” 何宛然沉默,同窗多年她很了解长宁看到漂亮小女孩就爱逗逗的脾气。 “这孩子天赋也不错,要是她有心修炼可以引她回宗门。”长宁有天眼通天赋,看出这孩子不特玉雪可爱,根骨资质也极为出众,这样的女孩子落在红尘锦绣堆中有些可惜了。 “我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她。”何宛然说,“但又想不起来了。” “会不会是跟她相似的人,不是她本人?”长宁问,修士记忆力很好,一般不会出现想不起的情况。 “也有可能” 两人正说话间,那小女郎皱着精致的小眉头迟疑良久,终于起身向她们走来,她的举动引来了众人的注意,“十九儿怎么了?”韦七关切的望着小女郎,一把抱起了她,阻止她走向长宁何宛然。 小女郎仰头对韦七甜甜笑道:“阿兄,你能把两位jiejie请过来吗?我觉得我似乎见过这两位阿姐。”甜美的笑容将人的心都融化了。 韦七对表妹这种笑容早有抵御,从小到大这鬼精灵不知道用这笑容骗了多少人,他是不会再受骗上当的,“十九儿莫要胡闹,两位娘子也是有要事在身的人,不能陪你玩耍。”要不是陈大说,他看不出这两人的修为,他根本都不会让两人进来,谁知道她们是什么来意,万一就是这里的女鬼,他们防备还来不及。 “对啊,我也觉得这这位娘子有些面善。”沈三郎脸色微红的说,他也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长宁。 “你连她们脸都没见过,怎么面善法?”另一人没好气的嘲讽道。 沈三郎脸更红了,委屈的瞅了长宁一眼,他真觉得这娘子很面善。 长宁莞尔,这小三郎这么多年个性一点都没变,“相逢即是有缘,我看小娘子小郎君也很面善。” 说着也取出一盏琉璃灯,手指轻轻一点,琉璃灯就慢慢的朝十九娘飞了过去,韦七神色更戒备了,紧紧的搂着十九娘怎么都不让她靠近琉璃灯,不过那盏琉璃花灯也只在众人附近落了下来,并没有靠近众人,灯盏中赤焰摇曳,暖暖的热意让很多人都轻松了许多。韦七神色微松,但依然没放松戒备,谁知道这两人有没有恶意。 长宁并不在乎别人的想法,这些琉璃灯还是大师兄让她做的,大师兄当时送了近千盏琉璃灯,让她有兴致就替他收集些太阳真火太阴真火当灯焰,不用炼制,她收集两种真火不费劲,她也不是喜欢拖沓的人,花了半个月功夫就采集完了。师兄后来也不知让人用了什么法子,一朵灯焰就分了一百朵,威力没有她采集的真焰大,但普通的驱魔辟邪足够了,这些琉璃灯被门派分发到各处道观去,赠予普通的信众。 长宁何宛然这次外出,门派也让她们带了几盏,据给她们灯的师兄讲,这琉璃灯在凡间很受欢迎,她们要是遇到世俗难事了,用琉璃灯卖钱都行,话中的心酸让长宁汗颜。长宁担心此地阴气太浓,小三郎和小女郎即使有法器防身,也可能被阴气侵袭,才又拿出了一盏给他们防身。 “咦?”一人看着琉璃灯突然惊呼道,“这个不是上回青羊宫送出的十盏辟邪琉璃灯吗?”青羊宫是京城大观之一,是太上宗在京城的分观,平时进香的达官显贵极多,元宵节时青羊宫送给了平时最虔诚的十位信众一人一盏辟邪琉璃灯,据说这灯不仅灯焰终日不灭,还冬暖夏凉,据说里面的灯焰分别有一丝太阴太阳真火,这可是少见的辟邪宝贝,京城诸多显贵这段时间使劲去青羊宫进香,就是想弄这么一盏。 “还真是”众人看到琉璃灯上太上宗三个纂书时,迟疑的望向长宁何宛然,他们都是显贵弟子,知道琉璃灯不是青羊宫所值,而是宗门所制,据说这次一共派分了一千盏,数量看似不少,可各地道宫分一下就僧多粥少了,能一下子拿出两盏琉璃灯的,莫非是太上宗内门弟子? 还是由韦七出面,他起身行礼道:“不知两位娘子是否是太上宗的弟子?” 