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农业规划
一个政权的稳定，离不开粮食安全。 在卡尔的计划中，嘉西科岛将来会依托海运成为重要的工业基地，是自己在政治舞台上的坚实后盾。 工业发展离不开人，嘉西科岛上的人口有限，未来必然会接纳大规模的移民。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嘉西科岛上的人口将会大幅度增长，那个时候粮食问题会更为突出。 2月份开始没几天就三天两头下小雨，卡尔和一位名为列奥波德的中年人穿着雨衣和水鞋在岛上四处跑。 列奥波德从凯瑟琳女王时代开始就担任洛林王国农业大臣的常务官，属于宫廷中做的实事的。 查理登基后打算等两年农业大臣年纪大了换他上，可没想被卡尔用脚板薯和火焰果给拐来嘉西科公国出任农业部长。 列奥波德的理由也充分，既然过几年才能当农业大臣，那么这阵子自己先在嘉西科岛呆一会吧，陛下什么时候升我的官我就什么时候回去。 他不但自己跑过来了，还把自己的小团队给一起打包过来。 这天雨正渐渐变小，卡尔和列奥波德正在一处原本是沼泽地的新开农田旁说话，同时看着嘉西科公国的几位魔法师在农田四周布置魔法阵。 去年海盗们寻宝的时候挖了一条排水渠，把沼泽地挖了个底朝天。 当这些海盗被俘变成了奴隶后，在精灵族士兵的看管下把泥填了回去，然后挖了一条水渠让原本往沼泽地里注水的小河直接流向排水渠。 列奥波德对卡尔说道：“现在这些田地里的泥土刚被挖过，太软了，最好静置一年继续排水和让土地结实，不然牛上去了会陷下去。” 卡尔点头说道：“那就种一些肥田的草，车轴草怎么样，又能喂牲畜又能肥田。” 车轴草是一种豆科牧草，高度差不多就在车轴的位置，有根瘤菌固氮，是这边农田休耕时常种的牧草之中。 列奥波德愿意来嘉西科公国当农业大臣的最大原因就是领导是懂行的，而且好像懂得比自己还多很多。 他说道：“大公一早就购买了大量的车轴草种子，这是早有打算吧。” “只是殿下为何会同时收购车轴草有瘤子的根？” 列奥波德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家底有多少，然后发现了很多装在陶罐里的有瘤子的草根。 人们要发现细菌还得等到显微镜出现，卡尔还没时间弄这个。 此时人们虽然知道一些植物可以肥田，也知道一些可以肥田的植物根上面有瘤子，但原理还不知道。 卡尔向他解释了一下那些瘤子的肥田作用，只是这年头人们还以为水是由水原子组成的，只能说是天然肥料一类的。 列奥波德思考了一会，问道：“殿下，您打算让农田多长时间休耕一次？” 卡尔早前和他提过嘉西科岛的粮食问题，这段时间来他一直担心卡尔会不顾土地肥力提出过分的要求来。 按现在的普遍做法，土地耕种两三年后会休耕相同的时间来恢复肥力。 但是有些地主不乐意休耕这么久，往往只休耕一年，这就导致了土地肥力下降，作物减产，最后让列奥波德这样的技术人员背锅。 卡尔没有直接回答休耕的问题，而是问他：“你知道耕作制度的发展吗？” 列奥波德心想大公殿下又要发表高论了，马上表示自己不知道。 卡尔抬头看了看正在放晴的天空，把雨衣的帽子拉了下来后说道：“耕作制度的发展是随着生产工具、生产条件与种植技术以及人们对农产品需求的变化而不断发展的。” “最早的耕作是撂荒制，也就是烧荒地，人们在一把火把树林或草地烧掉之后，用木头、石头这样的简陋工具耕种。过几年土地没有肥力和杂草多起来后就抛荒，换一个地方烧荒再耕种，过上几年土地肥力恢复了再回来重复这一过程。这样耕种，只能利用不到三分之一的土地。” “现在普遍使用的是休闲制，典型的是实行一区休闲、一区耕种的二圃制和实行一区休闲、二区分种的三圃制。人们开始有意识地去主动去培养土地的肥力，但是土地恢复肥力主要还是靠大自然。