何宛然微微颔首,“是的,我叫何宛然,是宗门派来在钦天监轮值的,尚未入京城就听说这里有凶地,一时好奇就过来看看。”说着她手一抬,一块紫竹牌出现在众人面前,竹牌上正面大书了“钦”字,反面是何宛然的名字。 大家看到这块紫竹牌再也不怀疑何宛然的身份,这是钦天监修士的令牌,他们迄今为止还没见过有仿冒这令牌的人。韦七朗朗笑道:“原来是何大人,刚才在下失礼了。” 何宛然淡笑,“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韦公子无须在意。” 十九娘小脚踢了踢,终于摆脱了韦七的束缚,蹬蹬的跑到了何宛然长宁面前,仰着小脑袋看着两人,“两位jiejie是修士吗?” 长宁看到她可爱的模样,fèng眸弯成了一对月牙,“对啊,小meimei你叫什么名字啊?” 十九娘见长宁和善,大着胆子凑近长宁,“我叫李仙蕙,小名十九儿,jiejie可以叫我十九儿。” “李仙蕙?”长宁何宛然听到这名字,不禁愕然对视,这不是晋阳公主的名字吗?两人想起晋阳公主在公主中排行十九,所以她是撄宁真君元神转世之身? “jiejie?”李仙蕙小心翼翼看着长宁,伸出小手想碰长宁,又怕她不喜欢,她知道很多修士都不爱跟人有接触。 “十九儿的名字真好听。”长宁伸手想摸小丫头的头,想到她是阳神真君转世,又默默的收回了手,不知道身份还好,知道了总不能对阳神真君无礼。她招手让地上的琉璃灯飞到李仙蕙面前,“这个给你玩。” 李仙蕙很喜欢琉璃灯,但她还是克制的摇了摇头,“这灯很珍贵,十九儿不能要。” 长宁见这孩子这么懂事,心中软软的,“没事,这是jiejie送你的见面礼,jiejie喜欢十九儿。” “谢谢jiejie”李仙蕙听了长宁这话,也不再推辞,大大方方的收下,“jiejie以后去十九儿家里玩,十九儿的阿娘一定开心。” “好。”长宁一笑。 何宛然说明了自己身份后,众人的关系就亲近了许多,在韦七的再三邀请下,两人也坐到了大火堆前,何宛然甚至拿出了六张符箓在六个方向各贴了一张,这六张符箓一出,大家就感觉到了四周围绕的阴风消失了,韦七眼睛一亮,“何大人,这是辟邪符箓?” “不是。只是寻常的烈火符罢了。”何宛然似笑非笑道:“你们不是就来看鬼的吗?我用了驱邪符,你们就看不到鬼了。”她一向很善解人意。 众人听了何宛然的话皆打了一个哆嗦,“这里真有鬼?” “有没有鬼我不知道,但这种极阴之地没有鬼,肯定也有其他邪物。”何宛然的话让在场一半人脸白了,还有一半人佯作镇定,他们的确是来看鬼的,但真要面对这种事了,他们却一个个开始胆战心惊了,他们也只是叶公好龙。 何宛然轻晒,正要说话,“吱呀”一声,房中所有的窗户突然被大风吹开,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风声猎猎,一团清晰可见的白影从窗前一晃而过。 “鬼”一名纨绔弟子吓得尖叫一声。 李仙蕙一下子扑到了长宁怀里簌簌发抖,但大眼还努力的往四周看,一脸害怕又好奇,长宁好笑的轻拍她的背,正想把她抱在怀里,另一只衣袖也被人抓住了,她低头就对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你做什么?”长宁无奈的问着沈三郎。 “我我也害怕”沈三郎簌簌发抖道,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长宁比何宛然可信赖多了,小动物的直觉一向比较正确。 “害怕你们还闯鬼窟?”长宁挑眉,她前世很怕这种东西,所以她从来不看鬼片走鬼屋,对这种既害怕又好奇的人,她一向理解不能。 “我只是”他话说道一半,双目蓦地睁大,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前方,嘴巴颤了半晌,都没说出一个字。 “嘻嘻”清柔好听的笑声在半夜中分外可怖,几个窗户口爬进了几名白衣鬼影,这些鬼身着粗麻孝衣,裙下悬空,什么都不见,面色青白,面上只有一双流着血泪眼睛…… “啊”一声声鬼哭狼嚎的叫声响起,那些纨绔弟子一面哆嗦,一面举剑,不停的虚砍,但也有韦七几人,一脸慎重的起身应战,手中法器五光十色。 李仙蕙小脸皱成了一团,小身子不停往长宁怀里缩,但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些鬼怪,她好奇的问:“jiejie,为什么那些妖怪没有鼻子和嘴巴?” “因为这样可以吓人。”长宁柔声说,将她抱在了怀里,李仙蕙趴在长宁柔软馨香的怀中,心中仅存的惧意也不翼而飞了。长宁回头瞄了一眼沈三郎,见这少年已经快吓晕了,在他眉心轻轻一点,沈三郎只觉眉心滑过一股清流,他快昏迷的意识一下清醒了过来,耳边响起温柔的声音,“不是要看鬼么?晕了怎么看?现在好些了吧?” 沈三欲哭无泪,心里第一万次后悔为什么受了别人的刺激来这鬼地方他羡慕的看着安然趴在仙师怀中的表妹,要是他也是女孩子,仙师会不会抱着自己? “大胆妖孽”陈大厉喝一声,剑光过处,几名鬼魂化成一团白烟散去。韦七等人一喜,但他们笑容刚刚扬起,嬉笑声再次响起,众人所在的房中地上晕出好几个黑晕,光晕中七名红衣女子缓缓升起,这些女子容貌绝色,红衣如血,长发及地,脸上有着丝丝缕缕的怨意,犹如闺中怨妇,眉目含情的朝众人款款而来。 侍卫们将众人护成一团,冷静应战,韦七见侍卫们游刃有余,心中松了大口气,他就知道这些侍卫不是省油的灯。那些女子目光幽怨,长发却如条条毒蛇般朝众人缠来,双手指甲乌黑,伸缩自如。陈大一人档下了近八成的攻击,他见长宁何宛然安然坐着,始终没有出手,忍着气道:“还劳烦道友出手相助。” 何宛然偏头问长宁,“找到了吗?” 长宁微微颔首,取出玉宫灯取出放在李仙蕙手中,“十九儿,拿着这盏灯千万不要松手。” 李仙蕙用力的点头。 两人起身跃出窗户,尚未移动就又有黑晕泛起,两条焦黑佝偻的身影朝两人抓来,何宛然丢出金索,先将两人捆住,剑光一绞,两条黑影转眼就剩下了几缕烟气,何宛然干净利落的身手让众人喝彩不已。却不想异变突起,地上泛起了无数黑晕,一只只白骨骷髅中黑晕中爬出,络绎不绝。 韦七等人骇然色变,他们不怕几只鬼,但要真络绎不绝,他们就算是神仙也受不住。李仙蕙吓得尖叫了一声,她手中的玉宫灯被她的叫声激起一片红色霞光,那骷髅遇到霞光就散成一堆骨粉,晃眼全灭。这时大家也看出长宁给李仙蕙护身的宝贝不凡,一个个的都凑到了她身边。 何宛然吩咐陈大,“别跟这些小鬼玩了,你们留两人护卫,余下人跟我去除妖。” “这些鬼怪不是妖孽?”陈大问。 何宛然道:“当然不是” “轰隆”一声,随着一道雷光响起,大殿门口的那株生机断绝的槐树上阴气涌动如潮,在阴气的冲刷下,那株槐树瞬间粉碎,但很快浓重的阴气居然聚成了一株同样的槐树,随着阴气的越积越多,树枝变成了一条条张牙舞爪的巨蛇,嘶吼着朝他们冲来。 “这是什么东西?”陈大愕然的望着这株槐树。 “听说过七杀剑吗?”长宁问,“这就是七杀剑的剑身”七杀剑是一柄凶器,剑身炼制之初要以槐树为剑身,将七名阴年阴月阴时生的女子活活烧死后的怨魂锁住,然后再经过七次祭炼方能炼成,每次祭炼都要七七四十九条人命血祭,这一柄骇人听闻的邪教法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