这时候，能利用的土地面积占总面积的一半到三分之二，和撂荒制比起来是一种进步。” “你应该发现了，耕种制度是围绕着土地肥力恢复来发展的，土地利用率发展的根源是土地恢复肥力速度加快了。” “试想一下，如果我们更主动一些，帮助土地更快更好的恢复肥力，是不是就可以更加提高土地的利用率？” 列奥波德听得很认真，双眼静静地看着前方还有些泥泞的土地，脑中开始仔细思考起来。 不久后威廉走了过来，老爷子的脸有点黑。 农田四周的嘉西科公国魔法师们站在各自的位置，相互打了信号确定自己准备完毕，然后熟练地同时启动魔法阵。 红色的结界很快就将这片农田笼罩起来，一丝丝头发粗细的暗红色生命力从泥土中冒出。 过了十来分钟，田里不再有生命力被吸出，魔法师们停止了魔法。 此前威廉和卡尔因为这个魔法闹得很不愉快，他在伊斯岛完成了对邪教徒的调查后就回家了。 前阵子卡尔写信给他，说自己要使用这个魔法了，老爷子马上赶了过来。 包括威廉在内，所有人都没想到，卡尔居然会用这个可以屠城的魔法来消灭农田泥土中的害虫和杂草。 卡尔对照着资料库里的知识对这个魔法进行了一点改进，只吸收虫子和植物的生命力，不对微生物产生作用。 “这个魔法还能再改进。”卡尔对列奥波德说道，“下一步是让它只消灭虫子不伤植物，这样就不怕害虫爆发了。” 列奥波德高兴地说道：“如果能改进成专门消灭蝗虫的魔法就好了。” “问题不大。”卡尔说道，“这个魔法可以让它带上一定的针对性，就像是一把钥匙，只能打开特定的锁头。” “它的用途很广，还能消灭苍蝇什么的。” 威廉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心里有点郁闷，心想卡尔当初要是说明白大家就不会搞得这么不愉快了。 卡尔没多说什么，杀虫子只是个幌子，这个魔法还有更重要、更有经济价值的用途。 这一处农田的杀虫工作结束了，大家坐上马车前往下一块地。 嘉西科公国的魔法师都属于骑士阶级，以往大公国召唤他们都是去打仗，像这样给土地灭虫还是第一次。 他们对此并不排斥，新魔法既然能杀虫，杀人自然不在话下。 为了战争，多掌握一门手艺是必须的。 在马车上，卡尔与列奥波德继续讨论着耕作制度的事情，话题集中在如何恢复土地肥力上。 列奥波德思索着说道：“土地的肥力来自于腐败的植物和动物的……排泄物，如果要连年耕作，就需要把这些东西加到田地里。” “但是，要从哪里找这么多的额外肥料？” 卡尔回答道：“供给植物生长的肥料分为三种，根肥、枝叶肥和花果肥，针对不同的植物需要有不同的重点。” “种豆子需要在准备开花结果时施花果肥，种萝卜、脚板薯需要根肥多一些，吃叶子的蔬菜需要把重点放在枝叶肥上。” “根肥的主要来源是草木灰，枝叶肥的来源很广，粪便、豆子根上的瘤和腐败植物都有，花果肥可以从动物的骨头里获取。” “我有一个想法，一方面在各村庄推广制肥方法，另一方面收集城市中可以做肥料的材料运到专门的工坊加工。” 列奥波德听后沉思起来，回忆起以往的见闻，验证大公所说内容的正确性。 卡尔对他说道：“你可以做个对比实验，相同的泥土、相同的种子、相同的环境，用大水缸区分开来，记录不同肥料的不同作用。” “你回去了可以写份报告，实验经费大公府出了。” 列奥波德答应下来，在自己没有亲眼看见实际成果之前是不敢贸然行事的。 卡尔对他这种谨慎的做法很满意，农业无小事，过于激进的做法风险太大，没人敢赌。 海盗们在三月份就要被到客户手上了，来自大陆上的流民也差不多在那个时候抵达嘉西科岛，今年的主要工作是把村子和房子建起来，还要完善农田的水利设施。 田里的工作是没办法顾全的，正好种车轴草不需要太多的打理。 卡尔又对列奥波德说道：“新村庄的规划你和行政部的莱福多合作，下半年还有两件事需要你的主持。” 列奥波德好奇地问道：“什么事情？” 卡尔回答：“新的农业机器，还有高魔力环境下的种子变异。” 前一个没问题，但是第二个列奥波德有点傻眼，这涉及到了一个自己不不知道的领域。 卡尔没有多说，这也是保密项目，要回去再说。